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折花

作者:颓丧青年没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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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生不会相思



      距离花灯会过去已有一月余,那晚过去后,宁边安没有再往外跑,而是在西湖边的小楼住下了。

      这一个多月要说也发生了不少事,陆小凤江湖义侠的名声传遍了大庆南北,同时被所有人知晓的还有他‘四条眉毛’的赐号。随后假银票一案除去幕后细节,也一一公示在民间,大部分的百姓不识大字,朝廷就安排了戏班子和说书人四处传唱,也算是在人们心里种下了一颗种子。

      这几日,小楼只有下宁边安一人,因为花满楼出远门去,还没回来,不过也就是这两天的光景,往常两人同进同出,一日偶尔分别也没什么感觉,可时间一长,就不是滋味了,小楼各处都有他们的回忆。

      食不知味,处理公务时也时常心不在焉,练武也不去西湖僻静的地方了,空闲时更是频频回头,总盼着日思夜想的人回来。

      “哎。”她又叹了一口气,无精打采地为一些矮灌木修剪枝叶,虽然她记不住这些‘朋友’的名字,也无甚种植的天赋,在花满楼的指导下,帮忙定时浇水,按照时刻搬挪花架还是可以做得到的。

      花平刚从大门进来,就见宁边安欣喜地回首,“七童!”结果一看是他,嘴角还未扬起就瞬间垮下,浑身散发着不虞的情绪。

      “宁姑娘您又在等少爷啊。”花平无奈地走去接过她手里的剪子,“最多后日清晨,少爷肯定回来了,您别担心。”他小心地将她方才一激动,剪坏了的地方修平,“抱歉。”她有些愧疚,还好那缺口不大,被他这么一修剪,反而多了一些她说不清的变化,总归是好看的。

      花平爽朗地笑了,“宁姑娘快别这么说,您这么牵挂少爷才叫奴才们开心呢。”

      “哎。”平生二十五年,才知道相思为何物,就饱受它的折磨,苦也,幸也。

      他试探着问道:“要不,这儿交给奴才,您上街去逛逛?”宁边安正要拒绝,就听他说,“正好看看有没有合适少爷的东西,也好让他知道,这段时日您不光心里记挂他。”于是她略一思考,便同意了,去净了手,取了银两,就上街去了。

      花平看她意兴阑珊的背影,摇摇头,叹了口气,有些事情他不好说,比如花满楼急急忙忙出门是为了她的生辰礼罢,要是说漏嘴,那等花满楼回来怕是要生气的。

      她出门的时辰有些不合时宜,街上只有三三两两的行人,冷冷清清,既然打着为花满楼购置物品的旗号,那她也只能强作精神,遇到合适的店铺便进去看看,选来选去也选不出,就更加心烦意乱。

      正要打道回楼,就听见身后一阵骚动,皱着眉转身,就见一帮人气势汹汹地围住了一个书画摊位。

      “你们干什么!”

      “干什么?”

      “你今日交不出银子,就别想摆摊了!这条街都是我们青衣楼的,你不交钱还想赚银子,想得倒挺美啊,书生。”刻薄的语言从对方嘴里吐出,引得一群混混哈哈大笑。

      “小生说了,没有钱!”那个被为难的书生青白着一张脸,直挺挺地站在原地,一身洗的发白的蟹壳青长袍上打满了补丁,属于文人的骄傲让他不屑于低头,尴尬是有,可比不上一身傲骨被折辱的痛苦。

      “没钱?”领头的大汉冷哼一声,拔出腰间的佩刀提在手中,威胁道:“没钱你摆什么摊位!我看你是不想交!”刀光明晃晃地刺痛了书生的眼睛,他连话也不屑于同这帮人讲,浪费口舌!

      “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那人被这么一刺激,当即挥刀就要往他那去,书生闭上眼,袍下的双腿有些发软,却咬着牙不退一步,哪怕只是半步,他未来都别想有一分收入。

      宁边安淡淡地说道,“没听人家拒绝么?耳朵既然听不懂人话,就不必留了。”由于离那边还有一小段距离,她一边说话,一边助跑,脚尖蹬上一旁的青砖借力,斜出一脚正好踹在那大汉的手腕上,将他的刀踹飞出去,擦着青石板路滑出很远。

      被踹的大汉倒退几步,被身后的人托着身体才不至于跌倒在地,她落地卸去力道后,折回来,挡在桌前。

      书生早在听见了她的声音后就睁开眼,此刻定定地看着挡在他身前的宁边安,她的身形随祖母,中等身高,骨架又小,根本挡不住身后虽然清瘦,但身高八尺有余的男人。可谁也不敢小看她,因为不是所有人都能让人感到这么迫人的压力,也穿不起她身上的这身秋香色锦衣,腰间还挂着一把朴素的玄铁长剑。

      “多谢姑娘出手相救。”书生回过神,赶紧朝她揖礼道谢,适才惊鸿一瞥,将他的魂都快勾了去,红了脸道。

      宁边安微微侧头,用余光看了他一眼,“无妨,路见不平罢了。”

      “你是哪家的愣头青,居然敢管我们青衣楼的事,也不怕丢了性命!”那大汉捂着手腕逼近两步,恶狠狠道,“识相的还不快速速离去!”

      话是那么说,他带来的手下倒是悄悄将周围都包了起来,显然不像他口中说得那般准备放过她。“诸位这两面三刀的做法,真是让我大开眼界。”她冷笑一声,眼底冷漠一片,右手摸上了剑柄,“虽不指望你们嘴里吐出象牙来,但如此小人行径,也是难得一见。”

      就这么二十几人,她还不放在心上,“小娘皮嘴巴倒是利索,就是不知手上功夫有没有你嘴上那么厉害了,给我上!”那大汉见过不少女侠,本事都不怎么样,但是嘴巴叭叭叭一点也不饶人,经历得多了,自然也就不怕了,不想这次踢到了铁板。

      宁边安和那些花拳绣腿只占了名头的侠女不同,她的功夫都是战场上实打实磨出来的,这帮人看似凶恶,或许吓得到普通人,但吓不到她。“今日我便好好教训教训你们!聚众闹事?也不怕闪了你们的腰!”

      最先冲上的人被她一剑鞘抽歪了脸,踉跄几步,撞上了后面的人,她立刻从那个缺口闪身出去,怕动起手来误伤书生。

      有人妄图将她自中间拦下,被她抓住小臂,硬生生敲断了腕骨,哀嚎出声,趁他失神,她的手又顺势一扯,对方下盘顿时失守,被她一扫腿,重心不稳就往前扑,她也先不松手,就眼睁睁看着他自己把手臂扯脱了臼,这才放手任他带着两人重重扑倒在地。

      宁边安也不留恋,迅速上前几步,脱离了包围圈,腰身一扭,长腿抬起就踹在对方胸口,一边包抄过来的被她用剑鞘一击击中腹部,捂着腹部就蹲了下来。地方空出来就好耍了,她的攻击走大开大合的路线,哪怕这群青衣楼的打手占据了人数优势,可完全近不了她的身,偏她下手又专往人的痛处,剧痛让他们很快就被她打得没了力气。

      也不是没有人去找那书生麻烦,她虽然有心插手闲事,却不会将一切的危险揽到自己身上,只要不是大半人都去找他麻烦,就不会过去帮忙。人活在世上,遇到困难,与其一直等着别人来救你,不如学会如何自救,打不过,连躲也不会躲,那就怪不得任何人。

      好在那书生也不是那种完全的书呆子,见她脱不了身,自己这边也没有多少人,艰难地左闪右躲,虽然免不了挨两下,好歹不是没有招架之力。到后来,他被激出来了血性,抄起自己的凳子,桌子,砚台,只要趁手的就胡乱往他们身上砸,好几次瞎猫捧着死耗子,被他砸破了脑袋,渐渐地,手边能用来攻击的东西都被他自己丢完了,就算如此他宁可边躲边捡地上的东西,也不愿意去动旁人的东西。

      “嗯?”一边分神观察他那边的情形,一边连番侧身躲过刀锋,她看到这一幕,倒是对这个书生多了两分好感,。

      动了手,撒了气,她近日来的不虞都少了,当下不愿意再继续折磨这群人,要不是她如今同花满楼在一起收敛了脾气,他们绝不止被打断手脚,很快,地上就躺了一片哀嚎的人,零星站着的几个看见她挑衅的动作也不敢上前,跟他们对打,她甚至没有只丢下一句“你给我等着!”就带着兄弟们跑了。

      站在原地看着那帮人走远,眼底闪过几分笑意,将乱了的衣袍理好,提着剑紧了紧发带“青衣楼么?正找你们呢。”她把剑自左手甩到右手,走近问他道:“你还好么?”

      那书生原本用尽力气,衣冠不整地跌坐在地上,听她这么问,涨红了脸,手脚并用地想站起来,到底没多少力气,差点脚底打滑,罩头磕在地上,宁边安迅速出手托住了他半边身子,好歹是抱住了颜面,只手掌擦破了皮,哪怕两人没有肌肤相触也让他浑身不自在,“在,在在在下,没没没事。”

      宁边安差点被逗笑,好歹是忍下了,将人扶起,见他站稳就撤了手,那书生退了两步,低下头去不敢直视她,仅仅用余光偷偷瞧她,红晕蔓延到了他脖颈下方,隐入衣袍。

      “看来你今日是摆不成摊位了。”她将剑系回腰间,弯下|身去捡起地上一幅还算完好的卷轴,“姑娘别看!”书生想阻止,可宁边安已经看到了,他抖着手将那画抱进怀里,背过身。

      “你慌什么?”她有些莫名,“你的字和画都挺好的,只是你找错了地方,若是放在书店大卖是没有问题,在大街上摆摊,普通人欣赏不了,想遇到好买家太难。”

      “在下知道。”他迅速整理着衣冠道。

      “可像在下这种寂寂无名的书生,店铺是不会收取字画的。”

      宁边安也不是不懂,她是真的觉得可惜,他确实颇有才华,“这事儿先放一边罢,你先随我去医馆,把伤治了,其他的事,之后再说。”

      “在下……”他想拒绝,但瞥到她的神色,不知为何咽下原来的拒绝,变成了,“在下柳正则,字灵均,敢问姑娘芳名……”说到后来声音越来越小,细如蚊声讷讷。

      她并没有回答,只道:“跟上。”

      柳正则失落地低下头,拖着步伐,同她一前一后保持着距离跟上去,没有再开口的勇气。

      直到两人从医馆出来,宁边安朝他拱拱手便告辞了,他咬了咬牙,追上去,拦下她,看着她惊讶的神色,底气不足道:“姑娘就算不告知在下姓名,也,也请您给我一个报答的机会,告诉在下您姓什么罢!”

      “在下知道此举不合礼数。”他紧张地直舔唇,“但是……”

      “我姓宁。”她哼笑一声,绕过他走了,“安宁的宁。”

      “……”

      “宁姑娘……”

      宁边安并没有把这小小的意外放在心上,与她而言,真的就只是随手救了个人罢了,比起这个书生,她更在意那个青衣楼,找了他们这么久,没想到自己送上门来了。回去前,她又经过了方才打斗的地方,暗卫已经把痕迹都清得一干二净,任后来的人都看不出这儿曾经发生过一场打斗。

      “算了,这儿找不到合适七童的东西,唔……我的私库里边,我记得……”她皱着眉苦思冥想,搜寻着记忆中自己的家当,慢慢踱回小楼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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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说起来,马上要带燕子玩了,我忍不住想吐槽一句,仙四云天青,陆小凤霍天青,怎么你们叫天青的男人是跟女人过不去怎么滴??上官飞燕就算了,是霍天青自己眼瞎,问题是,夙玉虽然没有上官飞燕那么过分,但背叛了玄霄,嫁给云天青生了个儿子还要叫云天河?因为放不下玄霄,放不下凤凰花下的“天悬星河”?我真的想不明白,这大概就是我这个钢铁直女单身的原因之一吧。
    顺便,燕子的剧情,我也不会完全走古龙先生的设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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