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狗县令斗智斗勇的日常

作者:雍雍鸣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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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失踪谜案(3)


      秋夜的井水凉得刺骨,画桥将水打上来后,直直将整张连浸入水中,待完全清醒过来后她才把头露出水面。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再慢慢呼出,这才发觉右手掌心一阵痛意,画桥皱了皱眉,抬起右手,只见拇指指甲里染了点点血迹,掌心伤口呈月牙状不住地渗出鲜血来。

      不想打扰别人来为她包扎,索性拽住宽大的衣袖贴住了伤口,墨蓝色的衣服渐渐染上更深得颜色,画桥不看一眼,起身往屋里去。

      将门关上,她才想起方才在顾扶桑面前那般失态,闹不闹笑话不打紧,关键是该如何解释才合理。

      她又将放在床边桌上的那盏小灯点燃,让屋内更亮一点。

      恰在此时,有人敲门。

      “哪位?”画桥熄了火折子,问道。

      “本官。”隔着一扇门的顾扶桑声音有些低沉,又有几分磁性。

      但对于画桥而言,顾扶桑的到来着实吓了她一跳,画桥“哎”了一声:“且等一等。”过后她又小声嘀咕:“白天别说人,晚上别说狗。”

      开了门,见顾扶桑一身翩然站在门外,身旁还跟了个大夫,画桥眼皮子一抽,说道:“顾大人这是?”

      顾扶桑仍是一脸笑意,却不同平常般的温和,他道:“本官见秦主簿似是受了伤,故而特意寻了章大夫来看看。”

      他又是怎么知道她受伤了?

      画桥无暇细想,只牵了牵嘴角,婉拒道:“多谢大人关心,不过是旧伤罢了,不必在意。”

      顾扶桑将视线落在她倚在门边的右手手腕衣袖那滩深色血迹上,双眸似剪水:“旧伤?”

      “是的。”画桥怕他再问下去,干脆下了送客令:“不碍事的,大人且先回吧,下官也要休息......”

      话还没说完,顾扶桑忽然伸手将门一推,不容分说,抓住画桥的左手手腕就将她往屋里拉。

      画桥被这突发情况吓得愣了一瞬,回过神来时发现她已然坐在了椅子上,随后又听见顾扶桑吩咐道;“章大夫,替秦大人将右手伤处包扎好。”

      大夫应了一声,将药箱子放在桌面上。

      顾扶桑这一举动叫画桥有些生气,眼见章大夫已经将药箱打开了一半,她左手用力将箱子一按,“啪”的一声吓了大夫一跳,她站了起来,语气不满道:

      “顾大人,我说了不用包扎,你是听不懂人话?”

      顾扶桑低头望着她,难得敛了笑意,似墨剑眉轻锁:“听得懂,先包扎伤口。”

      大夫有些为难,磨磨蹭蹭地想重新打开药箱,却见画桥的手还按在上面,此刻也不知怎么办的才好。

      画桥道:“下官不比大人您金贵,只是小伤罢了,用不着包扎就会自行愈合。”

      顾扶桑却道:“只怕主簿的手几日不能碰水,本官的官靴何人来清洗?”

      此话一出,画桥气笑了。

      难怪专门请了大夫,敢情这狗桑就是为自己担心。

      不过若是他知道了她是如何清洗他那官靴的话,估计会后悔做了这些事儿。

      大夫见二位大人这僵持不下的局面,颤着声音小声说道:“秦、秦大人,包扎伤口很快的,不过半刻钟功夫而已,不会打扰大人很久的。”

      顾扶桑道:“听见了?”

      向来不愿的事没人能逼得了她,画桥瞪了他一眼:“我若执意不包扎呢?”

      顾扶桑静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主簿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竟连番违抗本官命令?”

      画桥一愣,顾扶桑的话中内容如寒冬冷水般将她那丝丝怒意全然浇灭,一直紧绷的嘴角忽然扬起一抹随意的笑,与之前的模样判若两人。

      她道:“大人想多了。”她重新坐在了凳子上,对大夫道,“章大夫,替我包扎伤口吧。”

      见大夫又将药箱打开,这次却是顺顺利利地拿出了纱布与小药瓶,顾扶桑薄唇一勾,重又拾起了那温和笑意,转身出了门等候。

      章大夫一刻不容慢了手脚,娴熟地将画桥的伤口包扎好后,捋着白花花的长须,三指并拢轻轻按压在画桥的手腕处,替她把脉。

      片刻功夫,章大夫摸清了脉象后却吓了一大跳,此人脉搏跳动细弱柔脆,与正常男子脉象大相捷径,这、这秦大人分明就是个女子啊。

      乍见这章大夫越来越古怪的神情,画桥开口,一字一顿地问道:“如何啊,章、大、夫?”

      章大夫本是被这一事儿吓了一跳,又看见画桥一个劲儿地盯着他看,且又语带威胁,当即出了一身冷汗,结结巴巴道:

      “大、大人身体并、并无其他问题......”

      画桥闻言,瞬间眉开眼笑:“辛苦了,章大夫仁心仁术,有朝一日定能名传千里。”

      “秦大人过誉了,草民不敢当。”

      章大夫一件一件地将东西收入药箱中,正犹豫着是否要将这事告诉顾大人,毕竟当朝并无出现女子当官的案例,眼前这位秦大人虽说品级低,但也算是个官哪,这女扮男装混进县衙的,实在不妥。

      正想着,忽然一阵阴恻恻的声音低低响起:“不过医术好不一定嘴巴严,若是日后传扬千里的是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惨剧,那真叫一个可怜啊。”

      章大夫拿着药箱带子的手一抖,忙道:“草草草、草民一定不会说......”

      画桥哈哈笑道;“大夫说话这么有趣啊?”

      这时,顾扶桑自外院进了屋,笑问道:“何事让秦主簿与章大夫相谈甚欢?”

      到底是他请大夫来为她包扎伤口,虽说她根本不愿看诊,但绕是心底一万个不愿意应付此人,画桥也不可没了规矩,她也笑着回道:“闲话罢了,今夜多谢顾大人如此贴切的关怀,下官不胜感激。”

      “唔,无事。”顾扶桑笑得温和无害,“诊费就从主簿下月俸禄中扣吧。”

      “......”画桥一脸黑线,她就知道,江山易改,顾伪君子的狗性却难移。

      罢了罢了,就当做是留给他买个好点的狗窝过冬吧,她懒得跟狗计较这点钱。

      章大夫离开前又对画桥叮嘱了一些注意事项,比如今夜不可碰水,两日内记得按时换药方可愈合伤口,不能吃任何带发性食物等等。

      画桥只觉得小题大做,勉强敷衍了几句就将章大夫和狗桑送走了,锁好了门,更衣就寝。

      这边,顾扶桑亲自将章大夫送出了门外,大夫诚惶诚恐,县官老爷竟对他如此有礼,惶恐之余又有了些心安。

      这一任的县令总算是个爱民亲和的,与前几任那嘴脸丑恶的贪官着实不一样。

      他又想起方才的事儿,忖度着是否要说与顾扶桑听,毕竟那位大人是个主簿,九品的官,而眼前这位却是个实实在在的正七品的官啊,他没那个胆儿去欺瞒他。

      “顾大人。”章大夫再三思量,还是说吧。

      顾扶桑停下脚步,侧身望着章大夫,问道:“如何?”

      章大夫道;“草民有一事,不知当讲不当讲。”

      顾扶桑笑道:“本官觉得,不当讲。”

      章大夫未料到他如此回应,不禁咋了舌,可接下来的事儿,更是让他吃了一惊。

      只见顾扶桑肃了笑颜,对章大夫深深作了一揖,直起身来,语气低沉道:“顾某受人所托,必得护好秦主簿身份,还望大夫对此事守口如瓶,顾某定当感激不尽。”

      章大夫急忙道:“草民担不起,担不起啊,顾大人放心,草民必定对此事闭口不言。”

      顾扶桑颔首:“如此,便多谢大夫了。”

      ·

      那夜之后的连续两日,画桥的伤开始结痂,手心时常泛起的阵阵痒/意总是让她想去挠。

      可每当她有这个想法时,身旁的狗桑却是——

      “秦主簿,替本官磨墨。”

      起初她还有些许觉得,顾扶桑是为了不让她手心留下疤痕才这样分散她的注意力。

      后来,她越来越觉得顾扶桑是居心不良。

      “墨磨得太稀,重来。”顾扶桑道。

      “是的,大人。”画桥又起了身,重新将墨磨一遍,问道,“大人,您看这可以了吧?”

      顾扶桑看了一眼,点了点头:“不错。”

      当她又坐回凳子上,凳板还没捂热,又听得他道:“主簿可否替本官将《十八州史记》一书拿过来。”

      画桥闭了闭眼睛又睁开:“大人稍等。”

      待她好容易将翻找出那书来,递到他面前时,顾扶桑却摇了摇头,道:“是第二册。”

      画桥青筋微微突起:“你丫......”

      顾扶桑抬眼,眸含笑意地望着她:“嗯?本官如何?”

      画桥使劲扬起嘴角,眼神却似将他抽筋拔骨:“大人您呀,我乡下那条看门狗都知道一句话不能分开两次说,大人怎的连它都不如呢?”

      话音一落,画桥不等顾扶桑回话,就转身去了书柜,东找西翻的将书册拿了出来,重重地甩在他桌面上后就想出门离开。

      这狗东西铁定是故意的,亏她刚刚还以为他是好意,原来是端着一副正经模样来可劲儿地使唤她。

      就在画桥即将迈出房门之时,顾扶桑的声音又自她身后响了起来:“秦主簿是要出去么,可否替本官沏一杯茶?”

      登时,画桥气得脸都涨成了猪肝色,她转身,咬牙切齿地问道:“大人,下官寻思着这偌大的县衙,仆人丫鬟们都死光了么?”

      顾扶桑却真的状似思考了几秒,然后道:“并无这等惨事发生,本官不过是见主簿要出去,顺道罢了。”

      画桥绷着一张脸又坐了回去,说道;“我不出去了,不顺道。”

      顾扶桑见了,低笑几声,又道:“如此,那主簿可否......”

      话未说完,画桥就出言打断:“不可,下官手疼。”

      本是以为顾扶桑又会好一番纠缠,哪知他就此不说话了,画桥觉得奇怪,偷偷瞄了他一眼,见他低头正在写着什么,倒不再使唤她了。

      画桥这才消了气,心里嘀咕道:狗桑莫不是良心发现了?

      思及此,她又立马把这想法给抛到九霄云外。

      这动不动就扣人俸禄的狗东西,有良心?

      这时,有小厮来报:“顾大人,陆总领求见。”

      顾扶桑头也不抬,说道:“请他进来。”

      不消片刻,陆修远就进了屋,对顾扶桑禀道:“大人,李府有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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