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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火吗？就是火！你可能不常去按摩，像我们经常全身或是腰酸腿涨的，很难一约就能约上的，提前一天甚至几天约才行，现在连十几岁小孩都来按摩。”

　　“哦，我不去还真不知道，可能是看手机或打游戏，习惯不好造成的。”李南分析了原因后表示同意；

　　“你会按摩就太好了，不但免费，还不用预约，我们只要在一起我就能享受这专项服务，不用雨露均沾，你只能独宠我一人！”说到这，韩欣蓓乐不可支。

　　“果然是技多不压身，呵呵，未来实在不行还可以开个按摩店，你当老板娘！”李南趁机挑逗韩童鞋；

　　“那要看是多大规模的，没有100家店、不是上市公司，我可不会当！我是有身价的！哼。”韩童鞋果然很有雄心；

　　“哈哈，你胃口那么大，先去吃饭喂饱自己吧，拜拜！”李南也要出发赴约了；

　　单总监订的是开发区比较有档次的酒店的小包间，刚点完菜，就开始了单总监个人的光荣历史追忆会；

　　上世纪90年代初，他从华中的一所985名校毕业分配到了老家省里的著名央企；从车间干起，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因为是工程专业出身，车间所有与工程相关的技术都钻研了个遍，没到3年就成了领导和工友离不开的“小专家”了；

　　“但慢慢地我发现，干活特别是难的活都找我，但升职加薪没我的份儿，我心想，都欺负我，把我当成廉价的技术保姆了！”单总监轻蔑地笑了一下，继续说：

　　“我就开始观察和琢磨，发现：会干的不如会说的，会说的不如会钻营的，小李，钻营不是贬义词，是钻研和经营的意思。”单总监刻意看了一眼李南，见李南没反应，才接着说：

　　“那我就马上改变自己，只要是车间主任以上的领导，我见每一个就会抓住机会好好表现自己，逢年过节我是主要领导家都要跑个遍，功夫不负有心人，3年后我就当上了一个集团下属子公司的分厂厂长，全集团内最年轻的处级干部！”说到这，单总监依然很为自己骄傲；

　　“您的菜上齐了，请慢用。”包间领班很客气；

　　“好！没有我们招呼，就不用进来打扰我们了！”单总监特意嘱咐道；

　　李南的筷子和耳朵一样，没停，单总监的回忆叙述也没停：

　　“集团董事长开始注意到我了，我也经常找机会向他汇报分厂和我个人的成长情况，他爱人和我是老乡，加上他很识才和惜才，所以我们关系一直很好！在央企嘛，大家的正志敏感度很高，所以对我一直是高看一眼。”说到这，两人喝了口小酒，单总监很陶醉；

　　“3年前，集团董事长调往内地当省长了，他是从副部级升为部级干部了，我呢，就一年不如一年了。”单总监有些懊恼和不甘心；

　　“单总监，这是为什么呢？”李南不明白；

　　“你想啊，大家都知道我是前董事长的人，新来的董事长肯定就不会重用我了，他要重用自己的人。”单总监说得很平静；

　　“所以，我才会选择离开，当然也希望脱离体制、去真正干番事业、做点实事，所以来了大召这个民营企业。”说到这，单总监又刻意看了一眼李南；

　　李楠微笑着作了礼节性的回应，“来，小李，我们都是大召的新人，我年纪大些，就是师兄了，呵呵，师叔也行！来，干一个！” 单总监表现得这么谦和，李南是第一次见识到；

　　“单总监，您客气！我是菜鸟，您是领导！”李南说的是心里话；

　　“小李啊，你很聪明、又明事理，既然说到这了，我就把你当自己人，有什么就说什么了！”单总监正视着李南，继续说道：

　　“你知道你这个国际客户项目经理是怎么来的？”

　　李南当然清楚，是赵总做主、老板同意的；

　　见李南没动声色，单总监提高了嗓门：“是我向老板力推你的！”

　　“哦？”李南的疑问点亮了单总监，单总监很受鼓舞地说道：

　　“虽然你不在我们供应部系统内，但我通过几次会议发现你很识大体、不骄不躁、有着同龄人不具备的成熟，所以我就向老板大力举荐了你！”

　　李南心里虽是不屑，但这时候最应该做的就是掩饰好自己：“谢谢单总监！来，我敬您一杯。”

　　放下酒杯，单总监乘胜追击：“小李啊，还有个好消息，就看你愿不愿意。”

　　李南心里未置可否，但脸上尽量堆着笑意，单总监犹豫了一下，还是说了：

　　“你知道大召公司是技术驱动型公司，那些营销出身、管理出身的人包括领导，在公司都是没有前途的、都要靠边站！我已经说服老板同意成立一个工程技术专家委员会，涵盖公司所有的技术部门和岗位，包括研发技术、工程技术、分析技术、应用技术、工艺技术等。”

　　“公司未来的领导管理层都只从这个委员会里的成员中选拔！”说完，单总监端起酒杯和李南碰了一下，喝完放下酒杯，身子往对面的李南跟前凑近着说：

　　“小李，你呢，有些尴尬，你虽然有材料技术背景，但你是在赵总的营销系统，赵总不懂技术，不了解技术的重要性。”顿了一会儿，单总监才压低了声音说：“当然，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帮你。”

　　“谢谢您！单总监。”李南举起酒杯，先干为敬；

　　“小李，酒呢，不用喝那么快，”单总监呵呵一笑：“事呢，也不用那么急做决定，我听说，这次智能化机器人供应商你已经内定了，是你同学的公司？”

　　“单总监，备选供应商中确实有个是我同学的公司，但没定啊，这个是大家一起进行打分，最后领导来决定。”面对单总监笑着送来的这颗大ZHA弹，李南有点急于解释；

　　“呵呵，你也别急着解释，毕竟是千万以上的大宗采购，是块大肥肉，谁不会惦记？”单总监自知说漏了嘴，赶紧纠正：“不是，谁不会重视呢？公司当然会高度重视。”

　　“是啊，邵董事长亲自安排了人全程跟进和监督每一步，就怕有猫腻或浑水摸鱼的事。”李南很赞同地说；

　　“呵呵，水至清则无鱼，老板安排的人不专业；我是学工程装备出身，加上在央企时也负责过分厂的智能化工作，大召公司领导中没人比我更懂。”单总监没有掩饰他的自负；

　　李南不知道怎么接话，便没做声，单总监见状，便继续他的游说：“包括我让老板增加的这个新供应商，就是以前与我合作过的，很有经验，技术和服务都没得说，并且很懂规矩。”

　　“单总监，您这么专业、又有经验，和邵董事长派的人一起把好关，我们负责执行好就行。”李南由衷而明确地表态；

　　“小李啊，你这个表态很上道，我喜欢！按进度，下一步是四选二、最后是二选一吧。”单总监很关注供应商的筛选步骤；

　　“是的，单总监。”

　　“选哪两家什么时候敲定？”

　　“应该快了，下周不定，下下周就得定。”

　　“你要问我的意见呢？我就建议选你同学的这家和我推荐的那家。”

　　没想到李南竟然不表态，单总监便加重了语气：“小李啊，没问题吧？！”

　　“单总监，我可能现在没办法回复您，因为要看这4家供应商最终的方案和报价、大家一起评分以后的结果。”李南反复想来想去，还是选择了实话实说；

　　“小李啊，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单总监直勾勾地盯着李南，补充了一句：“必要的时候，要么换规矩，要么换人！”

　　此言一出，空气顿时安静得有些压抑，两个人都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怎么说；

　　单总监本来是想震慑一下李南，让李南服软，但看上去李南没受到震慑；

　　而李南呢，之前还在猜测单总监请自己吃饭的目的，现在就不用猜了，他的目的就是想让自己确定用他推荐的供应商；

　　但这怎么可能呢？这不是自己能决定的，要看大家集体的评分、客观地评价才行；何况即便自己能有决定权，也会按章秉公执行，对同学莫莫，李南也是把这丑话说在前头的。

　　所以，这顿饭吃到现在，李南才如释重负、真正地把心放了下来；

　　但单总监，心里却空前地懊恼：一直是按自己的逻辑和节奏做的铺垫，感觉局势也一直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到最后临门一脚却，没进球！

　　单总监一直盯着李南看，但李南表现得非常平静，没有半点受到压力后的紧张或不安，单总监对自己就更懊恼了；

　　自己工作快30年了，什么事没经历过，什么样的人没过招过，包括部级干部，自己说不上游刃有余吧，至少也棋逢对手，但今天李南这个毛头小伙子油盐不进，关键是也找不到他的破绽，这让单总监体会了从来没有过的挫败感；

　　不行，得赶紧自救！内心有个声音强烈地提醒着自己，单总监心里紧张了起来，但还是装着很平静地对李南说：

　　“小李啊，今天说的都是酒话，出了这个门我们就都不记得了，今天和你第一次喝酒，我一高兴就喝高了！哈哈哈哈哈。”

　　李南起初愣了一下，但很快，赶紧给对方找了个台阶下：“单总监，我正头晕呢，是我喝高了，您多包涵！”

　　两个清醒的人都装醉，正可谓：酒不醉人人自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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