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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 章
“既然胆子小，就不要给自己寻刺.激去看望不得的东西。”花晖一边驾马一边说给林尧听。
莫名挨了一通说教，林尧只得默默抓住马柩，一声不吭。
这主仆二人还真是一个性子，嘴上功夫一样的厉害。
在蔡天的带领下，没用多少功夫就找到了尸体地点。男人在林尧的搀扶下了车，已经是卯时，风雪有渐停的趋势，在一片空地处，一具女尸手脚被摆放整齐的放在雪地中。
衣服穿戴完好，发饰也细细打理过，从林尧这个方向看，到像个被拘束太久的贵家女在深夜跑出来挣脱掉礼仪规矩静静躺在雪地上看大雪漫飞的星空。
可女尸周遭凝结成黑色的血块昭显出她生前所受到的非人虐待。
男人快步走近，两指并拢靠近女子的鼻处，探看许久，半蹲在女尸面前一动不动。
花晖在看到女尸已血肉模糊的脸后不由的倒吸一口气，面部的肉血已经被风雪吹干，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女子是被人徒手剥掉了面部肌肤。
林尧靠近看的时候被这一脸说人不人说鬼不鬼的狰狞面容猝不及防吓得心脏骤停。
蔡天先前在参与案子的时候已经见过这种场面，可现在看着还是被吓的够呛。
蔡天哆嗦着问：“王爷……这人不可能还活着…要不还是早点送到傅员外府上早点让傅小姐入土为安吧…”
面容俊美的男子抬手打断他，又在原地探看了一番，眉头皱起，若有所思。随后只听他淡声吩咐，“叫几个手脚麻利的人把傅小姐送到府上，把京城的杨太医请来，记得手脚快些。”
蔡天听到这一大串话彻底懵了，可见翟西已经起身上马车准备走的时候，慌忙开口，“王爷这是作甚？！傅员外若是知道了定会大闹找你我麻烦的！”
男人坐在马车上，极其不耐烦的看了他眼，语气冷漠，“那就让他到安王府找本王的麻烦。”
蔡天：“这——”
没等他说完，翟西的马车已经调回方向，直奔安王府。
蔡天气结，望了望身边一群人木在原地，咬牙切齿道：“今天出来都没带耳朵出来是不是！还不快点抬起来送到安王府！”
斥骂不解气，蔡天又一脚踹到动作慢的侍兵身上，骂骂咧咧，“动作快点！”
一众人手忙脚乱的抬起地上的女尸。
-
马车行得极快，林尧坐在车内被晃得差点吐出来，下车时整个人都恍恍惚惚的。
“林尧，你一会儿到西厢房辅助杨太医治疗，照料傅小姐。”翟西撂下这么一句话就匆匆进府。
花晖紧跟其后，路过林尧身旁的时候，瞧了她一眼：“找胡嬷嬷要身干净的衣服换上，爷不喜邋遢。”
邋遢？林尧低头瞅了眼自己的装扮，宽大的褐色粗衣上打满了大大小小的布丁，脚上的麻鞋沾满了泥雪，斑驳点点。
确实有几分邋遢，林尧悻悻道。
安王府是十五年前的宅子了，那时还是小皇子的翟西倍受先皇的宠爱，在翟西十岁生辰那年龙心大悦赐了小皇子一座府邸。
对于皇子来说，通常都是获得封爵或是大婚才会有自己的府邸，从皇宫中搬出去，对于十岁的翟西来说这个赏赐实为荣殊。
十五年的风华指缝间淌过，这座宅子也因常年无人打理居住而变得荒废，杂草更是肆意生长。
东厢房是提早就交代过胡嬷嬷收拾出来的，胡嬷嬷是翟西的乳母，自是熟悉他的生活习惯，以至于花晖进来时有种回到西北府上的恍惚。
因为主子有眼疾受不得强光，花晖即刻快步走上前吹灭了几盏素灯，又退回到一旁静等吩咐。
男人站在窗前，背手看着窗外零星月色，目光晦暗如深，白色的锦衣裹着单薄的躯体，一室弱光中，年轻病弱的男子挺直着他的脊背，对着东边遥望。
“爷——”
林尧换好衣物走进来唤了声儿人，打破了寂静。
翟西转过身，神色淡然，抿了口清水，“人送过来了没有？”
林尧低头答：“还未曾，但杨太医已经到府中了，说是要见您。”
翟西手中动作一滞，说：“不见，叫他给我尽全力医治傅小姐，若是出了差错你就告诉他“篓破云薇”这辈子他都见不到了。”
林尧头更低了，为难道：“可那杨太医对小人说，“若是你家主子不见我，老夫就是撂担子不干了也绝不给劳什子千金治病”……”
“嗤”翟西气笑，这老头还是一如既往的老顽固，也罢，当年离开的确实匆匆，见一面就见一面吧。
翟西扬起眼尾，“叫他进来吧。”
“是。”
“嗳——”翟西叫住林尧，说：“叫花晖去，你给我泡壶浓茶。”
“可是…小人不会泡茶…”林尧一阵汗颜。
翟西：“不会便学，我这儿不收吃白食的。”
林尧被说的面露窘迫，一阵臊红，“小人知道了。”
“嗯。”
花晖听了在一旁微微睁大眼，什么时候主子谈话避开过自己？花晖虽然心里古怪但明面上也说不了什么，只能拿眼盯着林尧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个名堂来。
“你还不快去！我是使唤不动你了是吗？”翟西随手就将手中的杯子冲花晖砸了过去，靶子瞄的十分准确。
还好花晖身手机警，接住了来自主子的特殊照料。
花晖颔首：“属下这就去。”
没一会儿，门外走来一个行色匆匆的半百老人，独自背着药箱走了进来。一步都没有停顿的直奔翟西走去，笨重的木箱被重重放下，老人单手抓住翟西的右手探脉，丝毫不觉唐突。
良久，老人松开手，轻松口气，“还好，还好，比预料中的情况好太多。”
言罢，老人抬头怒目瞪向翟西，“你这小子！这么些年竟连个音信都不曾传来过！真是半点良心都没有！”
闻言，翟西一直冰凉的脸上有了一丝血色，“您今年生辰想怎么过？”
他的话锋转的陡直，杨太医不免一愣，像是被戳中了什么，目光变得哀叹沧桑，摆摆手，“也罢也罢，你现在好生照料身子就好。人在哪里？带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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