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谎言交织的人生
第十八章谎言交织的人生
谢如织很痛苦。
非常痛苦。
她甚至开始怀疑人生。
此前种种一一在脑海中闪过,难怪刘制片人一开口就许诺了自己五百万,难怪开阳时光机还没有打入市场就来赞助节目了,原来他们的目标根本不是为了什么收视率。可是他一个在现代社会功成名就的大佬,为什么要杀一个古代人呢,就算真的成功了,于他而言有什么好处?谢如织实在是想不通这一点。
骂完杨自强之后,她是舒服了,可陈铉却是一头雾水:“杨自强是谁?”
谢如织缓缓松开了陈铉,幽幽反问道:“符铮是谁?”
陈铉没想到她会问出这个名字,语气有些冷硬道:“是我大梁朝的虞王殿下,先帝的皇侄……嫂嫂不可直呼皇室名讳,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不是什么好事。”
谢如织乖乖点了点头,凑上前去:“你跟他关系好吗?”
“不怎么好。”
答完之后,陈铉意识到了不对劲,偏头看向她:“你问这个做什么?”
谢如织唯恐暴露自己,便装作不经意道:“哦,我是前几天听人说起,就好奇问问。”
陈铉忽然睇了她一眼,漫不经心道:“按理来说,嫂嫂和这位虞王殿下,应该比我熟识才是。”
谢如织:“此话怎讲??”
她要是跟这人熟识,还多嘴问一句干嘛……
“你所在的开阳客栈,正是这位虞王殿下的产业之一,若不是有他授意照看,恐怕也没办法在京城长久立足。”
陈铉说完这句话之后,谢如织陷入了沉思。
她开始试着梳理自己所得到的信息——
《超时空客栈》是开阳集团赞助的节目→开阳客栈是虞王符铮名下的产业→开阳集团的大佬杨自强要杀虞王符铮。
脑子里一团乱线缠绕在一起,不知从何处解起。
谢如织:我太难了……
陈铉双手抱在胸前,淡声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虞王马上就要进京了。他在凉州蛰伏多年,这一次回京,恐怕不会那么安分。”
谢如织历史学的不太好,对这个虞王实在是没有什么印象,便问道:“你能跟我讲讲他的事吗?我之前好像很少听说这号人物。”
要搞清楚杨自强为什么要杀他,首先要了解这个人才行,绝不能被人当成棋子任意拿捏。你让我杀我就杀,那我岂不是太没面子了。
“你想知道?”
“想知道!”
陈铉偏过头,幽深的黑瞳睇着她:“你先告诉我杨自强是谁。”
“……”谢如织傻了。
这个要怎么解释呢?
谢如织开启了胡编乱造的技能:“杨自强,就是一群自强不息的羊,他们活泼又聪明,他们调皮又伶俐,他们自由自在生活在那绿色的大森林……”
“你不愿意说实话,可见也不是完全信任我,我又为什么要将虞王的事情告知与你。”
听到陈铉这句略显傲娇的话,谢如织有些欲哭无泪,不是她不愿意说实话,是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个谎言,只要戳破那么一点,就会化为泡影。
谢如织叹了一口气,倾诉道:“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梦里梦见的一个坏老头,把我骗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给他做牛做马,还要帮他数钱。”
陈铉有些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将信将疑,没有多问。想起她刚才奇奇怪怪的反应,这个解释倒也能够对得上号。
“虞王是先帝的庶兄所生,自幼便在封地凉州长大,乾平十七年,太子重病,命悬一线。朝中便有人提议让虞王回京,入嗣先帝膝下。”陈铉停顿了片刻,才道,“提议的人正是当时的内阁首辅孟守心。”
这三个字一出来,谢如织愣了愣,如果没有记错的话,她好像听说过这个名字,当时陈铉一直怀疑岑涧和孟守心有关系,却没想到这个人还跟虞王有关系。
“然后呢然后呢?”谢如织仿佛在听故事一般,不停地催更。
“孟守心除内阁首辅的身份之外,更是一代大儒,若不是后来与虞王勾结,妄想颠覆大梁政权,原本可以功成身退,成为万世师表。”
谢如织连忙追问:“如果是谋朝篡位的话,那虞王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当时年幼的虞王,只不过是他手中的棋子、一面合适的大旗罢了。”似乎怕谢如织听不明白,陈铉的语调也渐渐缓了下来。
“扶持虞王上位期间,孟守心扬商重贸,惑世诬民,大肆鼓吹天下之法,笼络了一大批读书人为他效力。先帝震怒,下令血洗孟氏一族,焚毁孟守心生平所有著作,将虞王发回凉州,命其十年不得回京。”
听完,谢如织惊呆了。
扬商重贸,天下之法。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资本.主义萌芽?
“太可惜了。”
听完这个故事,谢如织发出了感慨。
陈铉皱起眉来,神色有些奇怪:“你竟为如此大逆不道之人鸣不平?”
“我只是在为他所处的时代不平。”
谢如织的情绪忽然有些低沉,她抬头看向陈铉的眼睛,不知该如何向他解释。
作为一个现代人,站在历史的洪流之外看这一切,自然会觉得可惜。可对于陈铉他们来说,他们是从小就长在这片土地上的人,受制于历史的局限性,没有办法从这个时代里跳出来。其实她自己何尝不是一样?
“好啦,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
谢如织没有继续多问,也没有与他辩解什么,只笑着道:“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客栈休息了。”
这一次,陈铉难得没有留她:“好。”
等到谢如织的背影缓缓下了马车,陈铉才将自己的目光收了回来,他手里攥着那本未读完的兵书,嘴里反复念道:“为时代不平?”
****
谢如织下马车的时候,没有料到岑涧会在门口等着她。
对方一袭白衣站在檐下,静静朝这边看来。
“你怎么站在这里?”谢如织快步挡在了他的面前,生怕陈铉发现他的存在,只是她个头不高,只能勉勉强强挡住岑涧的半个肩膀。
这样细微的举动,岑涧自然注意到了,心中多了几分暖意。
陈府的马车,他自然认得出来,毕竟京城里也没几个这样的大人物。
心中有太多话想说,最后只一句:“你回来了?”
“走走走,我们先进去吧,这里说话不方便。”胆小怕事的谢如织拉着岑涧就朝里面走去,在廊中寻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岑涧看了看自己刚被拉过的袖子,微微敛目:“其实谢姑娘不必为我担心,陈大人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杀我。”
谢如织好奇:“你怎么知道他不打算杀你了?”
“那日他身边的护卫偷偷潜入我的房间,若是要杀人,那日便动手了。”
“啊?”谢如织倒吸了一口凉气,“我就说那天奇奇怪怪的,果然是跑到你房间里去了,天哪,那你洗澡是不是也被他看到了?”
“……”岑涧默了默,不知如何作答。
谢如织摸着下巴分析:“看来这护卫也不是什么正经护卫。”
岑涧无声一哂。
两人正在说着话,旁边有进京赶考的书生路过,窃窃私语:“你说那春闱试题是真的还是假的啊?如今传得满京城都是,朝廷可头疼得不行。”
“我觉得十有八九是真的。”
“何以见得?”
“我寒窗苦读几十年了,参加的科考也不少。那题目的水准,和十几年前孟老出的题目不遑多让,风格也极为接近呢。”
……
听到这几人的对话,岑涧状似不经意般问道:“对了,你这两日去哪儿了?”
“哦,我去城东亲戚家了。”
“是吗?”岑涧笑了起来,“来回奔波,谢姑娘还是早些歇息吧。”
“好,那你也早点睡吧。”谢如织双手握拳,“春闱加油哦!”
加油?
虽然不明白这两个字的意思,可岑涧的嘴角却不自觉扬起。
等到回廊中只剩下他一人,岑涧才缓缓坐在了一侧的石凳上,目光投向堂前,那几个窃窃私语的书生已经远去,不少人手中攥着书卷,嘴里念着之乎者也。
他知道所谓的城东亲戚只是谢如织用来骗他的话。
怕他担心,所以隐瞒不说。
那日钟子嚣当众挟持谢如织的时候,岑涧就站在台阶之上,远远看着,却没有上前阻拦,以他如今卑贱的身份,根本没有办法同这样的权贵抗衡。一旦贸然出头,很可能会毁了此前所有的努力。
所以他选择了沉默。
“公子公子。”有商贩打扮的人见他一个人坐在廊中,便悄悄凑了过来,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围没有人,这才在他的耳边神神秘秘道,“我这里有春闱的试题,价格公道,童叟无欺,公子要不要来一份?”
岑涧没有理会,就那么静静坐在原地,双眸无星无月。
那商贩有些急了:“公子真不考虑考虑?这可是货真价实的春闱试题啊,只要一两银子!”
岑涧偏过头来,看向他,唇角微微勾起:“假的。”
“什么?”商贩愣住。
岑涧却没有再理会他,拂了拂衣袖,起身便离去了。
——这泄露的试题是他所写,自然再假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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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继续发红包~~
……
岑涧:我有特殊的救人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