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体恤的传说

作者:楼兰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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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章)祭日


      与此同时,在另外一间豪华三层别墅宽大的卧室里,也有一个男人怎么也睡不着.这个男人很年青,大概在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但是脸上的表情却太过于沉重,超出了实际年龄应该有的沉稳和忧郁.
      就在不久前,一个艳丽性感的女人刚刚被他从床上赶走,那个女人以为天已黑又下着那么大的雨可以躺在床上不用走了,谁料这个男人却是那么的冷酷,根本不管这些,扔下一叠数目可观的钞票,就吩咐司机打发走了她.
      那个女人虽说心时里人些不痛快,但是却并不敢有所表示,而且那笔钱也的确很诱人,所以还是非常开心的离开了.
      女人走后,他还让家里的佣人将床上所有的各类物品全部作了更换,虽然他并没有洁癖之类的怪僻,但是却不喜欢自己的床上有任何一个女人留下的一丁点儿气息,否则他是没办法睡觉的.
      这个男人的名字叫秦诺飞,对外称是某集团公司的董事,实际上真正的身份应该是□□的头头,外表看起来是一付儒雅文质彬彬的形象,谁也不会想到他年纪轻轻竟然就是赫赫有名让人闻风丧胆的黑衣帮的幕后大佬\\\"诺哥\\\",诺哥的名头在□□上影响很大.

      站在宽大的落地窗前,他身上还穿着白天的那一套黑衣黑裤,黑暗中一动也不动,感觉有些诡异而深不可测.他点燃了一支香烟,却一直迟迟不见他有吸烟的动作.
      此时,他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女孩的形象.这个女孩相对于他见过的无数美女只能算是一介平凡的女子,不过,她却让他有从未有过的冲动和失态,使他一直风平浪静的一颗心荡漾出了阵阵涟漪,这是一种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
      难道是因为她的同情心?不过,富有同情心的女人满大街都是,也不曾见他有这般的注意.但是,却有那么一股神奇的力量驱使他充满了极大的好奇心想要去一探究竟,想要知道她是怎样的一个女孩,想要认识她,甚至想要将她拥入怀中.
      为什么一首很普通的二胡曲竟然能够让她如此沉醉而不能自拔?
      为什么她一见到他的样子居然吓得晕了过去?我真的那么可怕不成?
      想到这里他不禁苦笑了一下,真是莫大的讽刺啊!
      在他的印象中,还没有哪个女人见了他会有这样的表现,那些女人们看见他就好像蜜蜂嗅到了花香一个个蜂涌而上,赶都赶不走,巴不得立即勾引到他,睡到他的床上才好.她竟然见了他像见了鬼怪一样,仓皇而逃,还真是让自己有些狼狈之极.
      原以为再也不会见到她了,谁知却又在休斯顿夜总会再次碰到她.本来想要来个英雄救美什么的,哪知道竟然半路里杀出个\\\\\\\"女程咬金\\\\\\\"来.
      更可笑的是,她的那个女朋友竟然说出了我的名号,说她是他的女朋友,他知道那个女孩说来是为了唬人的,虽说在他的女朋友倒是很多,但是记忆里似乎从来没有过这个女子的印象,所以不会是自己曾经的女人.
      自己倒是希望是事实,可是她明显不认识我呀,她一见到我的车的时候居然再一次匆匆而逃,像是避瘟神一样.真是奇怪呀!
      还好,她再怎么逃又怎么能够避得开我呢!阿坚没费什么力气就把她的详细情况打听得清清楚楚.
      乔叶,21岁,身高一百六十八公分,性格孤僻,是天洛公司的文员.阿坚这小子也真会办事,不用吩咐就知道该怎么做,确实是一位好助手,好兄弟.
      他想起今天白天他和母亲去墓地祭拜父亲的情景.自从父亲去世之后,母亲一个人就搬到郊区的一所农家院子里也有些年头了.她不愿意回到现在的这座别墅来住,说是伤感.
      因为她恨父亲的所做所为,认为他玷污了他们过去美好的日子,让他们从心底里抬不起头来.他其实也和母亲一样,恨他的父亲,但又不得不为他而背负起一个沉重的十字架.
      他要他去找一个女孩,那个曾经被父亲肮脏的双手毁掉的女孩.
      父亲因脑瘤去世的那天夜晚,亲自向妻子和儿子讲述了他的罪孽,他说这件事情一直压在他心底有一年多时间了,他说他这么长的时间受到无尽的痛苦煎熬,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说他在一次酒后竟然控制不住自己向一个无辜的小女孩伸出了罪恶的魔爪.酒醒之后他才发现自己范下了一个多么大的错误,他身上穿着的那件黑色的体恤衫曾经沾染了一个少女的处女血.
      可是他一直不敢去自首交代这件事,更不敢向妻儿交待这件丑事.想他堂堂的一个拥有一定身份拥有一定社会地位的董事长,这件事一旦曝光将会引发怎样的后果,严重的会牵连到他现在的家庭.
      很长一段时间,他的父亲深受罪恶的无情摧残.最后,在一次医院检查中,他被疹断为恶性肿瘤.
      其实他早就察觉到自己身体的不适,但是他却让身体放任自流,如果早些疹治,以他的金钱能力是完全可以去国外治好的,但是精神上的负担让他对这一切并不关心在意.
      他觉得这是上天对他实施的惩罚,他觉得只有用死才能使他的心灵得到最好的解脱.可是他却还是认为他必须做一些事情才能让自己在地底下安息.
      那一天,一直在他心目中高大的父亲是那样的脆弱而不堪不击.他恨父亲,无法原谅这样的事实,这样的丑陋竟然会出现在他一直引以为自豪的家庭!
      他的母亲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几乎晕阙,自己一直信赖的丈夫竟然做出这样禽兽不如的事情?
      那个晚上,父亲用最后的力气吞咽下了大量的安眠药,自杀而亡.那些安眠药本来是用来帮助他睡眠的.他因为脑瘤的折磨经常无法很好的睡觉,然而这一次却永远不必担心会睡不着觉了.
      父亲死的时候,眼睛无论如何也闭不上,嘴角似乎还要说些什么,还有什么愿望没有能实现.
      秦诺飞知道父亲想要什么,尽管他很恨父亲,但是自己无论如何都是他的儿子,父债子还,他在父亲的尸体旁边发誓一定要找到那个女孩,如果女孩愿意,他将负责她的一辈子的幸福.
      当他许下这个诺言之后,父亲竟然奇迹般的闭上了双目,表情安然了.
      就这样,随后的几年时间里,他的全部精力都用在寻找那个女孩的身上,因此而放弃了自己的学业,还加入了□□,但是却还是一无所获.
      父亲曾说他记得当时一个闪电惊醒了他的同时,也清晰的让他看到了那个女孩背部有一块蝴蝶样的胎斑,那个女孩大概有十四五岁的样子,这是全部的主要线索了.
      可是,这倒成了一个难题,因为那个年龄层的女孩太多了,那个主要的特征却又长在女孩隐私的地方,总不能找人的时候让那些女孩一个个脱掉衣服检查吧!
      而这种事情也不可能在媒体上大做宣传刊发寻人启示吧?这样谁还敢来,岂不是败坏别人的清白.
      他唯一的方法就是吩咐手下的那帮兄弟们多多留心,凡是有发现身边有女孩有这样的特征就领来辨认,但是,那些女孩不是年龄太大,就是太小,根本不是父亲估计的年龄.他一直怀疑父亲会不会是在那种脑袋不太清醒的状态下记错了,可是父亲当时说他记得清清楚楚,他说他当时还问过那个女孩,那女孩说那天是她的14岁生日.
      这么大一个城市,简直是大海捞针,他几乎把城市都翻了个遍,但是还是没有任何线索.他甚至曾经失去了信心想要放弃,这比他做过的那些惊天动地的事情还要难上百倍.
      有时他想,也许那个女孩已经死了,也许离开了这座城市,也许永远的失踪了.这样,他岂不是在做一些无用功,白白要找上一辈子的时间.当然他倒不是担心会因此耽误自己的生活,他从来就没有考虑过什么婚姻,他也并不缺少女人.
      也许在内心还是十分怨恨父亲的,为什么要离开这个世界的时候,还要留下这样一个天大的秘密来折磨他和母亲,他自己倒还罢了,可是可怜的母亲也跟着一起受到良心和道德的折磨.她是多么的无辜和不幸啊,只不过因为他的丈夫在不清醒的状态下做了一件不可饶恕的罪恶勾当,不得不因此深受内心的苦痛和煎熬.
      秦诺飞也是一样,几年来,没有一天是宁静的,没有一个夜是轻松的.
      实在苦闷不堪的时候,为了让自己不再胡思乱想,忧愁不断,他不停的找各种各样的女人,也许只有女人才能让他对父亲恨得少一些.但是,事后他却更加的空虚,更加的烦躁,更加的孤独.
      他从来不会去强迫一个女人,她们都是自愿的,不管她们喜欢他的人还是他的钱,他都不会动心,最后也不管她们愿意还是不愿意,他都会扔给她们一笔数额不小的钞票,他觉得那是她们应得的,至少满足了一个男人的需要和情欲.
      现在他对女人变得有些索然无味,虽然还会从她们身上得到性的慰藉,但是却收敛了很多,他真的觉得厌倦这样的没有感情只有赤裸裸的交易的事情和生活了.
      女人们只知道他是一个多金又漂亮的情人,偶尔会很冷酷,但从不对女人恶言辱骂,除非那个女人活得不耐烦了自作贱,不过这样的情况在目前为止还没有发生过.一个个在他面前温柔得都像一头小绵羊.像刚才那个女人,他那样冷酷的要她走,她还会对他恋恋不舍,事后,在其她女人面前说不定还要对他大大美化一番.
      有时候,他会有这样的怪念头,干脆就在那些背部有胎纹的女孩中选一个女人娶了算了,至少可以让自己能够得到一些安慰,可是这必竟是一种自我欺骗,父亲在地下怎么能够安息呢!
      他想起今天自己和母亲去墓地祭拜父亲的情景,这一天是父亲逝世六周年纪念日,当时他穿着身上这件父亲留下的罪证---黑色的体恤去的,他每年在这一天都会一整天穿上这件代表父亲罪恶的体恤衫去见他父亲,那么父亲就会知道他的罪孽还没有得到救赎,还在继续让家庭受辱.尽管这种耻辱除了他们谁也不会知晓,但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另外就是要提醒自己要清楚记住当初对父亲许下的诺言.
      有一点秦诺飞始终明白,罪恶是不能抹去的,罪恶永远都是罪恶.他做的只是想让自己内心好受一些.他和母亲以及那个女孩其实都是那场罪恶的受害者,而这些罪恶的源头就是他的父亲,如今父亲虽说已经得到了应得的惩罚,但是,他虽然死了,心却是不会安心的.所以说,任何一个人是绝对不能有罪恶的念头和罪恶的举动,只要和它有所牵扯,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甚至包括你的亲人也会永远受到心灵枷锁的摧残.
      今天见到母亲依然是那样美丽高贵,只不过添加了好些白发,脸上有时会透露出憔悴和倦意.见到儿子,她只是温柔的用手在他脸上拂了拂,然后爱悯的叹了叹气.不用多说,儿子就知道母亲在想些什么.
      \\\"妈,你如果不去就算了,还是呆在这里好了.我听吴妈说,你每一次去祭拜父亲回来都要伤心一阵子.\\\"儿子体贴的对母亲说.
      \\\"诺儿,你别说了,不管怎样,他还是和我生活了大半辈子的人哪!你就别细我了,我知道你有孝心,这个就够了.\\\"母亲拒绝了儿子的好意,强打起精神.
      \\\"妈,我看过几天,你还是不要住这里了.你不愿意回去住可以,我另外给你安置了一处地方.到时我去和你住吧!\\\"
      \\\"不,诺儿,你知道我喜欢田园风光,住在这里我真的很开心也很满足,和那些花花草草呆在一起至少可以让我不会感到无事可做.\\\"母亲说到她现在的生活眼里闪着光.
      \\\"妈,要不我还是搬过来和你住吧!\\\"秦诺飞说道.
      \\\"这怎么行,你想我或者我想你的时候你也可以马上过来啊,不过住在这里就不太方便了,你的那些事情办起来就麻烦了.\\\"
      再次遭到母亲的拒绝,诺飞就不再这个问题上争论了.他在这件事情上已经不只一次的提出若干意见,可是每次都无法说服母亲.
      也许这个农家小院真如她所说得那般好吧,这时种满了各种各样的花卉,玫瑰居多,母亲和吴妈亲自打理的,儿子说找人来帮着做,母亲还不乐意呢,总是很有耐心的给花儿浇水施肥锄草,让一个普通的农家小院一年到头都有春意.见母亲这样知足常乐,秦诺飞心里就感到放心了,不过如果自己能够替父亲赎罪,母亲一定会更加开心,虽然她不说,但是诺飞知道这一直是她的一个心结.
      \\\"诺儿,这几年你父亲的事让你受委屈了!\\\"母亲脸上是对儿子的歉意.
      \\\"妈,你别说了,你还不是一样.你相信我吧,我一定会找到那个女孩的,不会让你失望的,更重要的是他在那边会保佑我的.\\\"虽然秦诺飞这些年的努力仍然没有什么线索,可是他还是希望母亲放心.
      \\\"诺儿,我相信你,你是我的儿子,我怎么会不相信呢.只是这些年都没有找到,那个女孩也不知怎么样了,我们秦家欠她的实在是太多了.不过,你父亲在保佑你的.\\\"母亲如是说.
      \\\"妈,你就相信我吧,我会尽力找的,也会履行我的诺言的.\\\"秦诺飞眼神中流露出坚定.
      \\\"诺儿,让你为难了.你不怪你父亲吧.走,我们还是去看看他吧!\\\"母亲说道.
      秦诺飞摇摇头又点点头,和母亲从农家小院出发,开车去了几公里外的墓地.去看望罪孽深重埋在地底下的父亲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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