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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段逸辰一大早五点多就起来化妆做造型。古装造型往往要弄两三个小时，段逸辰坐在那里昏昏欲睡。这也是他不喜欢拍古装戏的理由之一。
好不容易搞定了造型，段逸辰发现了一个问题——以往他都是在T恤外面套着戏服的，今天穿的T恤领子有点高，换上戏服之后发现穿帮了。
段逸辰两眼无神地瘫倒在椅子上——他到底做错了什么啊，为什么要这样惩罚他！
脱T恤肯定是要破坏发型，卸了造型时间又来不及了。他一脸为难地求助在场的工作人员：“怎么办啊？你们说说啊。”
化妆师姐姐手里拿着剪刀咔嚓咔嚓地向他走来，眼中露出邪恶的笑：“只好帮你剪掉了。”
剧组里的工作人员都是年轻人，大家平日里喜欢开玩笑活跃气氛。
“不要！”段逸辰站起身就往外跑。正好迎上刚进门的姜宝婵，段逸辰像是找到救星一般往她身后一躲，说：“如果一定要剪，那就让宝婵来吧，她一定会对我温柔的。”
姜宝婵一脸懵圈地看着大家：“什么情况？”
“我的T恤脱不下来了，你帮我剪开吧。”
姜宝婵愣了几秒，随后问：“在……这里？”
段逸辰说：“在场的美女们，要不你们回避一下？”
女生们一副看热闹的表情摆摆手：“没事儿，我们不介意。”
姜宝婵脱口而出：“我介意啊。”说完先是一愣，也不知道为什么，段逸辰要是被别人看了，好像吃亏的是她似的。
妹子们纷纷调笑姜宝婵：“小姑娘年纪不大还挺保守啊。”
见众人齐刷刷看向自己，姜宝婵为尴尬地自己辩解：“呃……我的意思是，我怕被大家围观，我一紧张剪到他的肉。”
化妆师不再起哄：“好了好了，我们没时间看，都忙工作呢。你快点给他剪吧，别耽误一会儿拍摄。”
姜宝婵把段逸辰按在角落里的椅子上，小爪子渐渐伸向他，模仿剧中绿袖的台词说：“主人，冒犯了。”
冰凉的手背贴着段逸辰的肌肤，他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像受惊的小鹿一般下意识地缩了缩身体，下一刻便感到面颊和耳朵有些灼热。
姜宝婵将手指塞进段逸辰的T恤里，将衣领撑得很开，生怕剪刀不小心碰到了他。
咔嚓几声，手起刀落，T恤被剪开了，段逸辰顺利将其脱了下来。
当段逸辰暴露在姜宝婵面前的时候，整个人白得反光。
姜宝婵不禁感慨，段逸辰真是优越得让女生都羡慕。她脱口而出：“你身上怎么比脸还白？”
身后的化妆师解释：“其实平时我是故意把他的脸画黑一些的，不然和其他演员同框的时候容易过曝。”
姜宝婵惶恐地转过身一看，不仅是化妆师，其他工作人员也都在身后津津有味地围观帅哥。
天哪这些骗子……要命的是——花絮姐姐正拿着摄像机记录全程。
姜宝婵的表情像是要哭出来了：“花絮姐姐这个也要拍啊？”
“当然了，这种彩头怎么能不拍下来喂投观众？”
呜呜呜，姜宝婵觉得吃了大亏了，这回全国人民都会看到段逸辰的身体了！
换好了戏服，段逸辰问姜宝婵：“你早上吃饭了吗？”
“嗯，吃了鸡蛋和豆浆。”
“一会儿拍武戏，陈导拍武戏是出了名的严格，绝对不会怜香惜玉，你要做好打持久战的准备。先吃点巧克力，别一会儿又低血糖了。”说着递给她两块黑巧克力。
姜宝婵立刻撕开包装纸，将巧克力塞进嘴里。她以前从来不吃黑巧，嫌太苦。生活已经够苦的了，她才不要自讨苦吃。
而对于给她的这个……似乎是甜的。
姜宝婵进组以来第一次拍武戏，虽然进组前武术指导老师训练过她，但真正拍摄起来还是很有难度。尤其是导演以完美主义高要求著称，决不允许有穿帮镜头出现，有时候为了几个镜头一拍就是几小时。
幸好和她拍对手戏的男二号李玉舟真的会武术，可以带一带她。
李玉舟毕业于体育大学，出身于武术世家，从小就在家里的武馆练武。
他饰演的男二号是男主的死对头，和男主一路斗智斗勇。而姜宝婵为了护主经常和他对打，整部戏下来她和李玉舟的对手戏也不少。
作为剧组里唯一一个会真功夫的演员，李玉舟有一半时间都承担了武术指导工作。眼下他正在教姜宝婵舞剑花。
姜宝婵手持剑柄，李玉舟站在她身后，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手把手教她动作。
李玉舟忽然开口：“慢一点，剑在下面的时候画圈小一点。”
突如其来的声音鼓动着姜宝婵的耳膜，声音近在咫尺，她一紧张，剑脱手而出。
李玉舟叹气：“剑都拿不住，这样下去我真怕死在你手上。”说着走过去捡剑。
李玉舟把剑鞘抛给她：“你先用这个练吧，看我。”
李玉舟在一旁舞剑花，拆解慢动作，姜宝婵在一旁模仿。大概跟着做了十几次，终于学会了。
这时候传来一阵掌声，二人转身一看，段逸辰边鼓掌边向他们走过来，对李玉舟说：“好漂亮的剑花，李哥能教教我吗？”
“好啊，你过来拿剑。”
段逸辰拿起剑之后站在李玉舟身前。李玉舟觉得段逸辰贴得太近了，下意识地往后退。段逸辰也紧随其身，后背贴在他的身前。
李玉舟说：“你不热吗？贴那么近干什么？”
段逸辰转过头看他一眼，似笑非笑地说：“近吗？没有你刚刚贴着宝婵那么近吧？”
李玉舟嫌弃地瞥了他一眼，转身走开了。
这时候现场布置好了，导演准备开拍。
李玉舟和姜宝婵套招的时候，为了效果逼真，让姜宝婵实打实地往他身上招呼。姜宝婵害怕，问：“万一我记错了招式，伤到你怎么办？”
李玉舟成竹在胸：“你就那点力气，怎么可能伤得着我，你当我这么多年是白练的吗？”
话音刚落，姜宝婵一个失手，剑从手中飞脱出去，堪堪擦过李玉舟的耳朵，霎时间血花四溅。
李玉舟感觉耳边一凉，几秒之后巨大的疼痛才让他反应过来自己受伤了。果然话不能说得太满。
导演立刻喊停，在场的工作人员紧张地找东西给他捂伤口。
姜宝婵看到导演助理手中的毛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染红了，倒吸了一口凉气，迭声说对不起。
李玉舟用开玩笑似的口吻说：“妹妹，你我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干吗要伤我啊？”
姜宝婵陪着小心：“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这剑是开过刃的。”
李玉舟嗔怪道：“剧组所有的道具剑都是真的，导演不是一开始都说吗？幸亏这次对面是我，换成别人就未必躲得开了。”
这时候手里拿着医药箱赶来的段逸辰替她解释：“她戏份少，进组晚，之前一直都是单独培训的，不知道情况。我替她和你说句对不起。”
李玉舟小声嘟囔着：“用得着你替吗。”
“让我来吧。”段逸辰打开医药箱，取出纱布缠到他受伤的耳朵上，纱布也很快染成了红色。
段逸辰又换了新纱布，想裹紧一点，手上力道重了些，李玉舟发出“嘶啦”一声：“还是让女生来吧，糙老爷们儿笨手笨脚的。”
段逸辰无奈，将纱布递给姜宝婵，姜宝婵小心翼翼地将伤口裹好，剪了一条布条，轻轻地系住纱布。
段逸辰见刚刚包好的纱布再一次染红了，担心道：“李哥，伤口太深了，我陪你去市里的医院看看吧。”
李玉舟摆摆手：“让宝婵陪我就行了。”
段逸辰坚持道：“我也一起吧，多个人多个帮手。”
这时候导演喊段逸辰：“段逸辰你还有两场戏，先把你单独的镜头拍完。”
“好，我这就来。”转过身给林俊舒使了个眼色：“林哥，你跟着去一趟，帮忙照应一下。”
林俊舒会意地点了点头。刚走到车门口，坐在车里的李玉舟将车门一关，把他挡在车外。
李玉舟将脑袋探出车外：“林哥，你别跟着我了，去照顾你们家逸辰吧。他等会儿要拍的可是高危动作戏，我一个人挂彩就够了，别再添一个伤员。”
林俊舒吃了闭门羹，灰头土脸地回去了。
段逸辰紧张地问：“你怎么回来了？”
“人家不让我跟着去。我看他生龙活虎的，不像有事的样子，我就不用去了吧。”
段逸辰凑近他，用耳语一字一顿地说：“你会听话外音吗？谁让你照顾他了，我是让你照看姜宝婵！她在这儿人生地不熟的，万一李玉舟心存不轨，他又是练过的……”
林俊舒不以为意地看着他：“不会吧？你是不是有点神经紧张了？”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从这儿去市区一路都是山路，万一发生点什么怎么办？”段逸辰扬了扬下巴，“愣着干什么，赶快开我的车跟过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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