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穿后我被白菜拱了

作者:幕拾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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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沅芷(七)


      平地一声雷。既不是学艺的内门弟子或者肖氏血脉,也不是请艺的仙门世家子弟,以抄写典籍的名义搭着师兄弟进浮丘的岷山姜凡,被罚跪明志堂了。

      明志堂,就是那个立有明志碑的明志堂。奇耻大辱啊。

      不知情的,听说后难免诧异。不知这姜凡犯了什么错,竟被罚到浮丘众视为“最高耻辱”的明志堂里跪一个月。而知情的,得到这个消息都不禁撇撇嘴,深觉便宜这厮了,竟然气得沅芷君失了仪态。

      而作死的姜凡呢,她觉得明志堂里挺清净的,至少不会被气疯了的师兄念个不停。此刻,她的耳边还回响着秋塘君“哈哈哈哈哈”的大笑声。

      要说这秋塘君肖闾,那就是浮丘的一朵奇葩。上有铁面无私、刚正严明的别鹤君,下有端方正直、清冷淡泊的沅芷君,偏偏这位,生得人如皎月,实则心在红尘。还在岷山时,这位的江湖轶事也是不绝于耳。今天听说秋塘君英雄救美搅动一池春水,明天听说已入道十多载的某某仙子为了他还俗。

      她能免于被打几十戒鞭,不被赶出浮丘,也全凭这位的,“哈哈哈哈哈,有趣有趣。这孩子年幼,实在顽皮。戒鞭多疼啊,赶出浮丘多丢脸啊。不如跪明志堂吧,一个月如何?”相较他笑得直不起腰,他的兄弟们,一个面色发黑,一个虽然已经调息凝神,但隐隐透出两分青。

      一听不用被打鞭子跟赶出去,心疼她的师弟桐枝忙矮身行礼道:“多谢秋塘君、多谢别鹤君,多谢沅芷君。”顺便还拉了拉怒火中烧的夏殊跟自知闯祸的姜凡。“大师兄,六师兄,快谢谢三君啊。”

      夏殊这才低首道:“多谢三君。我这师弟,我这师弟……实在无礼。”夏殊一向要强,但这辈子只要遇上姜凡的事,总能让他里子面子都丢个干净。他扬眉给了姜凡一记眼刀,写满了“你等着,有你好看”。

      姜凡看了眼半合双目,端坐上首的肖简,心里还想。看吧,果然这般有人气才好。明明岁数差不多,何必跟个七老八十一样。再这么绷着脸,等到百岁以上那还得了。口中却乖觉道:“多谢三君。姜凡自当领罚。”

      “那就这么定了。”秋塘君笑得合不拢嘴,对肖简说道:“就按之前的方法罚吧。崇晔,你来掌罚。”
      这明志堂难道除了跪,还有别的罚法?姜凡一头雾水。

      只觉肖简清冷的眸光落在她身上,仅一下,便听他说道:“兄长。我……”

      冷淡无双的沅芷君今日就如下了凡,他神色间难得有推拒之意。但两君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他最终低头说道:“领命。”

      被押送到明志堂的路上,她偶遇几位相熟的世家子。当众人听说她因为犯了事被罚跪明志堂的时候,皆露出同情、怜悯,不可思议之色。

      “咳,姜兄,你要保重啊。”章少咸更是如是说道。

      至于这明志堂为何令人那般胆寒,姜凡是跪在里面时也没觉得有什么。这里墙壁上挂满了肖家先贤列祖的画像,四面无窗,本应黝黑寂静。空荡的屋内有一只驮着石碑的龟状物,是龙之六子赑屃(bi xi)。赑屃两侧是两盏仙鹤铜灯,鹤嘴里各叼着圆形的烛台,里面放的不是蜡烛,乃是两枚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莹莹之光,将赑屃周围一圈的地方照得透亮。

      她认命地跪在赑屃跟前的蒲团上,尽量挺直腰杆儿,垂着头,一副诚心诚意悔过的样子。实则心里在盘算其一出去以后还是别再喝酒,喝酒误事;其二既然是肖简掌罚,她一定要找个机会真心实意道歉,免得把这位沅芷君得罪了;其三应该如何逃避师兄的惩戒,也不知师父知道了没有,即便现在不知道,罚完也该知道了。

      跪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吱”的明志堂的木门被两名门生左右同时拉开。一个身影走了进来,不急不缓,身姿挺拔。来人盯着她,双目含霜,嘴角微沉,正是负责罚她的沅芷君。

      “沅芷君,我砸疼你了吧。给你说声对不起了。”她说道,刚低声下气完,就更小声的嘀咕道:“但是你也不应该喊雷劈我啊。要是把我劈焦了怎么办?”

      肖简面无表情地看了她一会儿,袖子轻轻一挥,“冥顽不灵。”

      挥袖间,赑屃身上的那块碑石,腾空而起,压顶而至。眨眼间,碑石压在姜凡身上,她被那重量压得险些趴倒在地。最神奇的是,石碑就像吸血的水蛭,仍她怎么甩都甩不掉,只能灰头土脸地顶着。

      “……”这浮丘处罚人的法子,真缺德。姜凡盯着那只背上空无一物的赑屃心想。这不是拐着弯骂那些做错事的人,你连乌龟都不如吗?

      “长白。”肖简一副不想跟她说话的样子,吩咐门生。

      肖长白此人生就一副笑相,顶着笑眯眯的神色把罚法跟姜凡说了一通,每说一句,姜凡的沮丧之色便会重一分,“想来,姜师兄是练过辟谷的,这一月可没有餐食。明志堂赑屃的碑石叫明志碑,碑文上乃是三百年来我们肖家所修的《君子集》,这碑颇有灵气,凡犯了大错的人驮着这碑,若是诚心悔过那石碑便会变轻,若是心不诚,石碑便会越来越重。”说着,姜凡又被明志碑压得低了两分。

      他假装没注意到姜凡的狼狈之色,又说道:“另外,还请姜师兄把这石碑上的内容抄写五百遍。以示诚心。”

      意思就是说她必须背着这块说不清多重的碑写字?这罚法果然别出心裁,令人受之不忘啊。姜凡心想,嘴上却道:“我背着这石碑,如何能看到上面的内容?”

      长白呵呵一笑,一抬手,门口鱼贯进来几个供奉笔墨纸砚的童子,其中一个手中捧了墨色的托盘,托盘上摆了本青皮书册,封面上有《君子集》三个字。

      姜凡的嘴角抽了抽。只听长白说道:“自然不需要姜师兄操心,我已准备妥当。那么,还请师兄好好誊抄。沅芷君说了,一字一差,一字不漏,一字不错。”

      “……”她还能说什么?沅芷君跟别鹤君果然是亲兄弟。

      她眼珠滴溜溜一转,也不管石碑又重了一分,身负那重量规规矩矩给肖简行了礼,老实地接过笔,趴在地上开始誊抄。写了没多久,肖简便带着门生童子们走了出去。

      她又认真地抄了半注香的功夫,小心翼翼四周望了圈,确定并无人在什么隐秘的地方监视。她慢慢从袖子里掏出几张符纸。念了道咒语,符咒渐渐化成几个手指般高矮的白色小人。有压住纸角的,有磨墨的,执笔的小人双手执笔,认真书写,字迹与她的一模一样。

      姜凡笑盈盈地摸摸这个,戳戳那个。明志碑的重量比原来重了五分,她索性被碑石压得躺在蒲团上,趴着闭目养神。反正压不死人,久了也就习惯了。就是时间有些难熬。她将思绪放空,心中哼着熟悉的岷山小调,后山采摘,河中摸鱼,好不痛快。

      不过这悠哉的状态没持续多久。当日傍晚,她听到外面有动静,三两下将忙碌了半天的符纸打回原形,揣回兜里。驮着碑,正襟危坐,跪得笔直。一手执笔,一手压纸,清白得不能再清白地回过头,夸张道:“竟是沅芷君。你不必来看我。我自己能认真抄……”

      话音未落,只觉袖中一空,藏得好好的符纸们化作一道白光尽数被肖简收缴了。握在手中,明火诀燃起,烧成一堆灰,飘落到地面。不仅如此,石碑之重,胜之前十倍,直接将她压在地面爬都爬不起来。姜凡只觉心肝肺全被挤成了薄薄一片,贴在地面,难受得很。

      她四肢胡乱摆动,哇哇大叫道:“沅芷君,沅芷君,肖简,肖崇晔,肖崇晔。我错了,我真错了。再也不敢了!”

      “……”众门生心想,见过作死的,没见过这么作死的。沅芷君尽管平日寡言少语,但脾气其实不错。他行事规矩,不问结果,尽心即可,最恨投机取巧之徒。这岷山的姜凡尽踩在点子上,难怪他要生气。

      肖简看也不看她,只说道:“继续抄。”说完,他走到明志堂的角落,自取了只蒲团坐在上面,竟是一副盯梢的模样。

      姜凡悔不当初,暗暗叫苦。待石碑之重恢复从前,她干咳着从地上爬起来,浑身透骨疼痛。以颤颤巍巍的手提笔开始抄写。也不知是怎的,但凡有一分分心,石碑就会直接把她压趴在地上,跟之前那种缓缓变重不可同日而语。

      她抄着抄着,用余光瞄了眼肖简。他盘腿坐在蒲团上,双目微阖,微光贴在他半边面颊上,丰神俊朗,木兰之堕露,秋菊之落英。她不禁叹息,这人虽然脾气又臭又硬,活像块石头,这张脸实在好看。若是能多笑笑,不知赢得多少女儿家的芳心。

      “继续抄。”肖简却跟身上别处也长了眼睛似的,开口说道。说话间,石碑又重了。她“碰”地一声,又被碾压在地上,撞得胸口闷疼。

      “……”姜凡无奈地说道:“沅芷君,敢情你在偷看我啊。”

      寒星般的双目张开,嫡仙似的少年又冷又硬道:“气息不稳。”

      姜凡从地上爬起来,拍拍莫须有的灰尘,说道:“第二十五次了。二十五次我被压趴下了。我就不明白了,整我对你有什么好处啊。”

      “你可知错?”肖简问道。

      “知道啊,知道啊。不该乱刻字,不该爬墙,不该喝酒……不对啊,你们浮丘也不禁酒啊,我看秋塘君偶尔也要喝几盅吧。”她被冷冷的目光盯了阵子,才低头道:“好吧,不该喝酒。不该从树上摔下来故意压着你。”她说得真情实感,顿时感觉背上的石碑轻得像片鹅毛。

      肖简没有说话,只是静静望着她。微光中,他的睫毛纤长得犹如蝴蝶的翅膀,轻轻扇动,直挠得她心头痒痒的。

      “但是肖简你不该用雷劈我啊。你干嘛总板着一张脸啊。”她忽然想到自己不是自愿掉下树的,话锋一转,直呼其名道:“你看,这天下间,别说男修了,就是女修也没几个长得比你好看。结果成天垮着脸,大家都不敢接近。说不准你还比我小呢。这十七八岁,应该一起喝喝酒,看看月亮,交交朋友……”

      她说得唾沫飞溅,句句发自肺腑。

      “不知悔改。”短短四个字寒意四射。

      何止十倍重量,石碑须臾重了百倍,如果不是修士,她早见阎王去了。这次是真痛得眼泪汪汪,她手掌猛烈拍打地面,不明所以地吼道:“肖简,你搞什么啊?我又说错什么了?”

      听到堂内声音又起,守在门外的另一个门生南齐不安地问长白道:“这又是怎么了?”

      长白叹了口气,没作声,只是心想。沅芷君这幅怒气外放的模样,自五岁之后就再没有了。这个姜凡,也真是个人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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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真的急需温暖!!!这西伯利亚的寒风,凛冽得都要结冰了。连点击都不动,也是没谁了!!
    为神马看到最后依然不点收藏……文丑,我懂。
    =====
    姜凡:沅芷君,你这么好看。我们交个朋友吧。
    肖简:……起开
    很多年之后
    姜凡:沅芷君,我们好歹相识一场,你到底当不当我是朋友啊。
    肖简:哼,谁当你是朋友(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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