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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鲛之心
雪若离开济川的府邸便直奔妄虚山而去。
失去长生之力,若不快点想办法,自己恐怕也撑不了多久。
行至妄虚山前,雪若发现自己的血已然召唤不出白影草,正急得不知如何是好,妄虚山便渐渐浮现了出来。
风灵站在树蔓辟开的山林入口,冷冷地看着雪若:“长老命我来接你。”
风灵一直想不明白,长老为什么还如此重用雪若,明明她的姐姐背叛族人,可长老非但没有责怪她,还将寻找地图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她去完成。
如今她这么狼狈回来,想来任务是失败了。
雪若径直向妄虚山走去,路过风灵旁边的时候,轻声说:“谢谢。”
到了妄虚阁内,雪若再也支撑不住跪伏到了地上。
扶月依然正襟坐在殿中,对于雪若的狼狈没有丝毫反应。
雪若勉强支撑起身体,对扶月跪拜道:“雪若无用,请长老责罚。”
扶月冷冷看着雪若,开口道:“说一个让我留你的理由。”
“我已找到地图所在,就在将军府内,只是那常青山狡猾得很,竟设计诓我。”雪若虚弱说道。
“还有呢?”扶月又问。
“还有。。。还有就是济川不对劲。”雪若脑袋里飞快反应着,她不能死,长信还在等她,她必须想办法让扶月救自己。
“哦?怎么不对劲?”扶月对这个似乎有些兴趣,又追问了一句。
雪若低下头皱紧眉头,思考着怎么说才能让扶月信服,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济川对长生一族的事情似乎很了解,我怀疑他背后有人,只是还没查出来是谁。”
此时也顾不上许多,可扶月听了这话一下子就站了起来,低声道:“难道是他?”
这话不是对雪若说的,好像扶月早就知道有这个人存在了。
扶月走到雪若跟前,俯视着她,开口道:“我可以救你,但有一个条件,查出济川背后那个人。”
雪若没想到自己随口胡扯的话竟然起作用了,欣喜道:“谢长老!雪若此次一定完成任务,必不再让长老失望。”
扶月待雪若表了态,抬脚便往外走去,雪若忙撑起身子跟上。
在路上的时候,雪若将自己在启安城发生的事情半真半假地说给扶月听,但闭口不提长信的事情。
幸好扶月觉得雪若不敢撒谎,也并没有怀疑她。
大约走了两个时辰之后,她们到了一片看似荒地的地方,而此处正是妄虚山的禁地:长生池。
扶月伸出双手飞快地结着印,不一会儿,原本的荒地起了一层雾,散去后竟是出现了一处地洞入口。
扶月和雪若顺着阶梯往下走,此处正是阿蛮初醒时所在的那个山洞!
洞里依旧散发着幽暗的蓝光,一具血棺静静地躺在洞中央。
扶月走上前去,手扶在血棺旁,静静地看着沉睡在棺中的阿蛮,带着恨意讥讽道:“不能让你醒着感受这剜心之痛,当真遗憾啊。”
可血棺中的阿蛮没有一丝反应,依旧脸色苍白而安静地睡着。
扶月回头对雪若说:“再得长生之力需得削骨溶血,你可受得住?”
雪若眼神坚定地点了点头。
而后扶月让她仅着单衣躺到了洞内的一处冰床上。
冷!刺骨的冷!雪若一躺上去便被那冰床的凉意刺得浑身都疼,可她却咬牙一声不吭。
扶月掏出一把形状怪异的小刀,嘴里飞快地唱着咒,而后将小刀狠狠插入了阿蛮的胸口。
阿蛮几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头,而后她的胸口处冒出了血,那血顺着她的心口而出,紧随着,冰床竟一点一点变成了血红色。
扶月依旧唱着咒,用同一把匕首划开了雪若的手腕。
雪若随着一声声唱咒,慢慢感觉到了削骨溶血之痛,终于忍不住痛呼出声。
雪若反复痛晕再被痛醒,而后便是无尽的黑暗侵袭了自己。
一年之期很快便到了,长信依旧没有等来雪若。
济川在刘翼限定的时间一到,一早便举着一个木匣子跪在雍明殿外。
刘翼并没有马上召见他,任他跪了一天,直至日暮西山才宣他入殿。
济川一瘸一拐地进入殿中又立马跪下,高举木盒,大声道:“小人未能如期寻得长生之血,故以小女之心进献圣人,以息圣怒。”
刘翼歪靠在殿中正椅上,脸色比一年前又差了许多。
“来人啊,拉出去砍了。再拟旨出兵,灭了血鲛一族。”刘翼咳了两声,面无表情地说道。
济川听了此话,立马将头重重磕到地上:“圣人!小人必能取得新血,只是还需些时日!请圣人再给小人最后一次机会!”
刘翼冷笑着一声,李喜忙上前搀扶着他从从高处走下来。
到了济川面前,刘翼将脚狠狠踩在济川的手背上,道:“孤给你机会,那又有谁能给孤机会?孤还有多少时日可等?!”
济川强忍着手上的剧痛也不敢将手挪动一分,吃力道:“小人必能保圣人等到取得新血为止!小人以全族性命起势!”
刘翼将脚抬开,冷冷道:“说说看。”
“世人皆知血鲛之血有滋阴壮阳之功效,却不知未满周岁血鲛之心有延年益寿之能,小人今日亲手杀了爱女剜心献于圣人,只求圣人再给血鲛一族最后一次机会!”
刘翼听后一脚就将济川踢翻:“有此方为何不早献上?”
济川爬起跪好,脸上已是布满了泪:“血鲛式微,幼儿本就不易存活,若非万不得已,小人又岂愿意用此方法,这是自断我血鲛一族命脉啊!”
“李喜,还不快呈上!”刘翼吼道。
李喜忙将地上的木盒拾起,掀开呈于刘翼面前。
木盒里躺着一颗小小的心脏,刘翼直接抓了起来,竟是一口生吞了下去!
一阵钻心之痛传来,刘翼痛得俯下身子,颤抖地指着济川:“你···你竟敢···”
又是一阵更剧烈的疼痛袭来,刘翼竟然一口鲜血直接喷了出来。
李喜此时被眼前的情况吓得不知所措,高声喊道:“来人啊!有人谋害圣上!快请医官!”
门口的侍卫听到喊叫,立马进来,一柄柄长矛直指着济川。
济川仍旧跪伏在地上,一动不动,仿佛此刻的事情与他毫无关系。
李喜再次叫道:“快把这贼人抓起来!!”
侍卫们正要动作,却见刘翼缓缓抬起手制止了。
一口鲜血吐出来后,刘翼只感觉心脏有力地跳动着,四肢百骸都是一阵轻松,多少年没有过这样的感觉了!
刘翼维持着俯腰的姿势,肩膀开始抖动,低低的笑声从刘翼口中发出。
而后笑声越来越大,刘翼慢慢直起身子,最后仰头哈哈大笑。
在场的人都被这个场景吓住了。
刘翼笑了一会儿之后忙弯腰亲手将济川扶起来:“济先生快快清起!”
李喜身为刘翼的贴身宦官,自然是知道刘翼的身体有多糟糕,可不想吃了这血鲛幼子之心,竟有如此立竿见影的奇效,满脸都是震惊。
济川被扶起来后脸上依旧满是泪痕,刘翼看着他,脸上表情一变,有些怒意道:“怎么?孤身体大好济先生不高兴?”
济川又忙跪了下去,大声道:“请圣人屏退左右!”
刘翼一挥手,侍卫们忙纷纷退了下去。
“小人有罪。”济川见人都出去了,开口道。
“何罪?”刘翼冷道。
“血鲛幼子之心虽有奇效,但有一个弊端。”济川开口道。
刘翼皱了皱眉,问道:“什么弊端?”
“血鲛幼子之心需得每半年食用一次,且每月需以处子之心相佐方能维持功效。”济川说道。
刘翼听闻一愣,“就是这样?”
济川回道:“是。”
刘翼又是一阵大笑:“我当是何事,若能为孤所用,乃是她们的造化,如此大喜事,何弊之有?莫不是济先生对于爱女的事有不满?”
济川忙回答:“小人不敢!能为圣人分忧是小人的福分,谢圣人!”
刘翼现在觉得整个人爽快无比,“济先生立大功一件,应当重重有赏!济先生想要什么赏赐尽管开口,孤定满足你!”
“圣人能给血鲛一族机会已是莫大恩典,小人不敢再奢求其他,只是···只是今日之事不可外传,否则圣人再仁厚,血鲛一族怕是也难逃灭族之祸。”
李喜心下暗叫一声不好,忙跪下道:“圣人,奴婢伺候您已三十年有余,此事一个字都不会对外说出去!”
刘翼睨了李喜一眼,又看了看济川:“李喜自小跟着我,他定然不会说出去的。”
济川还是低着头不说话。
刘翼看济川如此,转头去桌上取了断刃,朝着李喜就过来了。
李喜吓得把头撞得砰砰响,嘴里不断喊道:“圣人饶命!济先生饶命!!”
刘翼取了刀回来,掐开李喜的嘴,直接将他舌头割了下来。
李喜满手是血捂着嘴巴,疼得在地上来回翻滚。
刘翼将短刃往边上一扔,笑着道:“济先生可还满意?”
济川直起身子,双手交于胸前,道:“谢圣人!小人先行告退!”
等济川的身影出了视线,刘翼的脸马上冷得像蒙上了一层霜一样,他踢了李喜一脚,喝道:“还不快滚!”
李喜强忍疼痛流着泪谢了恩,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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