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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乙珂心里一阵的嘀咕，最后眼睛还是落在那粗布袋上。只是她才想拿了打开看看，后翊却是先她一步拿起，松开上面的绳带，打开来，然后隔着粗布袋捏着里面的东西，只露出一半来。
这东西有毒！
看到后翊如此小心的动作，曹乙珂第一时间便想到了其小心的理由。
只是这不是先文后的东西么？怎么会有毒？
粗布袋里，此时露出的是半条玫红色的手串，珠子不大，但是颗颗艳丽，惯常只有女子会戴这般细的手串。
而以曹乙珂的目力，一时竟没看出来这是什么质地的珠子，似乎材料很特殊。不过就算她叫不上名字，也知道这东西并非玉石、玛瑙，或是动物的骨头、犄角做的，而应该是某种石质感较强的矿石打磨。
再想这是先文后珠贝盒里的东西，难道是赵王送的？
“与这串珠一起的，还有两缕用红丝线编了辫的头发。”
—..—|
曹乙珂琢磨着是不是小心的接手那粗布袋，掂量一下这手串的重量，便听后翊又开口，直让她大有淌汗的冲动。
看来真是定情的东西啊！
头发编了放在一起，她相信文后这般秘密的收的，觉不可能是当今皇上的。
“你还是告诉我那手串是怎么回事吧！”
不太想和后翊细究那头发的事儿，因为就算她再爱拿着后翊的伤口说事儿，可这个却是和其他的不同。
至于后翊，见曹乙珂不追问他头发的事儿，也便未详说，继续说起那手串的事儿。“刘淑妃、张贤妃和崔贵妃都有近似手串，只是珠子大小不同……”
要说这手串的事儿后翊如何知道，其实很是巧合。
当年他生母文后在时，在宫中地位自不用说，与如今的程后近似。不过他的生母更艰难些，毕竟她生了嫡子，不能真的当个木头，怎么也要顾着儿子的将来。只是那时候的文后真的无人可用，尤其是宫外之事，许多只能指望低嫁于杜家的亲生妹妹文如兰。
而那是刘淑妃怀魏王的时候，文后也怀了身孕，所以诸事万分小心，恐怕一不留意便在宫中没了性命。
不过刘淑妃显然是个更明白的，知道自己有了身孕之后，人是连宫门都不出了。毕竟当时宫中只有一位公主、两位皇子，而长公主与大皇子的生母出身又非常低，所以只要她生下男孩儿，那便是地位仅次于二皇子的。
只是就是在这种闭门小心的时候，忽的一日文后获悉，刘淑妃竟秘密的处理了两个身边人，也不知道他们是做了什么错事。所以本着小心谨慎的原则，文后便托妹妹打探一番，想着若是和别的宫中有了事儿还好说，可千万不要是和她这里有关。
但人都被刘淑妃弄死了，文如兰也不是锦衣卫，而且这还是宫里的事儿，所以进展起来很是缓慢。可只要费劲儿查了，也不是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可寻，最后文氏姐妹得知，刘淑妃是见了娘家嫂子后才处理了身边人的，而她那个娘家嫂子的贴身嬷嬷在事后两个月也死了……
所以综上种种，别人都不好查了，文如兰便花了心思在那个贴身嬷嬷身上，想知道这是巧合还是偶然。
按说，这种老奴嘴是最严的，主人家也是最信任的，惯常是不会被轻易清理的。所以只要这嬷嬷的死有问题，她就好查的多了。
而顺着思路细细的查了，文如兰发现那个嬷嬷不止精通药理，祖上还曾受过药王李徒弟的指点，她惯常跟着进宫就是为了给刘淑妃诊脉，尤其是在刘淑妃有了身孕后，这嬷嬷曾在十日内入宫三次，频率之高令人生疑。
还有，她死前最后两月都住在刘家一个偏僻的庄子上，说是染了风寒病死的，可之前却没有她病了的风声，表象看起来更像是暴毙。至于那偏僻的庄子，文如兰的人未查到前便遭了大火，听说人都死了。
不过就算那嬷嬷死了，庄子里的人和庄子都没了，也不是就全都断了。
文如兰的人打听到一个消息，说是那个嬷嬷住到庄子上曾与一妇人交好，妇人有孕，她还送了一串宝串与对方，平日里两人也是往来甚秘。只是那妇人比那嬷嬷死的还早，说是动了胎气，孩子没了，人也便没了。
“……你说这手串上会让妇人落胎？被人沁了毒？”
微微一蹙眉，曹乙珂没问后翊怎么肯定这条手串和刘淑妃她们的一样，也没问那庄子上死的妇人是不是因为这种手串才出了事儿。因为只要后翊刨个坟，一切就一目了然了。
“我让人将那妇人的坟刨了。”
而果真，这家伙终于不再计较那些没用的了。
只是听着后翊淡淡的补了这么一句，忽的她心中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因为作为一个有知识、有脑子的人，她知道没有什么毒药这么神，沁到石头里只靠佩戴就能使孕妇落胎的，但有种东西……
腾的站起来，退开两步，看着后翊随意放在桌上的粗布袋与半露的手串，她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
“你的人呢？外面谁跟你过来的？”
盯着那东西，曹乙珂就像是盯着一条毒蛇。
“怎么了？”
让本是云淡风轻的后翊一挑眉毛，不明白这天不怕地不怕的丫头怎么忽的就变色了。
“叫你的人进来。”只是曹乙珂并没有解释，而是又唤了守在外面的庆儿进来，“昨儿菲雪路上送我那铁盒子呢？找出来。”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看样子很是急切。
而后翊知道这丫头虽然离经叛道，几乎不服任何管束，但是她从不会用正经事儿戏弄人，所以也唤了今日跟着他的洛丞进来，等着曹乙珂后面自己的解释。
只是他这一等便是小半柱香，就看着曹乙珂几乎是有些抖的解开那个铁铸的机关盒，然后又让洛丞将那串珠装进去，并吩咐道：“拿到个偏僻的地方，能挖多深挖多深，把这个埋了。等等，如果你能想办法再弄几个铁盒一类的，记得，盒子越厚越好，套在这个盒子外面，一起埋了。”
放射性物质。
虽然曹乙珂没有任何检测仪器，而且就算有，也不见得知道怎么用。但从各种表象来看，害人的不是什么毒药，而是这串珠本身，它极可能含有某种放射性物质的。
所以鬼才要和这东西共处一室，放射性物质祸害人可不是接触不接触那么简单。
不过她这么吩咐之后，洛丞却是看向了自家的主子。毕竟他不是漆丞，不知道这位曹二姑娘的厉害，自然是万事只听主子的吩咐。
“去吧！”
到是后翊丝毫不疑，吩咐洛丞照办，然后等着曹乙珂的解释。
可是一番折腾下来，曹乙珂忽然发现这个挺难解释的，毕竟她不能从分子、原子给对方讲起吧！所以直到想起某次看的杂记中的一则故事，她才深呼口气，道：“殿下可听过这么一则前朝故事。”
故事发生的确切时间与地点杂记上说的比较模糊，不过内容描写的还算精细。
说是在某座山中，一个普通的山民捡到了一块脸盆大的美玉，然后他便高兴的将其拿到集市上去卖。却不想竟被个贪心的大官遇到，不但骗了他的玉将其据为己有，还将他的人杀死，随意的弃尸山中。
只是自从那大官得了美玉后，他和他家里的人便开始得怪病，不但口鼻出血、日渐消瘦，人的精神也变得恍恍惚惚，无论请多少大夫也都看不出毛病。
直到一日，有个道士来到大官的府邸，说大官家中有鬼作祟，并且鬼就躲在那当做盆景的美玉当中，让大官将那美玉弃与深山、深埋，并要为那鬼超度。
可大官根本不信，将道士赶走，还说他什么鬼都不怕。
但毕竟他的美玉是杀人而得，到了晚上看着窗上映出的沙沙树影，大官便害怕了、后悔了，可他又不想直接承认，便吩咐管家带着那玉远走，找个不知情的人卖了，打算着祸水东引，然后在顺手得一笔横财。只不想管家走后便再没回来，而大官一家无论主仆在半年内陆续的都死了，一时引起了轰动。
不过官府的人任凭如何去查，也查不出他们到底得了什么病。
直待后来，那曾经查案的捕头遇了当年的道士相询，才知道世间有一种玉，里面不但可以住鬼，还能够让新死之鬼变得凶恶强大。而山民捡的便是这种玉，他又被大官害死弃尸山野，本就怨气极重，再加寄身美玉，便更是厉害。所以他为了报仇，整日磋磨大官一家，就算后来管家带走了玉，他依旧能于千里之外害死大官全家。
“你的意思是那手串中住着鬼？”
故事听完，后翊却是觉得有些可笑，他是不信这些的。
“那里面有没有鬼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告诉你，那东西不是你不摸就能没事的，只要在一定的距离内，它就能害人，不信你可以找些擅长炼丹的道士去问，他们多少知道这种东西。”
曹乙珂知道，说是鬼怪作祟后翊也不会信，但是这样总比给他讲什么分子物理学、原子物理学要来的好些。还有，她记得青龙观那老头儿也说过近似的事情，想来一定有人得到过带有放射性的物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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