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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谢菡说到做到,第二天她一早起来就去雁辞宫找杜倾倾道谢,偏她去得太早,杜倾倾这时候还躺在床上未醒。
长秋引着谢菡去了东殿浮香居暂坐,鹊喜溜去寝殿唤杜倾倾赶紧起来。
杜倾倾侧睡着靠在玉枕上,乌黑的青丝柔顺地搭在了她细白的肩窝,鹊喜拨开床幔走到她床边,轻轻推她:“二小姐醒醒,乐宁公主过来找你了!”
杜倾倾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低声问:“她来这儿做什么?”
鹊喜道:“来谢小姐昨日对她的救命之恩!”
乐宁公主这是被她母妃敲打过了,才来雁辞宫找她了。杜倾倾打了一个哈欠,让鹊喜扶她起来。
鹊喜朝外喊了几个宫女进来服侍杜倾倾洗漱穿衣,因乐宁公主正等着杜倾倾,众人也不敢耽误太久,快速替杜倾倾打理好后,便随她去了浮香居。
谢菡见到她进来笑了一下,“本宫可算是等到端阳县主起来了。”
昨天这位公主可是还不停针对她呢,今天就笑嘻嘻地和她说话了,这必又是德妃提点过她了。
杜倾倾也笑着望向她,“臣女向来贪睡,让公主见笑了。”
谢菡自来便是有忍不住怼人的破脾气,一直想改就是改不掉,见杜倾倾这般回她,就怼道:“这么贪睡的贵小姐,本宫还是第一次见!”
杜倾倾修养好,大早上起来也没因被人怼了就发脾气,只是笑了笑:“臣女不像公主,自幼便被宫规束缚,家中父母也是开明之辈,每日早晨只需在巳时起便可。”
想到自己每日卯时便要被嬷嬷喊起来,谢菡就有些嫉妒了:“等你日后嫁了人,本宫看你还能敢这样赖床!”
杜倾倾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听谢菡一提后,认真思考了一下:“那臣女就找个没有婆婆的人家嫁过去!”
“你……”不知羞三个字未说出口,谢菡攥着帕子才想起来,今日她来这儿是找杜倾倾道谢的,话不能和她越岔越远过去。
她让荷霖把黄花梨嵌百宝盒递给鹊喜,从灯挂椅上起身后,朝杜倾倾谢道: “昨日是你找了太子哥哥才将本宫从湖里救上来,本宫想向你道一声谢!”
杜倾倾忙将她扶了起来,“昨日德妃娘娘已经过来谢过了,公主不必如此……”
“她是她,我是我!你救的人是我,我若不来这儿向你道谢,就会有人偷偷笑我不知礼了!”谢菡最不想见的就是徐知鹤那人会取笑她。
杜倾倾也不想深究谢菡今日过来找她道谢是为了什么,她将谢礼收下后,让鹊喜去取了一方芙蓉石花卉笔架送给她。
谢菡莫名其妙地望着她:“你这是做什么?”
杜倾倾道:“臣女来宫中多日,还未给殿下送过一份见面礼,今日就当是臣女补上吧!”她观谢菡神色,不解问:“殿下可是不喜欢这笔架,若是不喜,臣女就换另一件送你!”
“不,本宫喜欢得很!”这笔架比太子书房里的那个好看多了,谢菡心中暗喜,迫不及待地待会儿就想去东宫炫耀。
因得了一方喜爱的笔架,谢菡对杜倾倾的映象有了改观,笑道:“你这人还是不错的!下次本宫就不针对你了!”
杜倾倾无奈:“那臣女可就多些殿下恩典了!”
谢菡带着一群宫女直奔东宫,杜倾倾送走她后总算有时间好好用顿早膳了。
谢泽刚下了早朝,让宫人将他的朝服褪下后换上一件雅青祥云袍,让常庆召几个东宫官员到书房问话。
那些官员未到,谢菡倒是先到了。
谢泽见她到后,问:“你一大早的跑到孤的东宫做什么?”
谢菡得意地跑到他那儿,将芙蓉石花卉笔架端给他细看,“怎么样?是不是比你案上那个漂亮多了?”
他漫不经心问:“你从哪儿买来的?”
谢菡笑道:“不是我买的,是有人送我的!”
“徐知鹤?”
“他会送我这东西就见了鬼了!”
“孤不知。”谢泽背靠在扶手椅上,不想猜了。
谢菡见他没兴致猜,也不想打哑迷了,直接公布了答案:“是杜倾倾!”
谢泽颇为意外地看了她手中的笔架一眼,问:“她为何送你这个?”
“她说这算是给我迟来的见面礼……哦!我刚才没反应过来,现在知道了,意思这宫里之前就我没收到过她的见面礼喽!之前皇兄书房里的笔架,就是杜倾倾送给你的见面礼是不是?”谢菡望着手里的芙蓉石花卉笔架,她想将它砸了,可心里又舍不得。
太子沉默着没回答。
谢菡就当作认了,抹着眼泪又跑了出去。
常庆才烧好热茶让人端进来,就见乐宁公主又哭着跑出去了,奇怪问:“公主这又是怎么了?”
谢泽道:“不用管她。”
她哭一阵,自个又过去了。
常庆沏了一盏茶端到太子面前,见他一直望着案上的青玉夏荷笔架便道:“殿下放心,奴才知道您喜爱这个笔架,每日都让宫人们记得擦洗,一丝灰尘都没落下呢!”
“谁说孤喜爱这笔架了!”谢泽倏地从椅上站起来,吩咐道:“你将这笔架收回库房,换成原先那个!”
常庆摸不着头脑,原先太子日夜捧着那笔架用,不就是喜欢它吗?
如今怎么忽然又不喜欢了?
太子见他没动,冷了声音:“杵着没动是夜里想去掌灯吗?”
常庆立刻麻溜地捧着那青玉夏荷笔架出去了,被传到东宫议事的几个臣子们刚好赶到重云殿,见常庆是从里面捂着东西跑出来的,便猜到太子今日心情不是很好,一个个小心翼翼地进殿向太子请安。
太子见他们姗姗来迟,借此斥了他们一顿。
他们皆低垂着头,聆听太子训斥,等太子骂完了一个推一个,将陈詹事先推了出去,陈詹事苦哈哈地朝前迈一步,向太子秉事。
*
杜倾倾用完早膳,便有一个宫女捧了一方请帖进来,请帖是兰慧儿托人送进宫的,她邀杜倾倾明日去兰家赴她的生辰宴。
兰慧儿都和陈覃私下有亲密来往了,竟还来请她去兰府赴宴,兰慧儿的脸不是一般的厚。
鹊喜见杜倾倾手里拿着请帖不说话,以为她是不想去的意思,便道:“二小姐若是不愿去,直接推了便是!”
杜倾倾若有所思:“我得去才是……”
她去了,才能知兰慧儿如今和陈覃是否私底下还来往着,杜倾倾打探清楚了才好做下一步打算。
翌日,杜倾倾便带着鹊喜去了兰府,既是赴生辰宴,贺礼自然是要带上的,她送了一坛染牙绿茶盆景给兰慧儿。
旁人都是送兰慧儿朱钗步摇什么的,偏杜倾倾送了这么一个摆件,就格外引人注意了些。
兰慧儿有些奇怪,忍不住问:“杜妹妹送我这个做生辰礼,可是有何寓意?”
杜倾倾淡笑道:“没什么,就觉得这个盆景特别适合送给你。”
兰慧儿讪笑着去前厅招待客人了,韩芷溪将杜倾倾给拉走了,两人走到了偏僻些的小苑进去说悄悄话。
“倾倾,我今日算是看透兰慧儿了,你和陈覃才刚退婚不久她就巴上了他。今日陈王府派人送了贺礼来,她自个毫不避讳地就在众人面前收下了,偏她今天还特意请你过来赴宴,这不是故意来打你脸么?”
杜倾倾听出韩芷溪在为她打抱不平,牵着她的手道:“你看,得亏我和陈覃退了婚,若不然兰慧儿以后不知还怎么膈应我呢!”
韩芷溪还是气不过,“枉我以前认为她是个知书达理的,没成想是个表里不一的!这兰府我是待不下去了,我现在就回府去。”她拉着杜倾倾的手,想将她拐到韩府去,“你今日好不容易出宫来就遇到这糟心事,不如随我去韩府玩玩散散心?”
韩府可是有韩熙年在着呢,杜倾倾哪知这姑娘不是替她哥哥打算盘,推她的手笑道:“不了,我去玉烟阁买些东西就回宫了,姐姐还在宫里等着我呢!”
韩芷溪见拐不走杜倾倾,颇有些失落:“你好不容易出趟宫,我哪能不陪你,我随你去玉烟阁转一趟再回家吧!”
杜倾倾自是高兴地挽住韩芷溪的手。
两人提前走后,便有不少贵女同她们一样找理由回府了。
兰慧儿望着前厅所甚无几的几个官家小姐,咬牙问身旁的侍女:“我刚刚才出去了一会儿,怎么厅里就剩这几个人了?”
侍女低垂头:“她们都说家中有事先走了!”
“无用的东西!”兰慧儿甩手给了她一巴掌后,侍女伏跪在地上。
廖沁此时恰好走了过来,见有侍女捂着脸哭泣着告罪,便问:“兰妹妹今日怎么了?火气这般大,今日不是你生辰么,怎么来的贵女这般少?”
兰慧儿尴尬道:“不是我火气大,是这侍女毛手毛脚的,打碎了母亲从前送我的手镯,我一时没忍住脾气。帖子我早在半月前就发出去了,我也不知今日为何来的贵女这般少,兴许是……家中都有事情。”
廖沁哦了一声,“这样啊!”
廖将军是四品武将,廖沁现下算是前厅一众女子们身份高的了,众人便巴着她。兰慧儿今日又一直拉着她说话,廖沁今日便留在了兰府,到傍晚时方走。
杜倾倾今日同韩芷溪去了玉烟阁买了好多手饰,心情都好了很多,同韩芷溪分别后,载着满马车今日买的东西回宫了。
马车行到御春街时,忽就停了下来,鹊喜掀开车帘问车夫,“怎么回事?”
车夫道:“车轮刚刚坏了,如今走不了了。”
鹊喜掀开车帘下来查看,“这马车是我让人去备的,出门前我还好好好查了几次,怎么会容易坏呢?”
马车停在路上,一时间挡了好多人的路,杜倾倾只好让车夫先将马车推去路边,给百姓让路。
“二小姐,我先扶你到对面的茶楼歇歇,我带人去买一辆马车后再过来接你!”
“好。”杜倾倾拿出帕子轻擦颈上的细汗,这金陵的天气也太热了些,比不上苏州凉快。
鹊喜才扶着杜倾倾转身,就有一护卫朝她们这儿走过来。
“杜小姐,我家公子请你过去一趟。”
杜倾倾望着那人的脸,再三确认自己是真的不认识他,她才来金陵没多久,认识的公子一只手都数得清。
她看他为人正派,不像是坑蒙拐骗之人,便随他去了。他带着杜倾倾去到一辆马车前,拱手道:“请杜小姐上车!”
杜倾倾踩着木凳上去,掀开车帘就见太子正坐在里面,吓得她一把手又把帘子关上了。
“进来!”他声音低沉。
杜倾倾可是前一久才在丹栎阁惹到他不快的,闻言只好又掀开帘子,讪笑着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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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兰慧儿:杜妹妹,今日送我这个盆景是有何寓意?
杜倾倾:“让你心里有个()树,你和陈覃的私情我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