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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方林容唱了红脸，田大光自然要唱白脸：“好了。好歹都是亲戚也别急赤白脸的。既然都是为了孩子，那就心平气和的商量。”
“你看她像是来商量事情的，身后边跟那么多人。”方林容稳居上风。
“他们哥几个也是为了看看妹妹……”苏母辩驳了一句：“孩子没了亲家母总该拿出个章程。”
“仲华和梨花还年轻，只要好好调养孩子是早晚的事。我要和亲家母商量的是下个月我们家老三就要结婚了，家里边事情也多就担心对梨花有照顾不到的地方，所以亲家母这边看是不是接过去住两天……”方林容还没说完，苏母就站起来：“我们家那么多孩子呢吵吵嚷嚷的，梨花怕是休息不好。再说我们家那吃食条件也比不上亲家母家里，这小月子可不是要好生调养。”
方林容冷嗤一声：“你放心，我们田家不是占人便宜的人，小月子里边要吃的东西我都给你备好。该炖汤的时候我这边给她熬上拿过来。亲家母就费点心看看。东西我都准备好放在门后边，亲家母要是答应现在就拎回家去，我到时候让三儿直接把人送到你们家。”
苏母看着门后边一大包的东西，筐子里边还有滚圆的鸡蛋，虽说是给女儿的，匀一匀一小半也能进自己的腰包。立马就笑开了脸：“亲家母这真是太客气了，照顾自家孩子我自然是愿意的，你放心，梨花回来我一定好好照顾她，等身子一好来年就给你们家生个大胖小子。”
方林容哪儿还不知晓她的性子，也不搭理，向里边喊道：“三儿快把东西给亲家提出来，如霜，将里屋你苏姐姐的衣裳袋子拿上。”
如霜已经没了刚才的害怕，应了一声拿着袋子出来，跟在田叔末身后将袋子和那一堆东西放在石桌上边。两家还在商量这一些小事，都没有发现苏家人里边有个男子看着如霜眼中露出淫#邪的光。
第三天一早田叔末便要进城去将苏梨花一家接回来，临出门的时候如霜拉住他：“这是我自己做的小桌屏，我上次同华玲姐说过，绣好了拿去看看能不能卖，你要是得空就去她那儿走一趟。”
田叔末拿出那个小桌屏，由衷的夸奖道：“做得真好。”
如霜笑了笑：“那你说说哪儿好？”
“哪儿哪儿都好，要是这都卖不出去那是他们没眼光。我就拿回来放在我们的家里边。”田叔末提前给她打预防针，担心一会儿没成她会伤心。
“成不成都没事儿，我今天开始做嫁衣裳了。”如霜羞红了脸，又小声叮嘱道：“你一路小心些，早些回来。”
“嗯。”田叔末点点头，强忍着自己摸摸她的头的冲动，很快她就会是他的妻了。
他一进城直奔国营商店，华玲刚刚结束一单生意，在那儿喝茶，见到他来招招手：“又来置办结婚的东西？”
“明儿再来置办，今儿有点儿事。”他说话间见桌屏拿出来：“这是如霜绣的，让你掌掌眼。”他小心翼翼地将桌屏递给华玲。
华玲本来不以为然，接过一瞧，顿时惊着了：“这……这是双面绣？”像是不敢相信，她又仔细地瞧了瞧，然后兴奋地拿着那小桌屏直奔经理室：“黄经理，你快瞧瞧，我今儿得了一个稀罕货。”
她风风火火地进了经理室，田叔末站在柜台前，晕晕乎乎间大概了解如霜是真有本事的人。
没过多久华玲就两手空空的出来了，脸上全是喜色：“这不是赶巧了吗？经理的表哥从S市那边过来一眼就看上了那小桌屏，出了八十块呢。”华玲将钱递给他。
八十块？田叔末不知道这个价位如何，看向华玲。
“你放心，吃不了亏，那东西是精巧不过就是小了些。我上次不知道如霜的本事，推荐给她的绣线和绷子材质也一般，卖出八十块算是赚得不少了……”她压低了声音：“再说这不是结个善缘，我们经理可是漏了口风，到时候只要是如霜绣的东西我们都收。这可是好事儿呢。”
“还是要多谢嫂子筹谋。”
“还是如霜的手艺好。”华玲笑得开了怀，这一次可算在经理眼前也挂了名头，互惠互利的事儿：“如霜有这手艺不能埋没了，我这儿有好些的绣线和绷子，你要不买些回去？”
“过一段日子再说吧，如霜最近要忙着做嫁衣裳呢。”田叔末也不想她太过劳累：“今后要是需要再来麻烦您，我还要去接我二哥，这就走了。”
华玲拉住他：“可千万要保护好如霜的手啊，这么好的手艺要是断了那就真是可惜了。”
“你放心。”田叔末揣着钱，走出过国营商店，未来媳妇儿这么能赚钱，压力很大啊，他得好生计划计划了。
还没到病房口就听见苏梨花又在发脾气，护士黑着脸过去说了两句又被怼回来，含着泪到护士台。田叔末在走廊口看见抽烟的田仲华：“二哥怎么没在病房里？”
“给她办手续，顺带抽口烟，她又在骂人了吧。”
“走吧。”田叔末没有回答：“娘已经和苏家商量好了，让二嫂在家里住一段时间。”
“这样也好。”田仲华猛地抽了一口烟：“你说……我和你二嫂离婚怎么样？”
“你说什么？”田叔末猛地回头：“你清醒一点！”
“我很清醒，我真的没有办法。我一闭上眼面前全是她骂人的样子，恶毒又丑陋，我现在连和她待在同一个地方我都觉得要窒息了。”
“别说了。至少现在别说，她已经失去了孩子，你再让她失去丈夫，这不是要她的命吗？”
“我再想想，再想想。”田仲华眼中没了神采，喃喃自语地朝着病房走。
他二哥的性子，也不知道这桩婚事还能走多远。回程的路上除了苏梨花一直骂骂咧咧车里边也没人说话，等到了村口田仲华扶着她往苏家走。
走了两步苏梨花回过头看向田叔末：“有些女孩子天生就是狐媚子变的，惹人心疼，就是命硬，保不齐什么时候就克死全家。三弟可得小心些，别哪天死在路边上可还没人给你打幡哭魂。”
“二嫂还是顾好自己吧，可别留下病根子，那是一辈子的事儿。”田叔末沉着一张脸。
“我怎么着可都是你们田家人了，我要是真落下什么病根儿你二哥可就得伺候我一辈子。毕竟是他害死了我们的孩子。”苏梨花说着露出恶意的笑，田叔末看见田仲华青筋暴出的拳头，开始理解他说离婚。
“走吧。”田仲华无力地说出两字，拉着苏梨花离开。
曾经意气风发的二哥变成这样，田叔末有些唏嘘，回家路上遇上他爹：“你二大爷那院子我今儿又仔细去看了看，大体上没什么要动的，只是黑了些，要买大白来刷一刷。”
“我明儿就去城里边买，昨儿那参买了二百三十八块，我估摸着办婚事差不多了。”田叔末筹划着：“二大爷家后边不是挨着山地吗？这些年我也攒了一些钱，您说我把那一片山地承包下来种药材怎么样？”
“那山地石头多，地又贫怕是要下大功夫。”田大光挑眉看了他儿子一眼：“你成吗？”
“我有什么不成的，顶门立户还怕这点困难不成。您就说多少钱能包下来吧？”
“这可我一人说了不算，得村子里边几个成员碰头商定……好歹你是我儿子，不让你吃亏就成了。不过这种药材可不是种庄稼，我怕你有劲儿没处使。再说那药材苗子还得有门路才能弄得到呢。”
“这就不让您费心了，城里边不是有那大的图书馆吗，我去找书来学。至于药材苗，我找杨文远给我想法子。他们那地儿不是种药材出了名儿的。”
“你和文远还有联系？也好，多一个朋友多条路。当初他来村子里边改……造的时候你娘还担心你和他走得近，有影响。现在瞧着你小子看人的眼光还不错。人家现在可都是大学生了。”
“我要愿意考，我也是大学生。”田大光白了儿子一眼又问道：“你二嫂情况怎么样？”
“看起来还成，不过……我二哥今天跟我提了一提，他说他想离婚。”
田大光停住了脚，半晌才说道：“他终究还是说出来了。”
“您知道他有这心思？”
“你娘也知道，她也没说。”田大光说着又看向儿子：“我和你娘怎么想都不重要，你们都过的是自己的日子，该怎么样，你们定下了，我们也会依着你们的意思。你二哥这几年过得不容易，不过这也怨他自己，一个大男人拿不起又放不下，我都不知道怎么生出这么没用的儿子。”田大光满脸都是嫌弃：“他要真是下定决心离了也好，这么搅着一辈子，他不高兴，梨花也不快活。你今后可不能学他。”
“那当然我的媳妇儿，我可满意了，我们是要长长久久一辈子的。”田叔末满眼都是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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