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不死人生

　　那个男人，正拽着我的头发。一边逼迫我开口说话一边一遍遍的用刀切割着那脆弱的脖子。就算痛的发狂，形如疯子，也无法挣脱这身上的束缚——可恶又沉重，锁住了我这一生的锁链。

　　“这一切都要结束了，小弥。”就在我全身沐浴在自己的鲜血中，再也无力挣扎的时候，那个男人一脸温情的抱着我这样说道。他的手轻轻抚摸着我的头，沾染着新鲜血液的手指，穿过被之前凝固的血液所打结的头发，扯的我头皮痛到发麻。

　　好恶心……这个人不管哪里都让人觉得恶心，他的拥抱更是让我恶心的想吐，但是对于没吃过什么食物的我来说，最后只是吐出了一口血，混杂着一些破碎的器官。

　　身上的血染红了他的衣服，之前喷溅而出的血液把他原本那张长了胡渣的大叔脸衬得如同索命的恶鬼。不对，这个词说不定更加适合我现在的模样也不一定。总有一天，我要杀了眼前这个男人，让他饱尝这些时间里，自己所受到的痛苦。不管是下地狱，还是出卖自己的灵魂给死神都没关系，只要能让他生不如死！

　　把头靠在他的肩上，虽然脖子上都是细细的伤口，但因为强到变态的恢复能力，它已经从无力到可以完成转头的动作——当然付出的代价是加倍的疼痛。

　　所以趁着那个男人还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时候，我的脸上露出了——就算不看镜子都能知道是多么狰狞的表情，轻轻侧过脸对准他的脖子，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咬了下去。

　　太过用力导致伤口还没有完全恢复的脖子难忍的疼痛起来，好在因为一直忍受着这样的疼痛，所以忍痛的能力也变强了，于是越是痛就越忍，越忍便咬的越是用力。

　　那个男人吃痛，狠狠拽住我的头发，企图将我拉开。嘴里弥漫着恶心的铁锈味，那是血的味道，他的肉被自己牙齿一点点撕咬开来的感觉真是太好了。

　　——这下你也能体会到我万分之一的痛苦了吧？

　　男人痛的抽气，挥着另一只手打过来，脸上狠狠挨了一拳，我趴在地上吐出了从他脖子上咬下的血肉和自己被打断的牙，然后缓了口气爬起来，哈哈哈哈的大笑着。

　　被打到的半边脸一下子肿起，大笑拉扯到了面部肌肉，顿时一阵火辣辣的疼痛感。就算这样还是想笑，能让他也体会一下这种疼痛，我很开心。

　　那个男人捂着脖子的伤口，气的冷笑起来，他蹲下身，抬手捏住我的下巴，用力把刚刚都是细细伤口的脖子折成了一个诡异的角度，这下我的眼前彻底黑了也没有办法再笑了，失去意识死亡前，还能听到他那让人厌烦的声音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居然还敢咬我？”

　　——————

　　我又活过来了。

　　昏暗的房间里，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臭味，其中最为浓郁的血腥味，仿佛具象化似得缠绕在房间里久久不散。

　　从一面墙壁顶端的小窗口，投进一丝光亮，使人勉强能够看清房间里的一切。死般寂静的房间让很轻微的窸窸窣窣声都变得清晰可闻，仔细一看，原来地上那些形似肠子的东西上面，正有虫子在蠕动。

　　地上墙上都是深色的血迹，黑的如同结痂的伤疤，我动了动，随即锁链碰撞的声音，在房间中突兀响起。

　　我不知道自己在这里待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强撑着站起身，只能透过那个小窗口的光亮判断是白天还是夜晚。可是，知道了是白天还是夜晚又有什么用呢？不过是增添了徒留时间流逝的无力感罢了。

　　看向房间唯一的大门，视线却始终无法聚焦。

　　——我……是谁？

　　脑子好像无法思考般的停止着，只有全身的疼痛提醒自己还活着。痛死了……死了算了md……

　　不管是谁都好……拜托快来杀了我吧！

　　身上破烂的衣服早已被血染的不成样子，身体再也不堪重负，就这么无力的一点一点滑坐了下去，低着头再也无法动弹。

　　身前不知道多久前吐出来的呕吐物也早已干涸，现在的我早已经习惯了这里的腥臭味，习惯了日日被自己的血液所浸染，习惯了地上那些正在蚕食着内脏的虫子。

　　嘴角不受控制的向上扬起，我听见自己那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鬼般嘶哑的声音，像个疯子一样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嗓子一滞，接着一阵疯狂的咳嗽，血液从喉咙里无止境的涌了上来，憋出一个意味不明的音节，猛的吐出了一口鲜血。

　　喉咙处明明早已恢复如常，可是昨天那细细切割着喉咙的一刀又一刀，却好像还残留在上面，挥之不去，痛彻入骨。

　　就算被折磨到血肉模糊，等到再次醒来，身体也依然完好无损。这种想死却死不掉，生命看不到边界的感觉是那么的恐怖。

　　如果这是场噩梦，为什么还不醒？

　　这样的折磨已经持续了很久很久，久到很多时候我痛的都喊不出来了，久到我都放弃了自己的意识，像个工具一样被发泄，久到我以为这辈子都要如此度过了……

　　以前，那个男人有段时间没来，没有吃的和喝的我，就这么一直被绑着。刚开始的时候是庆幸的，自己终于不用再忍受被折磨的痛苦。可是渐渐的，因为长期没有进食和喝水，胃开始有了灼烧感，嘴巴干裂，一种想要喝水吃东西的欲望占据了整个大脑。

　　奋力挣扎过想要逃脱束缚，在很久以前也这么尝试过，但是除了不死，我根本没有其他能力，更别说挣脱这些沉重的锁链。

　　渐渐的那些吃喝的欲望不再有，脑子开始昏沉，慢慢的开始昏睡，最后我想我应该是死了。再次醒来的时候，身体又恢复了所有的机能，于是又感觉到了饥饿和口渴。就这样在生与死之前来回着，尝尽名为生的痛苦。

　　为什么……为什么就是死不了……

　　我至今仍然觉得这或许只是场梦，可是那些曾经的记忆变得那么模糊，而一次次的疼痛都在诉说着，这就是现实，这就是真实。

　　这里……到底是哪里？还是我所存在的那个世界吗？

　　不知不觉间黑夜已经降临，隔壁的野兽发出了吼叫声。我并不知道隔壁关了什么，只知道隔几天那个男人就会用我的血肉甚至内脏去喂它，同样喂给我的也是这类东西，大概——它也遭受着一样的待遇吧。

　　刚开始被逼着吃下去的时候，恶心的我连胃酸都吐了出来，而现在已经可以面无表情的咀嚼吞咽下去了。那个男人应该很开心吧？成功培养出了一个饮血吃生肉的不死怪物。

　　我的思绪很乱，意识也很混沌。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混乱，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听到其他的声音，有动物的吼叫声，有东西撞击在墙上的声音……我仔细听着，想要分辨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还没听清楚，那扇门被打开了。

　　那个男人浑身是血地冲了进来，一时之间根本分辨不出那些血是他的还是别人的，接着飞快的切断了一直束缚着我的锁链，然后死命抓着我的脖子一边摇晃一边大喊着：“快把你的命给我！快把你的命给我！我还不想死！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他好像完全失去了理智，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的抓着我的脖子，掐得我几乎快要窒息。

　　就在这时，视线隐约看到了门外极速飞进来一件什么东西，还没来得及分辨，那个男人已经拉着我转身给他挡了那一下。利器狠狠扎进了肉里，我痛得闷哼出声。

　　“哈哈哈你以为杀我那么容易吗？”那个男人似乎打定了拉我当肉盾的准备，虽然此刻我的身上没有了那些锁链，但还是被控制的无法挣脱。

　　来人没有回话，我只觉得眼前一晃，他们就缠打在了一起。那个男人浑身是血，居然占了上风，来人似乎因为顾及我的存在，大部分时候只是在防守。

　　这样不行，不能再这样僵持下去了，会拖累他的。这么想着，我主动迎上他的攻击，抓住那柄剑用力贯穿了自己的身体，同时也刺入了背后那个男人的身体。来人抓着剑柄，剑身已经没入在我的体内，此刻我离他的距离仅仅只有一个剑柄的尺寸，触手可及。抬头看他，墨色的头发留着长刘海将左眼遮盖，露在外面的右眼此时正诧异的看着自己。

　　我想对他笑，告诉他自己不会死，可是牵起唇角的弧度却不知道该怎么样笑，我此刻的表情一定很难看。

　　后面的男人已经没了呼吸，他终于死了。这场噩梦总算是到了头。

　　“你……的名字……”许久没有说话的喉咙拼命挤着那几个音节，嘶哑难听还弱不可及。

　　好在那个人听到了，他近在咫尺的声音有些清冷，回答道：“宇智波佐助。”

　　佐助……是我知道的那个佐助吗？随着生命的流逝，一阵疲惫涌了上来，眼睛不受控制的就要缓缓闭上了：“佐助……带我……走……”

　　我不会死，所以带我走吧，不想睁开眼又只是无尽的黑暗和痛苦。

　　他单手托住我就要向前倒下的身体，声音几乎微不可察的应道：“好。”

　　谢谢你。

　　已经无力开口的我，心里道了声谢，终于安心地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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