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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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容标签: 宫廷侯爵 正剧

搜索关键字:主角:周瑜孙权 ┃ 配角:孙策曹不兴 ┃ 其它:三国历史同人

一句话简介:某周和孙二的故事

立意:立意待补充

  总点击数: 1744   总书评数:5 当前被收藏数:16 文章积分:202,465
文章基本信息
  • 文章类型: 衍生-纯爱-古色古香-东方衍生
  • 作品视角: 主受
  • 所属系列: 老白的历史同人……
    之 三国
  • 文章进度:完结
  • 全文字数:4187字
  • 版权转化: 尚未出版(联系出版
  • 签约状态: 未签约
  • 作品荣誉: 尚无任何作品简评
本文包含小众情感等元素,建议18岁以上读者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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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传

作者:兑水乙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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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传


      画传

      一

      曹不兴少时本不想学画,他的父亲是县府的小吏,曹父一心想着曹不兴可以接手他的职位,或者可以再进一步做个掌管一县赋税的门官。曹不兴的母亲却是一时奇女子,早因画工精细被称为大家,通晓丈夫的心思之后,她落钗裸足,举案齐眉拜道:“妾闻势常改天常变,今天下纷乱,州郡牧守尚不能自保,况君一县吏乎?”
      曹父一听,叹道:果然是这个样子啊,我竟然还不如一个妇人有见识,于是就让曹不兴跟着他的母亲学画,也好有一技傍身,乱离之中不至病绥冻饿。
      曹不兴出名后,世人把这段故事当做传奇来说,也就不去细细考究它的真实了,然而大体该是吻合的,当时吴国还未有国号,后来的孙吴大皇帝也不过有个车骑将军的职衔,整日里被盘踞北方的雄主虎视眈眈,江东数郡之人日日笼罩在重新陷入离乱纷争的恐惧当中。
      曹不兴日日学画,鸟兽虫鱼皆是画中胜景,山川秀色尽在工笔细描之中点点染就,然而他最爱的却是画人。母亲告诉他,别看这人人不过一只嘴巴两只眼,其中欢乐苦楚尽尽不同,什么样的人物该有什么相的脸,什么样的脸该有什么样的喜乐,那都是有大学问的,万勿弄错了。
      曹不兴便日日去街上城里,甚至乡野沟壑里晃荡,为得只是看人,心中默默记下其中喜乐哀怒,亦暗暗描摹在手,日日揣摩,如此数年,将将二十岁的他已然是江东地面上第一流的画匠了,曹不兴仍不满意,自觉于真正的画师尚有一段距离,故尔更加用心了,描摹人像也更是多。
      这一日,曹不兴出了城,准备远跋到江畔渔村去描画人物,走至半路,却被江边垂钓的数人吸住了眼睛,心中豁然开朗:画过多幅江翁垂钓,尽有略略苦楚弥漫画卷,只缘他们垂钓,为得是生计,求得是活路;亦在游春之日画过数幅公子渔猎,赏玩轻佻之色总使画中颜色尽褪——而此刻占了他眼中亮色的那人,虽无箬笠,却一派闲适之气,虽无渔舟,却仿若乘舟江上,身边数人更是或躺或立,全无静谧之感。无妨无妨,曹不兴暗暗告诉自己,要的便是动中见静,要的便是烦躁中那一片轻逸。
      手中指指画画颇是痛快,好景不长,便有几个人奔过来将曹不兴按倒在泥地里,曹不兴嘴啃着泥挣扎着叫:我的画,坏了,坏了。
      按住他的人狠狠在他背上敲了一记,曹不兴立刻闭嘴,趴在泥地里使劲想了,方才明白,方才只顾描摹,眼中人那身装扮却忘了注意,如今想来,披锐被甲,该是哪位小将军了。
      耳边响起一轻串的脚步声,曹不兴暗道:正主来了。

      二

      之后的几十年里,曹不兴搅尽脑汁想着当时场景,想来想去那人也不过是执了马鞭在自己肩上轻轻戳了一下,然后盯着他被抓起的,泥泞的脑袋看了一会,笑道:果然是个画痴。便领了几个手下趾高气扬的去了,至少在曹不兴当时的印象里,那张清俊的脸笑起来是分外可恶的——奈何天不从人愿,很快这段狼狈的相遇便又成了传奇,时人说起便是那人的雅量非常,大师的迷画成痴。
      回城的时候,曹不兴看到城中人奔走相告,人人兴高采烈欢欣鼓舞,抓了个小崽子来问,才知道是前线大胜,打退了曹操八十万大军,如今周都督班师回军已到京口,人人谈得是周公瑾如何谈笑间力挽狂澜,端得是当世人杰啊,曹不兴心里上上下下起来:方才遇到的,该不就是周都督吧。
      曹不兴痴迷作画,却不到不问世事的地步,他自明白自己方才怕是被当作奸细了,那人看几眼便察出自己身份,眼力不可说不惊,谈笑中放了自己跑路,自信不可谓不高——曹不兴想到这里,便挺起胸膛,心中已然将自己与曹操八十万大军等价了。
      一战而三分天下,一眼而画圣出笼
      后来数次宴饮,曹不兴有几次被叫到孙将军的园子里画宴饮图,宴饮行乐之数,本来入不了画师的眼,曹不兴却只当是寻常的素习描摹,何况那座上之人,虽不过十数位,人间百态,却没有比这更淋漓尽现的了。
      孙将军在他身前看画,指着画作笑:子敬,想不到你也有这般威猛之态啊。
      鲁肃凑了眼上前看,带着醉意点头,张昭在画上寻了半天,疑惑道:怎不见公瑾?
      孙将军颇有深意地看了曹不兴一眼,背着手回头对左手第一位次上的儒衫将军道:怕是公瑾顾曲之名太盛,这小画师生怕自己画不好,闹出个“画有误,周郎顾”的段子来吧。
      刚封了偏将军的儒衫将军安坐于位上,略略欠身道:主公说笑了,画师画人,讲究得是从内而外,这位画师怕是在责备我心思深沉,让人看不清啊。
      曹不兴纵不知官场事,也明白其中的请罪之意了,手上僵了半天,自古二桃可杀三士,杯茶盏酒中送命的将军前朝就有多人,忍不住抢白道:真是胡说。说完了方才记起这场合来,赶紧伏地请罪,只高竖起耳朵仔细听。
      场中寂静并未持续多久,却听年轻的孙将军说道:既然公瑾胡说,便罚你为公瑾作一幅前无古人的神作来。顿了顿,又带了几分怅然道:公瑾,你实在是多虑了啊。
      孙将军自那之后,就再未提过请曹不兴为周瑜作画的事,曹不兴又见了他二人几次,也未曾主动提过,就此搁下不表。

      三

      尔后白云苍狗,世事如棋,让江东之主孙权深受打击的那一步,发生在建安十五年,周公瑾在赶回江陵的涂中染了急病,竟是连出征的准备都尚未做好,就此去世了。曹不兴跟着孙将军去迎灵,远远看见停在舟船上缓缓行来的巨大棺椁,仿佛要把岸上的人都吸进它那片沉沉的黑色中去,寂沉沉的黑白二色里,曹不兴头一次忘了看身边众人百态,他知道,纵是化出千百种不同的面相不同的表情,心思却只有一种,便是悲哀,铺天盖地的,压得人喘不过气来的悲凉与哀痛,连他自己都是。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曹不兴迷上了画佛像,佛祖宝相,永远不会冷眼看人,哀苦中喜乐也自然,曹不兴心里想,要画上千幅万幅的大像,挂满江东所有的大殿,为了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待孙将军成了孙大帝后,两位小周将军先后来找曹不兴,欲以重金买他作一幅逝去之人的画像,曹不兴只挥毫泼笔继续画他的佛祖菩萨罗汉真人,气得脾气暴躁的那位小周将军破口大骂,还撕了他画好的一幅罗汉图,曹不兴眨眨眼将罗汉图揉成团扔一边,继续画。另一位小周将军倒是温和得很,放下一笔钱说是赔偿他的画,便拉了弟弟离开。
      这两位小周将军,曹不兴都只见了一面,长的一位似乎是娶了公主,幼的一位如同普通官宦子弟那般,是个跋扈纨绔,然而似乎命都不甚好——哥哥娶了公主没几年病死了,弟弟犯了事,被贬谪到荒凉的处所去了,后来曹不兴听人说不少大人物给犯事的小周将军求情了却不管用,那人边说边叹气,说是若周都督还在,只怕也不管用了吧,上位者的心思,谁能猜得完呢。
      小周将军果然死在了那边的荒野,曹不兴闻得他的死讯,正在画佛手拈花,略略一惊,墨汁便污了画卷,黑黑的一点,曹不兴叹着气加了一长串的黑点,画出一串佛手里的菩提来。
      似乎没过多久,太子去世了,建业乱成一堆,几个皇子各各揽了一堆文人将军做支持,眼里都盯着吴宫那坐北朝南的位子,贬谪了不少,斩杀了不少,都是当时一方的大人物——曾有皇子来招徕曹不兴,曹不兴自不会傻到以为自己被招了去是给出谋划策的,无非装点装点门面而已。
      曹不兴画着佛祖袈裟上的点缀,闷声对那名为孙和的新太子说道:想当年,陛下也只是个车骑将军哩。
      言下之意,你们还不算本画师眼里的人物啊,本画师画得都是天上神佛,焉有为你们作画之礼?
      新太子不愧宽仁之名,微微一笑,便自离去,并未为难他,待他离去后,曹不兴胳膊一颤,画笔掉落,污了佛祖满胸浓墨。
      他不禁后怕起来,冷汗出了满身。

      四

      赤乌六年,吴宫里一道诏书,直接下给躲在废园作画的曹不兴。曹不兴略收拾了一通,便提了早就准备好的一堆东西入宫去了,他发现自迁都后近三十年,自己竟从未真正踏进过这处新宫,以前略有过几次,也是草草敷衍了事。
      皇帝孙权在梅园见他,曹不兴一直伏在地上,他已将近六十,伏跪久了腰背酸软,怎能执得起画笔,到底那上位之人还算体贴,赐了坐,还垫了老厚的垫子,曹不兴突然就放肆起来,捶捶腰腿开口笑道:陛下啊,这园子好象比以前那个大得多了,仆从宫女也多了好多,草民瞅着,怎么就空荡荡的呢?
      孙权笑道:你个曹不兴,却不是在旁敲侧击说寡人刻薄?学人家讽谏,也不怕掉了脑袋?
      曹不兴恭敬回道:陛下,草民怎敢。
      孙权静默半晌道:曹不兴,让朕看看你的画工。
      曹不兴在梅园铺开六尺长的一幅白纸,已经裱得好好的了,曹不兴执笔挥墨,大幅人物,三个时辰而成,皇帝孙权过来看了,正是当年那一幅宴饮图的翻版,鲁肃难得威猛,张昭静雅如昔,十几个人物表情形态俱是欢欣热烈,依旧是少了周公瑾。
      孙权看着那幅画作,手指一一点过:子敬,子布……曹不兴,你果然进境了。
      曹不兴笑着回道:陛下可是向草民讨多年前罚下的那一幅画?
      孙权怔了怔,微微点头。
      曹不兴闭关十日,在吴宫一处偏僻的侧殿里整整画了十日,前九日,他只静默相对那方白纸出神,或笑或语或卧或立,前来清扫的仆妇只当他疯癫不清,远远绕开。
      第十日上,曹不兴紧闭所有门窗,思考了三十年的画卷一挥而就,皇帝亲自带人来收画之时,他正趴在榻上睡得天榻不惊,孙权指着他对周围人说:竖子狂尔。
      身边从人纷纷奇怪,皇帝这般轻松地说笑已经多年不曾有过,这曹不兴果然很有一手啊。
      桌上纸中画迹已干,孙权略略扫了一眼,便把那画轻轻卷起,卷得细细紧紧的握在手中,叹了口气离去。
      曹不兴再未进过宫,人人说他离开建业四处游历去了,今日画了龙破墙而去,明日又作了佛壁上显灵,竟是越传越悬乎了,谁也不知道,曹不兴只是觉得大事已了,方才出去玩耍一番。
      后来两宫之争愈加激烈,多有显贵屈枉而死,陆伯言死后方才静了一段,两宫谁也未得了好处,竟是皇帝少子孙亮得了最终的好处。
      此后数载,孙权去世,得了大皇帝的谥号,曹不兴方又回了建业。

      尾声

      曹不兴遥对着大皇帝孙权的坟墓蒋陵洒酒,有年轻人走过来,做出一番老成持重的样子叹息道:当年何等英雄,终化了灰土尘埃,怎不叫人嗟叹,大皇帝千古。
      曹不兴闻言,气喘吁吁地站起,瞪了那年轻人一眼道:谁祭他来?你这小子真是胡说!
      曹不兴颤巍巍离开,留下那年轻人一脸愕然。
      曹不兴暗道:我祭的是画。

      又有人夸赞曹不兴《山溪雨霁图》乃山水画中绝品,《龙头图》乃真龙附于画作之奇珍,《夷子蛮兽样》更是栩栩人物跃然纸上,均为神品。
      曹不兴捋着胡子得意洋洋道:真正神品,尔等绝无眼福一见啊。
      曹不兴说得一点不错,真正的神品,那幅耗尽他多年心血的人物画,他最好的那一幅画作,安安稳稳地呆在大皇帝坟里呢。

      苍茫之世,人情如霜,为吴主作了得那人七分神韵的一幅画作,曹不兴此生无憾了。

      正是:
      大书石上莓苔封,千年不泯周郎功。
      我今送客放舟去,江山如旧还英雄。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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