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灭之刃]紫藤花

作者:月耀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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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 7 章


      “话说,紫藤小姐。”杏寿郎忽然又特地叮嘱了我一句。“今夜的战斗会更激烈,不要再离开藤屋了好吗?”

      不好,我还想亲眼看慎四郎被砍头。

      “好的,那么……大家请多小心。”我可能是真的中了血鬼术,为什么我脱口而出的根本不是我心里想的东西。

      “嗯!”

      其实我挺想嘲笑一波杏寿郎是大傻子的,脑子也不好使,笑起来也很蠢。然而仿佛心里有东西在融化,我的所作所为与我设想的相悖,我居然真的坐在庭院里,脑子里胡思乱想一团稀泥,居然一步也没迈出去。

      我在想,如果我当年可以晚点死就好了,再长大一点、二十岁的时候死或许好些。这样变成鬼我也可以成熟一些,不必像现在这样,一失足成千古恨,把控不住自己的内心。

      我又想,如果我不是鬼,直接晚生个四百年就好了,省略掉那些被我遗忘的心痛的岁月,直接就在这个年代出生多好?是孤儿也可以,不漂亮也没关系,我可以给花魁做秃,可以给有钱人家帮佣,或者干脆加入鬼杀队和鬼拼命也无所谓,只要我是人类就都可以。

      但转念又一想,为什么我要变成人类?我永远在最美最鲜艳的十五岁,不会被生活磨粗了皮肤洗褪了光华,衰老也好病痛也好,这些问题都不会发生在我身上。只要安然度过“炎柱”这一劫,我就可以永远活下去,还有的是机会再遇见一样的人们。

      我本应自负的微笑下去,然而心底忽然冒出的一个名字,把我的笑容凝固在了脸上。

      我想起来我唯一的真正朋友,小紫,我再也遇不到第二个小紫了。

      每次苏醒,我都未必会想起之前让我难受的人,比如现在这个慎四郎,即使正面重逢我也需要点契机才能想起。但是每一次都很容易想起小紫,忽然一下想起来,一切都仿佛还在昨天。

      小紫也是个傻憨憨,这点和杏寿郎颇有相似之处,虽然长相没有任何相似之处,但是他俩笑起来的傻气基本没差,而且小紫也非常作死。

      杏寿郎的作死体现在带伤出战,小紫的作死则体现在拿自己的身体去扑灭烈火,明知道是鬼也还是要救我。

      小紫的结局也很显然,人类的血肉之躯怎么可能灭得了火呢?所以后来,小紫就和我一起被烧死了,区别在于:她是人类真的死了,我是鬼我还活着,又被溺死了一回。

      “紫藤小姐……你不至于担心的哭成这样吧……”

      我回忆到小紫哭得很厉害,所以找了个角落抱着膝盖在自闭,然而没想到富冈义勇什么时候回来的居然还发现了我,还拿一种非常微妙的眼神看着我。

      “不,不是……我想起来一点伤心事而已……”

      “没事的,虽然大家伤势都有加重,但是杏寿郎并没有死,不要哭了。”

      “不,不是……请容我解释……”

      “不了,不必了,我们已经十分清楚了……”

      ……

      清楚个□啊!

      不过误会归误会,我总不至于小心眼到因为其他人的一点误会而改变自己的计划和想法。杏寿郎重伤到彻底爬不起来,我还是得关心一下的,毕竟他替我砍了慎四郎的狗头——虽然没有亲眼看见,但是慎四郎的味道消失了,义勇也说砍了他头,我信他们。

      只是杏寿郎真的把自己害惨了,我虽然不是医生,但也随手一摸就知道他又多断了两根肋骨。我还摸到了肿肿的包块,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他的内脏有瘀血。得亏他是个高手,即使深睡状态也没忘记呼吸法,甚至能自己控制住伤处附近肌肉、让血不再外流。

      “也太乱来了!”

      我忽然庆幸我居然会听话没迈出藤屋一步,不然当时的场面,我绝对会出手暴露自己。现在想想,除了马后炮的庆幸以外就全是担心,我就没见过比小紫更作死的人,但现在我见到和小紫半斤八两的了。

      “医生来了。”

      藤屋主人请来了医生,治疗过程就需要我回避了。我只能先去帮少数几个女性队员擦药包扎,看她们这种受伤不能很快恢复又会留明显疤痕的样子,我就更觉得人类可怜了。

      像我这种鬼,伤势一下就能恢复,而且即使伤重到落疤的程度也不会明显。

      “紫藤小姐,真是多谢你了。”

      “不用,其实我也没帮什么大忙。”

      应付完都已经是第三天的中午了,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花街那边的小绿子得急成什么样。然而我看了眼尚未恢复意识的杏寿郎和其他重伤不能走的鬼杀队员,忽然都不想回去了。

      “我还有其他的事要去办,正好要去一趟离吉原很近的地方,紫藤小姐不如就让我送你回去吧?”没等我自己决定行程,义勇就已经把我给安排了。“虽然有点不近人情,但是这边的善后工作不劳操心,待在这儿也不一定安全,而且之后紫藤小姐要走的话只能一个人回去,更不安全。”

      “多谢你了。”我有什么拒绝别人好意的理由吗?我又不是真的担心杏寿郎到哪种程度,知道他没死差不多就行了。

      倒是绿子,我可真对不起这可怜的孩子,逾期了一天半夜里才回去,绿子见到我都哭了。我好不容易才把她安抚住,再想向义勇致谢的时候,人早不知道哪去了。

      于是我对鬼杀队有了个深刻的印象:人手严重不足,作死,但基本都是好人。

      “紫藤,你再不回来我还以为你抽足呢!”

      老板警告了我一回,不过我随手惑他两下就糊弄过去了。花街虽然要和堕姬挤着,但是鱼龙混杂方便掩盖黑暗气味,我还挺中意这儿的我可不想走。

      这件事之后我的世界清净了一个月多,我觉得应该再创造点机会继续接触鬼杀队的时候,炼狱杏寿郎却先一步主动过来找了我——拿客人的身份,光明正大的过来找我紫藤太夫。

      实话说拉开门行过礼,抬头看见是他的时候我都有点懵了。

      “好久不见,紫藤。”杏寿郎微笑起来还是那样,炯炯有神的眼睛、中气十足的声音,他好像无论何时都有无尽的动力,燃不尽的烈火一样。

      “炼狱先生身体好了吗?”我得承认我有点惊喜,所以我拉上了门、坐得离他很近,尽管这并不符合接待新客的规矩。

      “嗯,没事了,就是想来见你。”杏寿郎很是耿直的答道。“也有些觉得需要向紫藤道歉,听义勇说我把你急哭了……”

      “不,不是,都说了请容我解释了。”头疼,我该怎么讲小紫的故事?合盘托出吗?

      “是有什么为难吗?”杏寿郎顿住了,显然我要是不解释清楚,他只会越误会越深。

      “其实,是忽然想起来我失去过一个无法替代的人。我的记性很差,所以一开始炼狱先生问我的时候,我回答不曾失去过重要的人;但当我一个人待在院子里的时候,我忽然想起她了,所以便哭了。富冈先生误会了,但是我没能给他解释清。”

      就算不知道怎么说也得说,我虽惯于戏弄,但不曾亵渎爱情。虽然我的初衷想过要从感情方面控制,想过需要他爱上我,但我已经后悔了,这不是我做得来的事。

      “是吗……这样啊……”

      “那个孩子的名字叫小紫,紫藤花的紫,我偏执的喜欢紫藤花,因为这是她最喜欢的。”

      我惨淡的笑了笑,有点想说真实的故事,毕竟有时候倾诉也是缓解悲哀的一种方法。但我也没有说真话的能耐,得知我是鬼之后杏寿郎会怎么做?他应该不是会对鬼网开一面的人吧。

      “打扰了。”绿子在门外喊了一声,端进来一壶茶。

      “正好了绿子,你留下。”简直是得救了,正好我还有事相求鬼杀队呢,就关于绿子。

      “是,姐姐。”绿子不明就里,但仍然很乖的在旁边坐下了。

      “炼狱先生,不知道鬼杀队内部,是否接受不会剑术的孩子?”我盯着杏寿郎的眼睛,略有些忐忑,不知道他是否会乐意帮助“绿子是个稀血,她在这儿过于危险,而我护得了她一时难保一世。虽然她的哥哥在培育师那儿接受训练,但我觉得她哥哥资质过于平庸并不适合战斗。如果鬼杀队接受浆洗缝补之类的后勤,可以让绿子过去吗?”

      鬼杀队是我能想到最适合绿子的地方了,就算小姑娘无法战斗,在猎鬼人聚集的地方总比我身边安全。我虽然能保护她,但难保有一天我身份暴露,那我可就又死了,堕姬绝对会非常乐意接手我的秃。

      “啊,当然没问题,绿子就由我照顾好了。”杏寿郎答应得非常爽快,反而让我略为吃惊。

      “姐姐!绿子并不想离开姐姐。”绿子一听急了,马上抗议,不过抗议无效。

      “你先回房间收拾吧,老板那我会应付的,这儿的确对你而言不安全,姐姐保护不了你那么久!”

      绿子哭唧唧的退出去了,我才发现我和杏寿郎冷场了,好像是他有什么想说但我没给他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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