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隐记

作者:水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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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十七、救死舍身去回魂解梦来


      诗曰:舍身锁殿报师恩,救死翻山拜故人。业报因循藏道法,因缘惊醒梦中身。
      上回书说到:云舒抛出断剑,化作一朵青莲,救下了张自航性命,自己却是身子一歪,跌坐在地,举手一阵咳嗽,鲜血顺着手指流下来。张自航望着云舒,千言万语涌上心头,一阵怜惜、一阵伤心,走到她身边,却是手足无措,不知说什么,也不知做什么才好。楚天刚也惊得呆了,身子僵直不动,手中长剑也僵在半空,唯有剑尖轻轻抖动,晃成一颗光点。大殿中一时静得出奇,只听到云舒手指尖鲜血滴落,撞在地面嘀嗒作响。
      过了片刻,楚天刚收了长剑,长叹一声,道:“云舒?你当真是云舒?你为什么要这样?算了——算了——你的事情我也不问。快打开殿门,放我们离开这鬼地方!”云舒缓缓地道:“绿衣一闭鬼门开,彤雾寒飞末世来。莫问新身何日始,三生尽在殿中裁。这绿衣殿闭门之日,殿中人别说出去,就是死后变鬼,魂魄也要长锁殿中。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楚天刚眉头一皱,怒道:“开什么玩笑?!你这孩子,无缘无故,这闹的是哪一出?”云舒身子一阵摇晃,显然坐着也是不稳,张自航再也顾不得其余,急忙坐在云舒身旁,扶住了她,云舒叹了口气,道:“多……多谢……我……对不住你……”张自航心中一阵撕心裂肺般疼痛,劝道:“别用力。你休息一会儿。一会儿就好了。”眼眶一酸,眼泪就要掉落下来,急忙扭头吸气,这才忍住。
      这时当啷一声,楚天刚抛去长剑,仰天一阵怪笑道:“哈哈——哈哈哈——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一定是你师父怪我,传下密令,让你来杀我!我……我是对不起她吗?没有吧!我有吗?!既然是你师父要取我性命,你只管来杀好了,我楚天刚绝不还手!”
      云舒体内气息逆流冲撞,还未答话,忽听殿外石壁上咚咚咚一阵敲击,云瑶的声音透过石壁传来,叫道:“师姐!师姐!师伯!师伯!你们怎么样了?我开门啦!”话音未落,两人齐声叫起来——云舒急叫道:“不要!”楚天刚却大叫道:“开门!开门!”
      一阵轰隆隆声音响起,大殿石门缓缓打开一线,云瑶嗖地跳进门来,叫道:“师伯!师姐!你们说清楚了没有?!”
      云舒刚才那一声“不要”语音虽低,却已经耗尽了她体内残存的最后一丝力气,这时已经无力说话,只能左手拇指中指捏了心诀,默运心法,重培灵气,一时间只觉气行之际阻碍重重,灵气经一穴就减一分,伤重之下,竟然连灵气运行一周天也是不能了。
      楚天刚一见云瑶,忽然双眼血红,指着云瑶,厉声叫道:“云瑶!你也是来杀我的,是不是?是不是?!”叫到后来已是嘶声怒吼,一声声如虎啸狮吼,吓得云瑶连连倒退,惊叫道:“不是!不是的!师伯,云瑶自幼对您敬爱崇拜,怎么会……”话音未落,楚天刚忽然狂吼一声,疯了一样冲出大殿,一阵撕心裂肺的吼叫声里,出洞去远了。
      云瑶一时间六神无主,扭头看云舒问道:“师姐!师伯他……他怎么了?”云舒集气片刻,提声叫道:“快去——跟着——”云瑶闻声回过神来,叫道:“啊呦!是!师伯——你别走——等等我——”叫着,也追出了大殿去。
      云舒四字说完,忽然心气一松,身子一下瘫倒,闭上了眼睛,口中喘息连连,却是出气多,进气少,似乎连咳嗽的力气也没有了。
      张自航只看得心头流血,扶住云舒叫道:“云舒!云舒!云舒——”云舒睁开眼睛,缓缓地道:“不用……管我……你走……”张自航大叫道:“不!一定要救你!楚天刚!对了,他说他能救你!楚天刚!你回来!”
      张自航叫着,弯腰揽起云舒双膝,扶住她肩头一抱而起,飞身往大殿外追去,一路追到洞口,跳上篆云溪中小岛四望,只见钩月西斜,星辰满天,缓缓水流声里,长风吹动溪边蒲苇,哗啦啦作响,楚天刚的身影却不见了,就连半空中高悬的长剑也已经消失,群山莽莽,天地间好像只剩下张自航和云舒两个人。
      张自航觉得臂弯里云舒的身子越来越沉,低头看时,云舒一动不动,似乎转眼间就会死去。张自航不觉悲从中来,双膝一软,扑通跪倒在地,哭道:“云舒!你不要死——你不要死啊——”云舒缓缓地道:“他……功力……太高……我已……没救……别……费力……就是……他来……我……不想……让他……救我……”张自航听云舒这样说,只觉全身发抖,浑身冰凉,整个人都慌了,叫道:“不!不不不!一定要救你!一定要救你——楚天刚功力高?对对对!他功力很高!功力很高!谁能救你?!谁能救你?!对!功力要比楚天刚还高!要高!高很多!要找他救你!”这时心里忽然一个声音大叫起来:“不对!不对!楚天刚已经是天下第一剑客,比他功力还高,这世上根本没有这样的人啊!真的找不到能救云舒的人!没人救得了云舒!云舒就要死了!就要死了!”
      张自航想到这里,忽然大叫一声,抱起云舒来,拔脚就在山野间乱跑,心里似乎想着要找到楚天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心慌意乱之下,觉得只要迈步向前,云舒就能得救,而一旦停下来,云舒就要死了。
      云舒受伤本来已经极重,这时被张自航抱住,没头苍蝇一样颠簸跑动,牵动体内各处损伤,处处钻心般痛,只能强行忍住,渐渐的竟然觉不出痛来,身子轻飘飘地虚浮半空,昏昏沉沉,好像失去了知觉。
      张自航一口气跑上山巅,再向前一步就是万丈悬崖,俯瞰群山深谷,一时间全身酸软,双腿像是灌满了黑醋一样,忽然间脑中一片清明,冷静下来,想道:“我这样乱跑,绝对救不了云舒。别紧张,别紧张。仔细想,办法总是有的。”
      张自航深吸了两口冷气,胸腹间一阵清凉,想道:“云舒是被仙法打伤,找医生根本无济于事。三个时辰之内,楚天刚是找不到了,就算找到他,他也未必肯给云舒医治,更何况云舒刚才态度坚决,不肯让他来治?哪里能找到可以医治云舒的人?云瑶吗?可以请她去蓬山请云舒师父来,可只有三个时辰,怎么来得及?!”
      张自航正思索间,忽然眼前一亮,想起一个人来,拍手道:“不错!不错!他一定能救云舒!云舒有救了!快去!快去!”
      张自航想到这里,忽然全身都涌起一股力气,黑暗中认明方向,沿着山路奔行而去,一连翻过两座山头,来到一座山峰半山腰里,凝神细看,只见荒草乱林之中,一个山洞内隐隐约约透出一丝亮光来,张自航大喜,直奔那洞飞奔而去——原来张自航刚刚想到的不是别人,正是洛水神龙、张自航的山友聋老伯。
      张自航一路疾行,钻过山洞、穿过坑道、走过小路,来到半山青石圆台上,一路只见四下寂寂无人,那夜的所有痕迹都已被人抹去,只有过坑道时,坑道壁上的几盏长明松油灯依旧亮着,似乎在表明这里曾经发生的一切。
      张自航站在青石台上,放声大叫道:“聋老伯!救命啊——救命——”只听四下里群山回响,救命声远远传出,过了很久,回声已经全部消失,只剩下夜风空号、呼啸而过。
      张自航的心忽然空了,想道:“怎么回事?难道聋老伯已经出去了?云舒受了重伤,她的七星困龙阵也就失效了?!不会的!一定不会!”
      张自航放大了嗓门,沉声提气,大叫道:“聋老伯!我来还你玄隐珠——”
      话音未落,忽然一阵风起,一人咳嗽一声,道:“吵什么?别吵了。还嫌知道的人少?”张自航回过身来,只见聋老伯正弓腰驼背,拄着一根木杖,站在自己身后。片刻间,四下里群山回响“玄隐珠——玄隐珠——”
      张自航急忙跪倒,大声道:“老伯!云舒她受了重伤!求你救救她!救救她——我把玄隐珠还给你。我不要了。你拿回去吧!好不好?求求你了!”说着,轻轻放下云舒身子,冲着聋老伯连连磕头。
      聋老伯咳嗽两声,并不回答,忽然背过身去,道:“学宫小哥,你好些天没来这儿啦!这西山桃林里的桃子已经红了,几个大桃滋味可甜啦,你还想不想去摘几个尝鲜?南山燕子岭的小燕子已经能飞了,现在每天都会从我这里飞来飞去,它们还飞不远,但是已经会找虫儿吃了。还有,南山李老伯放养在半山‘云镜泉’里的三只乌龟已经生小乌龟了,几十只龟苗跟在大乌龟后面,爬来爬去,你有空可以去看看。”
      若在平日,张自航听到这些话,一定哈哈笑着答应,再跟聋老伯说些自己近来在山中的见闻,但这时张自航听来,只想放声大哭,急忙忍住,道:“老伯,求求你救救云舒,我这就把玄隐珠还给您,还求您一定要救她啊!”
      聋老伯哈的一笑,道:“学宫小哥,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好不好?如果从今往后,我刚才说的所有事情,你再也看不到、听不到。如果你今后再也什么都感觉不到。你还会求我救这个女孩儿吗?”
      张自航一呆,问道:“您说什么?!您是说我要死了?”
      聋老伯不答,摇头道:“这女孩儿身受高手数百道极强的掌力猛击,全身脉络尽数残破,不到一个时辰就会肌肉尽裂、不人不鬼,两个时辰后筋节寸断、全身瘫痪,如果过了三个时辰,骨头都会碎成粉末、一命呜呼。我劝你,要她免受这三个时辰非人的痛楚,还是举起手来,一掌把她打死的好。”
      张自航连连摇头,道:“不!不不不!聋老伯!她不能死!无论如何,都求您一定救活她!我这就把玄隐珠还您,可以吗?”
      聋老伯嘿嘿一阵冷笑,忽然拐杖顿地,道:“那日我要你交出玄隐,你不肯听。现在为了这个女孩儿家,你又肯了?如果我所猜不错,近十日来,你已经反复使用玄隐,将你自身灵气注入珠内,甚至还将隐身、破隐之法练得十分纯熟,这不错吧!”
      张自航惊讶万分,隐隐觉得似乎有什么万分艰险、甚至无法承担的事情即将发生在自己身上,错愕了半晌,才道:“是!是吧!我也没有练得很熟,但的确如老伯所说,练了很久。”
      聋老伯嘿嘿怪笑一阵,忽然一拍张自航肩膀,道:“这玄隐珠有个怪处,你要记着——它虽然只是一颗珠子,但自上古以来,陪伴了不知多少大神巨魔,如今已经是灵智初开,形神皆备,你将自身灵气注入珠子,那珠子也在和你体内气息血脉合二为一。如果你使用次数太多,而还硬要和玄隐珠一分为二的话么——”说着,又嘿嘿怪笑起来。
      张自航惊得浑身一阵阵战栗,接口道:“我就会气血衰竭而死!”
      聋老伯哈哈大笑,道:“好!好好好!孺子可教也,孺子可教也!就算这样,你也要归还玄隐,来救这个女孩儿吗?!”
      张自航心中一阵悲凉自伤,看着云舒冷寂的身形,满心爱怜横溢,哈哈一笑,道:“好!只要您能救她!我……我……玄隐珠本来就是您的。我不该拿走。物归原主,那也……很好……很好……唉——”忽然一声长叹,想不到自己人生短短不到二十年,竟要就此结束了。
      聋老伯哈哈大笑,拐杖顿地,青石台上灵盘飞旋,飞一般将三人一齐卷到了岩浆大厅里。忽听一声龙吟惊天动地,洛水神龙现出真身,开口道:“本座这就取出玄隐!玄隐一刻不归,仙界一刻不宁!吼——”
      张自航吓得面如土色,浑身筛糠,忽然惊叫起来,只见洛水神龙张开巨口,吞吐阴阳,自己的右手已经如散沙一般化散飞出,直飞入神龙口中,转眼间,张自航右手小臂、上臂尽皆飞散,放声大叫:“云舒——永——”话音未落,身子已经散去,转眼间,整个人如风卷残云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洛水神龙收了法像,冲着知觉残破、不能移动的云舒一笑,道:“小女孩儿,接下来,就该你啦!哈哈哈!哈哈哈哈——”
      张自航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不存在了,无穷无尽的黑暗里,能感觉到的,只有阴沉、冰冷、死寂,无休无止,无穷无尽。
      渐渐的,张自航眼前亮起了一丝白光,光线转亮,两个小女孩儿的笑声响了起来,一个女孩笑道:“姐姐,这颗糖葫芦好大,好亮,好圆,给你吃吧。”另一个女孩也笑道:“不,云舒,姐姐刚才已经吃了一颗,这颗是你的了。”
      混沌迷茫之中,张自航忽然好像看到了两个女孩儿的背影,大的看着七八岁,小的看着三四岁,正走在华灯夜月的闹市街头,张自航忍不住想道:“是云舒?她还有个姐姐?为什么?为什么我会看到这些?!”
      张自航正想着,忽然白光亮起,遮蔽了眼前的一切,云舒的声音高叫起来:“姐姐!姐姐!你们别带走我姐姐!求求你们了!求求你们——”一阵哭喊声里,一群赳赳昂昂、全付武装的士兵硬架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向大门外走去,那女子哭叫着:“云舒!云舒——快走——快走——记得姐姐的话,不要让他们再看见你——”云舒也哭叫起来:“姐姐——”
      转眼间,白光亮起,紧接着又消失,世界重归于一片黑暗。张自航忽然好像明白过来:“对了!我被洛水神龙吞噬,我的意识已经和神龙的意识合为一体,这时神龙正在医治云舒,所以我才能看到云舒的记忆。她姐姐被人捉走了吗?她姐姐说‘不要让他们再看见你’,他们是谁?!云舒总是蒙着白纱,连身形也让人瞧不清楚,难道就是为了躲避‘他们’?!”
      这时忽然又一片白光亮起来,一点刺眼的光芒,亮的让人睁不开眼睛,忽然,一个舒朗空阔的少年声音响了起来,那少年道:“五十年间,河洛大旱,赤地千里,白骨堆积如山,百姓易子而炊,你这龙神心里可有一丝一毫的歉疚?洛水水神的责任,你到底明不明白?!亏你还是天生地长,我看你是空活了几十万年!”
      张自航凝神看去,剑光忽然好像黯淡了下来,比剑光更明亮的,是少年那一双如大海般深沉、天空般澄澈的双眸。张自航忽然被少年的目光折服得五体投地、心悦诚服,只想跪倒在少年脚下,连连叩拜,心里忍不住一个声音问道:“他是谁?”
      不等张自航想得明白,白光又已经消失在了黑暗里。这时却有一阵震耳欲聋的鼾声响了起来,忽然间,黑暗里白光撕裂一线,一个朦朦胧胧的背影出现在张自航眼前,这人身形高大,看着也没什么出奇,只是头顶上一片鳞角峥嵘,竖起七八个尖峰来。
      张自航心中一动,想道:“这人我认识,他是豳风帮上代帮主王之佐。他在干什么?”只见一线光芒里,王之佐蹑手蹑脚、弓腰缩背,手里兀自提着一根长柄方头的洛阳铲。忽然间,王之佐站了下来,探头探脑地往前面望去,紧接着来回挥舞起洛阳铲来,看样子似乎是前面有纱帐、窗纸、珠帘一类东西,遮挡住了他的视线。
      忽然间一声龙吟声震九霄,张自航眼前光焰暴涨,这才看清是在岩浆大厅内,王之佐已经走到了大厅尽头的那座祭坛前。只听王之佐一声尖叫,拖了洛阳铲,拔脚就往大厅入口法阵处跑去。忽然间,王之佐的身形消失了,洛水神龙连声嘶吼,震得大厅一阵阵摇晃。
      张自航忽然想明白了眼前的一切:“这一定是王之佐偷走了玄隐珠!王之佐刚才之所以乱挥洛阳铲,就是因为祭坛附近有什么被玄隐珠隐藏了起来,他看不清楚。但他舞动洛阳铲的时候,玄隐珠十之八九已附在了洛阳铲上,又或者附在了他身上。王之佐奋起全身之力逃跑,灵气注入玄隐珠中,这才让他隐身看不见了!”
      张自航想到这里,眼前一切又消失了,世界重归一片黑暗。张自航暗自奇怪:“我一直不明白玄隐珠为什么会出现在我身上,看来它最初是被王之佐偷走了。难道是王之佐惊慌失措之际把玄隐珠掉在了山上什么地方,被我无意中捡到了吗?!”
      黑暗里忽然一阵雷声滚滚,一片电光劈落,照亮四野,荒山野林之中,寻香子赫然趴在张自航眼前,两道青烟从寻香子后臀处冒起,一阵大笑声吼吼而发,笑声中,云舒身形飘飞,站在那座羊车上,而云瑶满心戒备,手持青杆,站在羊车一旁。
      张自航忽然看到云舒,心中一片惊喜交集,眼前场景便看得不太真切,忽然间一声龙吟,金龙探爪,将一个人揪上半空,那人一阵惊叫,张自航瞬间回过神来:“常自昭!”只见常自昭浑身被银绳绑住,拼命挣扎之际,忽然一阵水滴从半空低落,热气从他屁股升起,显然是常自昭惊恐万分、屎尿齐流,张自航正要哈哈大笑,忽然眼前一花,常自昭的身形瞬间消失,天地沉寂,只剩下洛水神龙的怒吼声一阵阵传向远天。
      正是:风云际会地,因果结缘时。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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