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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看你睡得太熟，就没叫。”赵明烛在一旁继续熟悉那天齐涛给他的资料。
燕思君走过去把它合上，“这个不用看了，就是个说辞，志在必得。”
赵明烛抬头看着站在床边的他，这样看他好高啊，上学时很多人都说他的脸像刻出来的一样，三百六十度无死角，高挺的鼻梁，微薄的红唇没有一点唇纹，有些内双的眼睛嵌着浓密纤长的睫毛，密的恰到好处的眉毛，光洁白皙没有一点瑕疵的肌肤，为什么会有人生的如此完美。只是笑的时候，门牙略大，有点，像只可爱的小兔子，大概也是这个原因，很少看到他大笑，即便是自己也只见过一两次。
赵明烛甩甩头，把它们赶走。自从再见到他，脑子里就会蹦出很多奇奇怪怪的想法，“我还是熟悉一下吧，总归没坏处。”
“该吃饭了。”燕思君提醒道。
他们住的地方不是特别偏，但也算得上是和郊区的交界处了，地铁的最后一站还要走一段时间。因为工厂一般不会建在城区内，所以即便是竞标，也不会选在非常靠近市中心的位置。
走出酒店，大概是屋里开了空调的缘故，显得外面风有些凉，燕思君把手插在裤兜，“话说你这毛巾，抹布，一直用到现在？”
“嗯。”
“真厉害。”
“洗洗就好了。”
“那以后衣服都靠你洗了。”燕思君随口一说。
赵明烛怔住，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想吃点什么？还那么喜欢吃辣？”
“不了，吃多了上火。”胃也不好。
时间真的是会改变一个人。
吃饭期间，燕思君几次想问他有没有女朋友之类的，可始终都没问出口。只是知道他现在住回了家里，大三的时候把家里装修了一下，免得一回家就是曾经的气息。买了辆车，外婆去世他也没能赶回去，没见上最后一面，他妈也只字未提让他过去，从此算是真的孤身一人在这世上。
回去的路上，坐在地铁里，一直看着壁上挂着的电视，赵明烛忽然开口，“燕总，你说，我们现在像是什么？上下级？雇佣关系？还是多年未见的老友？同学？室友？”是啊，他们有太多的身份交织在一起。
“还记得果子么？”燕思君没有正面回答他。
“嗯，记得，他怎么样？”他还记得果子会跑到他脚边，要抱抱，只是，那一别，真的再没见过。
“都七岁了，变成了老兔子，活力依旧，但还是不会让我抱。”燕思君干笑两声，柔情似水的看着他，低语，“还是个老处男”，“唯一的玩伴是个兔子玩偶，给他换了好多个，他都只喜欢一开始的那个，现在都有些脏兮兮的，每次要给他洗一洗，他都会像动了他的宝贝一样，扑上来护住，就一直没洗过，只能趁着他不注意，给那玩偶除除尘。”
“有点小可怜。”赵明烛避开了他的眼神，那眼神像是要把他融进身体里。
“你说我们是什么关系。”燕思君沉默，他没想过这个问题，一直把他当作最爱的人，找他这么久，除了报恩，就剩这个了，只是他好像始终不明白。半晌，“你还认识我吗？”
“你不是燕思君吗？”“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看来他真的不记得从前的事情，也罢，那么苦，记起来干嘛，命运也是不公，他今世竟然又绊倒在父母这个坎上。“没什么。你觉得是什么关系，就是什么关系吧。”
“上下级吧？”赵明烛试探着问他。
这是要跟自己划清界限了么，燕思君没答，看着对面黑漆漆的玻璃映出的他，“我们提前下车，去买西服。”把这事给忘了。
在商场，看着他一件一件试着不同样式的西服，始终不满意，最后终于选了一套浅灰色西服，配了条宝石蓝条纹领带，又搭了双深棕色皮鞋，顿显绅士风度。
赵明烛觉得有些过意不去，主动提出这钱可以从工资扣。
但燕思君说这是员工福利，况且，一万大多，难不成两个多月都不吃不喝，就给驳回了。
沉默了一路，燕思君因为路上接了几个电话，回到酒店，就开始了电话会议。
赵明烛在一旁听着，他成熟了好多，尤其是认真工作的时候，和之前截然不同的两个人，举手投足之间都显得极为专业，严肃，一丝不苟，看着看着，竟乱了心神，赶紧忙自己的去了。
开完电话会议，已经十点，有点累，但还有些工作上的事情必须要处理，冲了个澡，就马不停蹄的赶去忙工作。
赵明烛有些困了，半眯着眼睛斜靠在床上，看着专心工作的他，渐渐睡去。
早上醒来，发现燕思君的床是空着的，才六点半，有点恍神，轻喊了声，“燕总？”“燕思君？”“思君？”
没人应。
下床去卫生间看了看，也没人，出去了？拿起手机正要把电话拨过去，就听到一阵敲门声。“谁？”
“我。”
从门镜看去，燕思君穿着一身运动服站在门外。
“你干嘛去了？”开门问道，接着视线定在他手里拎着的早饭。“去买早饭了？”
“嗯。”说着进屋把早饭放在桌上。
“这么早去买早饭？”赵明烛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虽说从前他起的也不晚，但也没有这么早吧。
“跑了几圈，顺便买个早饭。”燕思君走进卫生间，洗了把脸，又刮了刮胡子。
跑了几圈……“那你几点起来的？”
燕思君抽了几张纸，擦着脸，“不到六点吧，习惯了。”脱掉衣服，拉开两把椅子，“没买皮蛋瘦肉粥，总不能天天吃，换个口味。”说着把白粥，黑米粥，小米粥，南瓜粥，油条，豆浆，豆腐脑，菜饼，小笼包，煎饺逐个端了出来，“你看看，你想吃哪个就吃，我都买了两份。”
早餐吃出午餐的价格，早餐店老板肯定高兴坏了吧。“我们两个人，你买这么多？又吃不完。”
“我们也没一起吃过早餐，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
“……”“那也用不着买这么多啊，晚饭都不用吃了。”赵明烛有点哭笑不得，他是跑了几圈脑子抽了吧。
“吃吧，吃完换上衣服，我们就出发了。”燕思君送了个小笼包在嘴里，“这个小笼包有肉的，有素的，那老板混起来放了，你要是吃到哪个不愿意吃，就放在一边好了。”然后嘟囔着，“好像也能看出来。”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絮叨了。
“对了，衣服没洗，你能穿吗？”
“能……”
见他拿过豆浆，“对了，豆浆我要了三种，甜的咸的和无糖的……”
“……”别说了，知道了，赵明烛无语。
赵明烛只吃了一根油条，喝了几口无糖豆浆，看着剩了一桌子的早餐，“暴殄天物啊。”
燕思君也觉得有点，“那下次我问你吃什么再买。”
换衣服的时候，赵明烛还在收拾早餐，所以露腹肌的那一幕他没有看到，再转身的时候，就看到他已经换好了深蓝色西装，一件洁白的衬衫，搭配深红色的领带，尽显身材的同时散发着成熟的魅力。
“怎么样？帅吗？”燕思君看他一直盯着自己。
“啊？”赵明烛点点头，“帅。还，很有魅力。”
燕思君淡淡一笑，“不要收拾了，他们会来打扫的，你赶紧把衣服换上。”
赵明烛换衣服的时候就在想，昨天晚上专心致志工作的那个人，究竟跟买一桌子早餐的是不是同一个人。怎么看怎么觉得脑沟回不大一样呢。
燕思君靠在桌边，看着他把上衣脱掉，还是那么的瘦，没什么肉，若不是这副骨架撑着，用娇小玲珑来形容也不为过。缓缓地走向他，想要抱抱他。
“你干嘛！”赵明烛见他过来，看起来不怀好意，还没来得及穿上衬衫，只能用手挡在胸前。
燕思君嗤笑，坐在他边上，“快穿，我帮你打领带。”
赵明烛羞死了，自己在想些什么，护住胸前那动作是要干嘛，难不成他还能非礼自己！
燕思君憋住笑，一本正经道，“话说，你后来不打篮球了吗？”
“打。”
“那腹肌为什么没有？”燕思君指了指他还没扣全的衬衫露出的几乎平坦的腹部。
“这……”赵明烛赶紧转过身扣好扣子，清了清嗓子，转过来，故作镇定，“没有不也很正常，没大腹便便不错了。”
燕思君点点头，像是在认可他说的一样，“倒也对。报个班练一下吧，我带你。”“你套一件在外面，不然冷。”
赵明烛以为竞标要很久，没想到一个上午就结束了，还真像他说的那样，势在必得，这就是走个过场，形式而已，都内定了。
坐在车里赵明烛问道，“你不是说，我们周三走吗？”
“嗯。”
“那我们现在就结束了。”
“玩玩呗，这么急着回去上班？”拿下了这个百万级大项目，燕思君的心情很好，打趣道。
“不是，就是……”
“公司老板在这里，你回去干嘛？”
赵明烛只是觉得，这样不好，况且他到现在还没搞明白，燕思君究竟是何用意。虽然也很想见到他，可在他手下上班，若是让其他同事知道他俩从前认识，那不是要给他穿小鞋戴高帽孤立他么。
只是他不知道，从老板钦点他留下的时候，这俩人有猫腻的帽子就已经扣上了。
“还是，你不想跟我呆在一起？”燕思君眼底划过一丝失落的神情，这是他突然意识到的，也许他并没有自己见到他那样兴奋。
“不是，不是。”赵明烛连忙摆手否认，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讲，他都要跟他呆在一起。
“那就不要说那么多，听老板的。”燕思君拍了拍他的大腿。
赵明烛想在说点什么，但是无意间瞥见了司机师傅投来的异样眼光，就闭嘴不言了。
回到酒店，赵明烛才问，“你看到司机刚才的眼神了吗？”
“没事我看他做什么。”燕思君一边换着衣服一边说，若不是有正式场合，他才不要穿这么板人的西服。
这次，赵明烛终于理解为什么刚才他会问自己为什么没有腹肌了，因为看起来瘦弱的他，八块腹肌，清晰可见，若是裤子再低些，定能看到同样清晰但此刻若隐若现的人鱼线。忍不住咽了下口水。可他不会转过去换衣服吗，一定要面对着自己，霎时时觉得血脉喷张，还好定力足够，不然就流鼻血了。
但这话自己知道就行，千万不能多想，忽然觉得人中附近凉凉的，手摸了摸，竟然是血！腹诽，卧槽，要不要这么没出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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