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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七章
如果可以,稽午阳更希望现在呆在被窝里会周公。但现在的情形完全不允许他如此安逸,自一个闲人告诉他有人找他去扛醉鬼后。为什么不让这些整日游荡在各娱乐场所拉活干的闲人直接扛走那醉鬼呢?
现在那么晚了也找不到个脚夫,客栈一到深夜就难找空房了,无奈稽午阳只能自己扛着。不过稽午阳有点不明白,平日自己都是回设在城门外校场的舍屋睡,今晚因为在相熟的一个叫灵雀的歌妓那喝多了睡过头没赶上城门关闭前出城,于是只好在她那住一宿,究竟是谁对自己的行程知道得这么清楚呢?
“我,飞云骑,半夜三更被叫出来扛你这醉鬼,你派头也忒大了吧。”稽午阳扛着迷迷糊糊的龙悟庸,走在深夜的街道上。
“我想吃巧克力……”醉鬼呢喃。
“什么?你还想吃什么壳?我这么晚出来扛你还没跟你要吃的呢,省省吧。”说着稽午阳将有点下滑的龙悟庸往上拉了拉。
片刻后听到一声冷笑,稽午阳看向低着头走的龙悟庸,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见半张被月光照得泛光的脸醉意未退。莫名感觉到这小子似乎仍有心事纠结着,于是一路默然。
考虑到自己的立场问题,稽午阳既没把龙悟庸送回府衙也没扛去秦王府,而是带着回了歌妓那。那灵雀也算上品歌妓,自己拥有一个小楼阁,人品也信得过,所以把人暂时放那一晚也隐秘,不会被很多人知道这个小郡公在外买醉的事情。
不过当灵雀见到这个男人出去好一会儿又扛着一个少年回来,着实吃惊。帮着将那少年扶到客堂的罗汉床上躺下,见着少年的脸后,又是一惊,问道:“这人是谁?”
“也是飞云骑里的人,”稽午阳整了整仪容,见她一脸惊讶,逗趣地问,“你该不会以为我出去拐了个小倌回来吧?”
“那也好,相识这么久你都没碰我,我早知道你好男风。如果真是小倌,倒可以让我见识见识男人间是如何暧昧往来的。”灵雀笑道,倒是呛得稽午阳一时无语,而后狡谲地看着他,一脸“看你还能说什么”。
不过因为龙悟庸的到来抢了那张罗汉床的主要位置,稽午阳只能坐在他脚边将就一夜。虽然不介意跟其他同性共用一床,但躺在这小子旁边却莫名地让他没了睡意,还是坐着好……
第二天一早,稽午阳醒来后没见到龙悟庸,问过灵雀后,得知他有留言说是回家去找父亲商议了。
“找父亲?商议?”稽午阳感到很是莫名,平日里这个龙悟庸极少会去见贤王的啊,他跟贤王之间有什么需要商议的?
视线一晃晃见灵雀含笑的眼神,于是稽午阳问:“你干什么这样看着我?”
“你挺有能耐,能哄得一个富家公子为了你去跟自家父亲谈判。”说完,灵雀的眼含笑更甚了一分。见稽午阳一惊,便直接笑出了声。“逗你玩呢~”
一听这话,稽午阳皱眉斜眼瞥之,虽然深知这丫头爱耍人的恶趣味……
贤王府邸,园亭中。
对于龙悟庸的到来,赵德芳也有些吃惊,这孩子可从来没有主动回来过。再一细看,今天这孩子似乎比平日沉稳多了,赵德芳略显好奇地看着龙悟庸,想听听他今天这样做的理由。
“我想要四年时间。”龙悟庸抬头,灰蓝色的眼眸望向赵德芳,眼神却是冰冷的。“四年后到行冠礼之时,我再恢复宗室身份。”
“赵惟能?”赵德芳微哂,他知道会说出这番话且有胆量对自己说出这番话的,不会是平日的那人。
对方默认。
之后两人就在那亭子里谈了许久,直到达成一致:可以给四年时间,但必须上哪都带上裕子,除非需要执行任务时;赵惟能/龙悟庸不得干涉赵德芳对裕子下达的命令;双方皆不再对外以父子相称,郡公身份的一切财物来源先由赵德芳保管;赵祯与其他知情高官方面由赵德芳出面告知,府衙与庞统那边则由赵惟能/龙悟庸自己去说,这四年内以包拯远方表弟身份住在包拯府上,条件是利用这身份暗地收集某些官员违法的证据;最重要的,无论如何不得从官。
好在刚来时直接去了府衙而不是贤王府邸,且确实知道龙悟庸就是赵惟能的人并不多,南康郡公又为庶生不会招致多少人关注。
谈话结束后已近申时,看着赵惟能离开的背影,赵德芳心情变得有些消沉,在此之前他没有想过,第一次与这个儿子能谈这么久的话题居然是近似谈判的言论。
接下来的两个时辰里,赵惟能去过中州王府再回到府衙,总算将事情办妥了。如果不在自己能出来的有限时间里办妥,交到龙悟庸手上只怕被搞砸了。
回府衙的路上,经过一条无人小巷,突然赵惟能感觉到一股杀气。还未辨别出杀气的来源方向,便有几束寒光自两侧屋顶射来,赵惟能闪身躲过其中几束,但腹部还是中了一支,露在外面的弩尾开始向里渐渐变色。在惊讶之余,赵惟能想到,如果这些人能越过卫士来伤到自己,那么那些卫士恐怕也遭不测了。而这时,从屋顶窜下几个白衣蒙面人,其中三人手上还拿着弩。赵惟能想运气来弥补中箭后的体力缺乏,却发现怎么也集中不了气。
“别费力气了,刚刚的箭上都涂了药,跟你们慕容家的血液一接触就会变得跟吃了蒙汗药似的。一般的蒙汗药对你们可没什么作用。”其中一人说完后,扔掉弩拔出刀,而后其他人也相继拔出刀来。
“你们把他们怎么了?”赵惟能按住伤口靠在墙边,箭上的药已经开始起作用。
“你有时间担心别人还是关心下自己吧!”其中一人说着,取下携带的绳子,打算绑住赵惟能。可刚想靠近,却见到刚刚上前负责摁住赵惟能的两个伙计突然倒地,并昏迷不醒,脖子上皆有一道印,那人惊然抬头看向靠着墙的赵惟能,只见他一只手正由手刀状收拢握拳,眼露寒光看着自己道:“你们涂的量太少了。”
赵惟能暂时封住几个穴位控制住出血量,打算快速解决,但刚站稳,却忽然有一阵划风之声随着一物而飞来,被那黑影闪过的人皆不再动作。而后一人接住黑影,刚刚被那黑影闪过的人才鲜血飞溅后纷纷倒下。
来的那人,正是稽午阳,他将那黑影——刀轮收回锋芒后扣在腰带扣上,然后过去扶住赵惟能。
“你为什么会来?”赵惟能泄力靠回墙。
“你跟灵雀交代行程不就是为了这个原因嘛。”
回到府衙那间小小的屋子,赵惟能坐在椅子上揉着太阳穴,想着现在总算可以休息一段日子,不过也谈了不少条件,就让那龙悟庸慢慢理去吧。他将两封信放在左手下,然后扫了一眼屋内,全身放松靠向椅背,垂下头去。
旁的稽午阳看着这一切,沉默不语,因为他感到刚刚接触的人绝对不是“龙悟庸”,且联系一下龙悟庸昨晚在酒楼的那番话,稽午阳隐约猜到了一点,但在未得到确认前并不十分肯定。
【究竟,是怎么回事?】稽午阳有点讶于自己的想法。
直到感到疼痛的龙悟庸醒来捂着腹部哀叫,稽午阳才回过神来。
“你……记不记得刚刚发生了什么?”稽午阳问道。
“什么啊?为什么我肚子上有根箭啊!”龙悟庸继续捂住腹部继续哀号,他当然不敢去碰那箭。
稽午阳见如此,只好转头去找处理伤口用的药物,而不是继续问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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