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渝州
傅思明虔诚地捧着恨水扇。
“所以··”傅思明轻轻摸着冰凉的扇面,“这就是恨水?”
白思点点头。
“怪不得白姐姐你不用玉扇···”
众位长辈肯定会认出来。
“天呐白姐姐,”傅思明想到之前易宁说的,“你真的自请出云音阁啦?”
白思扫了两人一眼,“知道的还不少。”
傅思明知道自己问为什么是没有结果的,于是接着想其他的问题,忽然想到——
!!
“别人认不出来,可小师叔你肯定早就知道了!”傅思明一头撞到车厢上,“你们年年交手,必定认识!”
白思与裴彦确实每年围谈都会交手。
裴彦眸中浮起淡淡笑意。
易宁和傅思明过了两秒钟才意识到到底发生了什么。
白思前辈和小师叔·····
“啊——”傅思明面色惊恐刚想尖叫就被易宁一把捂住嘴拖回前面去了。
“哈哈哈哈——”白思笑得开心。
易宁和傅思明坐在前面呆滞地吹着凉风。
脑子里一团乱麻。
白思就是白姐姐·····
白姐姐和自家小师叔——
傅思明几次险些从车上翻下来。
裴彦若无其事地翻书,“你这么快就告诉他们了?”
“我看人一向很准,”白思倒一杯水,“他俩是好孩子。”
裴彦没有反对。
易宁和傅思明虽然性格不同,但是两个人确实都是一片赤诚之心。
对朋友,对师长,对不公事,对心中坚守的信念。
不管白思究竟是为什么自请出阁,他们都不会偏听偏信。
…
此刻,傅思明甚至还有点激动。
“哇——”傅思明回想,“我居然没有认出来····”
“白姐姐那样,谁也认不出来。”易宁冷静泼傅思明一盆冷水。
浑身绑满了绷带,谁能认出来啊。
“白思姐姐还摸过我的手——”
“不然她要怎么纠正你的姿势?”
“·····”
“易宁你好烦!”
“傅思明你好蠢!”
“·····”
易宁和傅思明一路上对白思和裴彦嘘寒问暖,关怀备至。
“我倒没发现他俩还有这潜力···”白思靠着软垫打着呵欠喃喃道。
裴彦看着打呵欠的白思。
轻轻一笑。
热闹劲一过,易宁傅思明寻了马夫,预备回到车厢内。
“小师叔,白姐姐,咱们往哪里走啊?”
傅思明在外面问道。
“渝州。”
————————————————
裴彦和白思闭着眼一动不动,易宁也陷入修定状态,傅思明的目光控制不住在裴彦和白思两人脸上望来望去。
白思微微动了动。
易宁也睁开了眼睛。
“白姐姐···”傅思明终于能够说话了,“咱们要去渝州做什么啊?”
渝州离上郡不远,估计傍晚就能到。
白思捏捏肩膀。
“赏花。”
“啊?”
“渝州是花城啊,此时正是满城芳香的时节,”白思说,“现在去还能赶上今年的‘百芳夺魁’。”
两人也想起来了。
渝州以花闻名,每年春季全城姹紫嫣红,游人如织。渝州也都会组织一场声势浩大的“百芳宴”,评选各家培养的珍贵花卉,共同选出“百芳魁首”。
想想看,现在正是热闹时节。
去渝州赏花虽然和想象中的风餐露宿斩妖除魔不太一样,但易宁傅思明鲜少有这样的经历,所以也算是期待。
到达渝州城,果然是处处花团锦簇,花香荡漾在空气中,沁人心脾。
有花的地方自不必提,马车来到街道上傅思明掀开帘子向外看去。
街上人来人往,卖花者随处可见。街上的女子身上多多少少都有花纹装饰或干脆捧着鲜花,各家店铺门前摆放着大大小小的花卉盆栽,有人不时过来向傅思明兜售鲜花,连裴彦他们马车前的马不知何时还被别了一朵花儿在头上。
傅思明新鲜地摸出几枚铜板,和卖花的小姑娘买了几朵粉色的山茶。
“白姐姐——”傅思明雀跃转身,“你看好看吗——”
弗一转身,傅思明就对上了裴彦看过来的目光。
····
白思仿佛没注意这一切,她看着傅思明手里开的正盛的山茶花赞许点点头。
“这渝州的花果然开得好。”
傅思明正准备递出去的手僵硬停在半空,三人眼神不明地盯着花。
他咧嘴“嘿嘿”一笑把花生硬硬往左一转。
“既然如此,这花就送给易宁吧。”
·····
傅思明这花本是想送给白思,转头看见裴彦顿觉不合适,又觉得自己拿着粉色的花实在是缺乏男子气概,所以只能忍痛送给易宁了。
白思似笑非笑看着易宁。
易宁:·····
裴彦伸手从桌子下面的空间里抽出一只花瓶。
易宁忙不迭把花插进去。
————————————————
此时渝州城内来往旅人商客极多,易宁和傅思明问了几家都说客满。
眼见着这一家也无空房,两人失望而归,裴彦推出一张银票。
“上一家,去和店家说,我们加钱。”
这一次,果然有了房间。
一下子还是天字号三间。
易宁和傅思明暗自感叹出门果然还是需要银子,一边去找白思裴彦两人。
两人似乎猜到结果,已然下了马车。
裴彦站得笔直,白思早已把头发束起,换上一身男子服装。
白思生的极妙,眉眼秀丽,却又似乎揉着一股英气,易宁和傅思明第一次见白思摘下面纱之后的模样也是一愣。
现在一眼望去,她摇着扇子和裴彦并肩站在那里,全然是一副翩翩公子模样。
易宁和傅思明之前见的白思,只是在百家围谈时远远望一眼。
白思虽是女修,却并不经常作柔美打扮,衣服一应都做了修改,看起来总是一副英姿勃勃的模样。
之前围谈,她一直与她的师兄荆祁同时出现,虽然白思身量不及但也是俊俏挺拔。
后来···
后来就剩她一人握着恨水。
当天下午白思就拉着易宁和傅思明去逛花会了。
裴彦待在客栈没有出去。
第二天,白思拖着易宁和傅思明继续逛花会。
裴彦还是没有出去。
第三天,易宁和傅思明说什么也不肯出门了,两人愁眉苦脸的表示走不动了。
当然,易宁没有直接说出口。
“就你俩这体格怎么出来历练,”白思扇柄托腮不满道,“这才第三天。”
“可是白姐姐你出去又没有什么要紧事,就是挨个逛店铺和老板瞎聊,”傅思明噘嘴,“然后还不买多少···”
易宁和傅思明每次从店铺出来都如临大赦。
“梆——”两人头上结结实实挨了一下。
“我怎么没有买!”白思说,“居然还敢编排我的不是,你俩跟我出门都关注些什么!”
裴彦在一旁安静地泡茶。
一双好看的手往这边一推。
“尝尝渝州的白梅茶吧,”裴彦说,“今日休息一天也好。”
白思扫一眼对面两人。
两人缩头作鹌鹑状。
…
“多谢小师叔。”白思伸手去拿。
茶杯突然方向一转。
易宁和傅思明两人一溜小跑离开现场。
白思姐姐叫小师叔小师叔!
好想听啊但是不敢!
·····
“你叫我什么?”裴彦声音还是一贯温和。
“小师叔啊,”白思伸手去拿茶杯,“我不能这么叫你吗?”
茶杯往后又挪了一寸。
“···裴彦你干嘛啊,”白思干脆往后一靠,“我们仨可是一辈儿的,人家喊我姐姐,大家一起游历,别这么客气嘛。”
“··好好好,裴彦裴谨期裴公子我记住了。”白思妥协。
啧啧啧。
傅思明躲在楼梯后面,易宁努力想拉他走。
小师叔阴险啊阴险···
————————————————
下午,无所事事的两人预备去问裴彦在渝州还有什么事情要做。
裴彦把书一合。
“也差不多了。”
易宁和傅思明:“什么差不多了?”
“差不多就是,”白思打扮妥当走了进来,“有事要做了。”
易宁和傅思明刚疑惑没多久,就有人找了过来。
面容和善,但是嘴角眼角流露焦急的中年人。
后面跟着几个家丁。
一位自称苏府管家的人来求裴彦几人帮忙。
没和裴彦等人客气,这位管家直接说明了来意。
“我家夫人本想亲自来见几位仙长,无奈身体抱恙实在无法出府。于是派小人来请几位过府一叙。”
“苏府?可是苏怀远先生府上?”白思开口。
“正是正是。”那管家点点头递上帖子,“前一段时间···我们府上出了一事,不知是否能请几位仙长拨冗一见。”
···
“可以,那就现在吧,”白思拍拍衣服站起来,“正好我们也有时间。”
管家似是没想到这人答应的这么干脆,而且居然说去就去。
他下意识去看裴彦。
裴彦温和一笑,也预备起身。
管家看愣了一下,连忙答应下来。
这么轻松的吗…何管家心里犯嘀咕,他一边迅速拨人回府告诉夫人,一边稳稳心神,有条不紊和白思几人讲述苏府的情况。
“我姓何,跟着老太爷半辈子了···”
苏府在渝州算是新兴的家族之一,原本在北方行商,十年前,苏怀远凭借一株珍贵的“素冠荷鼎”,在当年百芳宴上获得“百芳魁首”,轰动一时,苏家这一支就凭借兰花在渝州立了足。
“我家老太爷种了半辈子的兰花啊,总算是扬眉吐气了···”
苏家世代经商,本与兰花毫无关系,偏到苏怀远这里画风一转迷上了兰花。
只可惜,苏怀远带着苏家在渝州立足了没几年,就因病撒手而去了。
只留下儿子苏子君和刚过门没多久的儿媳冯氏。
苏子君也是个喜欢兰花的,只是天赋和毅力都不比其父,妻子冯氏却是真真正正兰花世家出来的小姐,各方面都不比苏子君差,两人维持苏家倒也尚可。
“尤其是我们夫人这两年费尽苦心培育出来的墨兰····,那才是叹为观止··”何管家称赞着,“只是没曾想——”
苏子君失踪了。
“失踪了?”傅思明惊诧,“在哪失踪的?”
何管家描述,这位年轻的苏老爷和夫人冯氏向来恩爱,只是夫人这两年身子不大好。
“半年前,我们老爷要去南边考察兰花的一个新品种——”
谁知竟杳无音讯,一去不复返了。
“那没派人去找吗?”易宁问,“去找的人怎么说,南边又是怎么说的?”
“去了呀,”何管家带人下马,“那边传回消息说,我们老爷根本没去过阳泉!”
这是半路失踪了?
傅思明一头雾水。
不多时几人到达苏宅,苏宅倒是气派,走进去一路上随处可见各品种的兰花。
“剩下的情况,由我们夫人向各位说吧。”何管家带人匆匆前往会客厅,“只是我们夫人,唉,老爷失踪后,夫人大病一场,这身子更差了···,今日恐说不了几句,还请仙人多多包涵。”
几人踏进会兰室,主座上坐着一位身着灰色衣衫的柔弱妇人,旁边的侍女正在给她顺气,果然身子不好。
傅思明和易宁乍见一惊。
这位苏夫人···竟是位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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