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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谭
回到人间，阿默忒丝看着这厚厚的一摞合同，觉得自己简直要愁秃了头。
“该死的玛门，不愧是贪婪主君，他就出一块地，什么设施都不出资，居然就占了三成的股份？”她又看了一遍合同，越看越暴躁:“还有别西卜，他算什么技术策划？这方案不是剽窃的加百列吗？他们难道真的有什么py交易不成？”
“咳咳，阿默忒丝小姐，在背后议论几位恶魔主君也是不道德的，上帝不会因此保佑你。”一个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阿默忒丝猛的一回头揪住来者的领子:“瓦沙克！把我卖给贝利亚，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瓦沙克的造型是一个穿西装留小胡须的中年白人男性，他很配合地表演出人类被揪住领子后呼吸困难的样子:“事实上……我也并不是很想再见到你……但是贝利亚大人要求我……咳咳，松一点好吗谢谢，要求我来协助你完成这个项目。”
阿默忒丝冷哼一声放开他:“你还好意思？我接下这个愚蠢的项目是因为什么？”
瓦沙克退后两步，整理好领结:“我对此感到非常抱歉，请给我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将功补过？”阿默忒丝重复道，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说说看，你都能干什么？”
瓦沙克行了一个无比花哨做作的鞠躬礼:“我是恶魔子爵，统领27个恶魔军团，擅长绘画与音乐，通晓过去与未来，能找到一切失落和隐藏之物。”
“你这么牛逼，那你来接手这个项目好了。”阿默忒丝虚着眼说。
瓦沙克明显僵硬了一下:“对不起我夸张了一点，我完全没有主君大人们的英明神武，就是阿默忒丝小姐您的智慧，我也是远远不及的。”
如此能屈能伸，顺带拍须溜马，很是个鬼才。
阿默忒丝在心里评价。
“行啦。”阿默忒丝冷哼一声:“去那块地方看看吧，地图上有几个地方标得不清楚，我得去确认一下。”
有一说一，玛门找的这块地，位置还是可以的，在阿默忒丝的老家，哥谭北城郊，三公里外就是哥谭大桥，连接大都会，往上则是纽约市，离地铁站大概也是几公里远，很适合连接巴士这样的公共交通线，人流量就不会少了。
这块地近百万平米，地势比较平坦，其中三十万平米属于城市绿化，还有一个大概三万平米的天然小湖泊，汇入哥谭河。
等到了地方，阿默忒丝面对着空无一人的废弃工地，一时间陷入了茫然。
我是谁？我在哪儿？我要干什么来着？
“说起来，这里原本的开发商呢？阿默忒丝问道。
“他啊，让我回忆一下。”瓦沙克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番:“一个靠高利贷和房地产发家的富商，用自己所有的财产跟玛门大人交易，换取了十年寿命。”
“所有财产？”阿默忒丝吐槽道:“那他接下来十年是喝西北风吗？”
瓦沙克感慨:“也不至于这么严重，虽然多了寿命，但他骨癌晚期造成的瘫痪是没法治的，听说他的子女把他送回乡下老家，还请了一个护工，总之，他也有好好躺着安度晚年吧。”
阿默忒丝:“……”写作安度晚年，读作生不如死，魔鬼的操作就很让人服气。
她头疼地看着这里才打下地基的工地，还有远处危房居民楼，更远处的废弃嘉年华，更更远的严重污染的小湖和杂草丛生的湖心小岛，还有周围几十年没人打整，差点长成原始森林的城市绿化……
再一次觉得自己被坑得不轻。
“走走走……”她不忍直视地转头:“你先去联系工程队回来，这里全部要重新规划！连个能用的厕所都没有，是要把人憋死在这儿吗？！”
瓦沙克尴尬地说:“玛门大人把地拿出来投资后，就把所有施工队的项目结了，说是接下来的规划要交给项目负责人来处理。”
阿默忒丝一挥手:“这我知道，我就没指望那个死抠门能继续注资，你只管去联系人好了，我能找到投资方。”
瓦沙克恍然大悟:“抱歉……差点忘了阿默忒丝小姐也是家在矿里的人呢，那么融资相关的事宜就麻烦您了，我这就去跟几个施工队谈方案。”
说完，恶魔嗖地一声原地消失。
阿默忒丝没管他，烦恼地摸了摸下巴，自言自语道:“咍，好久不回家，一回家就要钱，这是什么败家玩意儿的人设啊……”
吐槽归吐槽，阿默忒丝却还是要回去的，本来她在注销驱魔人这个职业之前，就写信给家里说准备回去一趟，却被这件事耽误了点时间，不过，现在回去也不算晚。
叹了口气，阿默忒丝摸出手机:“阿福，你在忙吗？我中午回来吃个饭。”
“当然，我的荣幸，阿默忒小姐，是否需要派车去接您？”韦恩庄园的老管家有着明显的英伦腔，比她这个在英国念了七年书的人还要明显。
“啊，不用了。”阿默忒丝看了看天色:“我自己打车就好。”
她现在的位置正好和韦恩庄园很近，都是在北城郊，但是她更靠西河岸，韦恩庄园在东边。
到韦恩庄园的时候，正好是在开饭前的一个小时。
阿福在厨房处理食材，看到她自己开门进来，露出一个微笑:“阿默忒小姐，欢迎回来。”
“真想念你的手艺，阿福。”阿默忒走过去抱了抱老人:“怎么没看到布鲁斯？他出门了？”
“啊，这个。”阿福无奈地指了指楼上:“布鲁斯少爷……还在休息。”
阿默忒丝了然:“要我去叫他吗？”
“那就拜托你了。”阿福高兴地说。
阿默忒丝也高高兴兴地上去砸门，哦不，是喊人了。
就像明明能用幻影移形回庄园，她却偏偏要打车一样，哪怕能用一个简单的阿拉霍洞开咒把门打开，阿默忒丝也回锲而不舍地用门板制造噪音，从而达到让睡懒觉的人忍无可忍的最佳效果。
用她的话来说，这是生活所需要的一点“仪式感”。
当然，这种“仪式感”对于被接受者来说是否必要，就
有待商榷了。
比如布鲁斯.严重缺乏睡眠.韦恩先生，就觉得这种行为除了折磨双方的听力以外，都应该归咎于她奇怪的恶趣味。
他在频率十分精准的敲门声中，以老管家无法想象的速度掀开被子起床完成了简单的洗漱，冲到门口哗地一下拉开门:“行了行了别敲了……”
在外光鲜亮丽满面桃花的韦恩公子，现在看起来跟任何一个有着起床综合征的年轻男性没有任何区别，一定要说的什么的话，就是他眼下的黑眼圈证明他是真的没有睡够。
“你晚上到底干了什么？阿福没说你带了人回来过夜啊？”阿默忒怀疑地问道，踮起脚尖试图越过他往房间里张望。
“我熬夜网飞不行吗。”布鲁斯给了她一个白眼，把她推了出去:“我收拾一下就下来，你去跟阿福说一声吧。”
说完，他再次把门一关。
“喂——”阿默忒丝不爽地拖长了调子。
但布鲁斯铁了心要无视她。
压下再次把门敲开的想法，阿默忒丝还是决定回楼下帮阿福准备午餐。
“布鲁斯少爷醒得真快。”阿福笑眯眯地说，他当然听到了楼上的动静:“果然，也阿默忒小姐能迅速把少爷叫起来了，虽然……总是产生一点附加效果。”
“呵呵，是吧。”阿默忒丝尴尬地笑了笑，她听出了老管家在暗示她刚才完全不符合礼仪的做法，但她选择装作听不懂。
“说起来，迪克现在高中毕业了吗？”她一边装饰餐盘一边闲聊。
“迪克少爷是去年高中毕业的。”阿福慢条斯理地说:“他去布鲁德海文念了警校。”
“我好像有两年没回来了吧，感觉小孩子长得真快……”阿默忒丝感慨道，突然发觉不对:“等等，为什么要去布鲁德海文？哥谭大学的刑侦系不好吗？”
阿福给了她一个你自己意会的眼神，阿默忒丝喋喋不休地继续问:“不是吧？他是不是跟布鲁斯吵架了？不然怎么会专门跑到别的城市去读书，是不是被布鲁斯气到了……”
“咳咳。”背后突然传来一个不满的声音:“我听到了。”
阿福很自然地说:“能看到少爷在午餐点前自觉地起床，真是太让我感动了。”
布鲁斯无视来自管家的嘲讽，对阿默忒丝解释:“迪克觉得自己应该到别的地方去证明自己的能力，这跟他是不是跟我赌气没有关系。”
“所以你们确实是有吵过？”阿默忒丝睁大眼睛:“真的吗？是真的吗阿福？布鲁斯把迪克气到离家出走了？”
“我没有！”布鲁斯辩解。
“啊，你说没有就没有吧。”阿福和阿默忒丝异口同声道，甚至同样是一口英国腔。
布鲁斯:“……”啊，气到自闭。
端盘子的时候，老管家悄声对阿默忒丝解释:“
少爷们确实有在赌气……但我觉得这不是什么大问题。”
“相信你，阿福。”阿默忒丝笑了笑:“我知道，迪克早就不是小孩子了，不是吗？”
“家里还有一个明白人，可真是太好了。”阿福叹息:“可惜小姐总是很少回来。”
“不，阿福。”阿默忒丝朝他眨眨眼:“说不定……我这次会在家久一点？到时候你就会像嫌弃布鲁斯他们一样嫌弃我了。”
“不会，永远不会的。”阿福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是说，我很高兴为你们服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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