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洲辞

作者:阿冷不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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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京口瓜洲一水间


      瓜洲气候湿润,算是鱼米之乡。这里的水稻一年三产,刀鱼特别出名,现在的季节特别适合吃。刀鱼去头洗净切断,姜切片,加料酒,盐,姜,小葱,白糖,少量陈醋。腌制半个时辰以上。腌好后把刀鱼均匀裹上一层干面粉放入柴火锅内烧油,热油后下刀鱼。稍煎一会撤掉柴火,转中火至小火,勾芡好的秘制汤汁浇在上面,让人胃口大开。
      清羽派人呈上的都是瓜洲的淮扬特色菜品。淮扬菜选料严谨,且四季有别,以时令鲜活,鲜嫩为佳。青菜必取芯,荠菜必为嫩,冬笋必取尖,野鸭取脯,虾鱼取鲜等……
      红烧狮子头、清炒河虾仁、芙蓉炒蟹粉、蟹黄汤包,文思豆腐羹、高邮双黄蛋
      慕容祁琛偏爱高邮双黄蛋,将双黄咸鸭蛋煮熟剖开,蛋白如凝脂白玉,蛋黄似红橘流丹,赏心悦目,油多色红,口感绝佳。
      清羽弱弱道:“主子,你不怕咸吗?这双黄蛋那么咸”
      “无妨,本宫喜欢吃”慕容祁琛就是那种喜欢吃什么,天天吃也不会腻的人。
      但在宫里,哪位主子口味喜好被底下人知道乃是大忌,想到这里清羽继续说道:“只是回宫里主子莫这样”
      慕容祁琛嗤笑道:“本宫知道,不过长了我几岁,真像个姐姐一样当我小孩子呢”
      除了十八影卫,四大侍女对自己忠心贴心,算是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都比自己年长几许,从母后挑选他(她)们在自己身边那一刻起,大家就像是一家人一样。想到这些,清羽更加心疼佩服这个主子,对所有的属下一视同仁。眼眸都是柔软的目光,从小到大他都那么优秀,承受凡人不能承受的痛苦和经历。
      多少年后,清羽再想起当时在瓜洲的日子,大抵是她这辈子最幸福的时光了。当然这都是后话……

      影卫来报:近来酒阁附近多了些人,是端王派的人。 慕容祁琛将计就计,常住于酒阁,制造声色犬马的假象,刚好趁着这段时间放松自己,暂且不想回宫,好好享受瓜洲的美食、美景。带了清羽等人,去高旻寺烧香拜佛。入寺,寺内宫室的富丽堂皇和庭院的清幽别致,也算是皇家寺庙。
      庙里的主持和燕京普觉寺:觉一主持是师兄弟净一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施主与我佛门有缘,净一有几句话想送给施主”
      慕容祁琛身形一滞,他淡淡道:“主持但说无妨”
      “凡事顺应自然,坚持本心
      风吹幡,是风动,是幡动,同是仁者心动”净一说完这句话便慈祥的离开了。
      慕容祁琛仔细回味这几句话,百思不得其解,不想也罢。

      扬州一别,冷珧若只身一人前往南疆寻找师父师兄。她疑惑为何两人都消失了唯独自己安然无事,而同门的人竟然追杀自己。途径蝴蝶谷的时候,谷主花乘风平日私下和她相交甚好,提醒她不可贸然行事,把自己隐藏的越平凡越好。冷珧若本就长像出尘,只能用易容术,易容成普通的女子。同门除了师傅师兄以外,四大长老见过自己的真容,还有那个“登徒子”。
      江湖种种传闻都对师傅不利,听说端王抓住了师傅,要把师傅押解进京。只是师傅为何又和皇家扯上了关系?听说不久就是燕京美食节,她打算把自己打扮成厨子模样,想混进燕京试试消息真假。只是师兄冷暮之,不曾见过,也未有消息。自从师门内乱,她被追杀,她变得迷茫了,不知自己何去何从,还有许多疑惑还想问师傅,只能等见面以后再说了。她日日住在客栈里,打探着师兄的消息,杳无音信。

      在瓜洲待惯了的慕容祁琛,还真舍不得这里的好山好水美食。潮落夜江斜月里,两三星火是瓜洲。
      这半月,便掌握了端王全部动向,蚕食百姓。夏阳传来最新消息,端王派人在南疆抓住了食门派的掌门,准备押解进京,种种迹象表明那些势力离不开端王的操纵。这个端王真是可怕啊,一时之间斩草除根是不可能的,只能吩咐哪些暗卫慢慢将之除掉……
      如若不是母后传信说小七(慕容云汐)中毒了,慕容祁琛会在瓜洲剿灭那些黑暗势力。在这节骨眼上,小七突然中毒,十三来报没查到下毒的人,那下毒的人怕是宫里的谁,或者皇宫里面有内奸和宫外的人里应外合狼狈为奸,“小七,皇兄回来了,绝不会再让你受伤了”慕容祁琛心里默念道。

      另一边端王府,雕梁画栋,富丽堂皇,显示着这个主人的奢侈。谁人不知端王是景德帝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景德帝自小对这个弟弟甚是疼爱,谁承想这个弟弟让自己失望了一次又一次,帝王家的人哪有亲情可言。

      慕容瑞坐在书房里,他听着探子来报慕容祁琛在瓜洲做的事。“哼!当真是本王小瞧了他!我到要看看慕容祁琛还有什么本事!”
      慕容瑞冷哼道,这小子一而再再而三的触碰他的逆鳞。那就别怪本王不客气了!

      燕京城墙的河堤外传来叮叮当当的铃铛声,远赴大漠的骆驼商队回来了,商队们,从西域带回来的葡萄酒和其他特产想参加此次的美食节。美食节,顾名思义:“民以食为天”。历朝历代对美食节比较重视,美食节这天允许全国各地百姓和外商进燕京,参加美食节,评选厨神。连续四年的厨神都是宫廷御膳房里御厨--方御天,不知道今年的美食节厨神花落谁家?

      燕京各大小小的客栈酒楼早被订满。冷珧若在燕京城南购置一套别苑,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洗去多日奔波的疲惫,缓缓入睡,只是她做了一个梦,梦到一个看不清脸的小男孩对他招手,倏地被惊醒,一夜无眠,脑海里都是那句话,莫非这是不好的征兆?她筹备着参加美食节的东西。自小生性冷清,除了师傅师兄,不曾和其他人亲近。她不像其他女子从小被父母教导“德,言,容,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师傅把自己的武功对自己倾囊相授,请人专门教导自己。但她都不感兴趣,偶尔喜欢做菜。师傅说在这世上自己只有师傅师兄两个亲人了。

      慕容祁琛匆匆从瓜洲赶回燕京,皇宫内,扶云殿内,慕容云汐精致的脸上面无血色,眉毛紧皱,都已经昏睡好几日。皇后焦灼的看着自己的小女儿,景德帝派了一波又一波的御医都无用,都不知是何毒?慕容云汐不曾醒来。 慕容祁琛担忧的看着自己的妹妹,让十三去请自己的朋友江湖名医--白仲轩,白仲轩一把脉便知道这是什么毒,茉绒,花白叶黑茎黑,花可以解任何毒,叶除了茉绒花无解,中毒时面色惨白,一直昏睡,十天后没有茉苏花解毒,中毒者就会安静的睡死。
      “还好中毒不深,不知何人这么歹毒,我暂时压制住了毒性,半个时辰内她会醒来”白仲轩忿忿道。
      “到哪儿寻找这花做解药?”慕容祁琛急切的问道
      “无碍,我写几副药方,按时给她服药,花我去寻便是”白仲轩说道,他本是户部尚书之子,早年在外游学师从药王谷名下,户部尚书被端王陷害,父亲刚正不阿,不愿担上污名,便在狱中自杀,慕容祁琛去救的时候太晚了,唯独他被慕容祁琛救下,两人成了故交,自此他便远离燕京,悬壶济世。
      其下毒人的用意多么明朗,他眼眸里都是寒意,手里的白玉酒杯被震碎了。

      景德帝大怒,誓要彻查此事。朝堂上下,人心惶惶。皇宫的警戒严谨了很多。

      白仲轩匆匆离开去寻解药。慕容祁琛便一直守在慕容云汐旁边。李向晚入宫陪伴,她长相精致,温婉大方,一副大家闺秀的做派。她体贴道:“表哥,你先休息,我来陪云汐妹妹” “也罢,我暂且靠着软塌休息”慕容祁琛淡淡道,便靠在软塌上闭上了眼睛。
      寅时,宫廷之内只有侍卫走动的声音。天空乌云密布,风夹着雨星,像在地上寻找什么似的,东一头,西一头地乱撞着,还未等侍卫反应过来,雨就劈劈啪啪地下了起来。雨越下越大,很快就像瓢泼的一样,看那空中的雨真像一面大瀑布!一阵风吹来,这密如瀑布的雨就被风吹得如烟、如雾、如尘。
      慕容祁琛早就被窗外的雨声吵醒了,他本就睡眠浅。寒月贴心的奉上热茶,恭敬道:“主子,喝点热茶暖暖” 慕容祁琛揉了揉太阳穴,整理好衣服,利落的起身呡了一口茶。便进入内室。李向晚双手扶额在床边睡着了,看到这里慕容祁琛轻轻的叫她,李向晚睁开眼便看到表哥注视着自己,她不好意思的起身行礼,脸微微红。“寒月安排表小姐好好休息,这里我守着就行了”慕容祁琛淡淡道,李向晚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便跟着寒月离开了。
      慕容祁琛看着自己的妹妹,微蹙的眉头,像是经历了什么痛苦一番,衣服都被汗浸湿了。几个奴婢帮云汐擦洗干净,换了舒适的衣服,他才离开。

      南疆边界的森林深处,到处都是飞禽走兽,甚少有人进去,除了练蛊虫部落的人会进去寻觅毒物练蛊虫。森林深处里面都是瘴气和死去的动物尸体。一人影迅速消失在森林深处,他便是白仲轩。硬朗的面孔因长途跋涉,早已大汗淋漓。他身着劲装,随手取下腰间佩戴的小烟壶,倒了一些粉末在途径的路上,一时间瘴气散了不少。他亲自来这南疆危险之地采药做药引子。耳边传来风的呼啸,但却有一丝异样,他迅速藏匿在一株老榕树上。一行异族模样打扮的人,正小心翼翼的试探着往前走。领头的是一个络腮胡的大汉,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透露着异样的光芒向四周探视。大汉低沉道:“莫非有人进来了,瘴气怎么散开了” 身后一男子接着说:“大哥我看八成被野兽吃了吧,半天没有动静” 大汉摇摇头低语道:“大家凡事小心,多留意附近”,一行人慢慢走远……
      四周死一般的寂静,白仲轩暂且休息在大榕树上,这株大榕树估计有上百年的年轮了,可以多藏几个人在上面休息。他靠着榕树藤思考着那行人的对话,不出所料的话,那行人应该就是端王勾结的异族人,应该是准备抓毒物练蛊虫,看来不光京城也不太平,这南疆隐患也比较大。他决定跟着这行人,看他们要做什么。

      燕京城南别苑,冷珧若白衣胜雪的站在院子里,和院子里的木槿花协调像一幅画卷。她撸起衣袖,肤泽如玉,慢条斯理的用手清洗着新鲜水果,一气呵成放在石桌上。取出雨前毛尖,倒出煮好的水,泡在白瓷杯里。这样的日子好不惬意,自己孤身一人倒也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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