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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疼药
身上某处失去了大掌的温度,随后脸颊便被捧住,眼角滑落的水珠正逐渐凉去,便又被他指尖的温度带热了。
指腹抹了抹,摊匀开来,又是一阵凉意。
“怎么了?”
或许是错觉,那喑哑的声音不同于以往的冷彻,在此刻听来带着十足的暖意,就如同贴着自己脸颊的掌心,也烘得发烫。就连鼻尖和眼睛,酸涩感竟也缓解了不少,只是眼泪反倒多了起来。
更是不愿意睁开眼睛了。
在她怨怪自己没点自控能力,净在他眼前哭哭啼啼丢人现眼时,他却因从指腹旁滑过的涓涓细流而无比懊恼困惑。
轻声叹了口气,撑起了些就要翻身,却又被一双细胳膊扣住了肩膀。
力气实在不算大,他只要一挣就能脱开。
可他却没再动。
只是撑在她身上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动静,盯着她这副任人宰割的小羔羊模样,气息又有些不稳。
“林樱。”
趁着还没完全泄气,想要再试上一试。
“不!不行!”
她这次的动作可比方才大得多,就像受到了什么惊吓一般闪躲开他的手。
“到底怎么了?”
惊怒交杂,强行掰正她脑袋,高云霁也板起了脸。
“林樱!”
“你……你别碰我。”
“为什么?”
“我不想,行不行?”
“呵……你确定?”
实在受不了他这口吻,就着皱眉的厌恶表情,她倏忽睁开了眼,死死瞪着他。
“我就确定!”
“你确定你身体确定?”
他那副毫不在意的嗤笑表情,让她当真想直接臭骂句流氓了。
男人臭不要脸起来压根不需要祖师爷提点,和做.爱一样手到擒来。
“是那个男人?”
“什么?”
她着实有些懵。
这男人的思绪又趁她不注意飘哪去了啊。
“跟你拉拉扯扯的那个男人,你们做了什么?”
“什么啊!”
有时候恼怒和恼羞成怒相差的那点子“羞”不甚重要,毕竟人的判断很大程度也是经过自身意识加工的。
他就这样猛然挣开了那点微弱的束缚,翻身起来。
而她,打挺、转身、伸手,动作连贯起来,连下意识都说不上,就仿佛被什么牵着个线,非她所想,也就这样从身后一把抱住了他。
在靠上他宽大的肩背后,才逐渐恢复了思考的能力。
虽然对他黑脸的原因摸不到头脑,虽然,他错认的那点羞窘此刻才带着一抹绯色慢慢爬上了她的脸颊。
虽然真的很想撒开手,捡回点刚才仓皇抱他,莫名丢出去的人,可她做不到。
不要脸面没有骨气,此刻都没那么重要,毕竟她就只有抱着他才没那么空。
空的只有一间房间,一挂飘飘荡荡的素色窗帘,和永远都下不完的瑟瑟寒雨。
滴滴答答响到后半夜也没个停,吵得她头痛难眠,偏偏夜风又来作祟,雪上加霜。连被子都给打湿了,寒气渗入身体的每一寸皮肤,钻进关节里,窜的骨肉生疼。
便是眼前这个拥着的男人,不知从何时开始对她这些时不时入脑的陈年旧疾有了疗效,让她欲罢不能。
乃至今日,她才确信这并不是虚晃而过的障眼法,可等这种效用立竿见影时,却发现自己已经对这颗止疼药上瘾了。
这不是什么好事,她知道,但根本抗拒不了,因为只有这样才能片刻安心。
没皮没脸的赤身抱着个男人不撒手,还哭得这么惨,这注定是她林樱最丢人的一个晚上了。可事情都这样了,做好心理建设,她也没什么可怕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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