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纨绔娶妻难

作者:薛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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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6 章


      五昭发现他家公子变了。

      当日被罚禁足半月之时,他本以为这只是他家公子的权宜之计,待不了两天,还得偷偷出门,找陇曲城的公子们玩乐去。可这都过了五天了,阮堂演愣是在自己院子待着,一句抱怨都没有。

      有一日天色昏暗时分,五昭还特地悄声道:“公子,今夜看守后门的是福伯,他年纪大了,容易犯困,待会等他打瞌睡的时候,你就赶紧出去,我替你挡着,你别在外过夜就成。”

      阮堂演奇怪的看他,淡声道:“出去?去哪?”

      这下轮到五昭奇怪了,咦了一声,“公子今夜不出去吗?以往你被强行禁足,从未在家安生待过这么久的,唔,”他掰着手指头数了数,然后伸出五个手指头,惊讶道,“五日了哩,公子你都五日没出府啦。”

      这孩子,真是平日里给带坏了。

      阮堂演在他脑门上给了不轻不重的一巴掌,怒道:“禁足就好好禁足,老想着出去算怎么回事?从前我做这种事,你作为我的贴身侍从,竟然不加以规劝,还助纣为虐,真该打!”

      额上微微发红,五昭捂着额头眨巴着眼睛道:“以前我劝你才会被打呢。”

      阮堂演笑了一声,道:“以后不打了。”

      五昭愈发奇怪,自个儿琢磨了半天,还是没琢磨出个所以然来,又巴巴的跑到阮堂演身边,问:“公子,公子,你为何不出去玩了?”

      阮堂演眯着眼睛道:“玩腻了。”

      那还从未出去玩过的五昭顿时垮下了小脸,真是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

      阮堂演整日里坐在院中看看书,让五昭带着去府中散散步,偶尔阮堂风得闲了,他还去找阮堂风下下棋,找阮家二老聊聊天,说说话,弄得阮家二老是受宠若惊,阮堂演自小是被家中上下娇宠长大的,自十一二岁之后,就不常与父母亲唠家常了。

      欢喜之余,又总忧心着阮堂演是不是又在憋着什么大招?于是每日里是严防死守,生怕又搞出什么众人皆知的幺蛾子。

      这他们可是误会阮堂演了。

      毕竟现在的阮堂演不是以前的阮堂演了。

      从前他在宋家的时候,宋家家主是个极为严苛的人,妻子早亡,性情冷漠,虽不曾苛待于他,却也未曾体会过有爹娘宠着,兄长惯着是何感觉?

      现如今他既然有机会感受这种来自于家的温情,自然不会不懂珍惜,因从未拥有过,所以方才觉得难得,而之前的阮堂演则是因为从小就拥有着,所以并不觉得那有何珍贵。

      在他还是许燕山的时候,也听闻过陇曲阮门三子。

      大子阮堂风,十五岁跟随父亲经商,二十三岁便执掌阮家生意,雷厉风行,几年时间将阮家生意网扩至京都、边城之地,纵横商场。二子阮堂云文采斐然,自小被选为太子陪读,现为当今太子门下客,高居庙堂之上。而三子阮堂演嘛,那是一个风流纨绔子,能为人道的也只有那一副好皮囊罢了。

      许燕山曾羡慕阮堂演,又曾憎恶阮堂演。

      羡慕他有这样疼他的双亲,引以为傲的兄长。

      憎恶他不懂发愤图强,贪图享乐,游戏人间。

      可他现在成了他,羡慕的他拥有了,憎恶的他可以纠正。

      从前他是名传天下的纨绔,今后,他不要再做纨绔。

      ……

      清晨的露水还未散去,院角草色深深。

      今日阮堂风难得无事,便主动去阮堂演院子找他下棋,其实他二人棋艺都算不得高超,家里下棋下的最好的是阮堂云。但难得近两日,阮堂演听话,起了下棋的兴致,他便也乐意作陪。

      他到时,见阮堂演正站于廊下做吞纳吐息状,不觉有些好奇又好笑,便站在远处看着,瞧着他吐出一口气,又深吸一口气,吐气时腮帮子鼓鼓的,就像小时候生气时那样,煞是可爱。

      阮堂风走近些,询问在一边跟着阮堂演吞纳吐息的五昭,“你家公子这是在做什么?”

      “休养身体。”五昭神神秘秘地道,“公子说一日之计在于晨,他近年贪图享乐,身子骨年纪轻轻就虚弱难掩,近日又觉胸中郁结难消,便每日早起吐出胸中浊气,又纳入清晨万物灵气,说是有助于他调养身体。”说着觉着有趣,又笑嘻嘻道,“大公子,你也试试,我觉着还挺有用,整日里神清气爽。”

      阮堂风眸色微动,问:“你家公子自被禁足以来,可曾偷着出去过?”

      “没有没有。”五昭慌忙摆摆手,“这回我家公子可听话了,我让他出去,他都不出去呢。”说到后面有些心虚的东张西望,可不能让大公子知道他与公子同流合污,那是要挨打的。

      此时阮堂风懒得管他的心虚,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压低了声音问:“那夜里,可曾有丫头留宿阿演房中?”

      五昭瞥他一眼,“大公子,你怎么能这样想我家公子呢?他可是你一母同胞的亲弟弟,平时虽是不听话了那么一些,脾气坏了那么一些,太爱面子了一些,但实则他是个很好很好的人嘞。”

      很好很好的人出门会给他买糖葫芦和枣泥酥饼,会带他去吃城东的虾肉云吞,喝城南的牛肉汤,生辰也会送他生辰礼,节庆日会让人给他做新衣服,更小的时候,会让人教他认字,他给他吃喝,免他饥饿寒冷,免他受人欺负。

      “嗯?”阮堂风一头雾水,“我如何想你家公子了?我又何时说他不好了?一口一个你家公子,倒是个忠心护主的,怪不得阿演总喜欢带你在身边。”

      五昭转了转眼珠,认真道:“你刚刚问我的那个问题,不是就想知道公子有没有在家里乱与女子苟且吗?没有嘞,我家公子从不在家中乱来,前两年他书房里侍候的丫头想上他的床,就被赶走了呀。”

      那倒是实话,这几年阮堂演荒唐则荒唐,却从不将在花街学来的习性带回府里来,这也是他与父亲这些年对他的行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原因。

      但不出去玩,也不曾在家中玩,就代表着禁欲,现如今又说自己身体虚弱,莫不是那方面有问题?难不成是上次在暗暗街被吓着了?因为那地方硬不起来,所以这段时间才安分守己的?

      阮堂风有些发愁,男孩子那地方可是很重要的。

      两人一起在阮堂演的小院用了早饭,又瞧着今日天气甚好,便让五昭搬了小案到院中的芭蕉树下,摆了棋子对弈,五昭就坐在旁边边吃点心边看。

      在阮堂风第五次错的离谱的落子后,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道:“大公子,你今日是怎么了?若让二公子晓得你刚刚的落子,怕是要气得从京都跑回来再教教你下棋了。”

      一瞧棋盘上的黑白子布局,若将棋局视为战场,阮堂风的白子从一开始就已经处在了劣势,刚刚那一子落下,便已然溃不成军,之后不管如何落子,都是节节败退,没有胜算了。

      五昭都能看出来他今日十分不在状态,阮堂演自然也能,只是他不敢贸然开口,此时见五昭开口,他便不得不说话了,“是生意上有什么事吗?大哥今日似乎心不在焉?”

      阮堂风在心里叹了口气,总不能说自己在操心自家弟弟不举的事儿吧?这是关乎男人尊严的事儿,而阿演那么爱面子的一个人,肯定不想让他人知晓……

      思及此,他便采用迂回的方式,先是叹了口气,“自上次暗暗街之后,我时常后怕,怕又发生当日之事,阿演近日你身体可有异样?若有,一定要告诉为兄,我让人去找陆大夫给你瞧瞧。”

      “啊,大哥,我没事儿。”阮堂演道,“我保证我不会突然死过去了。”

      “什么死不死的?你确定身体其它地方没有问题?”阮堂风不知如何说出口,只是道,“有些问题你若是不好与外人道,便只说与我一人听,我是你的兄长,什么事儿我都会帮你,跟你一起扛的。”

      什么意思?难道他已然知道阮堂演这副身体里已经换了个人?可是他怎么会知道?他做了什么事让阮堂风怀疑了?不应该的。

      阮堂演笑容变得有点僵硬,怕自己疑心,自乱阵脚,便试探道:“大哥是说哪方面的问题?”

      “你,你……”阮堂风瞧他神情,以为他是在强颜欢笑,不愿在小孩儿五昭面前丢脸,最后只能道,“总之阿演,你若是有任何地方不适,都得告诉为兄。”

      等到阮堂风走后,阮堂演也未曾想到他是何意?

      直到问起五昭上午与阮堂风的谈话内容,方才晓得,阮家大哥是怕他不举呢。第二日就吵着嚷着要去暗暗街喝酒,阮堂风听下人来报,松了一口气,既然能去喝花酒,那应就代表无碍了吧。然后对着来人吼道:“不许他去,给我好生在家待着,半月之期还未到,哪儿都别想去!”

      于是那十五岁之后就常出门玩乐不着家的阮家三郎,头一回安安稳稳在家呆了半月,与家里人一起过了中秋日,方才解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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