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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雪斋
翌日清晨,白晚早早的起了床,自己一人在云家偌大的院子里游荡,没想云家家大业大,仆人却少的很,一路上没见到几个,见到了对他的出现也是见怪不怪。
“白少爷。”苍老的声音在身后响起,转过身便看见管家云伯那满是褶子的脸。
白晚摊开手,耸耸肩说“我想了解一下云家,省的以后迷路。”
云伯满是皱纹的脸笑了笑,“白少爷,昨天公子吩咐过了,要奉少爷为上宾,少爷可以在府上随意走动,只要不打扰到老爷清修即可。”
看来不是怪他随便在院子里溜达了,那是?
云伯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雕花的小铁盒,交给白晚,让他顿时恍然大悟。
“白少爷,这是公子临走前交给老奴的,让老奴转交给少爷你,并且说剩下的等他回来亲自交到少爷手中。”
“咦……云倦走了?什么时候走的?何时回来?”白晚爱不释手的摸着手里的盒子,打开一看果然是银票和地契,以及一块金属质地的牌子,眼睛顿时眯起来,漫不经心的问。
云伯看到白晚的表情,脸上的褶子笑的越来越多了,“云公子昨夜就走了,他并没有交代何时回来。”
“哦,这样呀,谢谢你了云伯,你忙你的去吧,我今天也看的差不多了,先回房休息休息。”白晚抱着盒子冲云伯笑了笑。
“那好,如果白少爷有什么吩咐,尽可以来找老奴,云家都是在自己房中用饭的,到了饭点,自然有人把饭送到房间里的。”说完话,云伯便恭敬的退下了。
白晚摸了摸盒子,抿着嘴就往云洛的院子走,才走到院子门口,就看见云洛意气风发的从自己房间里走出来。白晚收起盒子,笑眯眯的就和云洛迎上了。
云洛今天穿的也是一身白衣,领口和袖口也围了一圈兔毛,衬得他的脸更是白净可爱。剪裁合体,气度不凡。
他看着白晚眼珠子转了几下,笑着问。“云倦向来是个大方的人,刚才那盒子里想必装了不少吧。”没想他竟然看见了,白晚也不想隐瞒,点了点头算是承认了。
“云倦让你每时每刻都要跟在本少爷身边。”
“好像是这麽回事。”这人就是明知故问。
“那本少爷用一副吴道子真迹,换你这三天不跟着本少爷,是不是很划算。”
白晚点了点头,“确实……”
“那你自己去拿吧,就在本少爷的房间里。”撂下话云洛就匆匆的走了。
看着消失的白衣,白晚歪歪脑袋,转过身就进了云洛的房间。
“啧啧……这春宫图竟然是孤本。”白晚翻着手里的书,又把它扔回到书桌上,云洛屋里养了一只鹦鹉,见他进门,大眼珠子和云洛一样滴溜滴溜的转,“没想到,这么话唠的人竟然会养一只哑巴鹦鹉……”
话音才落,结果……
“小碗儿,大傻瓜,大傻瓜,小碗儿……”
白晚盯着那只鹦鹉,眼睛里浮现出邪恶的光。等教训完那只鹦鹉,白晚把怀里的盒子扔到床上,接着整个身子也倒在了床上。
真是奢侈的孩子,连张床也弄的这么软,简直是引人犯罪。白晚躺在床上打着哈欠想着。转身摸过光滑的绸被盖在身上。
窗外的阳光被窗棂打碎洒在屋内,阳光下的空气中带着糕点的香气,黄色的床纱在室内轻轻飘动着,床上传来渐渐轻浅的呼吸声。
今夜的月娘躲在云层后,羞涩的不敢出来。寂静的小巷内之传来马蹄的得得声,一辆马车由远及近,如果有人在的话,一定会发现那辆马车上竟然没有车夫。
但是凡扬州城的人,谁不知道那辆马车是属于云家小少爷的,就算不是扬州人,也都略有所闻,云家小少的马通人性,可自行往来于市坊。
云洛蜷缩在马车里闭目休息,才刚从落雪斋喝了甜汤,浑身的热气还没散,便更是不愿动弹了。
马车突然自己停了下来,车厢一晃便往前倾斜了许多。云洛的眉头皱了皱,身子又往后倚了倚,省的自己也随车子翻过去。
眼睛没有睁开,抄着袖子又把脖子往衣领里缩了缩,鼻间传来铁锈的味道,鼻子也皱了起来,却还是闭着眼睛。
“哎呀呀……这光天化夜之下,在下本想吃个晚饭出来消消食,却没想到看到这么倒胃口的一幕,你说,你该不该死?”窗外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云洛听见了,嘴角挂起笑容。
月光终于穿透云层,撒向大地。车外的蒙面黑衣人瞪大了眼睛,看着原本空无一人的屋顶突然坐着一名白衣少年,少年腰间佩剑上的宝石在月夜下流光溢彩,而他俊秀的脸上满是笑容。
虽然震惊于少年轻巧的身手,竟能让自己毫未察觉,但心里却叫了一声找死,提起剑想要将屋顶上的人一剑毙命。
电光火石之间,黑衣蒙面人仅在脑子里蹦出一个字,就眼睁睁的看着一把乌黑陈旧的剑穿透了自己的身体,瞪着眼睛,倒在了刚才被自己杀死的老马身上。
一只白玉纤细的手撩起了帘子,懒洋洋的声音调笑的问。“没被吓死吧……”
云洛睁开乌溜溜的大眼睛,在白晚脸上转了一圈,就把目光投向他腰间那把珠光宝气的剑身上,一伸手便往他腰间的剑摸去。还没摸到,就被另一只手打了下来。
“小碗儿,给我看看吗…….”云洛抬起头,笑着用甜腻的语气撒娇。
“可以呀,先交一万两黄金,就给你看一眼,小洛洛,可要现金呀。”白晚笑眯眯的也是毫不示弱,那声小洛洛似是非要把人骨头叫酥了。
“碗儿……”云洛的眼睛眨巴眨巴,水汪汪的,又无辜有可怜的看着他,白晚抽了口气,抬起手就往云洛的头上敲。“下车……”
云洛乖巧的跟着下了车,一脚就把黑衣人的尸体踹到了一遍,把马车上的套从马尸上卸了下来,转身交给身边的白晚,自己则跪在马的身边。
白晚歪着脑袋好奇的问。“你这是做什么?”
云洛理了理马脖子后的鬃毛,语气有些难过的说,“漠漠是我从小养大了,最通人性,只要告诉它地点,就能带你去,现在它死了,你说,我是不是应该哀悼一下它。”
白晚无奈的看着地上的云洛,他很想说你交给我的东西很沉知道吗,却在下一秒瞪大了眼睛。
只见云洛从地上跳起来,三下两下的就消失在月色下了,远远地传来他的声音。“剩下的就交给小碗儿了,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
这该死的云洛竟然轻功如此的好,早知道就应该见死不救了,否则怎么会害的自己落到了如此悲惨的境界。
等白晚累死累活的回到院子里时,看着云洛还未熄灯的房间,嘿嘿的干笑两声,因为那间屋子里还在不断传出鹦鹉的声音,只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罢了。
“小洛洛的脑袋是被门挤过的,小洛洛的脑袋是被驴踢过的……”
死小子,活该的……
翌日。
白晚吃过丫鬟送过来的早饭,本打算回床上睡个回笼觉的时,他的屋门就被某位不知礼义廉耻的人,嘭的一下踢开了。
他连眼皮子都没抬,转过身就往床上走,可还没走到,身子就被某人拽住了。某人那灿烂的笑脸简直能让外面的太阳惭愧。可白晚打了个哈欠,并不想理会。
“小碗儿,碗儿……”云洛抱着自己的胳膊,那张大脸接着跟了上来,白晚伸手就把那张脸往外推,却在看到那张白皙透红的脸改了主意,大手一伸,就在那张脸上掐把了起来。
“唔…搞苏呕…怎麽壤…啵波…硕花…朝国哦…散歌子地。”云洛的脸被拉的变形,说话自然不清楚。
“什么?”白晚放弃了对那张脸的蹂躏,把身边的这条哈巴狗推开。
“我说,你怎么让啵波每句话说的超过三个字的?”云洛的脸被拉的红扑扑的,笑眯眯的问。
“啵波?”
“就是我屋里的那只鹦鹉。”云洛的杏仁眼睁得大大的,看着白晚一脸求知的表情。
“这个吗……”意味深长的说完这三个字,把手伸到云洛的身前,云洛的脸立马挤成了包子样。
白晚满意的看着他的表情,转身做到桌边的椅子上,拿起桌上的茶水,给自己到了一杯。
“那好吧,我屋里的春宫图就送给你吧……”说完还是一脸痛惜的样子,“那可是孤本…”
“噗……”白晚原本要咽下去的水,这都喷了出来,还有几滴溅在了云洛的衣服上了,云洛嫌恶的看了眼白晚,又看了一眼自己的衣服。
“走走走…...”白晚擦了一把嘴,直接就把云洛往屋子外面轰,云洛则扣着门边就是不肯走。
“今天雪儿要在落雪斋亲自下厨,那可是百年难得的,雪儿除了琴技,厨艺也是……”果然白晚推人的力气不在那么大了,开始用怀疑的眼光打量云洛的脸。
“如果你告诉我,我就带你去。”云洛说的肯定,不容别人否认,白晚一咬牙说,“成交。”
“那你快点告诉我吧。”白晚看着面前这一脸兴奋的人,勾了勾手指头,意思他把耳朵伸过来。
听完后,云倦把发酸的脖子抬起来,揉一揉,怀疑的问。“真的可以吗。”
白晚翻了翻白眼,“不信你去试试。”
云洛将信将疑的点点头,坏笑一下,语气酸酸的“果然美女比美男的魅力大多了……”白晚白了他一眼。
“先不试了,现在不早了,我们应该去了,省的雪儿等的着急了。”说完拉着白晚就往外跑。
“等等呀,要见美女,也得让我换件衣服呀。”白晚很想把云洛死死拽着自己的手拉开。
“不用了,又不让你去比美,你就算在漂亮,也是男人。”白晚被这句话塞的死死的,说不出话来,任由云洛拉着自己往外面走,走到云家大厅的时候刚巧遇到云伯。
“云伯,不用给我们准备午饭了,我和小碗儿去外面吃。”云洛笑眯眯的吩咐着云伯,但脚上的速度却是毫不减慢。
云伯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笑了起来,冲着从里面走出来的人说,“少爷很少和人这样亲近的,而且还这么高兴。”那人也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点了点头。
出了云府大门,白晚的眼睛不禁又放大了,这不是昨天的马车吗,这马似乎也和昨天没有什么区别,而且都没有车夫。
“这是漠漠。”云洛骄傲的宣布。
漠漠?不就是昨天那匹马吗,昨天晚上这人还假惺惺的给那匹马做哀悼,白晚心里嘀咕道。
“不,这是漠漠五号。昨天的是四号,他们可是难的的双生马。”像是听到白晚心里的声音,云洛毫不吝啬的给他解释,说完就拉人上车。
已经是五号了吗,那前面的几号,云洛并没有看到身后白晚垂下的眼睑。
落雪斋是扬州风月楼的分院,而风月楼作为扬州最大的妓院,档次自然和其他的秦楼楚馆不一样,门外不仅没有那些脸上涂粉比脸皮还厚的妓女招揽客人,里面也极尽风雅。
才进风月楼就听到一个柔媚的声音从楼上传下来。
“云公子可是从来不带外人上我这风月楼的,今天,难道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吗。”
话音才落一个女人从楼上探下身子,风华绝代的脸上满是笑意,只是美目下已暗生尾纹,白晚不由得暗暗叹息。
“呦……这小公子可真俊,能让云大少爷看中的人果非凡品,如果是女儿身,怕是要把我们落雪也比下去了。”
“那是当然,我云洛的朋友,如果是普通人,就坏了,不过今天这人,可是雪儿让我领过来的。”云洛脸不红气不喘的说完这句话。
白晚听了,皱眉看了眼唐洛,自己又被摆了一道,但转念一想,反正又没被赚去什么便宜,便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就算了。
楼上的人听了云洛的话,又看见白晚的表情,心里也是猜了个七七八八,笑着问。
“这小公子,可是前天为落雪题无字诗的那位公子。”
白晚抬起头冲着楼上的女子甜甜一笑,那女子顿时双腮飞红,略微不好意思起来,白晚接着转过头来冲着云洛挑衅的笑。
云洛却反过脸来做了个鬼脸,“桃娘,这人我先领去见雪儿了,等下次在带他来见你。”说完拉着白晚就往楼后面走去。
楼上的女子还沉浸在刚才那个笑容的余韵里,根本没有听见云洛的话,只是喃喃自语“难怪,难怪能让落雪都念念不忘,虽说是男人,这长相,这笑容和当年那人也有七八分相像……”
风月楼后面竟然是一个巨大的莲花池,而落雪斋却是建在池子中央的,要进去就要自己渡船过去,上了船云洛就扔过来一只桨,而另一只则在他自己手上,开了船,云洛的嘴就冲着对面喊。
“雪儿,我帮你把人带来了。”
房子里走出来一个穿绿衣的小丫鬟,看见云洛高兴地在对面跳着说。
“云公子还真有本事,竟然真把白公子带来了,可惜你来的太晚了,小姐已经去准备饭食了。”
船到了岸云洛就跳上岸去,转过身来伸出手,想要把白晚一块拉上去,白晚拍掉那只手,自己跳上岸去。到了岸上拍了拍衣服刚才弄出来的褶子。冲着小丫鬟一笑。
小丫鬟的脸立马红了,而刚才云洛在白晚这里吃瘪了,又看见白晚冲他人笑,脸上满是泫然欲泣的表情。小丫鬟看到云洛的表情马上不停的笑起来。
丫鬟名叫莺歌,把他们引到室内,眼睛就更是没有离开过白晚的脸。云洛冲着白晚坏嘻嘻的一笑问。
“燕舞可是跟你家小姐一起去准备了。”
“是的,小姐见公子还不来就先行去准备了,留我一人在这里,等云公子把白公子带来好招待白公子。”
“莺歌,你变心喽,你以前可是只愿意招待本少爷我的,果然是但见新人笑,哪闻旧人哭……”这一番话羞红了小丫鬟的脸。
“哪有,只是小姐说白公子第一次来,让我们好好招待,省的让白公子觉得我们礼数不周,云公子天天来,自然是不比白公子,我们都已经把你看做自己人了嘛。”小丫鬟腔调软软的无限委屈的说。
白晚瞥了一眼云洛,笑着对小丫鬟说,“莺歌,你不用理他,你越是理他,他就越是嚣张。”
莺歌用力的点点头,狠狠的瞪了云洛一眼,然后又感激的看着白晚。谈笑间便听见外面飘来采莲歌声。
“定是小姐回来了。”小丫鬟兴高采烈的往外面冲去。
“不出去看看?”云洛笑着问。
“有什么看的,光秃秃的一片,又不是夏天。倒还是我的小洛洛秀色可餐一些。”白晚挑起一半的眉毛说。
“那奴家就算是跟定相公了,相公可要说话算数,千万不要抛下奴家呀。”云洛故意捏着嗓子说,身子一斜,就要往白晚身上躺过来,白晚笑嘻嘻竟然真的张开怀抱欲抱住云洛,但这时外面已经传来说话的声音,两人接着把身子做正。
一紫衣女子从外面走进,衣服外面罩着雪纱,手里提着食盒,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如同画中走出。
白晚连忙起身,伸手作揖,女子见状,把食盒交给身后的丫鬟回以一礼,笑道,“云公子果然守信,竟真能请动白公子。”
云洛竟是半晌没有出声,白晚顿感奇怪的回头,却见那人难得发呆,抬脚在桌下踹了那人一脚,云洛才恍然。
“哪能,为美人服务是本少爷毕生所求。”没想他发呆还能把话接上。
落雪掩唇轻笑,白晚则托腮笑看云洛,云洛转过脸冲着白晚微微一笑,桌下的脚忙不迭的踢上白晚的腿,白晚把腿一侧,云洛感觉到,勉强收回自己的腿,却没想撞到了自己椅腿上。脸上没了笑意,眉毛皱在一起,嘟嘟囔囔的不知在说什么。
落雪命丫鬟把食盒里的饭食摆到桌上,饭菜的清香顿时四溢,落雪笑着介绍每道菜的名字。果然吃起来味道不凡,主要是清爽,这菜也如做菜之人清静如水,温泽润心。
吃罢饭,落雪命丫鬟收起餐具,自己则在净手后,动手焚香,拿出自己的琴——司幽,白晚看见琴眼神一暗,却是转瞬即逝,唇角带笑的听那首寒衣调。
“永夜更漏昭递,无泪戚,青丝成雪兮钗委地……”和着琴音唱出,原本流畅的琴声有了一丝裂缝。
转过头看着那吃过饭就困顿的人,现已在旁边的软榻上睡熟,眼眸中是自己也不知道的宠溺。
“春水汤汤 ,一时无涯 ,柳絮轻软 ,流水尽飞花。 春头楼水,横吹尺八 ,春衫洗旧,客京华。 春风浩荡,目极天涯,犹是少年,风姿正飒沓, 盏中泉水,鬓边杏花,赏罢拂衣,家天下 。 三分醒,弦挥风雅,七分醉,剑指潇洒,摇曳几点寒星 ,水云半,夜如水 ,谁人长堤系马 。昔日天下 ,今天涯…….”
嘴里哼着曲子,眼神飘忽,却穿过了窗门,穿过了扬州城,也穿过了这时间岁月。
等云洛醒过来,已是落日熔金,房间内只剩下白晚一人,独坐窗边,橘色的夕阳染红了脸颊,看不见表情。午后焚过的香还有余味,空荡荡的房间像是有无数看不见摸不到的影子。
“小碗儿……”带笑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白晚转过脸,依旧带着熟悉的笑意。
“终于肯醒了,赖着人家姑娘家的塌,结果把主人都给气走了,你可真是,罪过呀…….”依旧是玩笑的口气。
云洛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拉起白晚的手就要走,白晚就任他拉着,渡了水,上了车,直到回到云洛的院子里才分开。
有些怪,云洛奇怪的看着白晚推门回了自己的房间,但一向奉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云家小少爷,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那一夜云洛的房间的灯一夜未息,院子里依旧不断传来啵波的声音。
“小洛洛比猪还蠢,小洛洛比驴还笨……”白晚则抱着被子偷笑了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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