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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等无命明白其意，薛氏已经追到近前，微微喘气，但仍是一副颐指气使的模样。
她张开口，想要叫姜零，却发现不知该称呼什么，以前她不会去见姜零，聊起来也只是灾星。她顿了顿，用了王爷的称呼。
“阿零，在王府王爷可疼你？”
姜零皮笑肉不笑，“很疼我呢！”她故意加重“呢”字，“吃穿用度都比府里好百倍。啊，昨日进宫，太后还赏了不少东西。”
薛氏手帕下的手立马攥得死紧，深吸一口气笑道：“你到底还年纪小，虽说女儿嫁出去就是泼出去的水，可是到底还是要倚仗娘家。”
她上前一步，握住她的手，“你给姜家架势，以后王爷才不敢轻易动你。”
姜零拧起眉，嫌恶地看着她的手。姜府什么样子她还不清楚？想靠姜家倚仗，恐怕是倒被吸血，不如指望王爷的承诺。
她抽回手，用帕子擦了擦，“您说笑了，王爷不问朝堂事，素来闲散。恐怕我帮不上什么忙。”她扔掉帕子，转身欲走。
“姜零！”薛氏抓住她的手腕，咬牙切齿，“别忘了你姓什么！”
姜零看着她绷紧的脸，露出个乖巧的笑，“我姓凌！”她向前凑近一步，“怎么？你真当我同你是一家人？你配吗？”
她扯着薛氏的手腕，将她甩开，转身疾步离开。
薛氏还想再追，两个婢女却拦住她，“夫人自重。”
薛氏看着王府的两人，甩手离开。
姜零咬着唇，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凌”是她母亲的姓氏，曾经她的名字取父母的姓，但是母亲死后她便被改为“零”，飘零散落，也只有她的好父亲愿意这般祝愿自己的女儿。
无命静默地跟在她身后，等到了破败的小院，她伸手想去抚抚她的后背。姜零却回过身，笑着道：“赶紧整理吧，然后我们去找王爷。”
无命收回手，也笑着点头，“嗯。”
姜零整理的很急，东西也不仔细看，一股脑装进箱子里。
“小姐，你着急什么呀。”
“王爷又出现死相了，这次失足落水，定然是父亲请他去游园出了意外。”她摔了手中的书，叹口气，“刚才在薛氏那儿浪费不少时间，我怕时间不够。”
“小姐已经提醒了王爷，想来王爷自己也会注意。”
“我还是不太放心，亲自看着的好。”
姜零的东西不多，几乎都是一些算卦的书籍，还有一些她的记录簿子。她有些怀念地摸上簿子的封皮，随后深吸一口气，将所有东西都封进书箱里。她吩咐几个婢女都留下整理，自己去找王爷。
“一会儿让侍卫进来搬走，我先去看看王爷。”
“唉！小姐！”无命想跟上去，脚下被书箱绊了下。在抬头，人已经跑没了。
她泄气地坐下，起身去叫人来。
姜零一路小跑，看着眼前出现的花园的小径，咬咬牙跑进去。从花园传过去要近很多，况且要是王爷已经在花园，她就能正好撞见。
小径两侧有许多假山，比她还高出半个头，上面落着厚厚一层雪，看起来倒是有种水墨画的感觉。
转过假山，前面便是风鹊桥。她停下扶着桥上的扶手喘气，跑得太久有些累了。
“哟，这不是零姐姐吗？你怎么在这里？我们正要去找你呢。”
姜零回过头，就看到姜林秀带着婢女快步走过来。
她立马人不累，气不喘，直起身就想过桥，手腕却被一把抓住，“零姐姐别着急走啊，许久不见，妹妹好生思念姐姐。”
姜零深吸一口气，回头瞪她，“你到底想说什么？最好快些，我还有事。”
素来只有姜林秀嫌弃别人的时候，哪有别人嫌弃她的道理，更何况眼前的还是那个灾星。
她冷笑一声，捏着她手腕的手更加用力，“姐姐能有什么事？莫非是要去找王爷？说起来，妹妹还真好奇，姐姐是用什么法子迷住他的，这等好能为，姐姐教教妹妹可好？”
姜零心道：她的能为是算命，还真不能教。
她瞄了眼手腕上的手，甩开来，“你就别开玩笑了，你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这个回门只是走个过场，何必往对方面前凑呢。”
姜林秀面容扭曲一瞬，怒吼道：“是我瞧不起你！你个灾星得意什么？怎么？当了王妃很了不起？”
她向前逼近一步，将姜零堵在桥梁边上，“你不知道吧，皇上登基最恨的就是那些与他争位的兄弟，明王曾经可是储君呼声最高的人，又有军功，你真当皇上喜欢他？嫁给他你就等死吧！”
她咬牙切齿，好似现在就要看着姜零被碎尸万段一般。
姜零看着满是怨气的脸，轻轻眨眼，眼睫毛上沾染一片雪花，“我不知道你恨我什么？明明是你们多年来欺压我，怎么好似是我对你做了什么一样？”
姜林秀一张脸顿时扭曲了，“你当然不记得你对我做了什么。”她急促地呼吸着，眼睛向她身后瞄，“说起来，今日雪大，路上结冰应该很正常。姐姐急着找王爷，路上出些意外应该也在常理之中。”
姜零瞳孔一缩，伸手想推开她。可是，姜林秀的手更快，猛地一推她的肩膀将人推了下去。
姜零两手乱抓，攥住一根绸带，可是绸带哪里承受的了人身体的重量。撕拉一下裂开，姜零尖叫一声落进冰冷的湖水中。
她不会游泳，一入水就慌了，不断扑腾着，“救……救命！”
水灌进她的口鼻耳朵，眼睛好像也灌满了水，她连桥上的人都看不见了。她不会死，无命脸上没有出现死相。
……可是无命现在并不在她身边。
姜零怕了，她第一次离死亡如此之近。
“阿零！”
听到熟悉的声音，她努力睁开眼，模糊的视线里出现一个黑色的身影，是——王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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