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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雅灯问舒瑶是否用完了镜子，她很少需要那东西，此刻正在兴头上。
舒瑶：“用完了，用完了，拿走吧。”
雅灯收回镜子，重新躺下，让镜子悬浮于面上，喊余枫用仙力帮她固定，她一根手指都不想抬，理直气壮：“悠闲使人懒惰。”
余枫贡献一丝仙力，镜子两侧生出支架，放出流商的画面。
他似乎在树林中。
那是饕餮离开他的地方。
他的面上透出孤寂，看向望不见顶的树冠，打算就此过夜。
雅灯想看他今后打算，不知不觉忧心起来。
仙力松动，镜子正对她的脸砸下，余枫歉意地笑。
雅灯：“不中用的二师兄！这点事都做不好！”
余枫笑，“怎么，打扰你看他不高兴？”
雅灯：“我只是想起了放走大鬼的自己，在设计放走他的树林里呆坐了不知道多久，所以有点同情他吧。不说这些了，你们两个，不是想吃仙草羹吗？知道需要什么吧？去采回来。锅带了吗？”
饕餮瞪大眼、张大嘴、小步溜走。
还是办砸了。还得回去一趟。
雅灯让它别跑，“再捡点柴回来。落东西吃不上的可是你们。”
穷奇送了饕餮一脚，“你再得意啊？还把整个柜子带回来了，咋不把整个厨房搬过来？”
饕餮滚几滚，“好主意！”
雅灯：“柜子？哪儿呢？”
穷奇帮答：“它下落的地方，估计再不去，要被粉姑娘清走了。”
雅灯想想饭桶那整个吞入的粗糙劲儿，估计也没什么东西是完整的了。
饕餮读懂了，“茶杯茶壶还好好的呢，灯丫头不用这么失望吧？”
雅灯：“太好了，把完整的带过来吧。再去找锅、木柴和材料。”
两只：“好的！”
有了仙草羹的动力，两只麻利多了，听完吩咐就把茶壶什么的带回来了。
包括那堆变成木板的柜子......
雅灯道：“你们分头行动吧，别被流商抓了。”
饕餮想趁机讨点好处，“人家还需要一点力量才能保证不被抓......”
看余枫。
余枫已经习惯这种心里犯毛的感觉，忽略那视线。
雅灯：“装、继续装！之前都没被抓呢，多吃了我的仙力还弱了是吗？藐视我是吗？”
饕餮立刻改口，“穷奇，快走了，别磨磨蹭蹭的！”
被穷奇踹上了天，正好飞走了。
仙草羹需要的材料并不多，两种常见果子和两种常见草，加上一种生长周期百年的草，再取七池水，放在锅上煮三个时辰，会有醉人的香味飘出来。
那香味对鬼、妖、魔来说，有迷幻作用，会让他们不顾一切地寻找香味飘来之地，眼里只剩羹汤。
两只分头采好草和果子，商量谁去拿锅。
要经过流商所在的树林，或许会成为冒险行为。
饕餮张着大嘴，口齿清晰，“你去吧。”
穷奇不想因为嘴里有东西变得滑稽，用传音，“好吧。”晚一刻察觉，“让你带的材料呢？是不是被你吃了？”
伸出爪子敲它的嘴。
饕餮这才假装发音含混，“没四，好好在我嘴以。”
穷奇：“还装？拿出来给我看看！”
饕餮：“让你去你就去吧！这会工夫都能回来了！”
穷奇怒火中烧，“饭桶！你能不能别在这种时候这么贪吃？还想不想吃仙草羹了？”
饭桶：“所以我才说让你去嘛，我再去采一趟！吼我干嘛？”
穷奇气得用翅膀把它拍出百丈，快到第一个采集地点了。
收到传音：“谢谢啊！”
穷奇问雅灯：“我什么时候能吃了它？”
把方才事告了个状。
雅灯听完，哈哈大笑，“它可是饭桶，你早该习惯了。”
穷奇：“本大爷怎么这么命苦？”
雅灯在那边又笑。
它们传音的工夫，饕餮真回来了。
又来数落它：“磨磨蹭蹭的，想不想吃仙草羹了？”
这次是传音了。
穷奇：“我在等着把东西给你。”
饕餮：“借口。”
穷奇哼一声，用舌头卷着东西放进饕餮嘴里。
下面窥视它们的那个有点恶心地移开了目光。
饕餮往回去，穷奇朝前飞。
在不低的树顶撞上了什么东西。
穷奇想晃晃险些撞晕的脑袋，发觉脑袋与结界分不开了，还在快速围绕它收拢成了球形。
穷奇也成了球形，胳膊腿乱摆，看着相当不舒服。
“出来，抓本大爷干嘛？要财没有，要色......也没有！”
它在球中乱动，球很坚固，随着它的推和踩没有任何变化，便费力地腾出地方上舌头舔。
然而，被舔掉一层自行补上一层。
流商浮在它眼前，“带我去找雅灯。别费力气了，法力会自动补充。”
穷奇继续舔，“白送的法力，不要干嘛？”
它张开大口，球也被撑得很大，开始全力吸食魔气，流商惊惶地感到魔气流失，总算清楚上古凶兽的胃口。
流商投降，断了法力供应。
结界崩散，全入了穷奇的口，下一刻它的残影出现，得意地来一句：“谢啦！”
流商陷入新的愁闷，魔气还损失不少，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或许这片林子要成为他长久的家了，能长久窥探雅灯出来的时机。
就是想接近，还有点难。
小院那边，剩下三位连穷奇的残影都没见着，只听见院中有响动，出来看时，响动早停了，名为厨房的废墟已凭空消失。
鸟们警惕地互瞧一眼，隐匿气息。
老太太无可奈何地瞧他们一眼，“估计是臭丫头让两个大头回来找东西，怕个鬼啊？”
鸟们听有理，又将气息露出来了。
另一边，穷奇怕又生麻烦，以最快速度回了花海。
那时饕餮还没回去，穷奇便在雅灯面前埋怨，“它是不是要吃够了才回来？本来现在都能煮上了，结果它自己吃了两轮，本大爷就得在这等着！灯丫头，要不是它把第一轮带回来的吃了，早都没它的活儿了！”
雅灯依旧躺在那，像被花海缠住手脚，“你还不知道它吗？肯定得吃够再说。稍安勿躁，景色很好，莫要错失。”
穷奇躺下，“对啊......”卷起飞起的花瓣入口。“那我先睡一觉，醒来是不是就有仙草羹了？”
雅灯：“但愿吧。”
两仙一兽变得无所事事，只听雅灯感叹，“要是有蓝天就好了......穷奇你不知人界和天界是怎样的样貌吧？”
穷奇眼也不睁地问：“啥叫蓝天？”
雅灯闲着也是闲着，说说话也像自言自语，“蓝天就是蓝色的天，比蓝色池浅淡很多的蓝。蓝天之下，所有颜色都更亮更鲜艳更好看。要是这儿也有蓝天就好了，在天界呆惯了，看这地方灰蒙蒙的，没什么生机。”
穷奇皱眉想了一会儿，“嗯......想象不出哈哈哈......”
雅灯还在喃喃自语，“还是天界的颜色让人心情舒畅啊......”
余枫问：“想回天界了？”
雅灯否认，“也不是，说不好。”
余枫没再问。
三位在花海边躺到夜幕降临，饕餮终于回来了。
雅灯被它的吵闹声打扰了好眠，醒来见它在摇自己，身边不远是新增的一片废墟。
雅灯困倦道：“明天再煮吧，今天休息了。”
说完又闭上眼睛。
饕餮：“不都说好今天做了吗？灯丫头说话不算！”
雅灯：“你以为是谁耽误到现在？还是你遇到了什么脱不开身的事，拖到现在情有可原？”
饕餮：“......吃果子算吗？”
雅灯：“你就这么吃了半天？”
“......没到半天啦，中途遇见流商，抢了点他的魔气而已。”
“多少？”
饕餮：“放心啦，人家只是尝尝鲜，让心脏恢复了而已。”
雅灯：“吃那么多叫尝鲜？算了，他那魔气多到没处用。明天一天给你们做仙草羹，别急。”
饕餮松口气，“人家还以为你会怪人家。不过它之前就少了很多魔气了，好奇怪啊。”
雅灯惊得坐起来，“怎么？你好好说，他的魔气外散了吗？”
穷奇在旁往远处滚。
雅灯瞄见它的异常举动，“穷奇，你也抢他的魔气了？”
穷奇伸出两爪比出窄缝，“一点，就一点。”
虚惊一场，还以为流商真出现回光返照了。
雅灯道：“饕餮你没留半身保护他？”
饕餮嘴张圆，“哦......”而后消失了踪影，“人家今晚不回来了，在他身边待着！”
怕被雅灯收拾的家伙溜了。
穷奇又往远处滚了，距离保命。
雅灯亮出望尘镜，看流商是否健在，见他虚弱地趴在树林中，样子比之前满身雷咒还凄惨。
哈哈大笑。
余枫：“......你也不要幸灾乐祸得这么明显吧？”
雅灯：“确保他还有半条命而已。”
余枫：“看他的样子短期不会放弃你的，让他当储备粮得了。”
穷奇：“好主意！”
余枫：“不中用的二师兄终于能睡个好觉了。”
穷奇在看他。
余枫：“转过去！”
穷奇嘿嘿笑着滚走了。
镜中，饕餮到了流商身边，将赔罪的几个果子从嘴里倒出来摆在流商身边。
雅灯：“这家伙，还知道赔礼了。”
收了镜子。
所有人都能睡个好觉了。
就是翌日一早，雅灯仍旧如被人控制记忆一般，梦见那双紫色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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