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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暴怒
失魂落魄的回到座位上,看着殿内歌舞升平的景象,楚嘉懿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悄悄地往龙椅那边看了一眼,却发现座位上空无一人,连旁边的太后也不见身影。
他去哪了?
前世,进入后宫后,她一直缩在自己的世界里,在对待赵训的事上,她从来都没有主动去了解过他,只是一味地被动接受着他的宠爱。
可如今再来一次,她想跟他重新开始,却忘了上辈子疼爱自己的那个赵训早就被自己害死了,现在的他,根本就不识得自己。
她该怎么办?只要想到他的冷漠,心里就跟针扎一样,好疼。
“你是不是对陛下有什么想法?”小姑娘一直蹙着眉,杏眼里全是哀愁,小脸苍白的,活像被人抛弃一般,傅子言实在看不惯她这个要死要活的样子,直接出口讽刺道。
也怪不得他多想,从今晚进宫开始她就不太对劲,而且刚才她偷偷摸摸出去的时候,永乐帝也紧跟着出去了,回来后她又是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
这两人之间摆明了有事。
“陛下不是你可以肖想的,趁早断了那种念头”,傅子言话说的很重,没有哪个男人会乐意被戴绿帽子,即使是他并不喜欢她也一样。
楚嘉懿瞪了他一眼,心里很烦,就更不想搭理这个表里不一的男人了。
她该计划一下以后的路怎么走,一步一步的,不要再重复上辈子的命运。
从傅子言的角度看,她睁大眼睛瞪着根本没有一点威慑力,心里反而觉得有点……可爱?就像是自己小时候养的那只白猫一样,十分娇气。
见鬼了,他居然觉得她有点可爱。
傅子言回过神来,面色有些难看,见桌上放着盛满水的杯子,直接慌乱拿起就往嘴里倒,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刚才那一幕。
“噗”,这酒水怎么那么烫,感觉自己的嘴里已经溃烂了,疼得要命。傅子言再也维持不了那副云淡风轻的神色了,脸上不停抽搐着。
听见旁边传来的诧异声,他僵硬着回头看了看,发现几个离得近的好友都疑惑的瞧着他。
傅子言也觉得很尴尬,他往日在世人面前总是一副高雅模样,行事也最注重礼节,也因此而赢得了无数人的尊敬。结果今天却出了这么大的丑,傅子言怒火中烧,但只能憋着。
楚嘉懿不解:……,喝杯酒而已,有必要这么激动吗?
拿起自己面前的酒杯,她试探着小口小口地尝,甜蜜香气、口感浓郁,这味道……,哦,对了,是她以前喜欢喝的桃酒。忍不住,将小桌子上的玉质酒壶拿过来又倒了一杯。
瞧着傅子言的眼神,怪怪的,楚嘉懿以为他要抢自己的桃酒,时刻警惕着,两只小手护着酒水慢慢往后边挪动,直到两人隔了一米的距离,才放心地饮用。
不知她想到了什么,对着殿外方向兴奋一笑,眼睛弯的像月牙儿一样,仿佛那灵韵也溢了出来。
此时,大殿的另一侧,刘公公看着小姑娘终于笑了,伸手擦了擦脸上的虚汗,对后边的小太监说道:“去吧,告诉陛下,楚姑娘很喜欢桃酒。”
停顿了一会,又尖着嗓子说:“将傅大人出丑的事也跟陛下说。”
这下子陛下该放心了。
真不懂,陛下明明很喜欢楚姑娘,却任由她嫁给傅大人。今晚见着她,明明激动得浑身颤抖,连他们这些个做奴才的都能看出那双眼里的深情和偏执,可陛下又故意冷着人家楚姑娘。
唉,他们这些做奴才的,甭想这些没用的了,按照吩咐做事就行了。别的,少听少言,要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刘公公打起精神,继续瞧着这殿内的事。
宴会又持续了两个时辰,直到将要到了关闭宫门的时间,陛下才派人过来宣布宴会结束。
众臣子跪拜之后,才陆陆续续走出太极宫。
楚嘉懿小跑着跟在傅子言的身后,他走的太快,有点跟不上。
“子言兄,你这就不对了,怎么能自己一个人在前,留着小娇妻一个人后边跑着,太不懂怜香惜玉了吧。”
只见那人俊美绝伦,一头乌黑长发,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里蕴含着让人看不懂的危险。
“吴王”,看见来人,傅子言端着身子拱手行礼。
“子言兄,不必行此虚礼。”吴王,也就是赵麟,见着好友那么客气,伸出手去阻止他。
傅子言退后一步,恭敬道:“王爷,礼不可废!”
“好了好了,不跟你争执这个,你啊,就是太迂腐了。”吴王打开手里的折扇,接着沉声问道,“不介绍介绍你身后的小姑娘吗?”
闻言,傅子言往旁边移了一步,将躲在身后的楚嘉懿揪了出来,严肃说着:“楚楚,这是吴王,当今陛下的三哥。”
楚嘉懿知道傅子言的意思,这吴王赵麟可是个狠性子,曾听大哥说过,吴王在随着父亲征战的时候,屠杀万人不见眨眼,让自己以后见着他要让道走。
她没想到会遇见这个人,有些慌。低着头,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后就站在了傅子言身旁。
真没想到,傅子言居然跟吴王是好友。
“你就是楚大将军的幺女?”原来这就是恩师的女儿,只是似乎感觉到小姑娘有些怕他,吴王尽量缓和自己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可别吓坏了她。
楚嘉懿喏喏地回了声“是”,就闭口不言了。
吴王脾气不好,这是整个大赵国都知道的事情,或者说,他们赵姓皇族的人,就没有一个脾气是好的,尤其是当今陛下,那个脾气才叫一个差。
今天,要是换成别人,吴王可没有这个耐心,保准收拾一顿,但眼前这小姑娘长得娇滴滴的,又是自己恩师的女儿,只能尽力护着。
她这个软性子,可真不像是将军府出来的姑娘。
“本王跟你大哥是旧识,你的父亲也是本王的老师,你可以把本王当成你的兄长。”吴王走上前,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轻轻地揉了揉楚嘉懿的头。
转过身子,狠狠拍了一下傅子言的肩膀,又警告道:“你可得好好对待她,若是本王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可别怪本王不认你这个朋友。”
“吴王放心,楚楚是我的妻子,我自会好好对待她。”
他俩是十多年的好友,也自然知道吴王是什么样的性子,他这个人特别护短,倘若知道楚嘉懿受了一丁点儿委屈,自己很有可能被揍死。
所以啊,自己以后做事得更加谨慎了。
楚嘉懿直到跟着上了马车之后才放松下来,那人煞气太重,尽管他努力克制,但对于她来说,还是很惶恐。
记得上辈子,她并没有见过吴王,所听所闻全是来自于大哥的讲述。
大哥说吴王不是个好人,她信了。大哥也说过让自己不要单独见吴王,她也听从了,尽管后来入宫后吴王多次求见,她也始终未曾食言。
但从今晚看来,吴王似乎并不像大哥所说的那般坏,他对自己……很温柔。那为什么大哥总是要让她避开吴王呢?
楚嘉懿觉得自己陷入了僵局,所有的事,越往前反而变得越错综复杂。
如果,赵训在就好了,他那么厉害,一定可以解决自己的疑惑的。
不知不觉中,马车已经行驶了大半个时辰了。
“二爷,二夫人,傅府到了。”车外小厮等着马车停稳后,拿出轿凳放在地上,才出声。
今儿个累了一天,两人下了马车进府后都沉默着,就连走路都是隔着几米的距离。
此时的傅府内,依旧是灯火通明。
楚嘉懿讨厌回到这个地方,但是她也知道,除了傅府,她跟木意也没有别的地方可以去。
“你似乎忘记了你是个有夫之妇。”前方便是棠梨院了,她已经看见木意在院门处候着,正要加快步伐往前边走去时,便听见傅子言说的这句话。
“我不明白你说的意思。”在他面前,楚嘉懿从来不用“妾身”二字,她也从来不把自己当成他的妻,这么久来,他未曾有过任何反对,楚嘉懿便当做他也是默认了的。
那么,他现在又是何意思?
“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作不懂,楚嘉懿,只要你依旧是我的妻子,依旧是傅府的二夫人,就应该本本分分,做你自己该做的事。”
傅子言今天受了一肚子的气,早就火了,看着眼前的人还跟自己装糊涂,直接吼上了。
瞧了瞧旁边被震落的一堆树叶,楚嘉懿觉得真可惜,这还未到秋天呐,便提前掉落了。
懒得搭理这个脑子不太正常的人,楚嘉懿“哦”了一声之后就直接跑开了,甚至进了院子之后还让木意把院门给关上了。
“夫人,这样把二爷留在外边是不是不太好?”木意有点怂,要是二爷以后因为这事怨恨夫人该怎么办,夫人怎么还是这般爱耍小性子。
“别管他,木意我困了。”她是真的困了,今晚经历了太多的事,听说人迷茫的时候,只要睡一觉起来就会好。
在木意的伺候下,楚嘉懿洗漱完就直接躺床上,渐渐入睡。
只是,往日从来不做梦的她,今晚做了一个十分奇怪的梦,依稀记得梦中有一个男子被围困在暗河边上,遭万箭穿心而死。
在他死亡时的那一刻,楚嘉懿终于看清了他的长相,正是今晚所见得吴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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