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悠闲生活

　　康母赶回家，坝子里整整齐齐晒满了豆杆，大伯那边晒着一些高粱。农忙来了，大姐几天都没过来做衣服了，跟着大伯娘早起晚归的忙着收高粱。

　　家里静悄悄的。

　　四妹又不知跑到哪儿疯去了，康明宁趴在外间的床上睡的满脸通红，汗水顺着留下来，头发全打湿了，黏在脸上。

　　康母看康明宁睡得熟，没有叫醒康明宁，轻轻将也睡得正熟的小宝放在五妹旁边，好像两个红红的猴屁股。

　　康明宁好像感受到了小宝在旁边，翻了个身，头朝里继续睡着。

　　康母打水洗了洗脸，打开甑子，米饭上里面放着一小碗炒四季豆。

　　“啊呸！”太咸了！四妹这做饭的手艺什么时候能见人。

　　勉强吃了两碗米饭，康母靠在床边给五妹和小宝打扇子，小五又翻过来，靠着弟弟，这个鬼灵精的。

　　突然一个“激灵！”，康母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睡着了。估计了一下日头，康母推了推小五，再让她睡下去，晚上该睡不着了。

　　康明宁睡的正熟，听到娘不停小声叫自己，“小五！小五！”

　　“娘，”康明宁朦朦胧胧睁开眼睛，

　　困！闭上眼睛，翻个身，康明宁就要继续睡着，

　　“小五快起来，帮娘看着弟弟。”娘继续推康明宁。

　　“哦”康明宁揉揉眼睛，“娘，你回来多久啦？”

　　“回来一会儿了，快点儿起来，别碰着你弟弟。”娘吃力卡着康明宁胳肢窝，抱她起来“豆子扯完了吗？”

　　康明宁把头埋在娘的颈窝里，双手抱着娘的脖子，“扯完了，”

　　娘拢拢康明宁的头发，“多大的人了，还撒娇。你四姐呢？”

　　“唔，不知道。”康明宁整个人摊在娘怀里，“娘，你吃饭了吗？”

　　“吃了。乖，晚上再睡。”娘搂搂康明宁，“快起来，还以为你小呢？”

　　“我本来就还小，”康明宁从娘身上起来，“四姐做的菜好咸啊。”

　　“下次不让你四姐做饭了，”康母也实在不想吃四妹做的饭，顺手拍了下康明宁屁股，“别睡着了啊，娘要去打豆子，你看着弟弟。”

　　康明宁：“现在太阳好大，等太阳小一点儿了再去嘛”

　　“就是趁着太阳大才行，太阳小了，豆杆回潮，打不动。不要你去，你乖乖看着弟弟就行。”

　　“好”康明宁打了个哈欠，伸个懒腰。拿起旁边的扇子，有一下没一下的给弟弟扇着。

　　康母头上围块帕子，包住头发，从厕所拿了连枷出来，一甩一甩地打着豆杆。

　　豆杆晒焦后，用连枷不停拍打豆杆，打爆豆杆上的豆角，豆子才会跳出来。

　　下午两三时的太阳正刺眼，温度是一天中最高的时候，康母累汗如雨，将豆杆翻过面，再次拍打。

　　四姐偷偷摸摸地沿着房根走，试图躲过娘的视线。

　　“你又往哪儿疯回来？”娘放下连枷，捞起衣袖擦擦汗，“以为我看不到你是不是？”

　　四姐冲娘笑笑，举起手里的辣椒，“娘，我摘菜去了！”

　　“玩晚了回来怕我骂你，顺道摘点菜回来，假装自己做事儿去了。”娘叉腰指着四姐骂， “你娘我好歹比你多吃了几十年的饭，以为我看不出来？”

　　“我真摘辣椒去了，半坡上那块地的辣椒红了好多，你回来才没看到我。”四姐指指屋内，状若无辜道，“不信，不问五妹。”

　　“问谁都不管用，我心里清楚得很。下次再收拾你！”正忙着，娘也没时间多说，催促道：“快点把辣椒放下，把我打过的豆杆抱到厨房去！”

　　“是！”四姐躲过一劫，心中暗喜，“马上来，我找块帕子包头！”

　　“过场多！”娘骂一句，“你跑出去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这么多事？”

　　“我没去玩！”四姐嘀咕，“告状精！五妹！看我怎么收拾你！”。

　　康明宁听到动静，“四姐，你回来啦？”

　　“是不是你告诉娘的我出去玩了？”四姐走到床前怒道，

　　“四姐，娘回来好久了！”康明宁为四姐的智商捉急，“你这个点才回来，娘怎么可能猜不到你出去玩了。”

　　“那你怎么不帮我遮掩遮掩？”四姐还是觉得康明宁嫌疑很大，“你是不是怪我早上把你一个人留在田坎？”

　　康明宁道：“敢情你也知道那不对啊！”早上自己有多累，你知道吗？

　　四姐道：“我还煮午饭了呢！”

　　......说的好像我很喜欢吃盐炒四季豆一样。都咸死人了好吗！

　　娘的声音传来，“四妹，给我端碗水出来！”

　　“哈！”康明宁情不自禁笑了声，看吧，娘都渴得受不了了！

　　四姐恨恨地看了康明宁一眼，“快点出来干活！”随手拿了件衣服搭在脑袋上，像个八爪鱼一样，出去了。

　　康明宁翻个白眼，继续摇着手里的扇子，还是小宝乖，睡着了不哭不闹，醒了还喜欢冲人笑，从不会翻白眼。

　　四姐把碗递给娘，奶奶大伯娘和大姐坐在坝子里拍打高粱。高粱没有黄豆这么硬，用连枷会拍坏，只能手拿着高粱穗子直接在坝子上拍。

　　这一坝子，够大伯家忙活的。幸好自己家田地少，今年娘没种高粱。

　　“今年豆子好不？”大伯娘提着小板凳往前挪挪，问康母。

　　康母端着水喝了个底儿朝天，“不怎么好！”

　　“今年你们豆子收成就这点？”奶奶接过话头，指指这边的坝子不满意道。

　　“这是三根田坎的。”康母把碗递给四姐，抬抬下巴，示意四姐放回屋里。

　　奶奶停下手里的活，“哼！地头都是草，这点儿豆子都是老三种时肥料下的足！不然这点儿都没有。”

　　康母：是，都是你儿子的功劳，我们啥也没做！

　　大伯母歉意地看了康母一眼，表示抱歉，自己不该提起这个话头。

　　康母冲大伯母笑着摇摇头，没说话，以防奶奶再说什么话，连忙挥着连枷继续拍打豆杆。

　　奶奶却不打算停下来：“懒.....”
　　“奶奶，你渴了吧？”

　　康明宁原本打算出来帮四姐抱豆杆，听到奶奶的话，见四姐鹌鹑一样不说话就生气。大姐有时还知道维护大伯娘呢！转身端了碗茶出来，“奶奶，我专门给你倒的茶，这么大太阳下干活儿，你肯定渴了，喝点水吧。”

　　奶奶神色不明，“你自己喝，我不渴！”

　　大伯母调笑：“哟，小五，只有你奶奶有啊？”

　　“大伯母，都有的，我这就给你们端出来。”康明宁回了一句，继续对奶奶道，“奶奶，水给你放在这儿啦，一会儿你渴了再喝吧。”

　　奶奶这回连话都不说了，拿起一把高粱，对大姐道：“快点儿干，马上天黑了！”
　　大姐抬头看看奶奶，又看看大伯娘，低低应了声：“嗯。”

　　康明宁给大伯娘也端了碗茶，“给，大伯娘！”

　　“大伯娘跟你开玩笑的！还真端来了！”大伯娘说着话，接过碗喝下，又递给康明宁，笑道“乖小五，你奶不喝，把你奶那碗收了吧！”

　　康明宁看看奶奶，奶奶没说话，康明宁便过去将给奶奶喝茶的碗也收了。

　　这一遭，也不想帮四姐抱豆杆了。
　　康明宁进屋，小宝醒了，哼哼唧唧的。

　　娘急匆匆喂过小宝，拿着筛箕出去，豆杆都抱进了厨房。

　　豆子还需要再用筛箕筛掉大一些的豆角壳，最后还要用风簸吹出灰和小片的豆角壳。这样才算是初步完成黄豆的收割。

　　直到太阳快落的时候，康母才将簸好的豆子装入箩筐。

　　康明宁端着个大碗，一颗一颗的捡滚落到坝子边缘的黄豆。

　　二哥挑着水桶路过，“小五，这些黄豆才是真正值得留种的，一颗也别放过啊！”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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