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岩风关之役
近几日这漠北的天气不知为何,竟没有想象中的烈日当空照的景象,反倒偶有阵风吹起,只是这风吹的,也不太讨喜。
花汐槿耍着燕支,骑着大白马,边骑边嘀咕:“这日头虽不是很大,但却很烫,还有这微风,一丝凉意都没有。真搞不懂他们些人怎么想的,这么热的天不好好待家里磕磕瓜子,带带孩子,净出来瞎折腾。”
司徒羽与她共坐一骑,浅眸盈盈,嘴角弯弯:“这太阳对于漠北来说已经很柔和了,不然贼寇也不会这个时辰来犯。至于这风……”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道,“强风总需要时间蓄势。”
花汐槿不知道怎么形容对背后之人的看法,索性不再说话。
未几,便来到了城楼,她下了马,又扶着他往城楼而上。
只见关外城楼远处,黑压压的一片人影,一面黄色漠字大纛旗格外显眼,十分张扬。
大纛旗旁。
洪武身着一身豹皮铠甲,堪堪地停在关外,似乎不觉得距离有些远,他态度倨傲,声音洪亮:“寒昭小儿,今日天气不错,爷特意来与尔等练练手,为何尚不出来迎战,莫不是行将末路了?还是爷这大弯刀于这日下太闪,吓得尔等连城门都不敢出了?”
霍严听罢,心中怒火中烧,想一开城门与其大战三百回合,却又想起司徒羽让其勿轻举妄动,顿时发上指冠,手锤墙岩。
司徒羽见其脸被气的又红又紫,便示意其勿乱了分寸。
洪武见城楼上无人回应,却又多了两道单薄的身影,便又哈哈大笑道:“你们寒昭莫不是真没人了罢,连如此白头粉面瘦弱不堪的小白脸都能端上城楼,可笑,可笑。”
“你,你这个无耻小儿,竟敢侮辱我朝扬海将军,你,你……”
霍严气的老脸通红,却又不敢随意大声回击,哼了一声便气冲冲走了。
司徒羽可是战神,于寒昭国军队而言是神一般的存在,他岂能眼睁睁得看着司徒羽被别人随意嘲讽。
洪武见霍严被气走,看着那单薄的身影竟然是寒昭将军,脸上嘲讽之色更甚。
花汐槿看着城楼下五大三粗的糙汉子口出狂言,撇了撇嘴,十分不满意他的说辞。
遂看了看身边的司徒羽,虽然他不是十分壮实,但却是风度翩翩。谁说小白脸就不能上城楼的,不知道这世上有智慧同美貌并存的人么?
司徒羽面不改色,抬头看了一眼,此时方才巳时三刻时分,便从容地唤来副将司徒云,在他耳边嘱咐了几句。
司徒云抱拳道:“得令!”
司徒羽看了眼一脸认真思考的花汐槿,问:“你在想什么。”
花汐槿支着下巴,一脸严肃:“小爷觉得那大汉眼神不好。”
司徒羽眉眼如春风拂柳,“我也觉得。”
“不仅眼瞎,心也瞎。”
“确实如此。”
“应该拉来揍一顿。”
“此主意甚好。”
两人一问一答,众兵将闻言,冷汗涔涔。
就在洪武见城楼之上还未有动静,打算再以嘲讽时,司徒云却突然振声道:“洪武,我寒昭国素来与你互不相犯,你此次夜袭我岩风关,伤我士兵,已惹怒我寒昭龙威,若再不撤退,就不怕我寒昭百万雄军灭你三军,将你驱出漠北么?”
洪武持鞭指向司徒云,大笑道:“哈哈,终于有个有胆量的人了。你寒昭如今内乱四起,周边强敌虎视眈眈,纵有百万雄军,又岂会倾至这茫茫漠北,何况,你寒昭现如今有百万雄军么?哈哈哈!”
洪武一声大笑,他身边将士亦随之大声嘲笑。
方才时机未到,司徒羽怕洪武又跟昨日一样远攻后撤退,便让司徒云出言质问洪武,而后要求其假装哑口无言,继续拖延。
洪武见司徒云不语,便又再嘲道:“莫非是被我一语中的,羞愧得说不出话来了?与其端个小白脸做将军,不如归降于我,省的丢人现眼。在这大漠之上,你寒昭国的兵马打不过我!”
司徒云见还需拖延,并未回复,洪武以为他在考虑,心下微喜,便也没急于催促。
洪武身边副将见司徒云一直不语,便道:“大王,对方一直不做回应,可会是故意拖延时间?”
洪武一听,沉声道:“纵他故意拖延时间又有何妨,昨日我已偷偷将我漠北奇毒粉掷于他城门口,只要他一出兵,尘土扬起附于他的兵马身上,他们一受伤,就算退回城中也必死无疑。我又命探子盯紧了东西两门,如今他已是笼中困兽。我现如今只要尽量嘲讽他们出城即可。”
副将一听,又问道:“那如若他们死活不肯出城,我们是否还要进攻?大王需知我军粮饷并不是很充裕。”
洪武点头道:“这我亦知晓,今日就算他们不出城,我们也需强攻。”
副将又道:“那门口之毒我军如何应付?”
洪武哈哈大笑,唤士兵取来一酒坛递给副将道:“这倒不需担心,如若我军要攻城,只需将身后这十几坛掷往城门口即可。”
副将接过酒坛,打开一闻,疑声道:“白醋!”
洪武嘴角微弯,点了点头。
午时将至,洪武见城楼上并未有所动静,那城上两人相偎相依,好似还有说有笑的样子,顿时让他心生怒火,身边副将见道:“大王,城楼上那清瘦二人当非常人,大王何不以他两再以嘲讽?”
洪武于是强压心中怒火,大声道:“寒昭小儿,既已将两小白脸端上城楼,何不作舞一曲,也给我这数万大军于这漠北之上解解闷?若不然,待我破你城门亲手擒下那二人,可就不是作舞那么简单了!”言罢一脸邪笑,尽显猥琐。
花汐槿听着洪武的一番说辞,噗嗤了一声笑出来。
实在不是她不厚道,光是想想司徒羽扭腰跳舞的模样,就觉得十分搞笑。
司徒羽挑了挑眉,他知道她心里肯定想的不是什么好事。
他抬头看空中云层隐约间开始涌动,又轻飘飘地看了洪武一眼,居高临下,似笑非笑道:“哦?那就看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了。”
这番轻视让原本强压怒火的洪武彻底爆发,只见他挥鞭指向司徒羽,怒道:“无知小儿,待我破了城门,看你能不能如此狂妄!”
言罢挥兵进攻,顿时数万大军往岩风关倾泻而去。
司徒羽眼神一冷,如腊月寒霜,随着手势一落,司徒云率领众弓箭手和投石手井然有序的防御。
大漠的西侧,一支部队正由远及近,疾速赶来……
午时一刻将近,岩风关城楼上红旗开始扬起。
司徒羽下令士兵将碳灰坛迅速掷向敌军,并让弓箭手换用火箭。
随着碳灰坛砸落,漫天碳灰纷纷扬起,火箭随而射之,风啸云涌间,爆炸声四起,烽火狼烟。
由洪武带领的漠北军队措不及防,大量士兵被炸飞,余下阵型骤乱,士兵进攻速度变缓。
忽而南风骤起,漫天碳灰顿时乘着南风涌向洪武大军。
洪武大军双眼被碳灰熏得几近通红,士兵纷纷停下了前进的脚步,本能得转过身避开正不断涌来的碳灰风暴。
而此时,孟禾与黄平军队已然出城。
洪武此时双眼通红,看着士兵困于碳灰风暴中任人宰割,暴跳如雷:“寒昭小人,竟用碳灰熏伤我大军双眼,将我等困于碳灰风暴之中。”
副将忙用战袍帮掩着道:“大王,我军若一直困于此碳灰风暴中任人宰割,就算挺到风停,我军也必损失惨重。此风刚好是正南风,后退也躲不了这风暴,不如让大军向两侧挪动,避开前方那些砸落的碳灰,即可脱离这些碳灰,到时……”
洪武一听,亦来不及多加考虑,便大声喊道:“全军部将携各部兵马就近向两侧挪动。都勿慌乱,乱逃者斩!”
洪武大军得令后慌乱往两侧挪动,虽有洪武下的死令,然场面依旧十分混乱。
就在洪武军队慌忙向两侧移军时,黄平从东杀出,孟禾从正前逼近,而西部援军亦于此时如期而至,而此时风已逐渐停息。
视力受损惊慌失措的洪武军刚从风暴中逃脱,便受三路大军冲击,顿时数万大军土崩瓦解,纷纷逃离。
楼台之上,花汐槿看着洪武数万大军正被逐渐蚕食,转过头看着司徒羽一脸胜券在握的神情。
她煞有其事地点头,道:“这碳灰在小爷手中是烧烤功臣,没想在战场中也不遑多让,如此想来,是小爷低估了它的作用,烤人也着实是一番学问……”
司徒羽眼角弯弯,道:“大风起兮碳灰扬,岩风关外兮残兵败将。”
战场之中,洪武见大势已去,被迫下令退兵,然而此时他所带兵马因视力受损,撤退速度大大减慢,待他撤离时,几万的兵马已仅剩数千。
此次战役,扬海将军司徒羽虽只有军中不足两万的兵马,却准确得把握住了天时地利人和的时机,先利用午时一刻的一阵正南巨风和碳灰将洪武大军彻底搅乱,逼迫其向两侧挪动,而后又准确得掌握了援军到来的时机,配合军中部队将洪武大军分而灭之。
重创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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