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高手]热爱可抵岁月长

　　寒冬北风的清晨，叶秋被家里赶出来晨跑，拐角就发现了叼着小猫崽的母猫，一个弓身跳窜，母猫飞快消失，留下被扔在废弃物上的小小一坨。叶秋嘴里呵出白气，两手插兜好奇地走近。

　　那只猫，刚出生没多久，毛都没长全，眼睛也没完全睁开。大概是天太冷，它小小的身子微微瑟缩，羸弱地试图再把自己卷的小一些，仿佛北风就能忽略掉它。

　　当时的它真的和可爱搭不上边，像一坨冰箱发霉的肉，毛发残缺，眼睛似乎还有些问题。可是这样一只猫，却勾起了叶秋泛滥成灾的柔情。他小心捧起小猫崽，把它窝在手心里，小跑着带回家。一遍一遍接温水细细擦拭打理，又找来纯棉的毛巾，给它松松地裹上。把床上最温暖的位置留给它，枕边还放上了温热的牛奶。

　　再后来呢？叶秋就有些想笑了。

　　小猫性格很奇怪，平时看起来特别乖，家里随便一个人把它抱怀里像玩偶一样宠，它都不会反抗。只有叶秋，一伸手，小猫立刻就会亮爪子挠他。叶秋的胳膊上，很长一段时间都会留下标准的三道杠。明明对谁都好脾气，偏偏对叶秋就很放肆。有些特立独行的“负心薄幸”，可叶秋却觉得，这是小猫给自己的“特殊待遇”，他半宠溺半纵容地享受着小猫对自己的行为。

　　再后来呢？叶秋就没了关于它的回忆。

　　以为会一直陪伴叶秋的小利爪，在某个雨天，就这么永远消失在了。

　　或许是找到了当初丢弃它的母猫，或许是有了新的爱好，又或者，只是想走出那个家。总之，叶秋还没来得及养好手臂上的伤，就这么失去了它。

　　坐在病床旁边，叶秋单手支着脑袋，目光停留在赵苓散在枕头上的乌黑长发，他会想起方才抱着她奔出来时，这些长发缠绕在自己手指尖的触感，心里细细密密的，就有了一丝陌生的痒。像是一种隐约的冲动，又像是某种陌生而熟悉的，想要保护、占有某种东西的欲望。

　　在这样隐秘细微的情绪中，赵苓缓慢睁开了沉重的眼皮。似乎是头顶的日光灯刺亮了她的眼睛，她微微偏头，视线落在渺远恍惚的地方。随着眼神聚集，她终于注意到身旁这个正看向自己的人，然后神情愈发迷惑怔忪。

　　像是在分辨，到底是现实还是幻觉。

　　叶秋挑了挑眉：“醒了？那我叫医生了啊。”

　　“……”赵苓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没发出声。

　　叶秋起身按了铃，瞥了眼赵苓的神色，坐下来：“行了，这时候就别勉强自己了。医生交代了，一会儿过来先帮你正骨。我声明啊，一会儿医生让我帮忙，你别不好意思。”

　　“……”赵苓显然还没回过神，一脸困惑，眼神里装满了荧幕前绝不可能出现的懵懂。

　　叶秋看着赵苓软绵绵的乖顺样子，带着点可怜兮兮的味道，他不自觉笑了起来：“行了你休息吧，剩下别管了。”

　　赵苓大概是真的累了，听着叶秋这么说，沉重的眼皮像是被催眠，再次阖上。

　　医生来的时候她刚刚进入浅睡，就听医生指挥着叶秋：“对，从右边把她身子翻过来，先把她往床边上挪一挪，对，脑袋就搁枕头里别管，把她手抬开点，被子掀起来……”

　　医生一看赵苓眼皮动了，立马说：“哎呀，小姑娘醒啦，醒了快，自己配合一下，别动作太大扯到伤处，慢慢挪。”

　　叶秋帮扶着赵苓翻了个身，就听医生继续说：“你这伤从侧腰到后背，覆盖面有点大，算了你自己手别动了，小伙子，你帮忙把她内衣解开，我给她正骨的话，后背不能有束缚物。”

　　“……”赵苓突然很想装睡。

　　“……”叶秋突然很想给这医生来个升天阵。

　　医生像是自带愤青特质，对年轻人的这些拘谨尴尬很是不屑，一见小男女都束手束脚，立马皱起眉：“啧，多大点事啊，看你们这年纪，总不至于一次恋爱都没谈过吧？”

　　“……”赵苓瞄了眼耷拉着肩郁闷无比的叶秋，努力扯了扯嗓子出声，“咳，叶队，不好意思啊……麻烦你了。”

　　叶秋挠了挠头，对赵苓小声嘀咕道：“这医生是流氓附体吧，非被逼着我占人便宜，小赵你见谅啊。”

　　赵苓微微摇头：“我没事的，就是为难你了。”

　　叶秋挑了挑眉：“欠着一顿饭啊！”

　　嘴上满不在乎地说着，在医生催促的视线下，叶秋将赵苓的上衣下摆从后背撩开，一路掀至上方，一根黑色两指宽的两头扣带显露出来。

　　赵苓苍白的脸竟然因为这个简单的动作，浮出一丝红晕。感觉到后背因为叶秋衣袖带过，产生的轻微凉风，她的毛孔不自觉竖起来。

　　“嗯？”叶秋轻声疑惑了一下，随即由单手变成双手，两根食指插入衣带和后背空隙中。

　　轻微的“哒”的一声，金属小扣解开，内置皮筋弹性十足地自两侧崩开。

　　赵苓这一下是真的觉得自己从脚趾到发梢全都被点燃烧着了。她红着脸把头闷在枕头里，后背突然松开的异样，像是还残留着叶秋指背抚过肌肤，蜻蜓点水的触感，有点温热、有点瘙痒。

　　叶秋手速惊人地在同一时间，把她衣服拉下来，严严实实遮好。

　　医生动作很快，站在床边隔着赵苓的薄衫，大掌在她后背沿着脊椎摸了摸，用力上下一推、一按，然后两侧上下错开用力一拨。

　　叶秋听到清晰的几声“喀拉”脆响，赵苓微弱的闷哼就被埋在了枕头里。

　　“行了，骨骼正位了，把她翻过来后尽量少移动，这身上的毛病过两天就能好。”医生走出床位区，看了眼点滴，“至于低血压，回头注意饮食和休息，好好调养，不然这么个折腾法，肯定活不久。”

　　说完这一通，医生突然发现没人响应，他视线来回一扫，老气横秋地看了眼红透耳根的赵苓，又瞥了眼神情飘飞挠下巴的叶秋，百忙之中饶有兴致地调侃了一句：“哟，不会两人还真是都没谈过恋爱吧？”

　　“……”赵苓突然有种想翻身从床上跳起来的欲望，这什么魔鬼医生啊！

　　“……”叶秋很想打死那个开出租车把他俩送过来的司机，这什么破医院啊！

　　医生走了，病房里再次安静下来，叶秋看了眼想把自己陷在床里的赵苓，清清嗓子开口：“那个，需要帮你扣上吗？”

　　如果不扣上，翻身的时候会不会掉下来？叶秋冷不防脑子里闪过这个念头，一脸沉稳淡定的面孔，却诡异地开始飞出红晕。

　　“……”赵苓很想床上开个洞，把自己摔进地缝里去。但她担心叶秋更尴尬，于是强作镇定：“嗯……那就……麻烦你了。”

　　“嗯。”叶秋胡乱应了声，低头再次撩开她衣服，从两侧捉住活扣末端。他飞快确认了一眼孔位，像是研究武器编辑器一般，对准、确认，扣上。

　　小心配合赵苓，帮她把身子翻过来，叶秋赶紧摸住口袋里的烟盒：“出去抽根烟。”

　　赵苓死死闭上双眼点头，确认门被打开又关上了，她才蜷着脚趾发出一声破音的哀叹。完了，这下丢脸丢大了……

　　深吸一口，长长吐出一抹烟，叶秋双眼眯在云烟缭绕的“自制面罩”里，眼神带了点细碎的晃动。他看着袅袅散开的烟雾，想到方才呼吸擦过赵苓细长的脖颈，带起毛茸茸的尾发颤动，摇摇摆摆的样子，像极了这烟雾的边缘。

　　还有所谓的内衣，原来，是两个扣同时锁的啊。他第一次解这东西，差点没成功。

　　还有她后背腰肌线微微陷下去的细微沟壑，像是水滴划过的流畅线条。

　　……

　　叶秋猛吸一口烟，摇了摇头，试图甩开这些不断闯进自己脑子里的细碎念头。

　　有点恼人的繁琐，又有点隐秘的新鲜，还有些，说不清的好奇。

　　像是在面对一个完全陌生的隐藏副本，没有攻略、没有组队、没有任务发布。

　　还真是，陌生的体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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