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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中花(五)
黄斯星一出门看见若空和忘空都在,便将二人拉到了客房,严实的关上了门。
“黄宗主是要关门放狗?”忘空向四周看了看:“这又没狗啊。”然后将视线定在了若空身上。
“你眼神小心点。”若空一拍桌子,就指着忘空骂骂咧咧的。
黄斯星赶紧站在两个神官之间:“两位神官,谈正事行不。”
“什么事?”若空虽然心情不好,但是正事还是得正经听。
“最近几日,只要一到深夜闭上眼睛,就会出现在一个奇怪的地方,且每次都与青凰相遇,但最后青凰都会消失,然后奇怪的地方也消失,最后便醒了过来。”黄斯星本以为是偶然出现的,但到今日已经是出现了三次,而且次次都不相同。
若空与忘空对视了一眼,同时道:“镜世。”
“镜世是何物?”黄斯星很疑惑为何会出现如此现象。
“凡人的梦称为梦境,神官的梦称为镜世,镜世万物皆以梦者心境化之,亦真亦假,亦梦亦幻,黄宗主能入帝君殿下之梦,也是着实不简单。”若空用客房里的白绸擦了擦脸上的血迹。
黄斯星没听懂若空的描述:“梦?那镜世山海云烟图中画的也是梦?”
“镜世山海云烟图,画的,是北宸帝君梦中的万千山海,和那如云雾般的人间烟火。”忘空拍了拍刚才身上沾的灰尘:“浮世万千,不如神君一梦。”
“浮世万千,不如神君一梦?”黄斯星从未知,那幅长卷上画的竟然镜花水月般的梦境。
“不过,黄宗主在帝君殿下的镜世里见过什么?”若空靠在门上看着黄斯星。
“记不清了。”黄斯星叹了口气,虽然这两个都是青凰手下的神官,但还是不能过于信任。
这世上可信的只有青凰一人。
黄斯星走到门边,看了眼若空:“那个,若空神官麻烦让让,我去看看青凰。”
若空识相的走开了。
黄斯星在刚刚走出门的时候听见忘空说了一句:
“那个人界的仙督若是知道这三日你一直没走,怕是会回来闹吧。”
黄斯星的脚虽然没停,但是放慢了脚步。
“他的事,与我无关。”
黄斯星叹了口气,这些日子,自己守着一个与夏青凰除了相貌,一点都不相似的神界帝君,也是心力交瘁,也是怕最后落得个不得善终。
慢慢的从内殿走到书房,却没有看见熟悉的人,寝房也没有,整个屋子里像是没人待过的模样,黄斯星像魔障了般,跑出应园,几乎找遍了整个鹤山,望海阁、藏书阁、文询殿……几乎所有的地方都翻遍了,还惊动了自家门生和沈皓还有张静好他们,都帮忙找那位白衣公子。
最后只剩下了一个地方。
黄斯星走到那里时,看见内殿的门是打开的,心便落了下来,这里便是即墨黄氏的祠堂,当年黄斯星的父母,还有夏青凰的牌位都放在了这里,黄斯星打开了门,香案之上烧着香,那个人却靠在柱旁,手里拿着一个牌位,黄斯星看了那些摆着的牌位,拿着的应是夏青凰的牌位。
黄斯星点了香祭拜了这些逝去之人,跪在垫上,轻笑一声,看着青凰道:“当年,这即墨黄氏和雁城夏氏都将夏青凰的牌位立于宗祠,倒是闹得江湖风风雨雨,沈皓那小子总是说,若是到了中元,青凰都得两头跑。”
青凰将牌位放了回去,走到了黄斯星的面前,单膝跪地蹲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道:“有些事,莫太执着。”
黄斯星听见这话,像是这些天压抑在心里的苦闷都触发了出来,推开了青凰,跑到堂后,取出了族谱和家谱,在青凰面前翻出了那写着夏青凰姓名的那页,指着那上面写的字,嘶吼道:“我让即墨黄氏所有人承认了你,让他们所有人都接受我的姓名旁是你,你一句莫太执着,就想一笔勾销吗?”
青凰那着那家谱族谱上的字迹,和那前页被一笔划去的名字,眼前这个人哪,划去就划去了,非得又用本名填了回来,这些年受的苦楚怕也是不少。
青凰伸出手将黄斯星抱在了怀里,黄斯星懵了,这些天都是自己试探着拥抱青凰,而青凰总是冷漠的没有任何举动。
青凰在黄斯星的耳边,淡淡的道:“黄斯星,值得吗?”
黄斯星紧紧的抱着青凰,哽咽的道:“值得。”
二十三年前,年幼的黄斯星站在夏青凰的床边,看着因他再也无法抚琴的夏青凰道:“黄弦月,值得吗?”
夏青凰用坚定的眼神看着黄斯星道:“值得。”
岁月流散,同样的问,同样的答,说的人却颠倒了,所谓的缘分太残忍了些。
黄斯星靠在青凰的心口,心里百味交杂,因为青凰一直未曾开口,自己也不知做的事情会不会让他厌恶。
青凰轻轻的道:“不会。”
“啊?”黄斯星抬起头,看向青凰。
“做什么,随心便好。”青凰放开手,从地上站了起来。
黄斯星也随着站了起来,只是跪的久了,有点踉跄,结果被青凰抓住了手臂,黄斯星看了看青凰的手:“今日的青凰,好生奇怪。”
傍晚时分,黄斯星将其他人都叫到了客房里,论起了最近青凰的变化,忘空觉得帝君殿下变得温和了不少,若空却觉得没什么变化,沈皓和张静好同意冰山脸毫无波动。
“黄宗主为何觉得帝君殿下有变化?”若空看黄斯星与他们讨论此问题,可能是看出了帝君殿下的异常。
黄斯星说出来他的观点:“最近青凰的举动变得没那么不可靠近了,而且话也开始多了些。”
“没看出来。”其他四人同时摇了摇头。
若空突然走到黄斯星旁边道:“黄宗主,要不,本座给你出个馊点子?”
“知道是馊点子还出。”沈皓再次好了伤疤忘了疼。
嘭,沈皓又再次“跪下”。
“什么点子?”黄斯星其实也想知道这些和青凰认识很久的神官们有啥办法。
“帝君殿下,一饮酒过量就发酒疯。”若空憋着笑说了出来。
“噗。”张静好喝着茶,一口喷了出来。
喷沈皓脸上了。
“哈哈哈,酒疯,难以想象。”张静好从没见过这么冰山脸发酒疯是啥子样子的。
“青凰发酒疯啥样的?”黄斯星也想象不出来,这么冷的人会怎么。
“傻笑。”若空也忍不住了:“哈哈哈,当年天庭盛宴,喝倒了全场的人,还坐在桌子上傻笑,那时候真是,也难怪后来被天帝的十公主看上了。谁见过边傻笑边脱衣袍的。”
“噗。”这次喷的是忘空,还是喷到了沈皓的脸上。
“咋的,是打算用茶水给我沐浴是吧。”沈皓再也忍不住了:“没见过喷水还欺负人的。”
忘空边笑边帮已经被绑住手脚的沈皓脸上的茶叶扒拉开:“我真的……没想过帝君殿下……还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发酒疯……”
若空一脸正经的和黄斯星道:“真的,黄宗主可以试试。”
……………………………………………………晚膳时…………………………………………
“青凰,为何我总觉得你的里衣和前几日的不同。”黄斯星原本想着青凰的衣服写了血咒不能更换,但是这几日都发现青凰的里衣款式不对。
“每日都换。”青凰夹着菜放到黄斯星碗里。
“怎么换?不是有血咒吗?”黄斯星将青凰的外袍扒拉开,果然不是那件。
“我会写。”青凰将筷子放下,将衣袍整理好。
“写?用血写?谁的血。”黄斯星直接将青凰的手抓过了,果然手心有刀疤。
“身子那么差还用自己的血,写了几件?”黄斯星心疼的直接将青凰的手甩开。
“十件。”青凰还是面无表情。
黄斯星简直要炸毛了,跳起来一只脚放在凳子上破口大骂:“十件!你当你是血罐子是吧。”
青凰一声未吭得拿过桌上的酒,打开,一口饮尽,啪,放下,再来,连的喝了三小坛,黄斯星赶紧抓住了手:“你这小子,喝的这么凶。”
“斯星,头晕。”青凰对着黄斯星嘴角微微上扬了一下,然后啪的趴在了桌上。
“刚才,那算笑了吗?”黄斯星将青凰扶了起来,总得放床上去:“不是酒量好吗,怎么才三坛就倒了。”
黄斯星将青凰的外袍扒拉下来,盖上了被子,一转身。
“完了,怎么又入梦了,这次又是什么。”黄斯星还是照样的向前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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