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文野]她就是世界意志

　　白旗空感到自己的职业生涯前途一片黑暗。

　　原本以为民间高手基本混迹在东京、横滨、京都之类的大城市。谁想这小小的并盛町不来不知道，一来吓一跳，真是处处卧虎藏龙啊。

　　他再也不敢小看任何城市了。现在哪怕是让他去乡下执行任务都要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大部分手法不够专业的杀手，在刚进并盛没多久后，就因为一张张凶神恶煞的脸被并盛大王云雀恭弥一个初中生打的哭爹喊娘，屁滚尿流的逃出并盛。

　　这么说出来真的太丢他们杀手的脸，但是这个云雀真的好强。

　　曾经目睹了那个小屁孩围殴别人的白旗空一阵哆嗦。估计是有什么身体硬化或者敏捷度提高方面的个性吧，真是羡慕。反观自己的个性，是可以随心所欲将触碰到的东西变成白色……怎么想都好废……

　　自己算是比较幸运的。虽然入行时间短，但是因为还未成年，脸更是白净水嫩的跟国中生一样，就这样逃过了第一层筛检，顺利的潜入了并盛。

　　而大部分靠颜值熬过了第一道坎的杀手们在进入并盛后，发现自己根本靠进不了目标人物啊！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找到了更强大的组织庇护，太宰治所入住的沢田宅，任何人只要稍微靠近那里，就会被莫名其妙的人或者事情拦下来。

　　他记得自己第一次半夜三更准备撬门进去在睡梦中杀了太宰治。结果院子大门都没够着，被一个不知从哪里来的黑色垃圾袋砸晕了。

　　没错，他头那么铁都能被砸晕！也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直到天亮了里面的沢田夫人出来把自己扶起来才好点。当时本想趁着那个机会进去喝杯茶顺便完成任务，结果刚要踏进大门，一个上班族突然把自己拽走了，而身为杀手的自己居然连一点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并盛町的社畜都这么强大吗。

　　放弃了潜入沢田宅的想法，白旗空当时还把主意打到过绑架一个人后让太宰治自投罗网的念头。

　　反正里面不过是住着一个妇人和俩孩子，怎么看都是很容易拐到手的人。

　　然而事情又令所有有这种想法的人大吃一惊。

　　沢田宅就像被神明庇护了一样，任各路杀手使出诱拐或者强硬的手段都没用，屡战屡败。每当要靠近的时候，都会出现莫名其妙的人拦下来推销莫名其妙的东西，偏偏还挣脱不了。现在的推销员你们力气都这么大，那去做杀手不好吗，赚钱更多啊！

　　想到之前被推销的老年壮阳药，他就一脸菜色。时至今日他都忘不了路人看向他那惊恐的眼神。

　　不说那个沢田奈奈和沢田纲吉，那个秋川南更恐怖。

　　不止是推销员拦路，那个女孩子身边不远处总是有一群明明看起来是不良少年的飞机头，却干着保镖的工作。稍微轻举妄动，不多时他们的并盛大王就会跑过来把他们打的满地找牙。

　　白旗空思及此有一点后悔接下了这个活。听说前几日好像有一组雇佣兵去杀目标人物结果失败了来着，该不会是起内讧了吧。本以为杀掉一个14岁少年没什么大不了的，谁能想居然这么棘手。

　　很多杀手都被这个城市的‘良好市民’吓到放弃任务跑了。但是他白旗空和其他杀手可不一样。即使自己的职业生涯并没有开始很久，他不允许自己刚开始的招牌就砸手里了。

　　这次机会十分难得，因为目标人物他终于自己出门了！

　　白旗空悄默默的跟在太宰治身后，这才发现原来之前遇到的种种屏障都是为了保护另外那两个孩子和妇人的。想到目标并不是找到了一个强大的庇护，武内空稍稍松了口气。既然如此，今天一定要解决掉他。隔了那么久，他的雇主早就改口从活捉到灭口。

　　相信今天很多杀手都想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至于到时候人头算谁的，先把人杀了他们再慢慢‘商量’。

　　看着太宰治悠闲自在的往人烟稀少的荒废公园走去，随后走入了公园内部一个废弃已久的仓库。白旗空蹙眉，难道这是什么埋伏吗。

　　在绕着仓库逛了一圈确定没有任何埋伏过后，他几乎要怀疑这个太宰治是不是来自寻死路的了，居然把自己往死胡同里带。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周围杀手可以出来收割他的人头了么。

　　正在他抓耳挠腮时，突然想到资料上说的太宰治爱好是自杀来着。那么……目标人物这样做貌似挺正常的？

　　然而这一年多的杀手生涯培养的直觉还是让他感到有一丝不对劲。

　　但是想到任务酬金，白旗空还是决定铤而走险。暂时先站在仓库外侧观察情况，等其他杀手进去了自己再进去。反正不做出头的那个。

　　不过过了好几分钟也没有人追随太宰治的步伐走进仓库。直到一个穿着毛衣的壮汉似乎坐不住了，他从一旁的树林后方走出来，用不大不小正好能让他们这些职业杀手听到的音量念叨了一句‘一群胆小鬼，不过是一个14岁的孩子罢了’，率先走进仓库。

　　同时，一个一直透过仓库窗户打量着里面的身材纤细的杀手似乎也觉得时机成熟，破窗而入。

　　看到两个杀手进去后，周围一直观望的杀手们坐不住了。大家都是出来挣钱的，根据各自雇主给的资料来看，对方不过是一个14岁没有异能没有个性的小孩，按理来说没有什么难度。况且佣金又意外的高，谁都想挣这笔横财。于是一个个蜂拥而上。

　　白旗空看着这么多人进去了，便也闯了进去。

　　原本以为进去后看到的会是已经被斩断头颅的少年和一群争抢打斗的杀手，没想到原来那个太宰治在和他们玩捉迷藏。

　　第一个进来的壮汉到现在都还没找到他。

　　这个仓库看似不大，里面却绝对不算小。两层楼的设计，一层和二层都摆满了废弃生锈的油桶。

　　“反正他肯定在里面这一堆铁桶里的一个 。”壮汉说着拿起刀一个个桶进去，尝试找到目标人物。

　　很多杀手纷纷效仿，也有一些准备上二楼寻找目标。

　　——吱呀。嘭。

　　一个身着西装，戴着滑稽面具的人将仓库门关上后，锁上锁链。

　　“啊，这样那小子就跑不了了。做得好啊！仁和加武士。”一旁一个戴墨镜的杀手说道。

　　仁和加武士？那个福冈县博多区新起之秀？

　　白旗空有些意外这个仁和加武士居然不远万里跑到并盛町来接单。他不是应该只活跃在福冈县吗。

　　“外面的人都解决了是吗，仁和加武士。”少年清亮慵懒的声音从二楼传来。

　　大家抬眼望去，发现所有人正在寻找的目标人物正站在二楼附眼看着他们。

　　“嗯，基本上。”西装面具男说着甩了甩手中长刀上的尚未干涸的血迹。

　　大家顿时明白发生了什么。

　　“仁和加武士，你居然是被雇来保护太宰治的吗！？”

　　“外边的就算了，这次可不要再手下留情了啊。我上次差点真的死了。”太宰治上挑温柔的音调在其他人听来却像是来自恶魔的召唤。

　　前几日被围堵在小巷子里时，太宰要求仁和加武士在等到他身上挂彩后再出场杀掉那群雇佣兵。没想到这个仁和加武士同他的艺名一样搞笑仁慈，居然留了一个少年杀手一口气。而最后正是那个少年杀手撞过来的那一下把他当时的肋骨撞错位了，差点就真的这么痛苦的一命呜呼了。所幸最后秋川南的能力救了他。

　　即使他想自杀，也不愿意这么莫名其妙的死去。

　　太宰治说完，躲过几个杀手投来的飞刀短剑后，便飞快的不见了踪影。

　　在大家还没来得及继续找太宰治时，仁和加武士已经一刀斩一个的杀过来。

　　白旗空早就有所耳闻仁和加武士的高超武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相传仁和加武士的个性是能够洞察空气中微弱的气流，这种怎么看怎么适合杀手的个性简直是帅呆了！

　　但是现在根本不是吹彩虹屁的时候，白旗空已经吓得当场决定抛下任务逃跑，但是大门已经被紧锁，他只好趁乱找到一个空的铁桶钻进去，心里默默乞求能躲过这次。

　　虽然杀手挣钱多，而且时间充裕灵活，但这次回去后自己绝对不干了！没有金刚钻就别揽这瓷器活，白旗空现在理解了乡下的老母亲当时对自己的说教。其实自己真的不是个做杀手的材料啊。反正自己还年轻，长得也还能入眼，回去后就先……先从牛郎做起！

　　这边白旗空开始重新规划自己的未来，那边仁和加武士已经将十几名被困在仓库的杀手屠杀殆尽。

　　“我的任务完成了。”仁和加武士收了武士刀。“你也赶紧回你的港口Mafia吧，并盛町这种安逸平静的地方不适合你。”

　　“但是我觉得你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呢，马场善治先生。”太宰治缓缓走下楼梯，踱步到仁和加武士——马场善治身前。看到他面具后因被点破身份震惊而微微睁大的双眼，太宰笑了笑：“搞笑武士，我说了，这次不要手下留情。”

　　“……”

　　“你如果对会把你真实姓名暴露出去影响你平静的生活这件事情感到无所谓的话，那我也没办法了呢。”太宰治摊手，“也不过就剩下一个人了而已。”

　　白旗空明白剩下的一个人应该就是自己，一瞬间翻涌上来的恐惧让他无意间磕碰到了铁桶发出了一点声响。

　　太宰治顺着声响走过去，打开盖子冲他举起了枪。

　　他看到枪眼时已经恐惧到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有些后悔当时为什么因为觉得挣钱多就决定做杀手的行业，然而还没来得及闪过更多的想法，落入他眉间的子弹让他还没来得及感到疼痛就彻底停止了思考。

　　“你不出手的话，那就只能我来了呢。”刚开过火的枪口还微微冒着烟，太宰治看着自己杀死的15、6岁少年，继续说道：“不过别担心，酬金数目还是会按照合同的付给你的。”

　　“……那不过还是个孩子。”马场善治摘下自己的面具，露出底下清秀的面容。毕竟都已经说破自己的身份了，这个面具戴着也没有意义。

　　“我也不过还是个孩子啊。”太宰治摊手说道，“况且马场先生不也就才21岁嘛，按照很多大人来看也不过是个孩子啊。”

　　“说出我的本名，你就不怕我把你也杀了吗。”马场善治抽出收回了的刀驾到了面前深棕发少年的脖子上，蹙眉看着这个明明比自己小7岁，却已经不容小觑的少年。

　　按照资料上来看太宰治应该是没有个性没有异能，但是自己气流感应的个性却感知不到对方的位置。马场善治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刀柄，真的没有个性吗，还是……

　　“好可怕啊，明明刚才还不愿意杀比自己年龄小的人来着，这么快就要改主意了吗。”太宰治嘴上说着害怕，却漫不经心的把自己手枪收了起来，两手空空的望向马场善治。

　　“但是你不会杀了我的。”太宰治勾起一丝微笑，“先不说我是否符合你心目中孩子的身份。首先，我是现任港口黑手党首领的直属部下，在所有追杀我的杀手都死了的情况下，你把我杀了自己逃走的话，只会变成港口Mafia头号缉捕对象，这对一向追求平静生活的你来说只是得不偿失。”

　　“第二，马场先生作为仁和加武士的名声不错，是个难得有良心的杀手，更是很有职业操守，从来没有过反杀雇主的先例。这也是为什么我一开始雇佣你的原因。上次你留下的那个少年杀手的性命还让我记忆犹新。”

　　“……至于第三嘛，当然是因为我有王牌啦。”

　　——嘭！

　　锁链应声落地，本应该牢牢锁住的大门被人强力推开。

　　马场善治有些不可置信的向身后望去。自己确实牢牢绑住了大门才对，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被解开。

　　“太宰君！”在收到太宰君求救短信后便匆忙跑过来的秋川南闯门而入。

　　还没看清眼下的情势，秋川南便快步跑去站到了太宰治的身前冲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张开双臂：“不要伤害太宰君！”

　　看到闯进来的居然是个比太宰治还小的小姑娘后，本身也没想夺取太宰治性命的马场善治甚至连恐吓的心都没了。

　　默默地收了刀，马场善治看着太宰治说道：“你倒是真了解我啊。”

　　太宰治吧嗒吧嗒眨了眨眼睛，单手环上秋川南的腰后又调皮把头搭到她的肩上，说道：“不管我了解你与否，只要我的王牌来了，我就死不了。”

　　马场善治揉了揉因为刚才打斗而有些凌乱的头发，发胶好像已经掉的差不多了。没太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但是马场善治内心感叹道现在的孩子们真是太恐怖了。

　　他想起前一阵子见到的那个不过16岁的少年，刚刚加入黑衣组织这种跨国犯罪集团没多久就得到代表干部的洋酒称号‘干邑’。那个少年细看的话还和面前这个小姑娘有相像的橙色眼睛，但是不同于小姑娘的暖色调，对方那双眼睛眸色更淡、更冷，偏金色，像是一把随时杀人于无形的利刃。

　　看着面前这个神色单纯长相甜美的小姑娘，马场善治不禁有些惋惜真是一朵鲜花插牛粪上了。而这个‘牛粪’太宰治貌似还是在利用对方。

　　不过已经21岁的马场善治多少还是能看出这个太宰治虽然面上不显，但是在这个女孩进来后便不由自主将手放到枪上并且时不时瞄自己一眼的举动来看，太宰治多少还是在乎这个小姑娘的。

　　“呵，就你这样，当心以后你的王牌抛下你不管。”马场善治丝毫不怀疑等这小姑娘长大没那么傻了之后就会离开这个人渣。

　　太宰治闻言愣了一下，松开了环抱着秋川南的手，目光一凛随后挂起一个毫无温度的笑：“这就不需要马场先生挂心了。”

　　“也是，我可再也不会接你的单了。这么一次就够了。”马场善治心想还是博多民风淳朴，哪来那么多花花肠子，自己当初就不应该受金钱蛊惑跑来这个地方。

　　“这些尸体怎么处理？”

　　“啊，并盛不是有风纪委员吗，想必就是管这些杂事的喽。”太宰治笑着拨通了草壁哲夫的电话。

　　不，你是不是对风纪委员有什么误解。

　　然而马场善治一刻也不想在这里呆了，看到能收拾残局的人太宰治能找到，便提醒他别忘了把尾款打过来后便匆忙撤了。

　　天知道他能忍住站在那里没有提刀砍过去废了多大的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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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晚上回去后，秋川南像往常一样，毫无保留的信任自己，并且也没有多问她来之前发生的事情。只是一个劲儿确认他没有受伤，并且默默对自己施展治疗能力后发现自己真的没有受伤后才终于放下心来。

　　太宰治看着秋川南因刚才担心自己着急有些出汗潮红的脸颊，不由得想起马场善治最后说的话后，太宰嘴角勾出一丝嘲讽的弧度。

　　一切都是既定的，所有感情在达到一定巅峰后注定要开始走下坡，这也意味着在得到任何东西的瞬间便注定要失去。对太宰治来说，他从来没有担心以后会不会被秋川南抛弃这个问题，因为在他所预想的未来里这是必定会发生的，只是或早或晚罢了。所以也从来没有过期待。

　　世间任何感情都不过如此。

　　如果当时秋川南没有来，马场善治一刀砍下来，说不定能实现自己无痛的自杀呢，只是可能死相凄惨了一些而已。啊，说不定还可以拜访一下那个地狱辅佐官，就是不知道鬼魂能不能自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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