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年代美知青

　　平时周云祁一个人或是带着小波去池塘洗衣服的时候，路上都有人议论指点，更别提今天苏洁雅竟然也跟在他后面了。
　　三人一路走来，几乎成了村里面的焦点，苏洁雅耳边总能听到细细碎碎的讨论她的声音。

　　“苏娘娘是真的转了性子吧？”
　　“八成是，她昨天去田里送饭不说，今天我家男人回来跟我讲，云祁中午再不像以前一样吃些冷窝窝头，凉土豆什么的，而是回了家，苏洁雅竟然在家里做好了饭等着他呢。”
　　“是啊，我也听说了，你们说这苏娘娘是不是想通了，要好好和云祁过日子了？”
　　“我觉得应该没那么好的事儿，苏洁雅那股傲气，能把周云祁放在眼里才怪，她那时候没办法才嫁给周云祁，心里指不定对周云祁多抱怨呢。”
　　“对，我也觉得云祁降不住这个贵妃娘娘，她那双眼睛里怎么会放得下云祁？倒是村里那个叫赵鑫的知青，我有一回撞见苏洁雅在和他说话，她还边说话边笑，两人谈得特别起劲，那还是我第一次见苏娘娘说笑的样子呢。”
　　“赵鑫？听说他家里不是来头很大吗？能看得上苏洁雅这么个为地主崽子生了孩子的小妇人？”
　　“谁知道呢？说不定人家就爱苏洁雅这脸蛋呗。”
　　“你们说，苏洁雅要是真能把赵鑫弄到手，那可不是捡了金枝了？到时候有机会，她使点手段，让赵鑫把她从这里带走，那不就美了嘛。”
　　“哎，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啊，你看看人家，要么耍手段把赵鑫弄到手，得了一个那么标致又好条件的青年知青，要么让周云祁死心塌地宠着养着，你看看，十里八村的，又几个男人像周云祁那么疼老婆呢，连搓个衣服都要陪着。”
　　“谁说不是呢，周云祁为了苏娘娘，怕是能把自己的命赔进去，每天忙得跟头牛似的，方圆十里之内，怕是只有我们村的周森林能跟他比比了。”
　　“这两人，还真是，一样一样儿的，你们听说没，村上那个挑石头担子的重活，全村就他们两个报了名，这俩人真的是为了工分不要命，拿自己当畜生。”
　　“你别说，我男人就是懒，怎么也不肯去，要不然我也想让他去拿那几个工分。”
　　“哎，谁不爱工分呢，我男人我连劝都不敢劝，一说让他干活，他就和我急，说我不会心疼人，心肠硬得跟块石头一样儿。”

　　……

　　苏洁雅跟着周云祁，远远地将这些风言风语抛在身后。
　　到了池塘，两个石板上已经被人占了一板，一个白净苗条的小姑娘正在洗衣服，长长的粗黑辫子垂到小姑娘的后背，袖子被挽起，露出两截细瘦嫩白的胳膊，素白的小手正在浣洗一条宽大的黑裤子，应该属于小姑娘的哥哥或者父亲。
　　小姑娘身上穿着洗得发白，又打着补丁的蓝布褂子，下身配着一条样式极为老气的花裤子，但因为她长相清丽，气质温柔娴静，穿着完全不显得寒酸，反而更衬得她皮肤白皙，楚楚动人，惹人怜惜。

　　小姑娘很有礼貌，抬头见到周云祁和苏洁雅，弯着笑眼，声音清脆地叫道：“云祁叔，洁雅婶子。”
　　周云祁嗯了一声应和，苏洁雅并不认得眼前的人，只轻轻地笑了一下，点点头，说：“你好。”
　　小波乖乖地叫了一声：“明叶姐姐好。”
　　“小波也好。”周明叶温柔地笑着说。

　　“小波，你去柳树下和其他孩子玩一会。”周云祁说。
　　以前他一个人带小波来的时候也是这样，他在这儿洗衣服，让小波去外面玩，不敢让小波接近水。
　　“好。”小波蹦蹦跳跳着走了。

　　苏洁雅原本是想来帮周云祁洗衣服的，但是周云祁在用实木棍捶打衣服的时候，她蹲在旁边，反而有些碍手碍脚的，让周云祁不好使力。
　　苏洁雅便离周云祁远了些，想等周云祁拍打完了衣服之后，她再过去帮忙浣洗。

　　池水清澈见底，宛若明镜，很透亮好看。
　　苏洁雅等得无聊，便用手拂着水玩儿，手轻轻地在水面滑行，冰冰凉凉的水仿佛在给苏洁雅做按摩，她感觉舒服极了。
　　很快，苏洁雅就贪心起来了，她想要更舒服一点。

　　苏洁雅四周没有其他人，便脱下鞋子，双手轻轻将裤腿挽起，露出骨感细弱的脚踝和一小截白嫩细瘦的小腿，缓缓放进了水中，清凉的触感惬意得让她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周云祁看了一眼，没作声。

　　苏洁雅用脚一下又一下的在水里面划动，水中轻微的阻力让她的脚舒适得不得了。
　　她的脚又小又瘦，白白的，筋络分明，很好看。

　　在她玩水的时候，周明叶已经洗完了一大桶衣服，她有些吃力地提着满满当当的大木桶，走的时候还和苏洁雅打了声招呼。
　　“再见。”苏洁雅也笑着回应她。
　　她还挺喜欢这小姑娘的。

　　听着耳边捶打衣服的声音消失了，苏洁雅便将脚收上来，不过因为它还是湿漉漉的，所以苏洁没有穿鞋。
　　苏洁雅拎着鞋，赤脚踩着石板，走到周云祁面前，蹲下来，说：“我们一起洗吧。”
　　周云祁一眼就看到了她光着的脚，眉头微微地皱了皱，说道：“等下会有人来，你把鞋穿上。”

　　“可是我的脚是湿的，穿进鞋子会很难受的。”苏洁雅瘪了瘪嘴巴，她看着周云祁，说道：“我等它干了就马上穿，好吗。”
　　周云祁把手上的衣服放到石板上，语气温和地说：“你坐下。”

　　？
　　苏洁雅不由自主地就听了周云祁的话，乖乖地坐在了石板上。
　　周云祁轻轻地捏起苏洁雅一只脚，苏洁雅始料不及，脸一下爆红。

　　“你干什么？”苏洁雅问道。
　　“给你把水擦干净。”周云祁低头，边说着话，边用自己身上穿的衣服仔仔细细地把苏洁雅脚上的水渍擦干净。
　　他态度认真，眼神专注，像是在做一件手工。
　　擦完了一只又换一只，苏洁雅的脚被布料轻轻的摩擦弄得酥酥痒痒，好像骨头都软了，脚上被周云祁用手捏住的位置，好像在发热发烫……
　　总是，苏洁雅脸红得像一个熟透了的番茄，心里的感觉奇怪极了。

　　周明叶走在回家的路上，她力气本来就小，一家四口的衣服带着一点水，再加上浸湿了的大木桶的重量，让她有些提不住，而且洗衣服的池塘离她家有一段距离，回来的路上，周明叶不住地更换着提桶的手。

　　走到半路，她迎面碰上了饭后散步的周力。
　　周力原本吊儿郎当地走着，远远地见到周明叶，他马上就把衣服扯正，再抖了抖裤子上的灰尘，便昂首挺胸，迈着端庄的步子，向周明叶走来。
　　不过周明叶垂着头，没看见他，她被这一大桶衣服困扰着，完全没有心思注意其他的东西。

　　还是周力站在她面前，叫了一声“明叶妹妹”，周明叶才看见自己前面有个人，忙不迭地叫了一声：“周力哥。”
　　“明叶妹妹，我来帮你吧。”周力看她脸色疲惫，两步走上前，对周明叶说：
　　“这离你家还有点远，这衣服重，你提得吃力，我来帮你提回家吧。”

　　“不用了。”周明叶轻声拒绝：“我慢慢走，两只手换着提，能提回家的。”
　　爹娘和哥哥都教过她，她现在这个年纪，不能随便接受别的男子的帮助。
　　但周力热情十足，嘴上说着：“没关系的，给我吧。”直接就要上手去抢周明叶手中的木桶提手。

　　周明叶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但就在这个时候，一声“明叶。”传来。
　　是哥哥！
　　周明叶心里一阵惊喜，她没回头，光是听声音就知道是周明书。

　　周明书跑了过来，看向两人，周力的手还向着周明叶，伸在半空中。

　　“哥哥。”周明叶笑了，脆脆地叫着，俏生生的脸颊极招人喜爱。
　　周明书没有如同往常一样笑着回应她，而是皱着眉头，问道：“这是怎么了？”

　　周力觉得气氛有点奇怪，便讪笑着解释道：“明书，是这样的，我刚才看到明叶妹妹提着这一大桶衣服，有点吃力……”

　　“我问你了？”周明书斜着眼睛，睨了他一眼。
　　周力的话突然被打断，脸色很尴尬。

　　“哥哥，周力哥他是看我有点提不动这桶衣服，想帮我。”
　　周明叶声音温顺软诺，想帮她这个脾气不好的哥哥顺毛。

　　“我不是让你洗衣服的时候叫我，没听到？”周明书的声音生硬直接，带着一丝不耐。
　　周明叶被说得脸红，低下了头。

　　“明书，明叶妹妹可能也是不想麻烦你。”周力看着乖巧垂头的周明叶，有点心疼：“她是为了你好，你不要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

　　周明书这才转头看他，他眼睛里满是轻视，并没有把周力放在眼里：“我教训我妹妹，关你屁事。”
　　他眼神寒冷，威慑道：
　　“还有，你以后再缠着我妹妹，看我不弄你？”

　　周明书丢下这句话，就单手提着木桶，另一只手扯着周明叶的胳膊，向家里走去。
　　周力的心像是被周明书在泥地里踩了一圈，他站在那里，手足无措。

　　周明书的脚步又快又大，周明叶被他紧紧地锢着胳膊，她只能小跑着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周明叶回头，用歉意的眼神看了周力一眼。

　　马上，她的耳边就传来了警告：
　　“周明叶，你眼睛再敢看他一眼试试？”

　　周明叶马上像只受了惊的耗子似的，把头转了回来。
　　哥哥今天也太凶了，周明叶咬着嘴巴，怨怨地抓了一抓周明书的大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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