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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妙
“人在哪里?”
“回少爷,依着老爷的令,这位容澜姑娘现在被关在老爷侧院里。”
比平日快些许的步子一停,谢玦再动时已转了个方向,他蹙眉继续问道:“怎么在侧院?依着他的性子应该是第一时间见面才是,怎么,国公爷不在府上?”
管家小跑着追上谢玦,闻言老脸一笑,“少爷料事如神,老爷方才准备提审时,宫里突然来了人,说陛下要见,老爷急忙换衣服进宫去了。”
这个时候召见,难道是因为这事?谢玦心里分析,脚步不停,却不是往侧院去,同时吩咐管家。
“真相未明,别把人家当成什么坏人,将容澜姑娘请到会客厅,态度好点。”
见管家急忙点头离开后,谢玦一甩袖,大步朝一处走去。
·
“容姑娘,还请移步会客厅,府上主子已经等着了。”
容澜一身素衣端坐着,但眼中惊悸尚未平复,她看向管家,扯出一抹笑。
“方才见您,可没如今这般客气。”
不只是管家,她进府短短几炷香,明里暗里不知吃了多少手段,若不是心间一口硬气顶着,怕是早早露了怯。
管家表情不变,总不能解释方才就是为了吓她,让她露出破绽才不善行事,他接着躬了躬身,笑眯眯道:
“还请姑娘随老奴走吧,主子该等急了。”
心中闪过许多乱七八糟的杂念,旋即统统被自己父亲的脸充斥,容澜平静下来,理理衣鬓,随管家踏出侧院。
镇国公府是一品府邸,会客厅更是府上数一数二的正式场地,自然气魄宏大。
管家带着容澜一路走来,也没有放弃观察此女,在府上沉浮数十年,人精一样的眼睛捕捉到了她在看到府上气派时的怯意,不由在心里思忖。
“虽露怯,却也没失态,但比起清尘院那位,还是落了第。”他又转念一想,“不过这才是五品府邸正常的眼界,说不准,这容澜真的是容廉将军之女,那容寒璧小姐……”
管家跟在谢长身边,可以说是最了解谢长情绪的人,想起谢长知道容澜上门后的表情……不是惊讶,倒像是被戳破假象的怒意。
!
似是想到什么关节,管家一个激灵,在容澜好奇目光下,笑得没有破绽。
“主子正在里面等着姑娘呢,姑娘请进。”
容澜顿时没有心思关注管家的异常,她深吸一口气,踏入会客厅。
指挥众人按部就班守好会客厅后,管家不着痕迹地擦去额上冷汗,边摇头边嘟囔。
“这大人物们的事,少想少事,少想少事。”
会客厅内寂静之极,一缕茶香袅袅蒸腾,容澜提在胸口的心被这茶香略微平复,她抬头往主位看去,做好瞧见一位魁梧黑脸大汉的准备,却被那张面如冠玉的俊美惊得一时无声。
茶盏被无声放下,修长指尖优雅指向一旁座位,谢玦温和点头道:“容澜姑娘请坐。”
“……哦。”容澜怔怔坐下,目光仍是不离主位。
主位上的谢玦坐姿端正,眼中映出容澜失神的脸,心中想得却是另外一道身影,“若是她也能露出这幅模样就好了。”
一想到容寒璧,谢玦霎时旖旎心思全然不见,他正色看向容澜。
“此事事关重大,还请容澜姑娘据实相告才是。”
·
“终于快到家了!”
幼珠在车厢里伸了个懒腰,又没有骨头似的歪回靠枕,一脸颓废,半点没有大家闺秀模样。
一旁的容寒璧翻了页书,假装没有瞧见幼珠在如今要被称为不检点的举动,幼珠却不放过她,笑嘻嘻凑上来。
“姐姐,你跟我大哥究竟,诶嘿嘿。”
与容寒璧相处越久,幼珠越放飞自己,总觉得在她身边可以流露出一些不属于这个时代的东西,不止称呼越来越亲昵,还挤眉弄眼得调侃起来。
“这已经是下午你第十一次问我。”容寒璧面色不改,接着翻过一页书。
“这不是你没说嘛!”
“你为什么一定要知道。”
“我好奇嘛!”幼珠很没形象地哀嚎一声,“好奇的心痒痒,就跟被蚂蚁爬一样。”
轻柔地合上书,容寒璧一脸好笑看向眼巴巴的某人。
“不过是些琐事,有什么好听的。”
被拒绝了本该伤心,奈何幼珠这个实打实的cp女孩,脑回路神奇地吃到了奇怪的糖,她心里品了品这句话,嘿嘿直笑。
这笑太猥琐,容寒璧摇摇头,还没说什么,见幼珠瞬时又换成一幅不怎么甘心的表情,她眨巴着眼凑上来。
“也不能这么说,感情这事旁观者清,你说给我听,我给你参谋参谋。”
“参谋什么?”
见话题本人终于有感兴趣的意味,幼珠激动地直起身子,夸张道:
“那可多了,你们到哪一步了?平时在做什么?下一步怎么做?有没有想过什么时候成亲?”
一连串的问题砸得容寒璧蹙眉,她思索片刻,缓慢摇头有些迟疑,“我总觉着……总之没想那么多,走一步算一步罢了。”
“那怎么行!”
本想磕磕日常糖,却不料这么大一个瓜砸下来,幼珠霎时急的脑门冒汗,脱口而出一大串“经验”来。
“感情最忌一头热,哥哥待你之心藏都藏不住,他又那么聪明,要是他知道只有自己一头热,得多难受啊,姐姐你可不能只想着当下,认真一点!”她还想说什么时,马车骤然一停,随即有男人粗犷声音响起。
“两位小姐,谢大有要事相告!”
幼珠如今满心都是自家cp的感情隐患,哪里有心情听别的事情,她隔着车厢恼怒道:
“除非天塌下来,不然不要讲话!”
没成想车厢外的男声比她还要着急,“幼珠小姐,真是天塌下来的大事!”
幼珠深吸一口气,瞧着面前容寒璧懵懵然的模样,心下安慰自己来日方长,继而挑帘,外面谢大正躬身行礼,听她来问,便将镇国公府发生的事一一告知。
“——所以主子派属下先来告之容小姐,然后护送两位小姐进府。”
谢大一口气说罢,深深缓一口气,然后无事一身轻地上马护立马车周围,倒不是他不在意,只是他相信自己主子的判断,也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些时日谢玦和容寒璧的有来有往都被他看在眼里,能让谢玦心心念念的女子,怎么可能是寻常之人,如果不是寻常之人,还要隐姓埋名顶替别人身份,那这身份牵扯到的事情,就注定不能以简单的目光看待。
再往深想他也想不出所以然,只求容小姐莫要辜负他家主子简简单单的真心吧,谢大再次看向寂静行进的车厢,摇头微叹。
车厢内,幼珠保持着若有所思的神情。还有这样的情节?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幼珠绞尽脑汁地回忆着剧情,试图找出这件事的蛛丝马迹,可任她如何回忆,都以失败告终。
幼珠挫败地揉揉鼻子,随即又想起方才自己烦恼的事,心下烦闷更上一层,她坐直身子,打算再与容寒璧谈谈,却直直撞入身边人空茫的目光,她这才注意到容寒璧一直没有说话。
“姐姐在担心吗?”
说这话时幼珠颇不以为意,就算她想不起来这事,可她知道,只要亮出容寒璧的身份,多得是大佬争着为她解忧,然后幼珠转念又想,这件事她知道,容寒璧更该知道啊,怎么看起来好像没有那么简单的样子。
而容寒璧没有回应她,一行人沉默地行至镇国公府。
府门前仍有仁义好心八卦者徘徊,在他们之外,还有更多双眼睛关注着事态发展,马车的出现轻轻挑动了一根紧绷的无形心弦,而在马车即将被围时,谢大便起到及时的作用。
在谢大的护送下,马车稳稳行入府内。
下车前幼珠心有余悸地往周围瞥了几眼,而她身边女子先她一步,如今已然在谢大的带领下往会客厅。
幼珠一见,急急跳下马车打算追上去,“姐姐等我!”然而话音未落,就被一只粗壮胳膊拦住去路,循着胳膊往上看去,赫然是谢长黑沉的脸。
“姑娘就要有姑娘的样子,还不回房练你的女红去。”
“爹~”幼珠下意识撒娇,手还没拉上袖子,就被敲了脑袋,“哎呦!爹您做什么!”
“撒娇也没用,”谢长揉着女儿的小脑袋,语气不容置疑,“这件事你知道的越少越安全。”
说罢,他朝着容寒璧去的方向大步走去,很是相信幼珠不会不听自己的话。
幼珠她堂堂新思想女性,当然是选择——听话啦,毕竟还是要在他手下生活的嘛,虽说如此,她还是不甘心的在原地徘徊一圈,可最后还是老实回了后院。
然后。
她接过了菱春递来的热茶,没在意一干侍女的好奇,幼珠借着热茶的水汽掩住了自己的偷笑。
没法第一时间听真相,总能第一时间听转播吧。
这般想着,又无事可做,加之心系cp的感情,幼珠干脆认真的推导起剧情来。
“大反派是背景故事,轨迹本来就少的可怜,加上不知道怎么回事的变故,好像剧情提前了?干脆倒着推一推,结局之前,好像是,好像是……”
幼珠苦思冥想一阵,恍然大悟地拍拍脑袋,蹦起来开心跳着,“想起来了!是大反派表明身份!”
她的欢呼引来了侍女,而当菱春推门而入时,幼珠已然没有方才的欢喜,她跌坐椅上,喃喃自语道:
“表明身份?”
祸不单行,这时容寒璧走进屋内,她脸色苍白,情绪低沉,仿佛根本没看到幼珠般,对侍女下令道:
“传信爹娘和舅舅,是该把人家的身份还给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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