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在明日之后

作者:寒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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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一章 生活的远与近


      “你一会儿看我,一会看云,我觉得你看我时很远,看云是很近。”
      ------《远和近》 顾城

      不见了锦秋,自知理亏的乔伟亮给锦秋打了一早上的电话,大约快到十点的时候,锦秋被偷走的电话关机了。
      乔伟亮和梁锦秋两个人也算是有些奇缘,可谓是不打不相识,两个人的关系是经过三次你帮打我,我帮你打,男女混合打的事件才渐渐拉近起来。
      第一次见面是在理疗康复中心。刚刚在未城站稳脚跟,拼出点样子的锦秋还是租房住的时候,就把妈妈和弟弟先从山区老家接过来同住,爸爸暂时留在家里种地。每周日锦秋都开车拉着弟弟梁锦义到康复中心做理疗,这一日碰上了留着小平头,戴着一串大金链子的乔伟亮,他正陪着一个发生车祸造成大腿骨折,刚做完手术出院的哥们儿来做康复治疗。
      乔伟亮看到锦秋的第一眼魂儿就丢了。扶着身边的哥们儿上床下地、俯身下蹲的时候,眼睛却像被上了电动锁一样,时不时地盯着锦秋看。那哥们儿过了好一阵实在忍不住了,“我说,亮子,你是来陪我看病的还是来看美女的?让你扶着我的腿,你却抓住我□□,半天了也不知道!哎,用不用给你搬个凳子坐在人家姑娘面前仔细看呀!”
      站在他们对面理疗床旁边,正在辅助理疗师给弟弟做肌肉拉伸的梁锦秋,听到他们的讲话也偷偷地笑。
      在锦秋身后的一张床上,一个看上去就很猥琐的男人正光着上身趴着拔火罐。他把一只手长长的探出床边,伸到锦秋露在短裙外的白白的大腿旁,装作不小心摸了一下,锦秋回头看了一下没说话;紧接着又是一下,锦秋回头警告式的瞪了他一眼往旁边挪了挪;那男的停了一会儿又伸手去够锦秋的腿,锦秋恼羞成怒,大喊一声:“你有病呀!”
      早在一旁看在眼里的乔伟亮,二话没说,冲上前去跳起来,照着那个男人的头就是一脚,那货本也不是个吃素的主,大骂一声爬起来,蹦下床和乔伟亮厮打到一块。两个女医师吓得大叫,那男的后背没来得及拔掉的火罐脱落在地上兵乓乱响,乔伟亮的哥们儿也从椅子上站起来,瘸着一条腿,抡起拐杖劈头盖脸一顿打,只听得叫喊声、破碎声、物体撞击声响作一团,整个房间登时乱成一片。
      被击溃的那个男的光着膀子边跑边喊着去叫人,锦秋上前问候了一下脸上挂了彩的乔伟亮,推着他说:“你们快走吧,他一会叫人回来你们会吃亏的!”
      乔伟亮定了定神说:“那行,我们先走一步,主要是我哥们儿的腿不好,我怕连累他!”
      “快走快走,我一个女的,他们不敢把我怎么样!”锦秋说。
      乔伟亮扶着哥们儿往外走,一个瘦弱的女医师本想上去拦住他们,看到乔伟亮挂满血的脸,只怯怯地说了几句:“你们别走......打坏了东西......我们已经打110了......。”声音小的像蚊子叫,连她自己都听不见。
      弟弟梁锦义整个过程都坐在理疗床上,歪着头身体不停的颤;而急急忙忙上车发动起引擎的乔伟亮,这才想起来忘记了向自己刚刚出手相救的那个美女要电话。

      这个世界真是无巧不成书,一个半月后,带着自己部门的人在一家KTV搞团建的梁锦秋,唱歌的间隙听到走廊里有人大声喧哗,推开门第一眼就看到了站在一堆人后面,正在起哄架秧子的乔伟亮。
      “怎么又是你?”锦秋皱着眉问。
      “哈哈,这么巧啊美女,没事,旁边房间几个瘪犊子找事儿,敲我们房间门让我们小点声唱,说我们唱歌和杀猪似的,太吓人,你说他们是不是找茬......哎,对了,上回走得太急忘了向你要电话号码,一会完事了给我留个电话呀!”
      前面对峙的几个人大声地相互叫骂,也有人在劝和拉架,“算了算了,大家都是出来玩的,图个开心......。”
      “唱的好好的,遇上你们几个玩意儿,怎么开心!”
      “你他妈说谁是玩意?”
      “就说你,怎么了!”
      几个人情绪越来越激动,开始相互拉扯推搡,人堆儿一时向锦秋这个方向挤过来,站在最后面的一个男人猛地向后一退,挥动的胳膊肘重重地撞在锦秋的胸脯上,疼得锦秋“嗷”的一声,条件反射似的双手往下拉紧裙角,抬腿就向这个人的后腰踹了一脚,也搞不清对方是哪边的人......。
      又过了一个月,梁锦秋带着几个女友到乔伟亮开的饭店去吃饭,席中旁桌已经喝得醉醺醺的几个男的,不停的向她们搭讪、吹口哨、出言调戏,在另外一张酒桌上和朋友喝酒的乔伟亮,忍无可忍上前制止,“你们几个放规矩点,这是我的地盘!”
      一个满脸凶相的刀疤男站起来,指着乔伟亮的鼻子骂道:“关你屁事,你再跟老子说一遍.......。”
      最终的结局是以双方大打出手,乔伟亮被啤酒瓶爆头,缝了好几针,轻微脑震荡,梁锦秋陪了两天的床,送了几天的病号饭收场。
      伤愈后的乔伟亮正式跟梁锦秋表白,被锦秋当场拒绝,“不行,我给你陪床是因为欠你个人情,我觉得我们两个人犯冲,最主要的是我觉得我们不是一路人......。”乔伟亮从此开启旷日持久地死缠烂打地追求模式。

      忙了一天的梁锦秋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晚上10点了,看到乔伟亮坐在沙发上玩手机,茶几上乱糟糟的堆满果壳、纸屑、食品包装袋、吃过的泡面盒子。
      “你怎么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锦秋淡淡地问了一句。
      “我今天没去店里......昨天晚上你去哪了?你是不是又去你天哥哥家睡觉去了?”乔伟亮边低头玩手机边冷潮热讽地说。锦秋已经养成了受了委屈就往慕容天家里跑的习惯,乔伟亮也早就心知肚明。
      “你少跟我阴阳怪气的!”锦秋回击道。
      “给你打电话为什么不接?后来还关机了?”
      “我电话掉了。”
      “电话掉了?”乔伟亮抬起头,用鄙夷的眼光看着锦秋,“这么巧?是不是正躺在你天哥哥床上热乎呢?”
      “乔伟亮,你王八蛋,你不说人话!”锦秋大喊,肺都气炸了。
      “我不说人话?可我做人事!”
      “你做什么人事?你整天在外面吃喝嫖赌,连家都不回,这就是人事?”
      “我不回家?我为什么不回家?我回来干什么!梁锦秋,”他狠狠地把手机摔在沙发上,蹭地站起来,“你摸着良心说说,咱俩这些年我对你怎么样?除了你们家人我照顾不上,对你可以说是照顾得够细致了吧?我一边得忙店里的事,一边还得想着你,而你呢?这一年多你都变成什么样了?”一直在等待着爆发的乔伟亮开始发力。
      “我变什么样了?我还是我,我从来没变过!”
      “男人在外面忙,你一个女的比男人还忙,我早就说过,女人结了婚,就应该在家相夫教子,在外面赚钱养家是男人的事!”
      “女人怎么了?女人就不该有自己的事业吗?我梁锦秋从大山里走出来的那一天就从来没靠过男人,你也一样!”
      “你整天忙,当妈的孩子不管了?”
      “丫丫难道不都是我和妈在照看吗?你管过吗?孩子给你生了,可抚养是夫妻双方的责任,你凭什么把责任都推给我?”
      “我回来的晚,你每天就回来的早吗?”乔伟亮话锋一转,“你还有理了?”
      “我再晚也知道回家,我不会在外面搞三搞四,我也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
      “你没有在外面过夜不回吗?你昨天还跑到慕容天的家里去,你还说没做过对不起我的事?”
      锦秋已经气得哭了,“乔伟亮,我告诉你,我在外面过夜是被你逼出去的,而且我到哪里,和谁在一起你也是知道的,我是清清白白的,不像你跟些不三不四的女人混在一起,跑到人家的床上去!”
      “你上没上人家的床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在你身上安监控!”
      “你混蛋!好,我现在就出去,去上别人的床!”说着拿起包转身就往门口走。
      乔伟亮赶紧冲过去拽住锦秋的胳膊,“好好好,我不说了,行了吧!”锦秋一边挣脱一边嚷:“你别拉我,你别拉我,你放手......。”
      乔伟亮又紧紧地抱住锦秋不放,“老婆老婆,我们不闹了,你知道我有多爱你......!”
      连骗带哄带认错,整整半个多小时,锦秋才慢慢地平复下来,坐在沙发上,妆容早已被泪水打花,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这日子我真的过够了,天天这样吵,什么时候才是个头?我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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