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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顽石亦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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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三回挣扎沉浮迷津自渡机缘巧合死里逃生


      我细细梳洗了一番,挑了一身素白杏枝坦领长裙,挽了一支漫天雪花步摇,坠了两枚蓝宝石耳坠子。
      昨夜的血迹已淡了,手臂上的伤痕纹路也断了,我将袖子放下,遮住便看不见了。
      小时是爹娘宠着我,爹娘走了是小雪宠着我,小雪走了,我要自己护着自己,还要护着姑姑,担起爹爹和小雪未竟的责任。
      “不只要你护着我,我也要好好护着你。”
      这是我曾答应过小雪的。
      我带着扶霜给姑姑送去了两碗清粥,几碟玫瑰饼桃花酥等各色点心并几样风腌小菜。
      “丫头,你怎么起来了?”姑姑见了我,满面惊异,“可是身子不好?”
      明明日日都见着姑姑,我竟直到今日才发觉,姑姑憔悴了不少。
      我禁不住在心中痛骂自己,姑姑自己扛下了所有的悲痛,还每日操心我的饮食起居,我只顾着自己难过,竟忘了姑姑也是痛失亲人。
      “姑姑,我没事。这些日子您太操劳了,我都没好生陪陪您,”我咽下眼泪微微笑道,“这是我叫厨房新做的点心,皆是您素日爱吃的,咱们一起用些罢。”
      “哎!哎!”姑姑忙不迭地答应,连眼泪都顾不得擦。
      “姑姑,您是不是生我气了?”我帮着扶霜将点心一样摆上,低头小声道。
      “没有啊,傻丫头为何这样问?”
      “您筹谋这些年步步为营,若不是因为我,小雪也不会去冒险。” 一提起小雪,我又喘不过气了。
      姑姑一把将我搂在怀里:“丫头,你可万万不要自苦,小雪去截那封信,不只是为了你,也为了他自己身上背负多年的家仇。这些日子姑姑瞧着你这样子,真真是心疼啊!”
      “姑姑我没事,小雪走了,他想做的事我会替他做。”
      “丫头,你是个好孩子。”
      这顿饭吃得真真是艰难,喉咙酸得发疼,噎得发烫,一口粥含在口中如何也咽不下去。可是我不能不坚强,不能不站起来。
      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我不能死。
      用过饭,我定定神,逼着自己开始温书,一个多月未曾碰过功课,已生疏了。
      我心中已打定了主意,金堂对试第一榜第一名可面圣请赏,这是我唯一的机会,我如今能为爹娘和小雪做的不多了,唯有这一件事,拼了命我也要做成。
      我本以为重新读书许会十分艰难,出乎意料的是,心既定了,头脑竟出奇的镇静,恍惚才读了几篇文章,竟已过日中了。
      扶霜定是怕我久不进饭食,乍然多用怕吃坏了胃肠,晌午的桌上净是些清淡的菜,可我突然觉得腹中绞痛,奇饿无比。
      “扶霜,我要吃炙羊肉!”
      等着炙羊肉的时候我也未闲着,几口就将清粥喝得见底,小菜吃得精光。羊肉做好了端上来,我也顾不得烫便埋头狼吞虎咽,烫得眼泪直往下掉,肚子都撑得要炸开了还往嘴里塞。
      扶霜上来按住我的手:“姑娘别吃了,这都吃了一桌子了,再吃胃肠该受不了了。”
      我住了口,明明胃肠都扯得生疼了,还是想吃。
      过晌小憩了片刻便起来,先是将小雪教我的剑法反复练了许久,接着又更了舞衣练基本功,艺华节领舞的机会甚是难得,既决定了在学里拼出一番前途,那便不能如从前一般得过且过了。如此折腾了近两个时辰,竟渐渐觉得有了些精神,只是不知能撑多久,明天又是个什么光景。
      换舞鞋时才发现左脚大脚趾处的棉布居然磨穿了,不过一个时辰而已,许真是用了力气。
      用过晚饭,这是我自己的时辰,一天之中,我只给自己留了这一个时辰。
      我又带着扶霜去了凤仪坡,这回,我怀里还抱着雪落杏林。
      我盘坐在遇见小雪的地方,一遍,又一遍地弹着《雪落杏林》。
      小雪走了。
      再也没人与我和诗谱曲,品箫吹笛,琴筝合鸣。
      再也没人与我手把书卷,纵马飞奔,习武练功。
      再也没人与我嬉笑打闹,恣意玩耍,狂啖美食。
      再也没人了。
      那个美人鹿目,素雅清净的小公子再也不会回来了。
      这几日胳膊上的伤都淡了,只留了两三道断断续续的红印,摸摸肉皮尚有些疼。手腕上一直麻麻痒痒的刺疼,仿佛有根尖刺扎在血肉里。
      如此又堪堪过了十日,我整日忙碌将自己的脑袋塞得满满的,稍一停下便会想起小雪。算来距小雪出事已整整过去一个半月了,他的尸首竟还未寻到。我的心每日揪得生疼,四十几日了啊!我如今不求别的,只加派了人手多方搜寻,求早日寻回,小雪能早些入土为安。

      今日过晌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在院中练了半个时辰功便再也没心思了,心里如同长了草,毛躁躁地乱得很,遂抱了琴提早去了凤仪坡。
      残阳似血。
      坐定,试音,调弦,叹了口气,又抚一曲《雪落杏林》。
      “在下白素清,表字知净,敢问姑娘芳名?”
      “那,你是一朵什么花?”
      “这琴跟了我十多年,今日便赠与你。”
      “你看这粽子包的,丑死了。”
      眼泪,一滴,一滴,打在琴上。
      不知弹过了多少遍。
      突然,竹林深处传来一阵箫声,低低和着我的琴音。
      我一个激灵,心抽得一下揪到了嗓子眼。
      起初我以为是幻听,可是那箫声分明就在林中。
      我不敢停下,颤抖着手继续弹,我怕。
      那箫声竟也未停,反而愈加清晰愈加靠近了。
      那曲子,分明就是《雪落杏林》!
      我愈发害怕了,我不敢停,我怕,我怕自己一停下,那箫声就会消失不见。
      我更怕是自己疯了,听到了旁人听不到的声音。
      因为那吹箫的声音、习性,皆是小雪的惯常。
      更因为,除了小雪,世上无人再会《雪落杏林》!
      箫声戛然而止,竹林中霎时飞出一个身影,御风而来。
      浅蓝的长袍,水蓝绢带在风中高高扬起。
      那双眼睛,那双清澈如湖水的眼睛,那双能照到我心底的眼睛!
      我忽地站起,琴从膝盖上掀了下去,打了个滚儿发出一声闷响。
      “小雪!”
      我踉跄着扑过去,竟结结实实撞在了他怀里!
      多少次,多少次啊!我在梦里梦见小雪,可是他永远在我触手不及之处。
      我喘不过气,我不知道这是梦还是现实,抑或是我真的疯了?!
      “小花!”
      这声音,再熟悉也没有了。
      我抓着他的手,抬头看时,就是那一双眼睛。
      那双眼睛,那双清澈如湖水的眼睛,那双能照到我心底的眼睛!
      那双眼睛也含着眼泪在望着我!
      “公子!”
      “公子!”
      扶霜和白龙惊叫。
      我顿时踏实了,他们也看见了,不是幻听,不是幻觉。
      小雪真的回来了!
      “小雪……小雪小雪……”我呜呜咽咽,捧着他的脸怎么看也看不够。
      看着看着,不知怎得,我居然一时怒火上涌,狠命给了小雪一巴掌,他脸上顿时浮起了一个清晰的五指红印子。
      小雪一脸错愕。
      我气血冲头,用尽全身力气大骂:“白素清!你个王八蛋!要你逞什么英雄!我自己的事我自己不会去做吗!做不到我不会来找你吗!要你自作主张跑出去替我冒险!你知道这两个月我怎么过来的吗!知道吗你知道吗你个王八蛋你个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
      憋了两个月的委屈终于找到了出气口,我使劲捶他的胸口,不把力气用光都不想停。
      小雪就这样站着,一言不发,一个劲地往下掉眼泪。
      等到我呜呜咽咽地说出“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啊!”他突然一把将我搂进怀里,哭道:“小花,我错了,我不该不和你商量就自己跑出去冒险,我错了,小花我错了我错了!”
      我使劲抱着他,抱到自己都喘不过气了,唯有用力抱着他,真真切切听到他的心跳,我才能说服自己这不是梦。
      “小雪,这些日子你去哪了?为什么不回家还音信全无,你知不知道我和姑姑都要急疯了,我们都以为你出事了。”我嚎啕大哭。
      “小花,你怎么瘦了这么多,”小雪伸手轻轻地将我脸上的眼泪拭了去,“此事说来话长,咱们赶紧遣人回去告诉姑姑,她还不知道我回来了。”
      “姑姑就在我家,你快跟我回去。”我拽着小雪才跑了一步,小雪突然腿一软跪在了地上。
      “小雪!你的腿怎么了?”我手快,一把掀起了他的长袍,腿上赫然缠了几层厚厚的纱布!
      “没什么大碍,你别怕。”小雪按住我的手,将下摆又撩了回去,“摔伤而已,已经好了,不打紧的。”
      我才扶着小雪站起来,突然身后传来一声呼喝:
      “哎哎哎?知净你慢些!腿折了还飞得那样快!”
      闻言我心下大惊,立马伏下身想看看小雪的伤:“小雪你腿折了?”
      “小伤小伤你别听他胡说。”小雪将我拦腰抱住。
      我这时才反应过来,言者何人?
      回身看时,来人骑一匹高头黑马,手上提了一根拐杖,身旁跟了小雪的白马飞絮。
      到了跟前飞身下马,好俊的一位公子!
      一身玄色虬枝圆领袍,背后背了一柄长剑,一头长发不羁地散在脑后,只挽了支乌木簪子,颇有些狂放的侠气。细瞧五官,却是剑眉犹如刀刻,双目大而有神,高鼻梁削下巴,皮相精致,神情带了几分调皮,竟比小雪还要俊气!
      “哟!这位想必就是林玳艺林姑娘罢?破镜重圆,可喜可贺!”这位公子对我揖了一揖,转又对小雪挑眉道,“啧,真是不仗义,有了淑女便忘了兄弟了。”
      我一时错愕。
      “哦,在下谢蔚然谢海盟,知净的好友。”这位公子爽朗一笑。
      “文卿,谢兄弟也是我的救命恩人,此番若没有他,我必是再也见不到你了。”
      闻言我忙行一大礼:“多谢谢公子再生之德!”
      “快快请起快快请起!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谢公子忙将我搀起,哈哈一笑,转又对小雪道,“我说呢,方才走得好好的,突然就翻身下马拿着箫冲进了竹林里,我眼错不见竟给跟丢了。原来穿过竹林别有洞天,是听见心上人弹琴了啊。”
      小雪死而复生,我脑子早已懵了,如今又乍然多出一位救命恩人,此刻我有千万个问题想问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小雪看出了我的心思:“文卿,咱们快回去与姑姑报平安,其中的是非曲折我细细讲与你们听。”
      待我们回去,姑姑惊喜若狂,一个劲地掉眼泪,合府上下欢腾一片,烛荷带着小丫头们去备饭烧水收拾客房。
      “姑姑,是小雪的不是,教你们担心了。”小雪对着姑姑行一大礼。
      “傻孩子,哪里是担心,是痛不欲生!你知道林丫头都病成什么样了。”姑姑一把搀住了小雪,口中还不住嗔怪。
      我忙道:“我没事,姑姑才是难过呢!”
      “是小雪的不是。”小雪含泪咬着嘴唇。
      “是白龙的不是,没能保护好公子。”白龙眼里也闪着泪光。白龙性情刚毅,小雪出事他都忍着硬是不曾掉一滴眼泪,如今小雪回来,他倒是忍不住哭了。
      “好了好了,别在这赔不是了,谁都没错,小雪回来就是皆大欢喜!”姑姑将我俩搂在怀里,“今夜小雪先歇着,明日咱们白林两府同庆,好生热闹热闹!”
      “姑姑,这位是谢兄弟,小雪此番能死里逃生全赖他仗义援手!”小雪将谢公子拽到姑姑面前。
      方才谢公子一直抱着剑倚在门边,笑呵呵地看着我们又哭又笑,见小雪引见,甩了甩刘海行一礼呵呵笑道:“知净客气了!在下谢蔚然,草字海盟,见过白大人。”
      我与姑姑皆知小雪此行定是有十分的曲折,并非一句两句能说得清楚,两人一路赶回来又是疲惫非常,用过晚饭我便请谢公子在虚花渡的客房歇下了。本欲教小雪也快些安置,他却不肯。
      姑姑笑道:“小雪既回来了我便安心了,若不想睡,今夜便陪着小花罢。”
      扶霜烛荷也鬼得很,跟着姑姑一溜烟回房了。
      小雪掩上房门,握了我手低声笑道:“傻丫头,松手罢,我跑不了。”
      我这才发觉,自从小雪回来,我一直死死拽着他还未曾撒手,乍然一松,手指竟有些酸疼。
      “呸!你个大骗子,说好了一直护着我,结果险些就回不来了,我若是松手,你再跑了怎么办!”我撅着嘴翻给他一个白眼。
      “不会了,再也不会了。”小雪将我紧紧抱在怀里,我清楚地听着他的心跳,眼泪又下来了。
      半晌。
      “怎么瘦了这样多,脸色也憔悴了,眼下这一大片乌青,”小雪捧着我的脸,眼睛里满是心疼,“唉,说来说去都是我不好。”
      “就是你不好,”我撇嘴哭道,“谁让你逞英雄瞎冒险,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
      “小花,我错了,我真知道错了。我答应你,以后再不瞒着你去冒险,哪怕是为了你好。”
      “这还差不多。过来!给我看看你的腿。”我将小雪按在卧榻上,不由分说掀开了他的长袍,一见这一层又一层的纱布,我就知道小雪伤得不轻,想起方才谢公子还说他腿折了,我心里真是剜肉一般疼!
      “我知道你是不想教我担心,可是你瞧你这样子,我怎么能不心疼啊!”我嘴巴一瘪又要掉眼泪。
      人的贪心真是无穷无尽,从前谬传小雪已不在人世了,我万事不求,只想小雪能好好活着;如今小雪回来了,我又想着他能毫发无伤。
      我也不急着问前因后果,只瞧着小雪又哭又傻笑,脑子乱得很,又睡不着。本想赶着小雪去歇息,他也死活不肯出屋,我便与他谈天说地过了整整一夜,将这两个月的思念伤心悲痛委屈吐了个痛快。直到快天明小雪才逼着我上床,自己合衣半卧在榻上合了合眼。
      我怕,我怕这一切都是梦,怕我一觉醒来又什么都没有了。我努力闭着眼,却怎么也睡不着,耳边恍惚能听到小雪若有若无的呼吸声,又听不真切。
      “小雪,你还在吗?”我悄悄试探道。
      “在!小花,别怕!”小雪的声音里含着笑意。
      一股巨大的暖意和踏实从心底升腾起来,我蒙住脑袋闭着眼睛缩在被窝里嘻嘻偷笑,不是梦!不是梦!!!
      早起用饭,扶霜在姑姑房里满满当当摆了一桌子,多一半都是小雪爱吃的,她定是天不亮便起来和丫头们一同备饭。
      我拼命往嘴里塞着吃食,真香啊!这两个月我都吃不出什么味道来,今日这饭菜倒是出奇的香甜。
      “扶霜,再给我盛碗粥!”我将空空如也的青瓷小碗往扶霜手中一塞,转头便去对付碟子里那块油酥饼,瞧她冒着热气张牙舞爪地挑衅我,我还治不了你了!
      “姑娘,这已是第四碗了,还吃啊?”扶霜杵在那里不肯动。
      “去罢去罢,”小雪笑着补了一句,“少盛些。”
      “哎哟慢点吃,再给撑坏了。”小雪给我擦了擦嘴。
      “怎么你们都瞧着我,快吃呀!” 我将脑袋从碗里拔起来,这才发觉,姑姑和小雪都已住了筷子。
      “我们看你吃就饱了。”小雪忍俊不禁。
      不过,还有一人与我并肩奋战,便是谢公子,他身后青砚已撤走了七八个碗碟,现下正全力以赴地拆那半只风腌鸡。
      “扶霜姑娘的手艺真是一绝!这风腌鸡做得真是香啊!”谢公子的脾性真是爽利,听他说话我便觉欢喜。
      “谢公子谬赞了,”扶霜将粥摆在我面前,呵呵笑道,“承蒙公子不嫌弃,扶霜的手艺还只是微末,我们姑娘的同窗好友,那才是厨艺高绝呢!”
      “当真有这样的人?”谢公子剑眉一挑,“那是在下孤陋寡闻了。罢了罢了,只恨无缘品尝咯!”
      我细细思忖,我哪有什么同窗好友是擅厨艺的,脑中转了半日方反应过来:“你说小瑷啊?切,你听她吹罢!光听她说自己厨艺如何如何了得,我可是一筷子都未尝过。我就不信她手艺能比你还好?”
      “姑娘这就不知了罢,闲暇时谈起,小瑷姑娘在烹饪上颇有心得,扶霜虽未尝过但也知道,她做出的菜品绝不会在扶霜之下。”
      咦,背后排揎,不知小瑷可打喷嚏没有呢!
      眼瞧着都吃得差不多了,扶霜青砚带着小丫头们将桌子清了,又伺候了净手漱口,不多时,她们便教其他人都退出去了。
      我知道小雪有许多话要说。
      姑姑道:“小雪,我托平安府府尹寻了近两月都没有你的消息,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日确实是凶险万分,我和白龙截下了书信,不料半路竟杀出了数十个黑衣人拼命抢夺,我为了不让书信再落回他们手中只得拼死拖住,逼着白龙趁机逃出去,后来被砍了好几刀,从山坡上滚了下去。再醒过来时,已在谢兄弟的家中了。”
      “不可能,我们在城外找了你整整一日,整座山头都翻了个底朝天,怎么会没找到呢!”我急道。
      “出事不久谢兄弟便将我带走了,安置在离平安府十几里处的一间茅屋,待白龙赶回家去再带你回来,折算时间怎么也有一日了,算来咱们便这么错过去了。”小雪拍了拍我的手。
      “那日也是凑巧,我在山中练剑,忽听得打斗之声,循声而去竟看到知净倒在血泊里,忙将他背了回去。知净伤势甚重几乎丢了性命,在舍下静养了这些日子方才有了起色,只是左腿摔断了如今还未好利索呢!”
      闻言我心疼病骤然又犯了,难过得上不来气。
      小雪见状忙道:“不碍事,如今不是能走了吗,再将养两日便大安了。”
      “既保住了性命,为何不与我们报个平安?你可知我们为你出事都快急疯了!”姑姑含泪道。
      “此事确是不能怪知净。因腿伤了无法下地,一时半刻回不了家,知净又算定了黑衣人以为他活不成方才放手,怕冒然联络会连累白大人和林姑娘,故而这数十天一直在舍下避风头,还千叮咛万嘱咐我万不可走漏风声。”谢公子缓缓道。
      “傻孩子,都是一家人,什么连累不连累的,你就不怕连累了谢公子?”姑姑道,“谢公子,多亏你冒死救下素清,再生之恩没齿难忘!”
      “白大人多虑了,若是怕连累,蔚然怎会收留知净。我们兄弟乃是道义之交,蔚然敬重知净的心胸与为人,交友如此,平生之快!”谢公子含笑拱手,“我谢蔚然一介侠客,素来行侠仗义快意四方,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我已与海盟商议定了,他一向行走江湖居无定所,今后便随我在白府安置下,也教我好好招待他。”小雪用力一拍谢公子的肩膀。
      众人皆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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