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不可以一辈子

　　13、知心大哥

　　第二天一大早，大家准备回部队的时候，暮秋光荣的发烧了。上吐下泻。

　　木兰看了看说：“在家休息一段时间，我开了药，你自己按时吃药，我给你治身体，心病你自己医。”

　　暮秋点头。

　　路上，梁骁只问了木兰一句：“小秋是心病所致还是感冒所致？

　　木兰佩服梁骁的通透，回答说：“心病所致。”

　　至此梁骁再无多的言语。

　　回到宿舍，梁骁不厚道地进了暮秋的房间，军绿色的寝具，叠的弯弯扭扭的被子，床上扔着一个KINDLE。

　　书桌上是暮秋的照片，阳光、海浪、沙滩和比基尼美女。

　　床头上放满了化妆品和面膜。

　　突然想起那个别人送的包，梁骁想看看，打开衣柜。，一本小相册掉了下来。
　　翻开，里面贴满了照片，暮秋用彩笔写满了字，花了漂亮的画，很精致，看得出来主人做的很用心。

　　照片不是别人，是谢雨桓和暮秋，很多地方有水渍，看得出来，是被眼泪浸过的。梁骁知道照片上的男孩就是昨天的那个男人。看时间他跟暮秋认识10几年了，在一起5年，看相册磨损的程度，梁骁意识到，暮秋想了那个男的又5年。

　　梁骁放回相册，站起身点了根烟对自己说：“你有信心吗，她的青春全是他，他不在的日子里，她依然在想念他。你在她面前，她都不曾注意。”

　　暮秋浑浑噩噩地睡了两天，人好了。这个当然要得益于外婆地悉心照料，还有外公明察秋毫，明里暗里地各种开导。

　　暮秋看着这样的外公，都在想有没有他不知道的，似乎她在外疯得没边的样子外公都知道，攒着将来拾掇她。

　　今天便是归队的日子，暮秋磨磨唧唧的在家里耗时间，不想走。外公喝茶回来，看见她说：“你怎么还没出发，这样下午的训练你还参不参加了。”

　　“参加啊，我不是半天没叫到车吗？”暮秋晃着手机跟自己外公解释，内心那叫一个开心，庆幸自己早有准备。

　　岂料天不遂人愿，那边老爷子对着电话说：“老梁啊，骁子走了吗，没走的话，一起把小秋带回去吧，这丫头赖在家里偷懒。”

　　看着外公这波操作，暮秋觉得自己就跟那孙猴子似的，怎么跳也翻不出如来的手掌心。
　　垂头丧气地坐在沙发上，还没来得及感慨完，院里就想起了喇叭声。

　　“快走吧！”

　　“我东西还没收拾完呢，我再上去看看，把内务搞好，回头你见了又得骂我。”说完转身上楼了。暮秋觉得能赖一会儿是一会儿就是不想走。

　　要不说是特种兵呢，梁骁从跟奶奶的问安电话里知道了，暮秋的归队日期，专门来这么一出送文件再顺带回家看看爷爷奶奶的戏码。不知道怎么开口，故意在沈老爷喝茶的路上“偶遇”，这下顺理成章做了车夫。

　　见半天没人出来，梁骁进入这个熟悉的小院，敲门进屋径直走向坐在沙发上的沈老爷子。
　　听到响动，老爷子抬头说：“麻烦你了，骁子，不耽误你事吧，姑娘家出门事多。”

　　“不麻烦，外公。您别怪我不请自来才是。”

　　“你小子，打小爱吃我家的蒸面皮，哪次客气了的，怎的这次就这么特殊了。”两人听了都笑了，都是聪明人，谁能不明白谁的意思呢。

　　之前梁骁都是随沈家丫头们叫爷爷的，这次随了暮秋叫。走那条路喝了一辈子茶了，哪里能藏人，他心里门清。不是打心眼里喜欢梁骁，老爷子不会装不知道。以前一直想着木兰和梁骁很合适，一个温婉，一个气势逼人，一刚一柔，可是就是不来电。这次老爷子也是有心撮合，谁让他那么中意梁骁呢，正所谓英雄惜英雄吧。

　　噔噔噔的下楼声音传来，暮秋穿着黑色半身长裙，上身穿着白色蝴蝶结衬衫，脚下一双红色芭蕾鞋，扶着木质楼梯的把手款款而来。暮秋这身装扮有点像民国时期的进步女学生，梁骁忽然觉得，这一幕特别像自己的爷爷奶奶。苦出身的爷爷在捣毁国民党残余势力的基地时，偶然救了逃婚出来的资产阶级小姐，也就是他奶奶，后面应着组织要求和介绍，爷爷和在部队医院工作的奶奶成了亲，起初他们也是因为受教育程度，家庭出生，自我追求等等鸡毛蒜皮的小事，吵得不可开交，可随着大姑的出生一切慢慢都趋于正规，感情越来越好，如今尽享天伦之乐。

　　似乎就是他跟暮秋的写照，彼此就如擎苍说得那么不合适，可是生活和朝夕相处能改变所有的东西。正所谓日久生情。梁骁坚信，早晚他和暮秋也会这样，他又重燃斗志。

　　“外公外婆，我走了，你们照顾好自己哦！”梁骁和暮秋一起告辞。梁骁看着身侧的暮秋，突然觉得这感觉特别好，他就像陪着她回娘家来看看一样，然后他们再一起回到属于他们自己的小窝，过属于自己的小日子。

　　只是这令人振奋的遐想还没持续多久，暮秋一声停车，以及站在大院门口的那个身影让梁骁挫败不已。他拿出烟，从后视镜里看着那个跑得飞快的剪影，觉得很挫败，她对自己从来没有这么迫不及待过。

　　“大白，你在等我吗？”梁骁听到这个称呼，忍不住回头看，她叫他大白，梁骁早就托人打听了，他的名字里并没有白字啊。他叫她小草莓，这么亲昵而与众不同的称呼。看着谢雨桓宠溺地揉了下暮秋的头发，然后递给暮秋一个收纳箱。两人拥抱以后，就转身走掉了。

　　“他怎么知道你今天归队？”

　　“他不知道，他本就是要上外公家找我的。”

　　“他怎么知道你还在家。”

　　“他又不知道我回来干嘛的，以为我是休假。”

　　对啊，这件事没有人知道的，梁骁都诧异自己怎么出现了如此大的思维漏洞，还问出了如此白痴的问题。

　　暮秋低头把小收纳箱翻了一遍，长叹一声，突然开口：“梁骁哥。”

　　梁骁一听这称呼，浑身都软了，觉得无比开心，若无其事地问：“嗯，怎么了？”

　　“你们男人是不是永远把事业看得比任何事情都要重，是不是都是有野心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我以前是这样，现在不是了。”梁骁扭头期待得看着暮秋。

　　可暮秋入自己的戏太深，完全没注意到梁骁的目光，接着问：“那怎么誓不罢休呢，什么都不管不顾吗，只要能实现理想，怎样都可以吗？”

　　“放以前是，如果现在再出任务，就会担心了，不会像以前那样没什么怕的，只要完成任务就行，现在会想我要怎么做才能护她周全。”

　　如果暮秋没有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也许她能听出弦外之音，“如果你很爱一个人，你会为了她放弃你所熟悉的环境，以及所拥有的成就，去挑战一下吗？”

　　梁骁多聪明啊，狙击手，直击目标。觉得这是挖出她跟谢雨桓背后故事的好机会，于是引导性的问道：“你是在说你和那个准备去外公家找你那人的事情吗？怎么了，愿闻其详，帮你分析分析。”

　　多么亲切的话语啊，外公家。暮秋再咋呼，遇到谢雨桓有关的事情总是不淡定。“嗯，我跟大白，你知道为什么叫他大白吗？”

　　不等梁骁回答，暮秋自言自语道：“因为他就跟那个动画片里的baymax一样，能力超凡，并且很暖心，永远有个温暖的怀抱。”

　　梁骁不禁想，作为特种兵他应该算的上能力超凡，至于什么样算暖心，找个机会要了解清楚标准。

　　“我们在初中认识的，那个时候一起参加学校的辩论赛，演讲比赛，作文比赛。我们还一起组队代表学校参加我们市里的比赛。他真的看过好多书，引经据典，滔滔不绝，幽默风趣。他之前，我一直觉得自己算得上博览群书了，结果他才是最厉害的，挺崇拜他的。”

　　原来这丫头喜欢一个人是从崇拜开始的呀。作战方针有谱了。

　　“后来高中，我们是同班，调座位的时候我们坐了前后桌，他成绩特别好，我数学很烂，高一下学期就开始跟不上了，我开始总抄他作业，后面他就带着我一起做。我们相互听写单词，相互抽背文综重点知识，他给我补习数学，我们一起聊看过的书。后来我们就在一起了。”

　　听此一席话，梁骁肯定自己确定的日久生情主题思想是没错的。

　　“特别是跟他聊看过的书，我们喜欢的是一样的作品，可是喜欢的理由不同，关注的点也不同，每次聊这些，我们都求同存异，感觉是一次思维的碰撞吧，感觉特别好，好到真的觉得这样下去一辈子很幸福。”

　　作战方针第二步形成，梁骁觉得自己是时候得深入了解了解暮秋的兴趣爱好和生活习惯了。便于求同存异。

　　“他以省状元的身份进了北大，虽然我也是考到国外留学的，但是我知道我如果参加国内高考我是没有他这个实力的，所以我就特别努力，特别努力，我想着我一定要足够优秀才有能力跟他站在一起。可是大四实习的时候，他发现我并没有回国的意向，觉得很失望。多次要我到北京无果后，我们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说道这里，不用细说，梁骁都知道吵架为了什么。

　　“我以为他很爱我，他那么优秀申请国外的研究生还是国外应聘找工作都不是难事的。我实习的是中国公司，他们也很需要国内优秀的毕业生。可是他就是不愿意来，总说不合适。他想去德勤，国外也有德勤啊，我就是不明白了，为什么不愿意出来。我放假去了北京，我是做好跟他一辈子的打算去的，我都没告诉家里人。”

　　听到这里梁骁的心都紧了，他忍不住想，为什么自己明明在她10岁就相识了，却等了这么久才可以做她的倾听者。甚至有点怪部队不规律的假期，让他在休假的时候她总是没有回到外公家，其实这些年他也没啥假期。

　　“在他出租屋里，我们一起做饭，我接他下班，周末我们一起跑去乐器店，我拉小提琴他钢琴伴奏，琴瑟合作。我以为我感化了他，我们没有隔阂了，终于他的生日，映着烛光我们接吻了，彼此也动情了。他抱着我说，小草莓回来吧，来北京，你不用担心我可以养你的。”

　　梁骁听到谢雨桓刹车了，无比轻松，扭头看向暮秋，发现她已经满脸的泪水。

　　“梁骁哥，你说他怎么就不明白呢，他在怕什么呀，他那么优秀，哪里都能闯出一片天的。我不需要谁养，我就是想跟他在一起。”

　　梁骁在心里说：“他不是不明白，他就是太明白了，他太爱你了，作为男人他想给你最好的生活，他有他作为男人的尊严和抱负。他不远走国外就是不确定能不能做到最好，在北京他确定自己可以出人头地，因此他不敢轻易冒险。小秋，只要你也那样相信我，我不惧任何挑战。我会去尝试。”

　　当然梁骁的心里话，暮秋没有听到，也没有注意到车上的长谈使梁骁的表情变化莫测。最后，这段梁骁提出的分析分析在暮秋的那句：“也许我们都不足够爱吧，都过去了。”中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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