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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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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八十七画如此


      痛。

      头好象要裂开一般的轰鸣声,使得寒瑟终于清醒了许多。然而,面前的场景,显然是超出了他的想象。

      这,是哪里?

      四周上好的玉石,被镶嵌在墙壁里的蓝色灯烛,映得惨然一片。是个很大很空的宫殿布局,除了满眼冰冷的玉石颜色,没有多余的一个物件。仿佛是一座巨大的祭坛一般,让他有些疑惑。

      忽然,身后一阵凉风,伴随着他本能的警觉,送出一阵婉约的声音:“您不必惊慌。”

      寒瑟闻言,猛地回头看过去。那是一个淡淡的烟色身影,眉眼平淡苍白,眼角几笔青色图腾,竟让他有种不敢直视的压迫感。

      “你。。。。。是谁?”

      那烟色身影,轻灵几步,到他面前,不启唇不言语,却有清晰而渺淡的声音略进寒瑟的耳朵:“妖水。”

      一扫眼,辅见女子眼角青色图腾诡异旋转,终还是在女子强大的压迫之下保持着冷静道:“你将朕带到这里作何居心?”

      轻摇首,妖水似受了不轻的伤,咳了几口藏色的鲜血在嘴角。

      “人皇陛下,我是妖界之人。本和您无甚因缘,却不料由于妖界内乱,有一妖神扭曲命理,错乱乾坤,造成您和人界世事纷乱,一小而乱大为。所以。。我也不得不来见您。如果您非要问个为什么,就是您本命不该有此劫,本不该见到我。可如今,您见我,也必见此劫。”妖水不启唇,始终被烟雾笼罩的眸里华星点点,而那声音,却盘旋在寒瑟心里许久不散。

      “劫?命?”寒瑟沉默许久,终冷笑声道,“装神弄鬼而已!朕乃人皇,如何会信得这该死的命?若真有此物,也必眼见为实!”

      妖水并未回答他的问题,反是扬起手指弄琴一般勾了几下,如烟缭绕间,便出现一面古镜。

      镜面似烟似雾,却如同水面一样泛着波纹。

      “陛下,这个人,您还记得吗?”

      一阵涟漪,从那水镜里竟然出现了一副画面。一个女子,半面鬼面,半面红颜,倚在一个男人怀里,安静的抬眼,坚定的神情,若风雨中不动的菡萏:“小双,无论刀山火海,黄泉地狱,我定陪你一同去。我汪筱沁,永生不叛你。”他看到她的笑容,隔着水面的波动,一点点变得透明。

      他的神色,依旧平静而沉滇。仿佛那镜中的一切,真的只如一场戏,而他,不过是戏外人。纵使,镜中的他,是如此温柔而宠溺的表情。

      妖水看着他如此模样,也不说话,依旧变换着手里的水镜。

      还是那个同样的女子,绝美的面容,清淡而羞然的披着他的衣,缱绻的被他搂在怀里。她拾起他的手,珍宝一般紧紧的攥住,既而紧紧的与他十指相扣。

      “小双啊,我会为了你好好努力。”他当时的表情,刺眼的让镜外的他,一阵晕旋。镜中的他,戴着粗鄙的人皮面具,惊愕的表情,微颤的嘴角,是感动,还是想要嘲笑?这情景陌生的,仿佛从未发生过一般。为什么,最后紧紧抱着她的时候,嘴角会是那么简单的翘着的。仿佛。。仿佛,那个笑容,当初是很开心很开心一般。。。

      可是为什么,如今的他,站在镜外,只感觉到胸口让人难以忍受的冰冷。

      他的面容在微微的颤抖,终于开口:“你怎么会有这些?真是无聊。若你带我来,就是让我看这些,那就算了!”他狠狠的转过身,不屑的口气,狠狠的嘲讽着她,或者。。是他自己。

      妖水站在他的背影后,看着镜里那个男人,唇角明显的幸福与满足。可如今,那背影,只是形影单只的落寞与孤寂。

      镜里的情景依旧不停的变换着。

      起初之时,是她若惊鹿一般,迷蒙着水雾一般的眼睛,赤足楚然的替一个老太医求情。

      他,强势而冷酷的站在她的面前,命血卫搜魂,纵使他明白,她也许是真的失忆。

      之后,她也没有象以前一般不惜一切手段去夺回他的宠爱,反而是自己安然呆在中宫,任凭他派任何人去监视控制她。

      他呢,只是冷眼旁观,这个从骨子里让他憎恨的若当年的瑶妁一般,倾国之姿只为毒计的女子,究竟会使用什么手段。

      可她,安然,沉静,除了画些他不明白的素淡画卷,便是看书发呆。

      后来,便是那安洛如何使计陷害她。

      他怎么会不明白那如此简单的伎俩。然而,他却依旧冷冷看着,他要将那个忽然仿佛变成别人的女子,好好看个清楚。

      让他未想到的是,这种幼稚的把戏,当初那狠毒如斯的女人,竟然仿佛一张白纸一般单纯的入了套。果然,不过是一只愚笨的小画皮而已罢?

      妖水静静的飘浮在一边,虚影晃荡。她齐整的长发,无风自动,将那一点点若花一般的容颜刻画的更加诡异而哀伤。仿佛无谓,面前的寒瑟,让她禁不住的替他悲哀。

      寒瑟啊,若你现在看到自己是一副什么表情,是否还会继续欺骗自己呢?

      水镜氤氲。画面,慢慢从中宫转到了那熟悉的月宫里。

      醉酒之夜。

      那天,是他心烦意乱,酩酊大醉,习惯性的来到娘曾经的宫殿里。那是记忆里,只属于他自己的一个无法让别人玷污的安宁之地。

      回忆若飞絮,飘零在水镜里,却宛如在脑海里生了根,让他即使闭上眼睛,也仍可以清晰无比的看见那夜的一切。

      他醉酒,撞开门去,狼狈而落遢。她一声惊叫,眸里一片清澈的湛蓝色——那是月光折射的弧度吧。可他恍惚,看到当初一双同样的昙蓝色双眼。那是,只有娘才能拥有的清澈目光,可他竟然又再次见到了。

      所以,他甘心的醉了过去。

      任凭她将自己抗在床上,直到后来,自己完全沉沦进那酒酣之中,再不顾其他之时,那一刻,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清晰的画面里,他痴迷而单纯的笑靥晃花了自己的眼睛。那无比清楚的儿时的画面,就那么轻易的被镜中一个小小的回忆带出了过往。

      “娘。”

      镜中旧颜,单纯而清澈若孩童。镜外的来客,满心迷惑与清苦。

      寒瑟心口,又开始冷了起来。

      忽地别开头,墨眸里沉淀一片不知名的情愫,张狂,霸道,狂妄,而深不见底的醉人气势里,一汪萧瑟浓重的几乎让人再也无法忽略过去。

      他是醉了。所以,他才会将那种蛇蝎女鬼,与自己终生挚爱的娘亲重叠。只是一场幻景,不过是自己迷失心神之下,才会有的一点点依恋而已。他乃霸主,天下至高权力在手,何怕一次小小的迷失?

      他紧紧握了拳,镜中人的欢颜与馨语一声一声的穿透耳膜,似蜂刺没入。

      “你让我看这些,有什么意义?”寒瑟抬头,绝色容颜没有一丝表情。

      一幕一幕熟悉的过往,仿佛很早之前的回忆一般,生满青苔,却依旧让他忍不住的有些贪恋。那感觉,或许,是怀念吧?

      镜里的女子,笨拙,懦弱。娇艳容颜,渐渐地独立成另外一个人的模样。没有金缕玉衣,没有娆妆妁彩,没有虚情假意。只有她,站在窗前,若出水菡萏,倾国却素雅。他不屑,那不过是因为她碰巧用了一张绝色人皮。也只有她。。

      寒瑟默默的看着,表情平淡。

      那个身材弱小的女子,抗着大木桶,吃力的挪动…

      那个似乎很虚弱的女子,临着池边,洗他脏污的衣物,如玉的手,青白一片…而他,则心安理得的享用着她一次又一次烧出的热水……

      江落鸿的计策很完美。她真的,就那么轻易的信了自己;而后,江落鸿将那女子扔入死牢,以便给自己机会,让自己好去救她,从而让她感激;再然后,按照江落鸿的意思,一步一步将这个女子,推到自己怀里,让她沉沦,直到,利用她得到他梦寐以求的蟠龙戏凤佩的力量。。。

      本该如此。

      是啊,本该如此。

      可为什么,当镜里的画面转到暮兰楼的一幕之时,他的心口竟然慢慢的暖了起来。

      是因为她的如花笑靥,是因为她慌乱的羞意,是因为她单纯而清澈的目光?不吧。是因为,他在那个时候,终于知道蟠龙戏凤佩的消息吧?

      虽然水镜里的画面开始有些模糊,但是,镜里紧紧拥抱的二人,却让他即使闭上眼睛,也足够回忆起来一点一滴。他记得她如丝缎一般的肌肤,浸染着自己永远无法追求到的温暖香气,不沾一丝脂粉与香料,却紧紧束缚着他一切的心神。所以,那一刹那间,他的吻,比起所谓在江落鸿面前的作戏,更多的是,情不自禁吧。

      情不自禁。

      情到深处,终难禁。

      她的唇。很软,很凉,却让自己贪恋的永生不想放开。心生贪念啊。

      因为有了贪念,所以才会侥幸的抱住那小画皮抵死缠绵吧。

      口口声声的对自己言,那拥抱,那吻不过是为了在江落鸿面前作戏而已。

      而心底深处,现在想起,竟是无法否认的想要全部霸占的欲望。

      从未顾及过她的感情,甚至不在乎那个女子究竟是想些什么。所以才那么干脆的当着她的面说,你不过是一颗棋子。

      其实,若她真如传说之中那恐怖女鬼一般,必定愤怒而歇斯底里吧。哪怕就算一个普通人,也会稍微反抗一次吧?

      可她,自始自终,都是那么轻易的顺从着,相信着。

      若是君言,吾必信之。

      他想起很久之前有人告诉他的这么一句话,莫名的嘴角有些泛苦。

      路途遥远,可他现在看到镜里不断变化的那一幕幕与她一起的过往,竟然发觉,那段时间,是那么短暂的。

      一路有她的欢言,有她似春一般明媚的笑靥,有她温暖的怀抱,有她清净而温柔的依恋。

      一路只有他的虚情,只有他作戏一般偶尔施舍的温情,只有他心里冷冷的嘲笑,只有他冷眼旁观的不屑与心安理得。

      她对他海誓山盟,笨拙如她,居然会可笑的说不会离开他身边,让他一生不受得伤害。

      他假心假意的敷衍她,同样许诺。可心底,真心真意的是不屑与可怕的冷静。

      逢场作戏,利用而已。

      不管你披着谁的人皮,不管你是否是那汪筱沁,在我面前,不过是一只有利用
      价值的画皮罢了。

      那战场之上,自己听她要留下,脱口而出的拒绝。让自己一瞬间清醒了许多,可为什么一看到她撒娇的模样,满心因为入局的不甘,变成了无谓的沦落。

      拥她入怀之时,那久违的满足与温暖,真的可以,说忘记就忘记么?

      因而,才那么担心她,不是么?

      不是因为那棋子,不是因为利用,不是因为关心。。。只是。。。

      我已经习惯。

      习惯对你假装温柔,习惯假装对你稍微好一点,习惯去抱着你,习惯闻到你身上的味道,习惯与你缠绵。。。。

      却无法习惯,你的离开。

      忽地,心里纠缠了许多铅丝一般,沉沉不知所去。纠结的思维,逐渐清晰的脉络。。在一片习惯的作戏之间,变成了如斯的心安。

      寒瑟静静的看着镜里的一切,慢慢开了口道:“据说,是她救了我?”

      妖水有些讶色,手里掐了个势,变换了几个画面。转眼,就到了那一幕。

      他被一箭刺穿,而她,不顾一切的冲到了钟岚面前。从来温和的她,居然也会有如此凌厉的言语与选择。

      他看到镜里的她,孤单的走向燕关外。在城门紧紧的落在她的身后的时候,她孤单的身影,在宏伟的燕关与苍茫的草原上寂寥而渺小的影子。可她,还是一步一步的朝着最危险的地方走了过去。

      只因为,那里有他。

      她来到狄人那里。

      她走到昏迷的自己面前,眼角眉梢里的悲伤和痛楚让他竟然无法装做没看见。她的唇,如此的苍白,仿佛那一箭是射在她自己的心口,仿佛从他胸口里流出的是她的血一般。

      那些记忆,在他中箭之后,只变成无法穿在一起的断线珠子。可如今,再看到她如此悲伤的模样之时,在那一瞬间,他的面前,竟然无法割舍的,是她的容颜。

      妖水看着那个气势凌人的男子,黑色的发,垂在眼角,竟是一点点心伤的痕迹。他,终于,还是明白了么?

      镜中的她,轻轻的吻了他的额头。

      始终被睫毛的暗影给修饰成柔媚的的眼角眉梢,没有他所熟悉的温柔与清和,有的只是,让他心里没来由一阵恐慌的决绝与果断。

      她终于俯下身,在他耳边轻轻低声说了句什么。镜里,是听不见的。妖水都有些好奇她究竟说了什么,于是下意识的回了头看了看寒瑟。

      可一看之下,妖水几乎是有些震惊了。

      刚才那始终平静而沉稳的王者,此刻,面色苍白的几乎没有一丝血色。他如玉的手,紧紧的纠着胸口,仿佛纠的是一株救命草一般。

      轻薄的唇,有着上天都要嫉妒的形状,却颤抖的,若一只弱小的兽一般翕动。

      “寒瑟,我知你从来都不是真心。可我,愿意用此生,换你一世真心。我汪筱沁,定不叛不弃于你,也会如我说一般保护你不受得一丝伤害。”

      他脑海里不断回响着,她温柔而清澈的声音。那样熟悉的声音,曾经甜美的在自己耳边一声一声轻唤,曾经如玉一般温软的在自己身边轻笑,曾经轻易抚平自己沉湎与黑暗之中而无法苏醒的梦靥。。。。。

      可那么熟悉而温柔的声音,此刻决绝而干脆的,若一把把尖刀,突兀的扎进深深的回忆之中,鲜血淋漓。

      为什么。

      明明,他不是昏迷了么?可为什么,几乎是意识深处里,始终铭记一般,突然就翻滚了上来。

      他愣怔的看着镜里的一切。

      惨不忍睹的记忆碎片里,她始终缱绻而不曾拒绝过自己的面容,逐渐模糊的恍若隔世。

      清楚无比的画面里。她身体四周涌动的庞大力量,她那绝美而清淡的容颜,在那始终温柔的眼眸里,暗淡成妖艳而决绝的红色光芒。

      她的手心里出现一颗烁烁的珠子,不停的翻滚。他心头巨震。作为锦氏之人,他怎么会不认识那是何物?那是相当于人的生命一般重要的妖丹。

      当年一个同样的女子,为了唤回心爱的人,不惜将自己的妖丹炼化了一半,炼出了月夜思。

      可现在,一个清和而温柔的女子,同样走上了这条路。

      她干脆而果断的将手里的妖丹放在了他的胸口,他清楚的看见他的身体里不停吸收着那珠子里的所有光华。

      妖丹逐渐的暗淡。

      之如镜外的他,心头一片荒凉。

      他的指甲紧紧陷进了肉里,鲜血不住的流下,滴答在地面上,清脆清脆。可他浑然不觉。

      他此刻,只能看见,那颗逐渐暗淡缩小的妖丹,只能看见,那女子,逐渐苍白虚弱的身体。

      恨。

      冷了透彻的心口,突然绵延出滔天的恨意来。

      莫名的恨意,宛如烈火,熊熊的燃烧在他的身体里。他恨,为什么,你要救我。为什么,你既然知道我是骗你,还要救我!为什么,明明憎恶的女人,此刻却让他心里空旷的再也装不下其他!

      当那镜里的少年,将那女子紧紧抱住,阻止了女子的动作之时。他的心,似乎松了一口气。。。她,没死呢。。没因为救自己,而死掉。。。

      寒瑟的面容,恍惚而流离。

      那少年抱着女子,强迫的吻着她。镜外的寒瑟几乎咬碎了一口牙,不知道如何坚持下去看的。只知道,当最后画面转到那陷阵的那时候,他才轻松了一些。直到看到镜中的自己,愤怒的要杀了那小画皮的时候,才猛然意识到,自己究竟犯了一个多可笑的错误。

      那小画皮,是要来救自己。可自己固执认为那是她背叛了自己,去找煜白。

      而那身上令自己暴怒的痕迹,不过是那少年强迫而已。可是,自己却恨的要把她生生炼成环佩。

      镜中的那女子,表情悲哀而苦涩。绝望的表情,宛如一把刀,在寒瑟心上来回锯开一个又一个裂口。原来,这才是真相。

      自以为是的小画皮的背叛,其实不过是自己自以为是的误会。镜子里的自己,模样可怕的让寒瑟自己都忍不住开始恶心。

      她惨然的问:“为什么?”
      他安然地答:“你不是要保护我?为了我能活下来,你便去死吧。”

      于是。这一切,是他亲手了断。
      她三次救了他。他却生生要把她炼成环佩。

      “就算是这样又如何?”寒瑟听见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却还是强制性的咬牙大吼,“她已经炼成了妖玉!我和白都得不到的东西,被她这么轻易得到,难道还不够补偿么?!她夺走了本该属于我的力量!所以,这一切都是她罪有应得!”

      幽幽几声笑,始终平静的妖水,声音有些漠然而寒冷:“人皇陛下,您可知道,这所谓强大的力量代价是什么?!蟠龙戏凤佩,圣女千年妖丹而成,噬主精血,主血亡尽,走火入魔。她不是不给你们,不过是到最后她还在担心你们!担心这妖玉会害了你们而已!”

      不是不给你这力量,是我宁愿背着你的憎恨,也不愿意你受得伤害。原来到了最后,她还在坚持着自己的诺言。

      而你呢?你这个天下至皇呢?!

      寒瑟忽然想起她始终苍白的面容,又想起那暗淡的妖丹,想起她离开之时摇晃的背影。。。。心里,突然一片喧哗。

      喀啦啦。

      他无比清晰的听到,心里有什么东西彻底碎掉的声音。

      到最后,她瘦弱的身影,在半空中跌落若蝴蝶,满身鲜血的模样,宛如扎进了眼里。紧闭的双眼,再也看不到以往那温柔清和的眸;滴落鲜血的唇,只剩一抹伤痕一样的笑容;苍白的面容,再也没有当初那娇羞的欢颜。。。。

      水镜。突然灭了。

      妖水的声音幽幽响起:“她从未骗过你。只是你,始终未信过她。而始终骗她的你,她却一直相信。真是讽刺呢。”她的声音,有些苍凉而无奈。

      伫立的男子,宛如石头一般站在那里,不动不摇。汹涌而无法抑制的狂潮,疯狂的叫嚣着崩溃与仓皇。

      这所谓结局和真相,一待铺陈在眼前,不过如此简单,却被他亲手推到了死地。若这一切可以回头,可不可以,再见你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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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某尘两天没更新。。。因为学校里面临考试有很多事情实在不好意思。。对不住大家鸟。。
    谢谢亲爱的浅浅和数字。。写的长评瓦好喜欢。。也谢谢所有大大一直的支持。。。。
    某尘一直在努力。。。最近米有来得及回复亲们的留言,真是不好意思。。某尘会一点一点补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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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梅大作。。很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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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家七七。。很赞哦。。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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