王的盛宴

作者:娜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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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北分行


      香山会盟后,在纪辽和楚怀山的卖力撮合下,薛家小姐与赵家公子相会的日子提上了日程。
      薛家,薛雨闺房中。
      “爹爹,我不嫁,我不想嫁”。
      “女儿啊,爹爹这不是没逼你马上就嫁吗,你先去看看合不合适,我们再做决定”。
      远远地就听见,薛家父女二人为联姻的事吵吵闹闹。
      “我不看,不管高的矮的胖的瘦的,我都不想嫁”。
      薛不应有点为难,“好好好,你不嫁就不嫁,爹爹也不勉强你”。
      听到此言,薛雨才消停了下来,脸色也好看了许多,“真的?”,薛雨心存怀疑。
      “你爹爹何时骗过你啊,我的乖女儿啊,我的小心肝呐,爹爹疼你都来不及了,又怎么舍得令你难过”,言语间尽是宠溺,想不到平时在人前雄赳赳气昂昂的薛家主事,到了自己女儿面前,完全成了好脾气的小绵羊。
      “不过”,薛不应又道,“毕竟薛、赵两家今后还需往来,也不太好明目张胆地驳了人家的面子,你权且去与那赵旭轩见上一见,想法子让那姓赵的小子自己打退堂鼓,如何?”
      薛雨也不是不明事理、蛮横无理的世家小姐,也能理解自家父亲的难处,遂点头应允。
      薛家这边在鸡飞狗跳中算是谈妥了,赵家那边赵旭轩却相当好说话,无所谓地点头,两家一合计,就让两人在即将来临的花神节相约薛家主城无峰城。花神节是无峰城一年一度的重要节日,对于青年男女来说更是,以赏花之名相约,互通情义,既赏人间百花,更上女人花,两家约在此时,亦是图个好彩头。
      岩垟城,白孤宸书房中。
      “公子,探子来报,薛、赵两家意欲联姻,赵家公子与薛家小姐将在无峰城花神节相会”,白星恭敬地站在一边将探子传来的消息详细地报给白孤宸。
      白孤宸端坐在桌案前,手执毫笔,一派写意洒脱。
      “看来,上回的离间计还差点火候,我们不妨再给她加点料,吩咐下去整理下行囊,往无峰城去”,白孤宸计定放下笔墨。
      “可要带上何人?”,白星问。
      “让秦臻陪同,留魏凌风坐镇城中,若非火烧眉毛的大事,都让他自行决断”,白孤宸想了想,“把花颜也给带上,让雪尹迁往摘星楼,那里防卫更加严谨,相对安全些,含山阁以后就让花颜住了。”
      白星领命退下。
      翌日一群人正装待发,花颜一身戎装,备显精神,不过脸色却淡淡,悲喜难辨。之前,花颜借着到处胡闹瞎逛,把整个岩垟城的路线都摸索的差不多了,近日正与弥津筹划逃离的事,原本听说白孤宸要离城,觉得是个好时机,笑的嘴都合不拢了,却不想她把自己也给捎上了,这让花颜的逃跑计划胎死腹中,让花颜相当气闷。其实,若撇开寻找族人的事不说,对于久居海外的花颜,出门游玩是相当有吸引力的,但如今大事未筹,实在没什么心情四处晃荡。
      白孤宸明面上是游山玩水,实际上是想去破坏薛、赵两家的联姻,不好太过张扬,白孤宸、白宇、白星、秦臻、花颜、弥津一行六人便轻装上阵,策马奔腾,好不潇洒。一路青山绿水,鸟语花香,暖阳温柔,让花颜的心情也飞扬了起来。
      此时,离花神节还有大半个月,所以白孤宸也就不急着赶路,一路上走走停停,倒还真有点游山玩水的意思。一路上花颜就像没见过世面的乡野小民,看到啥都凑上前去看看,网罗了一堆有的没的小玩意,收获颇丰,不过可苦惨了一路跟着帮她拿东西的弥津,大大小小的东西,压得他脸都看不见了,还是白宇心软,看不下去了,主动请缨,帮弥津分担了些。
      几人走的慢,玩的也甚是开心,把原本只需五天就到的路程硬是走成了十天。在二月底,几人终于到了无峰城外的一个小城镇,找了一家看着还不错的客栈住下了。午间饭点,大厅人来人往,人声不绝,看来这无峰城还是相当热闹的,这花神节在即,很多文人骚客都前来共赏人间百花,其中亦不乏江湖侠客。
      白孤宸等人闹中取静,在角落不显眼的一桌坐下。人多酒菜上得慢,各桌三三两两,都开始了畅聊大江南北的趣事和大事。
      “话说近来南北双方都不太平,各大家族蠢蠢欲动。”
      “张兄,你经商多年,到处走南闯北,眼界必然开阔,一路见闻,定是精彩,快说与我等,共同乐乐。”
      被称作张兄的经商富贵男,被人这么一追捧很是受用,开始大谈特谈。
      “且从南方说起,这神女族突然现世,引的四方震动,不久前,南方五大家族都出动了大批军马前去海外请神女出山,你猜怎么着。”
      “怎么着?”
      “这前去海外的人马一夜都消失无踪了,听说当时,岛都沉了,还好白家那神人般的白孤宸白公子出手如电,不仅自个逃出天外,还救了神女族传人,现今那神女传人还在白家坐镇。”
      “那白公子果真神人也。”
      “那可不是吗!”
      花颜和弥津面如寒镜,内心翻腾。
      “那神女传人长的如何”,一猥琐男语气轻佻。
      白孤宸等人皆不悦。
      “李老鬼,神女可是我等凡人可以亵渎的,收起你那一脸淫靡”,那姓张的对神女颇为敬重,出言呵斥。
      “那你到底见没见过神女”,众人不依不饶。
      “见,当然见过,神女传人何许人也,自是仙气飘飘,俊逸不凡。”
      “这事我也听说过一点,赵薛两家的公子一死一失踪,现今两家打算联姻冲洗呢,吉日都已经定好了就等新娘子嫁过去”,另一路人乙也发表近日来自己在无峰城的见闻。
      “南方不平静,这北方更是混乱,这不老霸主刚刚辞世,北方各氏族就开始大打出手,乱世中英雄辈出,这不,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毛头小子,近在短短几个月内,以铁血手段,击破了数十个氏族的堡垒,占据了北方半壁江山”。老张将他所知道的有关北方的小道消息也不遗余力地大肆传播。
      “听说不久前还有人不知死活在北方冒充神女族人,亵渎了当地的神灵,差点被当做妖孽给火焚了”,老张继续他没讲完的故事。
      哐当一声,花颜手中茶杯掉落在地。
      噌的一声,花颜已到了揪起那说话人的衣领。
      “你刚刚说什么”,花颜气势汹汹,把那人给吓了一跳。
      “你、你干什么,赶紧给我把手给放开”,姓张的又气又惊,哆哆嗦嗦。
      两桌的人都站了起来,剑拔弩张,但因白孤宸等人衣着不凡且都亮着剑,姓张的那一桌子的人明显的怂了,旁的人皆站起来围观。
      “说,你刚刚说北方有什么神女”,花颜焦躁而又不安。
      “就、就是,北方,莫、莫名奇妙的就出现了一群人说是神女族人,然后触怒了当地的神灵,被当做妖孽给、给火焚了。”
      “火焚了!”,花颜心颤了颤。
      “不、不是,后来被人给救了。”
      “他们被谁救了,现在在哪?”
      “被那个新冒出来的北方英雄给救了,人现在在北方。”
      “那人叫什么名字?”
      “好像叫阿古那·塔里木,大概是是这个。”
      花颜松了一口气,木讷地松开手,在弥津的搀扶下回了自己的位子,此后一直失魂落魄。
      白孤宸看着她,心中的思绪万千,默默地握着花颜的手,“别慌,万事有我。”
      “我要走”,花颜眼里透漏着决绝。
      白孤宸能够感受到花颜身上的情感波动,强力挽留的话已说不出口,“好,等此间的事解决了,我就陪你走一趟。”
      “不,我现在就要走”,花颜有些激动。
      “放心,据我所知,阿骨那是个英雄人物,他既出手救了你的族人,一时半会儿是不会让他们有事”,白孤宸安抚道。
      “那是我的族人不是你的族人,当然可以站着说话不腰疼”,花颜马山意识到不对,脸色白了白,弥津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除了白孤宸,其他人都有点震惊。花颜下意识的就想跑,而身体也早大脑一步做出决定。白孤宸反应很快,一下子就截住了要往外跑去的花颜,横腰抱起了花颜,就往客栈的客房走去。
      其余人目送着两人离去,待两人走后,秦臻招呼着几人落座,“来来来,剩下的就是那小两口的事了,咱们几个该吃的吃该喝的喝。”
      弥津听到“小两口”几字,心口紧缩,麻木地坐在桌上,听不见别人说了什么,也不知道吃了些什么,只感觉一颗心空荡荡的,同时,对族人又是担忧,真真是百味杂陈,有苦难言。
      秦臻等人该吃的吃,该喝的喝,一点也没亏待自己,却不知二楼一雅间一直都关注着这边的动向。
      “主上,看来那穿着男装的女人应该就是我们要找的神女族传人”,一人操着一口浓重的口音,说着令人有点别扭的中原汉话,对着坐在檀香案几上抿茶的男子毕恭毕敬。
      该男子不答,而是手持茶杯,在自己的鼻尖来回晃动,深深地吸了几口清香,“这南方的雨前龙井果真是清新怡人,好茶好茶”,双眼微眯,好不沉醉。
      立在一旁的人,皆严谨肃穆,不再出声打扰该男子的雅兴。好半晌,那男子方才放下手中的茶杯,睁开眼,瞳孔有神,充满着狡黠与精光。
      “纳西,事情变的越来越好了。”
      “是的主上,不知您打算如何做”,被称作纳西的便是刚刚那侍卫。
      “不急,我们就乔装做卖茶叶的北方商贩,低调行事,伺机而动”,说完又笑了笑,“你们都把自己脸上凶相收一收,可别到时候把我们的神女给吓跑了”。
      众人俯首称是。
      这一群人身材高大、威武而粗犷,服饰亦迥异,明显就不是南方人,但为首的男子却气质偏偏,将北方的矫健和南方飘逸两种风韵都融合了起来,卓然而醒目。
      二楼,白孤宸的客房内,又是另一番对峙。
      “你个混蛋,放开我,放开我”,白孤宸双手环着花颜的腰肢,将花颜压在墙角,禁锢在自己的怀里,任由花颜拳打脚踢。“你个骗子,你个流氓,你给我放开”,白孤宸低头笑出了声,握住花颜的手腕,控制了那双不断造次的手,“流氓我承认,不过我也只对你流氓,骗子我可当不起”,上下打量了花颜,“你更像小骗子吧,由始到终都把我骗的团团转”,花颜羞恼,“你胡说,你根本就没有被我骗倒”,白孤宸不客气地捏了捏花颜粉嫩的脸颊,“这么说,你承认自己是个小骗子了”。“你!”,花颜感觉自己被下套了。白孤宸不等花颜开口接着调侃,“我流氓,你骗子,刚好可以狼狈为奸,真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白孤宸心情甚好,花颜却不是很美妙,被人调戏还反抗不了,真是憋屈。
      “你说,你是不是一开始就怀疑我的身份了”,花颜一把推开白孤宸一本正经地问道。
      “对于你的身份,我一直都保留着怀疑的态度。”白孤宸答的不咸不淡。
      花颜气极,感觉自己喉咙里像卡了一根刺,不上不下,“那你是何时开始知道我是神女族人的?”
      “从你自曝姓名说姓水开始的”,白孤宸据实答来,花颜感觉自己是白痴。
      “你是不是一开始接近我就是动机不纯”,花颜指着白孤宸的鼻头质问。
      “不是你一开始接近我就动机不纯吗,我只是将计就计”,白孤宸顺势将花颜的小手指给握住,花颜一用力就给甩开,“别给我瞎掰,你对我说那些甜言蜜语的话是不是另有目的?”
      “目的!我的目的不是显而易见,路人皆知吗”,花颜难掩脸上的失落,“我的目的不就是想让你嫁给我吗”,白孤宸忽然压低声线,对着花颜一阵耳语,花颜顿时血气上涌,脸呼啦啦红了一片,娇嗔,“好啊,你耍我,说你是不是因为神女传人身附异禀,才别有用心。”
      白孤宸以手指天,“天地为证,绝对没有,你也太小看你相公我了,你相公争霸天下靠的都是真本事,哪里需要靠自己女人来找场子。”
      花颜被白孤宸的样子逗乐,忍不住笑了,“你怎么知道神女族人姓水。”
      “很早以前我就听我爹说过,神女族本复姓水丘,原也称为水丘族,本是普通世家大族,却不知令祖先有何奇遇,得了未卜先知的神术,此后被人尊称为神女,水丘族这个称谓也被神女族取代,渐渐也就无人知晓,而百年前,神女族人隐居海外,为彻底摆脱世俗的纷扰,把姓直接改了,简称姓水。”
      花颜相当震惊,“这些事,只有每代的神女传人才有权知晓,普通的神女族人都无从得知,就连我,因为神女传承突发状况,姥姥都还不及对我详细述说,还是因为小时候顽皮,偷偷跑到姥姥的密室了看了家族宗谱方才略知一二,你是如何得知?”
      “此事说来话长,上一代神女与我父亲交情匪浅,我所知道的一切都是从我父亲那探得的,而我父亲自是从那位神女口中得知。”白孤宸就实坦白。
      “上一代神女…….”花颜愣了一下,忽而眼中闪烁着泪花,“那是我母亲”,花颜沉默了些许,“我一出生,她就去世了,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她”,花颜心中感伤,白孤宸轻轻地抱住了花颜,给予其无声的力量。“你还知道她哪些事吗”,花颜闷声问道,带着些许鼻音。
      “据说,你母亲当初与我父亲还有纪家的纪清海三人关系甚笃,只是不知因何事而闹崩了,至此纪家与白家关系急转直下,互相老死不相往来不说,更是一度水深火热,你死我活。”
      花颜犹豫了一下,将自己脖颈上的玉佩取了出来,递给白孤宸,“你可认识此物?”白孤宸取过认真端详,“这是纪家的清灵玉,每个纪家嫡系子弟在出生后,纪家家主都会命人打造此玉,并刻上玉主人的生辰八字,看这玉上记载的生辰八字,推算此玉应是纪家二老纪清海之物”。
      “真的吗,你可知他现在在何处”,花颜掩不住兴奋。
      “你找他所谓何事”,白孤宸不答反问。
      花颜握着玉佩,满心欢喜,“他有可能就是我父亲,我长这么大一直都不知道我父亲是谁,我母亲生下我后就只留了这个玉佩给我,我姥姥说这很有可能是我父亲留给我的,白孤宸,你快告诉我,他在哪,我父亲在哪?”
      白孤宸有点开不了口,背过身,“他已经死了,早在十几年前就已经死了”。花颜僵住,久久不能反应,白孤宸不敢转过身,不敢看花颜,因为他还有一句话没说,因为纪清海是死在自己父亲白战名的手中。
      白孤宸收起不安,把花颜紧紧地抱进自己的怀里,“颜儿,对不起,今后让我来照顾你好吗”。花颜自顾不暇没有听出白孤宸言语中的怪异,只是静静地在白孤宸怀里,心中的悲伤犹如杂草般疯长,荒芜了一片。最后的念想没了,花颜的天伦之梦碎成片片,扎心、刺眼。
      夜已深,花颜的情绪仍旧低落,晚风微凉,清爽的刚刚好却令花颜透骨心寒。白孤宸始终陪伴在花颜的身边,但长夜漫漫,两人这么站着始终不是办法,况且白孤宸也舍不得让花颜整夜神伤,在花颜的默许下,将花颜抱上床榻,两人相偎,花颜浑浑噩噩中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
      但是白孤宸却是彻夜难眠,为纪清海之死,也为花颜的母亲水千灵。
      那是一个美丽又美好的女子。
      白孤宸其实是见过水千灵,并且两人关系匪浅。
      那是也一个暖风温柔的午后,白孤宸忤逆了白战名的意愿,偷偷溜到了水千灵住的宅院。那时水千灵与白战名正处于热恋中。
      水千灵与白战名相识之时,白战名已有妻妾,大胖儿子都生了两个,一开始,水千灵还很清醒,不愿与已有家室的白战名纠缠不清,但奈何情不由己,两人都身陷其中。
      白战名深知水千灵不喜欢与人争风吃醋,也担心她介意自己的妻室,于是就勒令她正妻和两个已经七、八岁大的孩子,不准出现在水千灵的面前,不准去打扰他。
      虽然水千灵深居简出,但关于她的故事早就在大街小巷外传的沸沸扬扬,白孤宸对这个把自己父亲迷得神魂颠倒的女子很是好奇。于是,趁白战名不在,白孤宸就偷偷去找水千灵。
      其实,除了好奇之外,白孤宸去找水千灵还是另有目的的。
      因为他的母亲,柯氏是惨死在,白云舒的母亲——纪柔裳手上,仗着有纪家撑腰,这纪柔裳没少干恶事。
      听说,水千灵很厉害,白战名对水千灵很是迷恋,白孤宸就想着挑拨水千灵和纪柔裳的关系,让水千灵去教训一下纪柔裳。
      正是带着这种不怀好意的心思,白孤宸出现在了水千灵的院子。
      可是,当真正见到水千灵时,白孤宸却把他的那点小心思收起来了。
      因为水千灵很温柔,像一阵徐徐春风,吹散了他心里的阴霾,也想一缕阳光,让他感受到久别的母爱。
      总之,白孤宸很喜欢水千灵,而水千灵对白孤宸也是关怀备至,没有因为他是白战名的儿子就冷眼相待。
      之后,每每白战名离开后,白孤宸都会去找水千灵。
      不知什么时候,水千灵怀孕了,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原本她对肚子里的生命很是欢心,还对白孤宸说,“这是你的妹妹,等她出生以后,你可要好好保护她。”
      “为什么不是弟弟,一定就是妹妹呢?”白孤宸不解。
      “是肚子里的宝宝跟水姨说的,只有水姨能听的见。”
      说着,水千灵还拉着白孤宸的手,让他仔细去感受肚子里的胎动。
      其实是,因为神女族传人一生只有一个女儿。当然,水千灵不会这么跟白孤宸说。
      白孤宸觉的很神奇,小心翼翼地不敢压坏水千灵的肚子,第一次感觉生命是脆弱又强劲,感觉很是奇妙。
      “恩,水姨放心,言儿一定会好好保护妹妹的。”白孤宸收回手又问,“妹妹,叫什么名字呢?”
      “水姨暂时没想出来,不知道言儿能不能帮水姨想一个。”
      帮自己的妹妹想名字啊,那是一件很光荣的事,白孤宸开始认真地想,看见窗外春花灿烂,白孤宸想着自己的妹妹也必然是如花一般娇媚,如花一般令人心喜,于是,就给道了“花颜”这个名字。
      记得那时水千灵说她很喜欢这个名字,以后就给她的孩子叫这个名字,这么多年过去了,白孤宸一直以为水千灵那时只是一句戏言,没想到,这给她取了这个名字。
      想到这,白孤宸低头看了眼自己怀里已然熟睡的娇颜,囔囔道,“我们的缘分似乎在早已定下。”
      当初听到花颜自报名字时,白孤宸震惊之余还以为只是巧合。而后,她说姓水之后,再综合分析她的一系列行为,白孤宸方才确定此花颜,彼花颜。
      心中欢喜,难以为外人道哉!
      故事到这,白战名与水千灵本应有一个就算不美满但也不至于凄凉的结局。
      可是有一天,天变了。
      水千灵开始厌恶起肚子里的孩子。
      有一天,水千灵消失了。
      年幼的白孤宸很难过,感觉自己被人抛弃了,直到有一次,白战名喝的酩酊大醉,白孤宸才知,水千灵走的原因是因为她得知自己肚子里的孩子并不是白战名的。
      无颜再见,便消失不见了。
      一度水千灵的消失成了他的执念,这么多年来,藏在他心里的有水千灵这人,以及他未曾谋面的“妹妹”。
      而他之所以不告诉花颜这段往事,是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这段执念于他而言意味这什么,他只知道,当他看到花颜那与水千灵相似的容颜,他就会觉得欣喜。在得知,她就是自己年少时的花颜时,就将他列入自己所有物的行列。
      清晨,白孤宸将起,就见花颜就在窗户旁,透过窗桕凝神望着窗外的一树海棠,落英缤纷。
      白孤宸将披风轻轻盖在花颜身上,“怎不多睡一回”,花颜轻笑,“生命如此珍贵,如此无常,不舍在梦中滑过”,花颜的话令白孤宸心疼,她在成长,但成长的过程却是疼痛。
      “万花千卷葬红尘,寒山孤影斜阳横”,花颜心有戚戚,所吟的诗句也令人觉得悲凉,白孤宸不忍又补了两句,“莫道前路无人存,千帆过尽山水逢”,花颜转头看着白孤宸,由衷地笑了,“谢谢”。“你我之前不需言谢”。
      花颜转过身,“昨晚因父亲之事,兀自悲伤,还没跟你详谈北上找我族人之事”,“好,我陪你一去”,白孤宸不假思索。“一起!你在无峰城不是还有未了之事”,花颜疑惑,白孤宸搂过花颜的腰身,“无妨,秦臻会解决好此间之事。”
      两人相倚一同赏着窗外的美景,寂静欢喜,忽彭的撞门声里夹着一丝高昂的声线,打破了一室的美好。
      “公子,公子,食时已至可下楼矣”,白宇风风火火地就窜进白孤宸的客房,吓了花颜一跳,同时白语也被两人吓了一跳,“我、我错了”,说完赶紧退出,小心翼翼地将门给掩好。
      花颜脸泛红晕,微微将白孤宸推开,转到屏风内将衣襟仔细整理好方才走出,白孤宸还在外站着,两人遂一同出了房门。
      打开门,白宇还在外面候着,垂着头毕恭毕敬地站着,“公子,我错了”,白孤宸面带春风,温声道,“无妨”。白宇心里疙瘩一声,虽说平日里莽撞了一点,但对自家公子的套路还是懂一点,这温柔地让他有点笑不出来,很自觉地转身,对着门,抬手不停地敲。花颜有点想笑。
      两人没再理白宇,施施然下了楼。
      待白孤宸、花颜两人落了座,仍旧不见白宇踪影,秦臻有些好奇,“白宇,怎地还不下来”,花颜看了看白孤宸,又指了指楼上,“定是那二愣子,又闯了祸在楼上面壁思过”,众人习以为常。而白宇独自一人楞头愣脑地站在门前的走廊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门,引的过往路人纷纷侧目、偷笑。
      “我打算与花颜往北方一趟”,白孤宸冷不丁的一句吓了秦臻一跳,也惊了白星和弥津。秦臻皱了皱眉,不说话,气氛有点干。
      饭后,秦臻随着白孤宸到了白孤宸的厢房,白宇也得到了解放。
      “宸,你莫不是对水姑娘动了真心”,秦臻与白宇自幼便是兄弟,如此私人之事也没什么可以避讳。
      “你看可有假”,白孤宸不答。
      “你当初可是疑其是神女传人,欲一探究竟,才将其留在身边,现今如何陷了进去”,秦臻有些恼。
      “情之一事,本就说不清道不明,避无可避,顺其自然”,白孤宸答的坦然。
      “乱世当道,大业未定,岂可英雄气短,儿女情长。”
      “难不成成就霸业就必须得六根清净,孤家寡人。”
      “白孤宸,你......”,秦臻颇为着急。
      “莫急,美人我所欲,天下亦然,我自会权衡”,白孤宸安抚。
      “非我不愿祝福,奈何乱世多怨偶,况且你二人身份特殊,难保他日不会反目成仇,若情根未重趁早收手,你自当决断”,说完,秦臻叹了口气,“算了,感情这种向来不是旁人能懂的,我们还是说点正事”,秦臻从怀中掏出一份信,“魏凌风,传来消息,称近日来摘星楼动荡不安,各方人马此起彼伏,雪尹为此还受了伤。”
      “伤势如何?”
      “有佛衣鬼手在,不会有事。”
      “那就好。”
      “此外,白云舒近来动作频频,想来是要有所行动了。”
      “无妨,让他再逍遥一段时日,忘乎所以再一举拿下,毕竟是一脉相承,若白云舒无大过,父亲必然不会让我动他,此番之所以要在外逗留这么久,也是为了让白云舒以为有机可乘,按他如今的举动来看,已经着道,告诉魏凌风让他在加把火候,狗急跳墙才有看头”,白孤宸有条不紊地说道。
      “懂,我这就传书给军师”,说完秦臻转身出门。
      待秦臻离去,花颜从转角走出,眼神黯淡,往白孤宸的房间看了几眼又走了。
      不多时,白孤宸一行人都背着行囊在楼下集合。
      “秦臻,薛、赵反目的事情就劳你多费心了”,白孤宸对着秦臻说道。
      “你放心,我定当办妥”,既然白孤宸心意已定,于公虽不赞同他这种感情用事的做法,但于私还是希望自己的朋友能快乐,毕竟白孤宸活了这么多年从来都是有条有理,也该任性一把,不管结果怎样,是兄弟就得一起兜着。
      原本一行人分成了两队人马,弥津自是跟着花颜,而白宇、白星则一人跟着秦臻,一人跟着白孤宸,毕竟北方局势混乱,白宇行事大而泛之,简单的说就是有点不靠谱,顾白孤宸带上了白星。
      大道朝天,双方就此别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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