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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王爷……您别噎着了……”
宫涟涟怔愣半晌，这才迟迟劝诱道。
“还有吗？”秦子渊几口就咽下了，他说话声依旧带着冷意。不过比起刚刚，倒是稍微缓和了些。
宫涟涟听这话，连连应声。
“王爷可还喜欢这糕点？”
“嗯。”
秦子渊缓缓点头，面色依旧不为所动。
“就是怪甜的……”
——甜到了他心里。
他们二人缓缓地沿着街走着，路边儿无论是商贩还是铺子酒楼，都渐渐多了起来。
人群一时变得拥挤起来，挤得秦子渊额角青筋直跳。
宫涟涟显然留意到了这一点。
她仰着头，只能看见王爷的下颌。但仅看下颌紧绷的线条，就知道王爷忍得也很幸苦。
突然，人群中一泼辣的妇人惊叫“谁踩了姑奶奶我的鞋!”
“哎呦!可别急了。”
“让让——”
……
人群一时间躁动起来。
秦子渊被挤在人流中，随着人浪漂泊，来来去去。刚刚因为小糕点缓和的脸色，一时又恢复成了锅底般的黑。
宫涟涟见这冰块小王爷又要发怒，心里跳跳。其实她也没少受挤，可挤归挤，反倒这种喧哗的烟火气让她陌生而期待。
不能让王爷生气，他要发怒不是要屠了这条，就是要甩着袖子走掉，这样她这好不容易得来的望熙街之行，可就告吹了。
宫涟涟神情严肃，她眼见着一个蒜鼻婆子就向秦子渊挤去，意图在这俊俏青年身上揩一揩油水。
那蒜鼻婆子离秦子渊只有半臂之遥了。
宫涟涟心中冷静得吓人，她深知这样下去这婆子的后果。几乎在蒜鼻婆子出手的同时，她便出动了。
她猛然一个箭步，窜到了秦子渊身前，紧接着她顶着人流的阻力倾尽了力气张开双臂。
人潮汹涌，一下子将她拍在身后的男子身上。她感受到，身后的男子身躯明显一僵。
秦子渊明显没料到宫涟涟会突然冲到他身前，而且还张开双臂企图为他挡住汹涌的人流。
她娇娇小小的，在人流中像极了一叶浮萍。浪潮将她拍在他身上，他倒是一点也不觉得人群讨厌了。
秦子渊反倒希望人能更多一点儿，这样他便能被这个傻傻的小姑娘护得更紧一点儿。
他心中罕见的流淌进一丝丝暖意，他张开双臂。拥住了宫涟涟纤瘦的肩胛。
他是汹涌人潮里的中流砥柱，能抓紧她这一叶漂泊的浮萍。
宫涟涟被王爷抓住肩膀时，明显一愣。随即，她耳侧便传来王爷低哑的吩咐。
“无碍，本王只是怕随侍的丫鬟被人流冲走，回去无人伺候而已。”
宫涟涟听此便发下心，任由王爷按着她肩膀。
她漂泊两世，倒是头一次有人为离了她而担心。虽然这小王爷嘴硬，可宫涟涟心中明白，一时间她还是生出几分感动。
拥挤的人群流动在望熙街上，他们一个挨着一个，摩肩接踵，缓慢行进。
“嚯——”
“真亮堂！”
“娘亲，这花灯真好看。”
人群中发出一声声喟叹，只见整条望熙街在一瞬灯火通明，竟是所有的花灯都在同一时间点起来了。
一时间，街道上，灯火阑珊，笑意声声，人头攒动。
千万店铺的灯火排起长龙，沿着街道爬上地势稍高的望氭街。
远处斜坡上的望氭街，隐约间像条暖橙的银河长龙。
秦子渊半拥着胸膛前的小姑娘，嘴角不觉地轻轻抿起了温柔的笑意。
他眼中映着璀璨的灯火，心中藏得却是心心念念了两世的，他的涟涟……
宫涟涟则是被眼前灯火阑珊之景彻底迷住了眼睛。果真是与皇宫的奢侈豪华不同，望熙街的美丽繁华，滚着浓浓的烟火气，充满了真实的人趣儿。
她睁大一对桃花瞳，拼命想把眼前美景摄入脑海，对身后秦子渊日益加深的拥抱，毫无察觉。
一到夜晚，望熙街就成了京中闹市。
小贩推着小木车招摇叫卖，各种宵夜甜点也竞相占据人们的味蕾。而道路两旁的珠宝绸缎铺子，更是晃着惑人的灯光。
宫涟涟看得收不回视线。她丝毫没有留意到身边的秦子渊正在疯狂扫货。
“这个，那个，对就是那个。”
“这几个不要，其余的统统跟本王包起来。”
宫涟涟“！”
宫涟涟惊恐的看着秦子渊皱着眉，把整整一柜台的金饰给扫走。
莫不是这小王爷有了心仪女子？
谁家姑娘那么倒霉……
她汗毛竖起。思虑良久后，她决定详装不知。这种事情，她身为一个侍妾，最好的做法就是装聋作哑。
夜色渐晚，街上游人这才略微少了下来。
宫涟涟跟着王爷，亦步亦趋。王爷买下的金饰绸缎已经提前被店家小二送到了马车里。
等二人回到了一开始的街头，王府的马夫早就在哪儿恭候多时了。
二人上马，马夫扬起马鞭。
啪——
骏马嘚嘚向王府行去。
*
第二日，她起得迟。
王爷特许她今日可以晚些起，原是，他们昨晚回府时属实太晚了。
宫涟涟醒来，她脑子还处在睡梦的混沌中，只是觉得古怪，这屋子怎么狭小了许多。
“姐姐——姐姐——”
珑翠惊喜的呼唤声传来，那声音叽叽喳喳得像只小鸟。
“姐姐，你看，王爷赏你好多东西呐！”
轰——
听了这话，宫涟涟突然觉得她脑子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她定睛一看，果然！洗云殿里，满满登登的堆满了数十只大檀木箱子。
那脑袋不断回想起昨天的事儿……
王爷的珠宝绸子是给他心仪姑娘的。而现在，这些首饰绸缎到了她的屋子。
宫涟涟两眼一黑。
阵阵眩晕感袭来，她的意识彻底陷入了混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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