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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0 章
蒋南樛正躲着偷笑,像只偷了腥的猫。
她觉得自己真的很像个操心老母亲。
前一刻当她得知画桥在里面看大庆律例时,她几乎一口老血喷出来。
她真想冲进屋里狠骂她一顿。
顾扶桑都被别的狐妖媚子抢走了,你竟然在给我看大庆律例?
但后一秒,她看见站在黑暗处的顾扶桑时,那口老血又咽了下去。
却忽然,屋内的灯火熄灭了,她一怔,暗道不好,还未动作,就见顾扶桑早已有了行动。
在此之前,屋内的情况是这样的。
画桥在床上呆坐许久,有些冷了,她打了个喷嚏,起身走到窗边想把窗门关上。
屋被幽暗的烛火跳跃活泼,画桥看不太清楚,一不留神便被撂了脚,她一惊之下,下意识想抓住什么。
猛的抬手,“梆”的一声,手背的骨头与结实的桌面来了个碰撞,钻心的痛让画桥清醒了许多。
她忽然笑了笑,低骂一声:“秦画桥,孬种。”她刷的把窗门关上,快步走到那幽暗的灯台前。
不就那点不堪吗,用得着那么脆弱?
可能是手背太痛了,她眼眶有些发热,画桥咬着牙死忍那让她恨极了的感受。
望着那跳跃的火苗,她忽然有种冲动。
她闭了闭眼,一把将灯火吹熄。
末了,她又手忙脚乱地把它重燃起来。
只是柔和的黄光却将她的脸色映衬得更加苍白。
门的外边,顾扶桑见灯火重又亮了起来,按在门上打算敲门的手放了下来。
而画桥却是听见门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她惊疑地去开了门,见门外空无一人,暗道是听错了,关了门,就着外衣躺回床上,眼神空洞洞地望了一会儿帷帐顶部,沉沉睡去了。
翌日恰逢休沐日,日晒三竿时,蒋南樛把画桥从窝里扯了出来。
“你最好有一个能让我接受的早起理由。”画桥瞪着蒋南樛,眼睛似在喷火,势要把她烧成灰让她随风而逝。
蒋南樛道:“我要买衣服。”
画桥左手按着右手的手指关节,咯咯作响的声音显得尤其吓人,她问:“就是这点破理由?”
“当然不是。”蒋南樛分开她相互交按的手,然后道,“我是带你去见你的情、啊不,是见陈姑娘。”
画桥奇怪:“什么陈姑娘?”
好在昨夜她跟别人打听了一番,此刻她痛心疾首地道:“陈芙啊,你是她的救鸡恩人你忘了?”
“......”画桥一脸黑线,“闭嘴,别在我面前提这件事。”
说起此事她就恶心,这或许会成为她一生的痛吧。她想。
蒋南樛却不依不饶:“你说这什么世道,真正的救命恩人不来报答,反倒是报答起别人来了。”
画桥挑眉,觉得有些闷了,她把窗给打开了一点,然后问道:“陈芙姑娘又来给顾扶桑送爱心糕点来了?”
蒋南樛傻眼:“又?她之前也有?”
画桥悠游自在地吃起了早饭,不对,现在应该是午饭,她无所谓地道:“是啊,好像有几次了吧。”
蒋南樛不信画桥竟会这么好脾气:“你不生气?明明你才是真正的功臣!”
画桥想了想,然后道:“第一次自然是生气的,恨不得将狗桑挫骨扬灰,不过经过后来几次后,我想开了。”
她往蒋南樛碗里夹了件菜,继续道:“她不就喜欢狗桑嘛,我也不好干涉别人,就随她去吧,这救鸡恩人我不做也罢。”
蒋南樛起初还感动画桥竟然给她夹菜,后来低头一看,丫竟然是个鸡屁股!
又听到她那句随她,顿时气炸了。
敢情这忙前忙后的,结果对方却整个不在意?
她简直如鲠在喉:“你说随她?”
画桥点点头。
蒋南樛拍案而起:“她现在肖想的是顾大人,顾扶桑啊,你竟然说随她?”
画桥问道:“那我应该说什么?难道还要我帮着忙去撮合啊?我才没那么闲。”
此话一语双关,蒋南樛顿时有些脸热,她哼了一声,然后道:“算了,我不管你了,你以后别后悔。”
画桥实在想不通她后悔什么,顾扶桑虽然狗,但不可否认是真的长得俊,有女子喜欢不是挺正常吗。
最后她不想了,打算吃完饭再睡个回笼觉。
但硬是被蒋南樛给拉扯了出门。
天气逐渐变凉,即便是大中午也不是很热,因而街上仍是繁华喧闹。
画桥进了一间成衣铺,是被蒋南樛拉着进去的。
见蒋南樛摩拳擦掌,试图把这里的衣服全部打包,她立马出言提醒道:“我没钱。”
蒋南樛切了一声:“谁要你的钱。”说着,她指了一件衣服示意画桥看去,问道,“这件怎么样?”
画桥望了一眼:“不错。”
“那这件呢?”蒋南樛又指了另一件,画桥又望了一眼,然后道,“不错。”
“......”蒋南樛暴走,“那是男装!”
这时,掌柜走了过来,笑得谄媚地道:“姑娘,你真有眼光,这件衣服可是我们的镇店之宝。”
画桥好笑地问道:“那是不卖的?”
掌柜一听这话,知道生意来了,就对着画桥道:“这位公子长得真好,与姑娘郎才女貌,果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说着,他言归正传,继续道,“这衣服本来是不卖的,不过今儿我瞧着你们合眼缘,就便宜一点给你,五两银子吧。”
画桥嘴角一抽,这还算便宜?
忽然,蒋南樛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对画桥道:“你先到外头等我,我很快就来。”
画桥一转身,果断走了。
这家是黑店,蒋南樛要花这冤枉钱就随她,左右不是她自己的钱,不心疼。
“哎,你听说了吗......”
“真的?”
“对,而且我还听说......”
画桥在成衣铺门口附近转了个圈,却听见路上行人个个细声耳语的,她不禁竖起耳朵来听,但无奈就是听不见。
人都是犯贱的,越是不知道的事情就越想知道,画桥这次也犯贱了一回,她悄悄凑过去,露出个无害的笑来,对着那几个在挑选发簪的小娘子问道:“几位姑娘听说了什么?”
那几个小娘子见来了个长得唇红齿白的公子来搭话,不由得红了脸,然后扭扭捏捏地道:“公子不知道?赵老爷家似乎出事了,死了人。”
画桥疑惑道:“左正一家?”
小娘子哪懂这些,当即摇头道:“这小女子便不知道了,只知是个官员。”
是个官员,画桥就知道是谁了,只是死了人这么大的事,不可能不报官,但她并未见有人来县衙报案。
于是她又问道:“是何时得知的?”
“是方才听说来的。”
画桥心里揣测,既然是刚刚才得知的,那么顾扶桑定然会到案发现场进行查探,今日她休沐,所以这也与她无关。
那么,她在关心什么?
画桥告别了那几个小娘子,决定把方才听到的都放一边。
虽然不想承认,但顾扶桑三下五除二就能把一桩案件查个水落石出的本事的的确确是有的,画桥暗自嫉妒了一番,就见蒋南樛自成衣铺出来了。
却见她两手空空,画桥问道:“你不是买衣服?”
蒋南樛想说话,画桥却忽然打断道:“我们去赵府转转吧?”
既然是事发不久,那顾扶桑定然没那么快到现场,而她所在之处又离赵府挺近。
画桥莫名地想在顾扶桑之前将案子破了。
“你去那里做什么?”蒋南樛问道。
画桥狡黠一笑:“做好事。”
赵府。
赵启此刻正一脸铁青地坐在大厅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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