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之千金有喜

　　古家表哥离得了程府，如珂却还得在程府讨生活。思及书里所写的她到死都在程府，如珂就不免有些焦虑。这时她总提醒自己多去想想买下的房子，好歹她未雨绸缪了，哪怕将来表妹事发，她要跑路了也有个退步抽身之处。当然最好是，她能依靠“ 剧情 ”先知的优势，阻止将来的事情恶化到那种地步吧。

　　如珂最近想得多了，深觉可能她还得狡兔三窟。于是，她故意拉着表妹月儿出府，去玩了虞城一圈儿回来。
　　如珂私下里，自是去找了那老实管家的仆人钟叔，给了他百金，令他自去远郊镇上置个小宅子。
　　如珂言明，屋子只要在虞京城的水路周边镇上，放在钟叔家的杨嫂子名下就行。屋子周边环境安全，且邻居不会离得太近，屋子本身不太破旧也不用太大，就可以了。

　　钟叔爽快地答应了自家小姐。没半月，他就偷偷找程府周边村庄小孩递了消息进来，跟如珂说“ 珂儿小姐吩咐的事情都已经办妥了，东西都放好了，小姐下回自己去看过就是了 ”。

　　如珂听了高兴之余，也知道钟叔是在暗里说明，他已将新屋子的房契放好在她那后院里头了，回头她自己抽空去实地看看认认门就行。其实如珂没空去看也无妨，反正事儿都给钟叔一个人去办妥了。
　　如珂一时也有些儿感慨，想不到钟叔他人虽老实木讷，到底是老于世故的男子，办起事儿来，倒也稳当又便利得很。
　　再说了，他这男仆身份，替主子在外行走办事，还是比如珂她们这些年轻女孩儿出面要便捷多了。
　　想当初，如珂和月儿两人，若不是打着程府的候府招牌，以及办事地点是在京城里头的话，只怕她们俩买房子的事情，也不一定能那么的顺利。

　　如珂少了桩心事，正开心着呢，就听吴妈又打发小丫鬟找她来了。
　　如珂跟月儿说了一声，忙随那丫鬟去了上房，且看老太太又有什么吩咐示下。
　　寄人篱下，又兼亲戚情分，还真是没有林如珂不好好听老太太话的余地。

　　老太太照旧歪在榻上，精神状态看着还行，还看到如珂就招呼她来榻边坐着说话儿。
　　如珂不知道，程府老太太到底得的是什么病，以至于她常病歪歪的时日居多。只不过如珂也知道，大概不论古今哪怕医术再好，得了那些常发作又无法一一根除的老人病，这类身体差的老人家，大多数都只能在吃上面讲究点，然后再配着汤汤水水地荣养着吧。何况如珂自己也不过是个不会治病的普通人而已。

　　如珂先毕恭毕敬地给老太太行过礼，老太太笑着，满意地拉了她手，让她在榻边坐下。老太太慈爱地瞧着她，打量了一下方夸赞她道：
　　“ 看看我们家的珂儿，出落得越发惹人爱了 。也是我们家有福分，白得了个乖巧的孙女儿。”

　　如珂低头笑着不语。自有吴妈从边上凑趣说笑：
　　“ 老太太说得很是。依老奴看，待过了这个年，就差不多该给表小姐预备及屏礼了吧。待表小姐的及屏礼一过，那离月儿小姐的及屏礼也不远了。”

　　“ 嗯，早些预备下才好。我若到时候忘了，珂儿你可要记得提醒我。我这老太婆就怕记性不好，到那时候混忘了。”
　　老人家拍拍如珂的手吩咐她务必要记得，这可是人生大事不可轻忽了什么的。

　　如珂只一味笑，间或低下头去温声应着。她瞥见吴妈脸上看向老夫人时曾欲言又止的神情，故猜想老太太必然还有话儿要问她。

　　果然，老太太闲话两句家常，就转了话题：
　　“ 话说，这古家哥儿在咱家住得好好的，这两日却离了程府访友去了。我怎么隐约听说和月儿、珂儿你们俩有关？珂儿能说说吗？
　　也是我老太婆整日无聊，想听个趣儿罢了。”

　　如珂暗道一声“ 正经事儿来了 ”，忙打叠起全副心神，抬头笑回老太太：
　　“ 这事儿吧……它跟月儿有关系，跟我本人却是无关的，我这就细细说与老太太知道。
　　是这样的，古家表哥常爱送些个小物件儿什么的与我跟月儿玩。因大家都是亲戚，本也无伤大雅的，有来有回倒还显得亲香，对吧？
　　只是，表哥那天忽然就送了月儿表妹一块珍稀玉玦，还递了话进来，说是他家的传家之宝，又说是……和表妹两家订礼之物什么的。他这一下子太过唐突，吓得月儿妹妹就是不肯点头收下礼来。
　　因不想显得我们姐妹俩太失礼，东西是我亲自去还回给古家表哥的。谁知表哥这边也僵住了，他也死活不肯收回东西去。
　　表哥他有点下不来台吧，就撂下话来，让我把玉玦转交给老太爷老太太做主决定去留，他自己随后却避出程府去了。
　　奶奶您看，这中间呀，我就起个跑腿传话的作用。
　　唉，也许是我太笨嘴拙舌的，才事与愿违，没能把事儿处理好，让人感觉尴尬了才躲出府去的吧。
　　奶奶，这都是我的错，你要怪就怪我好了，表哥离府……跟月儿没关系的。”

　　老太太听了哼笑着伸手虚点了如珂脑袋一下，嗔她道：
　　“ 你呀！亏你爷爷还常在我跟前夸你稳重来着。我看哪，你也跟月儿差不多，都是小孩儿心性，这说起话来顾头不顾尾的。
　　你都让我听懵了，你是想说，玉虽和你无关，但人离府，或许和你有关是吧？”

　　如珂偏头想了一瞬，才不好意思地笑着点点头，也不去争辩对错，老太太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果然，这下子老太太长舒了一口气，没多去计较她的对错，就只笑着拍拍她手，话里带着点倦怠，打发她道：
　　“ 行，我知道了。叫你来了这里半日，月儿该嫌我留人久了。你且去吧。”

　　“ 嗯，奶奶，那我走了，你好好歇息。”
　　如珂如此说着，告辞了老太太就出门去了。

　　她出了厢房门，一时感觉有些口干，就在厅里头停了下来，自己去桌边伸手拿茶盏，想着倒点茶喝了再走。
　　那些个丫鬟都被吴妈打发了，都在门廊外头候着呢。如珂也懒得叫人专门服伺她。
　　结果，正倒着茶水的如珂，竟意外听到了，从她身后的厢房里，清晰地传来了老太太和吴妈的说话声。

　　“ 太太，你也不仔细问问那珂姐儿 ! 怎么就轻轻放过去了呢？
　　明明那古家的宇哥儿，跟咱月儿小姐两人订婚用的珍稀物件儿，偏偏从她手上过了一遭儿 !
　　这珂姐儿简简单单地就让那传家宝，跟她这本不相干的第三人扯上了关系。分辩的话也说得轻轻松松的，本就是她惹得那古家哥儿离了府，还惹得下人丫鬟都找我说嘴来了。
　　哼 ! 若说这夹在其中的表小姐没猫腻……我吴老婆子是怎么都不能信的。”
　　吴妈气哼哼的嗓音清楚无比地传了出来，显然她气得都忘记压低声音了。

　　如珂听得下意识咬紧下嘴唇，屏住了呼吸。

　　“ 行了，我懂你的意思。就算她不是个安分的，可你看咱月儿认她，跟她好得像亲生……不，好得跟那孪生姐妹儿似的。你说说，本又情形未明的，咱能让人离了府去呀？
　　你记住，咱家自始至终，留她在府里不过是为了月儿罢了。
　　吴九呀，你去忙吧。我虽七病八歪的，且还活着呢，暂且这样吧。”

　　如珂听到这里，怕被吴妈出来时撞上，忙在吴妈忿忿骂着她白眼狼什么的声音中，脚步飞快地离开了程府的正院上房。原先想喝口茶水的事，她早顾不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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