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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揣度
不愧是耐托拉浓家族,魔神毒液的继承者。剌乌维谷周围寂静无比,没有魔法照亮。他真的很厉害,能这么长时间在这里存活下去,夜以继日习惯着普通人承受不来的黑暗。
克莱因晚上甚至都没有吃东西,天一黑,就去休息了。真是老年人的健康作息,想一想,他也有六七十岁了吧,毕竟炼金大师克莱恩·耐托拉浓是他的哥哥,看来这个人是喝了一些奇特的药剂才能保持着如此年轻的容颜。
剌乌维谷的谷底草木茂盛,能称得上是天然的魔药殿堂,死亡森林的魔药原材料本来就优质又丰富,而此处的药材竟然更上一个等级,平常很难看到的A+甚至S级药材都生长在这里,而且由于禁魔限制,深谷底下并没有可怕的魔兽,都是比较普通常见的动物和谐融洽地相处着。
克莱因对魔药肉眼可见的热衷,比起乱七八糟的恩怨,芙兰更觉得他像是心甘情愿的待在这里。
如果没有那么多事情发生,她也想早早休息。
此刻的芙兰难以静下心情,脑海中不停回旋着克莱因对她说过的话,一些东西在越来越清晰了。
怪不得戴里森·迪瑟文对她总抱有莫名其妙的信心,荣格所说的看起来平常,实则禁不起推敲的话,还有从小到大在心中与她交流的声音,本以为只是心中恶念,现在如此看来并非如此....
白衣祭司当时所说的「最邪恶的血液」原来是这个意思么...
芙兰迅速整理出来都会有谁知道她血脉的秘密,戴里森·迪瑟文无疑全数知晓,而荣格模糊不清的态度也有可能知道一些,不过关键还是怪她,当初在帝都角斗场对战的时候,使用魔法读出并借用了莱尔福家族的血脉魔法....其实芙兰的本意一开始并不在此,只是时空回溯这个联合魔法,本身就能够共享彼此的魔法的魔法绝技,她最初只想用德洛克的全金属领域,夺回场上的控制权,没想到当读取德洛克血液数据的时候,身上就像打开了什么机关,情不自禁的使用出一个比全金属领域更为强大的魔法....
虽然芙兰不清楚自己施放的终极魔法·覆地炽天到底是谁独创的,但是很明显和莱尔福家族密切的有关系,连德洛克都施放不出来的血脉魔法,她能施放出来,这本身就很奇怪,所以归根结底,在于她无意识暴露出来了自己血液的与众不同。
当时来观看对战的有不少七贵族,庆幸的是七贵族历代以来的血脉诅咒,除非戴里森大张旗鼓的把她血脉的秘密暴露出去,否则应该是没有人敢往这个层面想....
芙兰不知道她的出生意义到底是什么,照这样推测,很有可能自己只是父亲为了稳定家族权势的一颗棋子。
有一个问题,芙兰以前始终想不太明白,但是如今顺着思路一捋,也看清了门道。戴里森选择和她母亲结合的原因大概就是「七贵族中万年一遇的魔神血液。」
魔神家族屡次失败的事情,却能借着蒙真神庇佑的信徒得以实现,真是讽刺。
芙兰眼中晦暗,从被生下来有意识起,她能发现母亲习惯半夜拿着一枚戒指发呆,陷入自己的情绪世界,时常一边流泪一边呢喃着对不起。弥雅·拉芬多看她的目光复杂,饱含着不清不楚的恨意。
每过一段时间母亲都会外出,拿着一些写着看不懂魔法字符的纸张离开村庄。小的时候芙兰就是吃着百家饭长大的,乡下邻里并不是很情愿,直到母亲回来以后给他们一些作为报酬的金币。
母亲一定深爱着给她戒指的人。
只是没想到,那个给母亲戒指的人,正是梅得莉,或许现在称作达芙妮·维昂拉德更为合适。
戴里森当初给她另一半戒指,便是明示。当两半戒指合二为一,便显现出独一无二的维昂拉德家族的标志,魔神皇冠。
凭着拉芬多族长对弥雅的闭口不谈,珀尔宾对她明显不过的厌恶,以及德洛克和斐瑞加的疯狂暗示,还有梅得莉自见面试探的话语,到后来的麻痹,焦急,疯狂。
很容易就猜测出来母亲心仪的对象正是梅得莉·维昂拉德。
不过这样说,年龄未免就合不上了。
芙兰能猜到梅得莉就是达芙妮,还得多亏了诺沙。临走之前,她贴近接触了诺沙·迪瑟文,从小到大,让她身体产生特殊反应的除了梅得莉,就只有诺沙。她并不是轻易对美色动情的人,不过见诺沙的第一眼,确实让她感觉身体微妙失衡,不能自己。
照这样想,母亲的恋人和诺沙·迪瑟文有着极其亲密的关系。能和诺沙有着亲密关系的维昂拉德,就只有他的生母,达芙妮。
事实也证明如此,据芙兰了解,达芙妮去世的那年,梅得莉刚出生不久。
到此,可以有个大胆的猜测,弥雅·拉芬多和达芙妮·维昂拉德相爱着,为了隐瞒下禁忌的恋情,不得不先为戴里森·迪瑟文屈辱生子,再等到合适的时机,脱胎换骨,重新相遇。
“脱胎换骨”准确来说应该是相当残忍的生命魔法,达芙妮·维昂拉德夺取的是同为族长长女血脉的梅得莉,而弥雅·拉芬多恐怕想夺取的就是自己的身体。
联想珀尔宾以前对她说的话,这个猜想越来越接近现实了。
珀尔宾·拉芬多甚至很可能之前一直把她当做她母亲。
「嫁出去的拉芬多不属于拉芬多。」
「你是你,她是她。」
珀尔宾能知道这些,就说明那个“脱胎换骨”生命魔法很可能就出自拉芬多。
至于为什么身上本该流着一半拉芬多家族的血液,而却变成了全部七贵族的血液,芙兰无从得知,只能草草猜想,可能是生命魔法的代价?亦或者是弥雅由于背弃信仰遭到的诅咒?当初所看拉芬多的书卷中提及很多背神的处罚。她母亲毫无疑问最初是一名真神信徒,而其后却有着诸多与之相反的行动,比如禁止让她出入教廷,甚至接触修女。
她真的是天才~
一定是继承了她父亲和母亲的优秀才智。
能谋划一切的母亲,能利用一切的父亲。
自己还真是可悲。
事到如今,芙兰却一点也哭不出来。自怜自艾是没用的,能无理取闹哭泣的,只有受到父母疼爱的孩子,连父母都不要的孩子,没资格哭泣。
芙兰静静望着月光照耀下的湖面,湖面中倒影出脏兮兮的少女,眼神从动摇到坚定。
起码,她还有最后的仰仗。
那便是看不见,摸不着,却让她不由自主,信赖依靠的神明。
说到底,自己能够活着,本身就算是奇迹了。
凡事盼望,凡事相信。
恢复活力的芙兰脱下身上粘成一坨的衣服,不顾湖水的冰凉,清洗身上的污泥。
清洗干净后,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多余的衣物....
这可真是尴尬.....想来想去,就只有克莱因·耐托拉浓能够有多余的衣物借给她了,不过现在也深夜了。
芙兰懒懒打了个哈欠,看了一眼漆黑的天空。天这么黑,就算她不穿衣服进去也不会被看见吧?
于是她从水中出来,等身上的水珠晾干后,便打开屋门,熟若无人地走了进去。
说来心酸,这里只有一个小小的木屋,她只能赶快硬着头皮走进去,至于衣服的事情,明早睡醒再说吧。
木屋里也只有一张木床,可怜的“温莎”被扔到了床下,一阵冷风吹过,裸着的芙兰瑟瑟发抖,凝视着床上克莱因的恬静睡颜,她深呼吸一口气,然后不要脸的掀起被子,一股脑钻了进去。
其实想想也没什么。毕竟克莱因只有脸嫩,实际年龄恐怕都能她爷爷了!和一个老爷爷没必要太讲究吧?
芙兰盖住被子,说是被子其实就是一层简单的棉布。
她自觉动静不是很大,身边的克莱因却睁开了眼睛,面无表情的盯着芙兰,
“出去。”
芙兰面露难色,“我没穿衣服。”
诡异的沉默弥满在空中,克莱因大大的琥珀眼睛中,能发现一点不可置信的惊慌。
他继续不带感情的说道,“下去。”
“地上脏。”弄脏了她还得洗。
芙兰有些不耐烦起来,一个六七十岁的老头和她介意什么呢?她都不介意了。
“睡觉吧,别唠叨了。”
说睡就睡,芙兰睡意高涨,本来白天就经历了从高处摔落的巨大疼痛,骨骼还未痊愈,又忍痛洗了澡,她的体力早已到达极限。
克莱因木着一张脸,琥珀色的眼睛死盯着芙兰,虽然他面无表情,眼角却止不住抽动。
最终还是坐不住了,他腾的一下起身,略微脚步不稳地走出木屋。
床上的芙兰睡得安稳,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清晨从美梦中醒来的芙兰,伸了伸懒腰,感觉自己的身骨恢复的有七八成了。
来了帝都之后,因为不喜欢出门,变得宅了起来,不过目前看来她强壮的体魄并没有因为懒而衰弱下去。
不过“温莎”就没那么幸运了,他呼吸微弱,全身冰凉,甚至脸都发紫。见状,芙兰反思了一下,确实应该先放下私怨,生命安全要紧,本来温莎也是为了她才变成这样。
看着被子上克莱恩“贴心”放着的黑色长袍,芙兰美滋滋的穿上,不过因为她的身材比较丰满,而克莱因身形削瘦,导致衣服并不合身,胸前的布料意外的崩开了,此时门外恰巧路过手中满满端着药罐的克莱因。
芙兰喜出外望,“克莱因大师,您还有多余的衣服吗?”她思来想去,叫爷爷有些不搭,大师这个称呼可谓再合适不过了。
克莱因面无表情地看着芙兰。
.....
突然一个药瓶向芙兰脸上砸了过去。
“???”
好痛!居然砸她脸!她可是要靠脸吃饭的!芙兰怨念无比。
克莱因看起来有些仓皇急促地走出门外。
跑什么?后面又没有洪水野兽。
正当芙兰走神,一张白布扔到了她的脸上。
“围住!”
“哦.....”
围住就围住,干嘛那么大声说话?她又不是聋子。
芙兰拿起白布,麻利地在胸上裹了一圈,纳闷地走出木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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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女主身体超好,坦克体质,被打到剩下一滴血也能恢复的活蹦乱跳。
感谢小可爱们的地雷,超级开心(*^▽^*),希望这一章甜到你们~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