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戏婚姻

作者: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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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五章 受审


      “现在告诉我是怎么回事吧。”
      希夕毫不淑女地跷起二郎腿坐在我面前,用审犯人的口气对可怜的我说。
      叹了口气,我把由相亲到求婚的的始末原原本本告诉她,听得她眼珠子掉一地。
      “我的天,这么离奇的事也让你碰上,阿青你真是个传奇!我算服了你,从我们相遇到你工作到现在订婚你哪件事平常过?”
      听她这么一说,我倒有点恍然大悟,怪不得我可以如此泰然自若,原来是这种传奇事碰多了。
      其实我的传奇可以延伸到更远。
      当年高考填志愿时,我自以为很保险地填了个本省大学,没想到分数线出来,那个不怎么样的大学却因为报的人多,水涨船高,把我甩了。
      正当我欲哭无泪时,居然收到外省一所名校的录取通知书!
      原来那年本省学子挤死在那么几所本地大学上,导致外省生源严重不足。正好我这个被涮下来的可怜虫在平行志愿里填了那所名牌大学,他们居然迫不及待把我招过去,还给了个很不错的系:建筑设计。天知道当时填平行志愿时我是怎么玩筛子的!
      至于遇上余希夕这个好友加死党,那也算她的传奇。
      大一刚进学校时,我实在吃不惯学校食堂,又看到宿舍条件好到每层有个厨房,就开始试厨。
      没想到试试就试出了兴趣,一个学期孜孜不倦呆在厨房自己钻研还不算,寒假回家也没闲着,直接去家大饭店厨房打工,偷学了不少手艺。
      勤奋加点天分,大一暑假回去我的厨艺居然也能让大饭店的大厨刮目相看了。直到现在那位慈祥的老伯一看到我还腆着肚子说要收我做徒弟呢,嘿嘿。
      大二刚开学不久,一次在宿舍走廊里,我因为赶着去厨房关火,走得急,不小心就撞上迎面走来的女生,惨的是她手里端着刚从食堂打来的饭菜,一下子全扑在她身上。
      我又是不停说对不起,又是帮她擦拭污渍,心里还想着锅里的菜一定要焦了,真是祸不单行。
      看那个大眼美女眼里的火旺旺地烧着,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的样子,我还是厚着脸皮向她解释事故原因,并说马上就回来然后冲向厨房。
      还好菜没焦,真的差一点。我松了口气,回头看到那个脏兮兮的女生尾随而来,手里拿着空饭盒。当时我心虚着,所以马上安慰她可以把衣服换下来给我洗,还有我可以请她吃午饭作为补偿。
      她也没和我客气,跑来我宿舍扔下脏衣服就把我烧的菜吃了个光,直嚷着好吃,大大的满足了我的虚荣心。
      没想到以后她居然就一直厚着脸皮赖过来蹭饭吃,后来干脆申请和我一个宿舍,这么白白剥削了我3年劳动力。还好有那么一点良心的她经常乖乖去超市买菜,虽然买的都是她想吃的菜。
      不用说,这女生就是余希夕。
      后来才知道希夕是我们这届的名人呢,长得漂亮,成绩顶尖,多才多艺——会打篮球,还是空手道高手,又特别开朗大方,讲义气,是他们物流系男女通吃型系花。
      可惜到我这里形象全毁啊,脾气火爆,尤其贪吃,说出去会让人大跌眼镜。
      第三个传奇是我的工作。
      大四那年,很多人都找工作而奔忙,只有打算读研的人轻松一点。我还想在学校窝两年偷个闲,成了比较轻松的一群人中的一员。
      一天中午,我从校门外超市回来,看到一个老人脸色苍白,表情痛苦地靠在一棵树上。直觉告诉我这个人一定发生了意外。颇有同情心的我走上去扶住他,问他有什么可以帮忙,他颤颤抖抖地问我要水喝。
      我手里哪会有水啊。一时也没多想就扶他进了不远处的宿舍楼,还登记了一下,关系栏我填了爷爷。
      就着我端来的水,他用颤抖的手从上衣袋里拿出药瓶倒出几粒药吃下,坐了很久,稍稍恢复血色才告诉我他有心脏病。我刚才也猜到了。
      这个看上去很精明的老人问了我名字向我道谢后,很随意的夸赞我们学校宿舍设计美观得体,风格独树一帜,一旁的希夕笑着说只是我们宿舍比较赏心悦目而已,因为这是我设计的,还得过宿舍评比大奖呢。
      老人很惊喜地看了我一会儿,问明了我专业,然后说:
      “林怡青小姐,我是某某企业的前任总裁,退下后在家没事干投资了一个小辈的建筑设计公司。他们公司现在正在招聘设计人员,你愿意去面试一下吗?”
      某某企业!真不可思议,那可是本市最资深的企业,而这个一般人望尘莫及的老总,居然就坐在我宿舍里喝茶!真是好心有好报!
      我后来去面试,果然就选上,顺顺当当进了家大公司工作。
      之后希夕曾扳着手指替我分析我处理整件事的特殊处:首先,没有水我可以去就近的超市买一瓶矿泉水回来,绝对比宿舍近;其次,楼下登记处阿姨那里也有饮水机,根本不用再往上走;再者,如果当时她不在场,我一定不会告诉人家宿舍设计是我的杰作。总而言之,我找到这份好工作大半是她的功劳,因此我要长期给她做义务厨师。
      除了最后那句暴露她本性的话,其它我都觉得很有道理。

      “喂喂,发什么呆呢?”
      希夕的嗓音在我耳边响起,把我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不过说真的,你运气还真是好,一相亲就碰上这么个帅哥,啧啧,赏心悦目啊。弄得我都想去碰碰运气了。”
      我没把城旭前女友的故事告诉希夕。如果让她知道我在这个婚姻中想得到的只是个孩子,一定会被她掐死,不说为妙。
      “你省省吧,让你们家阿远听到又要伤心欲绝了。”
      阿远全名陆文远,是希夕的青梅竹马,人永远是那么温文尔雅,和火爆热烈的希夕正好互补,能力也强,个子又高,可惜就是长得有小小抱歉。其实算是平凡男人的长相,但站在艳光四射的希夕身边总归有些黯然,这也是他有些自卑的原因。
      “那个木头,听到又能怎样!”
      听听那口气,明显就是嘴硬心软,她也知道阿远最大的障碍就是怕配不上她。
      “唉,希夕啊,你怎么会喜欢上一根木头的呢?真让我同情哦。”
      门铃响起,不好,又有暴风骤雨要来临了。
      开门,爸妈两人拖着个大箱子站在门口。好,第二轮审讯开始。

      “阿青,你真决定要结婚啦?怎么弄得那么仓促,到最后才通知我们。你把我们这对可怜的父母放在哪里了?”
      妈一进门就开炮,那口气,活像个被婆婆欺负的小媳妇,太夸张了。
      这时希夕也迎了出来:
      “阿姨叔叔好。”
      “哟,希夕也在这里啊,你给评评理,这孩子心里还有没有我这含辛茹苦把她抚养大的母亲了?”
      妈开始耍宝了,接下来是不是要从十月怀胎说起?真后悔每次他们来看我都让希夕帮忙陪陪,弄得他们混得这么熟。
      不好,我还没套好词,爸妈那边的版本和希夕那边的版本可有出入啊!这回又要靠老天帮忙了!
      “希夕,别理那老太婆的牢骚。阿青说他们交往半年多了,你也应该对那小子有一定了解,老实告诉叔叔,觉得他人怎么样?可靠不可靠?配不配的起我们家阿青?”
      完了完了,爸开始向希夕进攻。希夕啊,千万别拆穿我啊,不然我死定了!
      希夕似笑非笑的瞪了心虚的我一眼:
      “我觉得那个邵先生人挺不错的,很沉稳,很有能力,和阿青挺配的。”
      啊,希夕,你是我的神,我的救命恩人,我永远爱你!
      手机铃声再次响起,是城旭。
      “怡青,是我,城旭。晚上一起吃饭吧。”
      “哦,那个,我爸妈也来了。”
      电话那头,他愣了一下:
      “没关系,伯父伯母一起来好了。6:30我过来接你们。”
      好了,这下又起一波。
      陪爸妈闲聊了一会儿,希夕也接了个电话,看样子是阿远来的,她说有事就先走了。
      等到6:30,我们刚下楼就看到城旭的车开过来。
      “伯父,伯母好,我是邵城旭。”
      看到父母满意的笑容,我终于松了口气,知道这关也过了。
      晚饭吃得很愉快,父母本来就是比较健谈的人,城旭也始终礼貌而恭谦,只是我淑女的言行在母亲眼里有些奇怪。暗暗吐吐舌头,老妈,你还不够了解我哦。
      紧张又充实的星期天终于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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