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略你,治愈我(快穿)

作者:荒野雾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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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病秧与贱妾(完)


      自原愈发病晕倒后,屋内门窗总是紧闭着,生怕再有寒气入体,伤了他身子。原太傅和原夫人都来了几回,每每哭得不能自已,穗姨娘只原愈发病那日来过,恰见了大夫给霜融折了的手指接骨,就浑浑噩噩出去了,再没来过。
      霜融几乎每时每刻陪在原愈身边,她从不哭,擦身喂药亲力亲为,平时就拿了话本,专挑了那有趣的故事给他讲。要不然,就是给他唱些欢快的歌,她的歌声婉转动听,她也常对着他讲些话,他自是不能回答她的,她就自问自答。
      原愈醒转了几回,每每就看她一眼,似乎安下了心 ,就又昏了过去。
      临近原愈生辰,原愈终于醒了过来,一醒来就是先捉着霜融的手看,低声:“以后我发病,你躲着些。”
      “我......”
      “我知道你不会乖乖听我话,你可知我累你受伤,我很难过。以后,再不要这样了,好么?”
      霜融:“我只是想陪着你。”
      这是不答应了,原愈不再劝她了,只转念想着,再过七日就是他的生辰了,他就要及冠了,他也发不了几回病了吧,时间过得真快啊。
      他坐起身来,霜融服侍着他洗漱过后,又换了身家常些的宽袍,更显得他瘦了,衣裳空荡荡的,两颊微微凹陷,这番病容,也不折他的颜色,反而多了几分别的韵味,霜融见了喜欢,亲了他一口。
      原愈挑眉,眼角微翘,温声道:“可亲够了?”
      “不够,还要亲一百下。”霜融几时见他这么温柔的神色,当下又搂着他脖颈,又啄了几下,“以后,我每天都要亲你一百下!你不许拒绝!”
      “求之不得。”原愈笑着,任她搂着亲了一会,见她真有亲一百下的架势,才点开她额头,莞尔:“你这没完了啊,不许再亲了,剩下的留着明天再亲。”
      说罢抖了衣袍出去。
      两人一路行至书房,霜融还是爱黏着他,见他不拦着,就跟着进去了,一进去就抱着他不放,放做从前,他总要训斥她几句,把她拉下来的。
      可是现在他只是摸了摸她的发顶,就任由她坐在自己膝上了。她总是找话与他说,原愈很忙,他也只有这几日时间把所有事情安排妥当,又不忍见她失望,他也舍不得她,只想总在一块才好,就让小安搜集了话本给她看。她看得津津有味,安静了下来。
      用罢膳后,原愈比平时少食了些,直道今日厨下不大和他的胃口,只说想喝她亲自煨的汤,不拘什么都好。
      只霜融一出门,原愈就捂着喉咙,对着痰盂一通呕吐,刚方才的饭悉数都呕吐了出来,其间还掺着血。
      小安拿着痰盂出了门,出门待郎君看不见了,才在墙根擦了一袖子泪,郎君这病愈发严重了。
      *
      原府这日开始操办原愈的冠礼,这在原愈这里却是催命符,原夫人大发脾气要处罚管家等人,管家只说是原愈亲自吩咐他们督办的,却不知原夫人为何发这么大的脾气,知道原愈活不过弱冠的,也不过是几人罢了。
      原夫人又哭了一场,身边的婆子是知道内情的,只劝着夫人不要太过伤怀,这冠礼一生只一次,夫人要振作起来,好好帮着郎君操办才是。
      原夫人这才止住眼泪,又吩咐下去,这冠礼一定要办的风风光光,不能出半点错漏。原夫人还不放心,不日起开始亲自督办起冠礼的流程。
      转念又担心原愈身子受不住,只精简了礼仪,但场面还是要足的。
      这日,原夫人只拉着原愈又是一番嘘寒问暖,言罢稍事用膳,这就要去主饭厅了。原愈拉住就要走的霜融,牵着她一道去了主饭厅用膳。
      当着原夫人的面儿,霜融这顿吃得甚是乖觉,原愈去更衣了一次,回来就没再用了,只瞧着她吃饭。
      饭毕,原愈就又得回书房做事,原夫人含泪道,现下什么事情比陪你母亲还要重要?
      原愈只说,约莫明日就忙完了,明日必定过来陪着母亲。
      原夫人颔首,两人这才相携着出来了,原愈说到做到,到了明日,倒真是放下了所有事情,去陪原夫人原太傅了。原太傅这几日也向宫中告了假,三人共聚天伦,倒是许久不曾有了。
      原愈本要拉着霜融一道,霜融拒了:“你们一家三口难得在一块好好聚着,不用管我。我去了只会徒增尴尬。”
      一转眼就到了原愈冠岁这日,多是邀的族人。
      原愈作揖,赞者给原愈带上冠帽,唱祝词。
      原愈去一边的的屋子换冠服,行走间,身形晃了几晃,但他很快就站稳了。
      冠服繁琐,霜融费了好大劲才给他换好,她蹲下给他套靴子的时候,他的眼睛倒映着烛火,幽光微闪,霜融一度怀疑是泪光。
      任谁知道自己活不过弱冠,这冠礼岂不是和催命礼一般。也难为他在外还能谈笑自若。
      原愈出屋,给宾客一一奉上答谢礼,霜融趁机近前,小声道:“你可给我准备了答谢礼?我也给你换冠服了呀。”
      原愈反问:“你要什么答谢礼?”
      “你现在亲我一下,每天都是我亲你,你一回也不曾主动亲过我。”
      “这有甚区别么?”
      “当然有区别了。”
      原愈敲了敲她脑袋,大庭广众之下,她可真敢说。
      宾客都散了,原太傅领着原愈前去祠堂。
      “原留之子原愈,今日冠毕,敢见。”
      拜了两拜,原愈掏出帕子拭净口中鲜血,又揣入怀中,又接着行礼,强吞下口中腥甜。直至礼毕,正要站起身,就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今日......他及冠了。
      *
      原府,大夫鱼贯而入,俱都摇着头出来。
      这原家郎君,也就是这几日的事情了,只空留下诺大的家财和年迈父母,只可怜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原愈次晨便醒了过来,请了各大族老前来,又请了高堂参加。族老们窥得这几日情形也猜得原愈身子不行了,族中受他助益良多,如今这原愈是族中最具才干的青年,一朝陨落,也实属痛心。
      原太傅和夫人老泪纵横,他们清楚原愈这是要交代身后事了。
      族老好不容易劝下两人,两人也不愿意让原愈走得不安心,止住了眼泪,听着他说话。原愈先是拜谢几位族老对昔日落魄的他们一家子伸出援手,也烦请以后对两老多加照拂。族长哪能让他跪下,当即扶了他起来:“本就是一族,就该同气连枝。相互提携。一家人哪用得着谢字?”
      原愈这才坐下,提起了自己所有产业的分配,他分作两份,大份的归置高堂,小份归置族中。
      他分与族中家业,无非是还恩当年,也是为自己父母再求一重保障。若所有家业都落在年迈的父母肩上,不仅扛不住,还会惹人觊觎。
      谈过之后,几位族老一同走了。
      原愈将事情对外人瞒得紧,却不会瞒着爹娘,待几位族老走了,便和他们说起他还留了一份财产给萝姨娘。
      原愈又取出一份放妾书,还有身契:“她生于市井,在我们这院子里过得不开心,我也不打算再拘着她。”
      原太傅没异议,只坐在一旁,老泪纵横。原夫人握着原愈的手:“你自己欢喜的人你自己就好好护着,没得再说这些丧气话,你这没心肝的,你还担心娘欺负了她去?娘又岂是那等恶婆婆?你给我好好的,听见没有?不许再说这些......”
      *
      入夜时分,书房掌了灯,书房充斥着药味,原愈拉了霜融坐在一旁,书案上放了几份文书,过户书、卖身契、放妾书。霜融没看别的,首先拿起了放妾书:“这是什么意思?”
      原愈:“这该是你所求。”
      “这不是我所求。”
      “我记得第一回和你出府,你从骨子里透出来的轻松,我就知道了,你不喜欢院子里的四角天空,你喜欢这外头抬头就是一望无际的蓝天。你不用困在这里了。”
      霜融无可辩驳,无论是原身还是她自己,原身在这深宅大院里吃尽了苦头,想回到市井,虽然清贫,可是快乐。
      而霜融自己,从来就是爱拼、爱闯荡、爱厮杀、爱自由的性子,更不愿意被框住。
      “别任性,以后我护不住你了,你有个自由身,这些我留给你的产业,你也能留得住傍身......。”
      霜融丝毫不领情,撕掉了所有的文书,只留了一份身契。
      原愈口中腥甜又涌上来,他嘴角流血:“你撕了这些也无用,这些在官府都有底案的......”
      她勾住原愈的脖子,抹掉他嘴角的血迹,一字一句往他身上扎,哭得不能自已:“原愈,你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
      “莫哭......好好好,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原愈一见她的眼泪,就立马缴械投降:“你说的都对......”
      霜融止住哭,取了纸笔:“空口白牙做不得真,你须得立契约为证!”
      “要我立何契约?”
      “卖身契!”
      原愈失神地望着她片刻,不假思索,提笔一挥而就。
      她捏着两份身契敲了敲他:“这样我们就绑在一起了,我属于你,你也属于我!”
      原愈形销骨立,面无人色,只他的眼神还是很温柔,像水一样将她包裹起来,他捏住她的下巴,吻了她,像蜻蜓点水,他说:“答应给你的答谢礼。”
      她的泪又止不住涌出来,原愈无奈捏住她鼻子:“你是对我这答谢礼不满意?”
      她还是哭着,他就开始一点点吻掉她的泪。
      原愈从前多次从鬼门关闯过,他并不在意生死,可如今他有了牵挂,贪婪地想着和她在一起,多一天,再多一天。
      霜融泪水涟涟。
      眼前的屋子还有她都开始扭曲,模糊......原愈眨了眨眼睛,想要看清楚她,他用力笑着:“你别哭,笑一个,我最喜欢见你笑,你笑起来很好看,我很喜欢,今天是我最后一天了,我想记着你的笑。”
      “不许胡说,什么最后一天?你要好好的,你喜欢看我笑,我就以后天天笑给你看,直到你看腻了为止!”霜融脸色还挂着泪水,白生生的脸蛋上两个梨涡深深陷着,两只红通通的大眼睛弯起来,甜到他的心里去了,心也没那么疼了。被一汪糖水浸泡着。
      “真好看,怎么会看腻,看你一辈子一百年一千年都不会腻。”
      “可是我会老的呀,到时候笑起来都没牙齿,脸上全是褶子......。”
      “那你也一定是笑起来最好看的老太太。”
      “你嘴巴怎么这么甜,我要尝尝你是不是偷吃了糖!”霜融正要亲她,他侧开脸,一口黑血吐出来,身子软软倒地,她立马扶住他。
      原愈背靠着桌子腿,断断续续道:“此生......有幸......与你共度,你是......我毕生欢喜。”
      “小安,快去找大夫!”霜融大声喊着。
      “是!”小安从屋外探头进来,见了这一幕,飞快地跑去找大夫。
      霜融发间簪着的发钗坠着的珠翠摇曳不停在他眼前,他抬手,摸她的脸,满脸渴求:“你待我这样用心,是因着爱我吗?”
      霜融连篇谎话从来是信手拈来,可是这一刻她不忍骗他,这个垂死之人,他的眼里盛满爱意。
      “是我强求了。”原愈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摸着霜融的脸的手无力地垂下,掌中盛着她的一滴泪。
      他的眼神渐渐失去焦距,那个阳光灿烂的午后,明媚的少女骑坐在墙头,她笑着冲他招手:“嗨,夫君。”
      当原太傅和原夫人赶到的时候,院子里已经跪了一地奴仆。
      屋前植的忍冬丛败了,门头悬挂的铃铛叮当晃着,门敞开着,屋里头的两人俱都已经没了声息。
      桌案上平铺着两纸身契。
      一份是萝姨娘的,盖了官府大印。
      另一份是原愈的,戳了他的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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