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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众多秀女到达储秀宫后，天色已晚。嬷嬷们安排好秀女们的住宿后，纷纷离去。
很凑巧，闻盼儿和柳芷兰分配到一间房间。
闻盼儿刚进屋，房间就弥漫着一股低气压。
柳芷兰紧皱的眉头，一次也没有放松过。一向大大咧咧有什么说什么的白卉，也变得出奇的沉默，默默地站在柳芷兰身后，不发一言。
闻盼儿仔细看她的眼睛周围红红的，肿的犹如核桃，怕是刚刚狠狠地哭了一场。
“柳芷兰，吃饭啦！今天有你爱吃的鸡腿哦。”闻盼儿把饭菜端到柳芷兰面前，碗里盛着慢慢地米饭，上面盖着一层青菜和一个大鸡腿。
翠珠在后面无奈地抽了抽嘴角，哪里是柳姑娘喜欢吃鸡腿。明明是小姐看着这最后的鸡腿眼馋的不得了，肚子却饱得塞不下了，想着柳姑娘还没吃饭，这不拿回来给柳姑娘。
柳芷兰勉强的朝她笑了笑，“谢谢你，我没胃口。”
“浪费食物是可耻的，你不吃，我要生气了。”闻盼儿双手叉腰，脸颊微鼓，双眸圆睁，精致的小脸硬生生地变成了一只河豚，可爱的紧。
站在柳芷兰身后的白卉，面露犹豫，她知道小姐向来不喜欢吃油腻，面前的鸡腿极看着美味极了，可上面覆这一层厚厚的油脂。令她惊讶的是，小姐竟然吃了，脸上没有丝毫的痛苦。要知道，在府里小姐一向饮食清淡同时也挑食得很，如今竟然能够面不改色的吃下它。
柳芷兰看着她整个人从炸毛的状态一下子恢复原状，眼中的笑意一闪而过，刚刚心中的郁闷减轻了几分。
看着柳芷兰吃着饭，闻盼儿颇有成就感，转身就躺在了床榻之上，刚刚出去吃饭像是打了一场仗，浑身难受，唯有床榻才能治愈她。
闻盼儿侧身躺在床榻之上，左手抵住头，朝她望去：“这个鸡腿可好吃了，晚上我可是吃了两个，这最后的一个还是我从那群豺狼虎豹的口中夺过来的呢。”
听着闻盼儿的话，柳芷兰嗤的一声笑了出来，“辛苦你了。”
看着柳芷兰认真温柔的神色，闻盼儿倒是摸不着头脑了。上辈子她和柳芷兰斗了一辈子，每次见面不是针锋相对就是冷嘲热讽，后来她入了冷宫，爹爹都已经放弃了她，只有她仍会来探望她，尽管她的嘴里总是吐不出象牙来。
只是她何时被柳芷兰这么温柔的对待过，柳芷兰的下句话更令她头皮发麻，只听到她说：“今天谢谢你帮我解围。”
闻盼儿很想摸摸她的头，看看面前的人是不是烧糊涂了，要不然怎么会这么温柔的和她讲话呢，所以闻盼儿决定试探一番。
“如果你真的要谢我的话，就把你手镯给我吧。”
柳芷兰：“......”第一次见到这么不谦虚，这么直接的人。
虽然心里这么想着，柳芷兰从自己的行李，把自己的发簪，项链，玉佩等首饰拿了一大半，摘下自己的手镯，一股脑地塞到了闻盼儿的手上，“这些都给你，算是今天你帮我解围的报酬。”
闻盼儿看着手上一大堆的首饰，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身体的本能唤醒，刚想收下，顿时心里警铃大振，反应过来了：“怎么回事。”
柳芷兰这才把刚刚的事情说了出来：“我和林秋瑾的赌约输了，按照赌约，明日我在考核中不能展示琴艺。可是你可知道大瑶朝对此秀女琴棋书画的检查向来严格，怎么会允许一个不弹琴的人进宫呢？”
说完之后，柳芷兰一直盘踞在心头的担忧，似乎被驱散了，郁闷的心情有了几分缓解，眼中也带有几分洒脱。身后的白卉听着柳芷兰的话，头埋得越来越低，几乎看不见脸了。
闻盼儿听完，反倒是把手中的东西，一股脑的塞给柳芷兰。
柳芷兰疑惑问道：“这是要干什么？”他不是想要这些吗？难道不要了？
“你帮我保管。”
“可是我明天就要走了。”
“那可不一定。”闻盼儿神秘地说了一句话，便自己在另一边瞎鼓捣，不知道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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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下了早朝的嘉平帝湛宗纶赶去书房，批阅奏折。
半路倒是遇到了柔妃，柔妃穿着淡粉色华服，头戴步摇，额头印着花钿，妆容极为精致，显然极为重视这次的选秀，“皇上，今个儿有新人入宫，您可要去瞧一瞧。”
湛宗纶摇了摇头，说：“爱妃，朕还有奏折，就不去了。”说罢，轻轻咳了咳，摆了摆手，朝书房走去。
柔妃面带失望，自从陛下登基以来，身体变一直不好。太医曾劝解过勿行房事，否则亏损阳气。尽管陛下总是翻她的牌，可竟没有行过一次房事。而且自从他大病一场之后，便不太来她这了，每次就坐一会儿便走。
如今好不容易见到了皇上，可他的神色冷淡，原本想说出口的话，竟是说不出来。只是淡淡地笑“皇上慢走。”
湛宗纶回到书房，小太监小真子一边磨着墨，一边问道：“皇上，您当真不去？”
“不去。”湛宗纶批着奏折，懒得抬头。
“可是太后那边......”
“嗯？”湛宗纶的声音猛然低沉，听不出任何情绪。
小真子识趣的闭了嘴，陛下最近威压越来越盛，给人的感觉也越来越冷。刚刚仅仅只是瞪了他一眼，他仿佛赤身在冰天雪地里，寒冷不已。刚刚陛下身上散发的气息，比太后还可怕几分。
小真子厚着脸皮再次说道：“陛下不去，不就辜负了那些美人儿。”太后可是千叮咛万嘱咐，让皇上去储秀宫。
小真子看着陛下的手微微一顿，心中希望的火苗燃气，加把劲地说：“可有将姜家大小姐，柳家二小姐，闻家三小姐...”
湛宗纶的眼睛微微发亮，他怎么会忘了今天的日子，猛然站起身子，朝外走去。
小真子喜悦：“摆驾储秀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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储秀宫
太后坐在首位，右手边坐着德妃、淑妃、柔妃。左手边坐着太妃，以及一众妃子。
“皇帝不来？”太后已经上了年纪，连忙悄悄的爬上了皱纹，可看起来还是极为年轻，保养的极好。可旁边的太妃长得更为精致，仍能看出她当年的绝代之姿，一眼望去皇帝的眉眼和她有三四分相似。
柔妃轻声回答：“陛下说有事就不来了。”
太后看了柔妃一眼，不满道：“有事？我看他每天吊儿郎当，不干正事。今天这么重要的事情，他竟然还不来，算了算了。”
旁边的太妃听到太后将自己的儿子贬得一无是处，忍不住反驳：“纶儿，才不是这般无用之人。”
太后像是没有听到，反倒是看着淑妃和她身旁姿色不错的丫鬟一眼，意味深长：“你要看好你家丫鬟，省得干些尊卑不分的事情。”
淑妃身后的丫鬟鹅蛋脸，弯弯的眉毛，圆圆的大眼睛，在一众宫女中算得上长得标致。
如今听到太后意味莫辩的话，脸色苍白，连忙跪下来，额头在地板上磕得砰砰作响，求太后饶命。
就这样过了好一会儿了，柔妃才缓缓开口：“臣妾会注意的，把她贬道浣衣局。”
语毕，就把淑妃的丫鬟拖了下去，一旁的丫鬟头埋得更低了，生怕这场波动殃及到自己，毕竟去了浣衣局，怕是这一辈子都难以出来。
太后点了点头，面露赞许之色。
太妃将一切纳入眼帘，脸色苍白极了，面前二人一唱一和，就是仿佛是在对她说道自己身份来得不正言顺。
她本是太后身边的宫女，后来被皇上看中，生了纶儿，晋升为妃。麻雀飞上枝头变凤凰的套路在她身上应验了，同时她和太后的关系就彻底破灭了。
一时之间气氛有些沉默，淑妃在一旁柔声道：“太后，太妃，让秀女们进来吧，好让臣妾门看看新人怎么样。”
太后想到自己的外甥女，脸色缓和，皇贵妃也缓缓松了口气。
秀女之前已经经过了净身等检查，如今正是考察秀女的品性，展示秀女才艺的一个环节。
第一位秀女登场了，五官不错，穿着鹅黄色的纱裙，在谈着钢琴。
太后说道：“就是皮肤有点黑。”她的语气带着可惜。
淑妃眼睛一转，马上理解到了太后的意思，使了个眼色，很快第一个秀女以失败告终。
......
很快轮到了柳芷兰上场。
柳芷兰面前挂着着一片薄纱，众人看着柳芷兰的身影朦朦胧胧，突然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传了出来。这个声音比之琴声更加清脆和透彻，声音高低错落，竟是弹出了流水之音。
林秋瑾面色难看，她知晓柳芷兰琴艺高超，竟没想到她竟然另辟蹊径，有这般方法，看着前面的薄纱，突然心生一计。
她装作不经意的样子，撞上了前面的秀女，那个秀女猝不及防下，猛然被自己的裙角绊倒，往前扑去。
音乐声猝不及防的停了下来，众人纷纷惊醒，恍然发现柳芷兰前面的薄纱被扯下。
柳芷兰的身影暴露在众人面前，与此同时她的桌子上摆着各色各样的杯子，里面装着或多或少的水。
太后先反应过来，新奇的看着面前的碗，“倒是有意思。”
一旁林秋瑾或许是太震惊，脱口而出口：“怎么可能？”
突然，一声尖细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皇上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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