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方舟]乙女解剖

　　王尔德的夜莺
　　梅菲斯特x女博

　　嗖——
　　利刃铿然破开重装盾面，弩弹从四面八方呼啸袭向高台之上的最后一名医疗干员。他们终于独木难支，无力倒下了，露出站在背后的那人。

　　“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猎人表情扭曲，露出癫狂的笑。
　　他精心布局，终于抓住了狡猾的猎物。

　　-

　　龙门。
　　阴云密布的天空下，硝烟卷着火光，怒吼着冲向高空。褐发的卡特斯急匆匆迈过崭新废墟，她带的帽子几乎被狂风掀飞，露出一双漂亮的蓝眼睛。

　　“阿米娅！找到幸存者了！”
　　有人搀扶着一个鲜血淋漓的感染者过来，嘴里叫着她的名字。她赶紧跑过去，扶住那位干员，开口问：

　　“……博士呢！”

　　对方明显已经伤重得几乎失去意识，嶙峋源石从肩头张牙舞爪地穿刺出来，轻而易举扎破了阿米娅的手心，流出刺目的血。她微微皱了皱眉，知晓现在已经不是问情况的好机会了。
　　“……源石病变严重了，把他带到医疗小组去吧。”她声音轻渺，带着一丝沉郁，收回手直起腰，看着对方转身远离了。于是不太顾及那伤口的样子，继续往前走。

　　前方，已经有人站在她的目的地了。
　　“雷蛇，看出什么了吗？”她单刀直入地问，“博士到底到哪儿去了。”

　　手持盾牌的瓦伊凡放下手枪，踮脚四处略略逡巡一圈，她摇摇头，蓝灰色的头发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冷凝的弧度，像极了她此刻的表情。

　　“……你知道的，阿米娅。博士体质很差，她不可能与人战斗。”
　　言下之意极为明显。

　　阿米娅噎了噎，她低下头去，摩挲上指关节上的黑色戒指，这是她烦躁时常做的无意识小动作。
　　“我当然知道。”罗德岛年轻的领导人迎着风，神色莫辨地注视着眼前的废墟，喃喃着重复了一遍，“只是不想相信。”

　　“我很遗憾。”雷蛇说。

　　-

　　然而博士此刻并不好。
　　她虽暂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但陷入了一种极为尴尬的境地中。

　　阴暗逼仄的室内，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不太舒服的潮湿和一股经久发酵的霉味。

　　白发绿瞳的绑架犯歪斜着坐在一把瘸了腿的椅子上，单手撑着下巴，正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看，仿佛他掌握了某种能透过防护面罩看见罗德岛大名鼎鼎博士真面目的源石技艺似的。

　　“能掀开您的面罩吗，小姐。”
　　他彬彬有礼地道。

　　听闻，那个浑身罩在阴影里的人并未回答，也并未动弹。

　　“……”

　　沉默中，整合运动的领导人慢慢咧开嘴，野兽遇见猎物，于是露出锋利的尖牙。那是一个她相当熟悉的笑容，她经常在战场上见到，癫狂中犹带三分冷酷。

　　“您是个聪明人，不会想让我亲自动手的，对吗？”

　　博士终于动了动眼珠。半晌，面罩下飘来一个略显疲惫的年轻女声，“……有这个必要吗？”

　　梅菲斯特蓦然抚掌大笑。
　　“哈哈哈哈呵呵呵呵！”他笑得前俯后仰，上气不接下气，险些从那摇摇欲坠的椅子上跌下来。冷不丁，他又收了那笑容，用极为冷酷的眼神盯着她，“我想你没的选择。罗德岛的‘大脑’。”

　　博士终于叹了口气。
　　“这也没什么。”她慢吞吞摘下手套，露出一双苍白纤细到病态的手，紧接着轻巧摘下了挡着她大半面孔的面罩。

　　出乎意料，那是一张年轻得过分的脸。
　　长时间未经阳光直射，她脸色几近惨白，唇色浅淡，青色的血管在透明的皮肤下清晰蜿蜒。一头乱糟糟的长发像是许久未认真梳理了，但依旧可以看出如果悉心打理后，这该是名怎样的美人。

　　梅菲斯特慢慢眯起眼。
　　博士能清晰看到，他眼底燃起奇妙的火焰，如同熊熊燎原的烈火，一瞬间升腾了起来。

　　空气中飘过一根雪白的羽毛。
　　像是黎博利的羽毛，她暗暗想。

　　梅菲斯特仿佛挑剔地盯着她看，脸上恰到好处地露出几分疑惑， “你是感染者。”他突然肯定地说。

　　她很快反驳：“我不是。”
　　“谎言。”他极为相信自己的判断，“我的源石技艺只对感染者生效。”

　　博士终于有些吃惊，却依然固执道：“但我的确不是。”虽然她大可谎称自己是感染者，梅菲斯特也能确定自己的猜想，她却意外的不想在此刻说谎。

　　他终于停止了摇晃折磨那张椅子，站了起来。博士注意到他那双洁白细长的腿，包裹在细线绒袜中，拥有着恰到好处的美丽弧度。

　　那拥有惹人怜爱外表的恶魔凑近她，在她耳边低声道：“你可真是个有趣的人，Dr。”他嘲讽似的念出这个带有尊敬意味的称呼。

　　“虽然很想放你回去，看见你这张漂亮脸蛋露出不甘的表情……啊啊，想想我都觉得那场景十分美妙。”他自我陶醉片刻，语气又骤然冷了下来：“——但那是不可能的。”

　　“既然落到了我手里，就乖乖准备赴死吧，罗德岛的博士。你喜欢被源石啃噬内脏吗？体内的源石浓度达到史无前例的高度，作为寄生体，从此成为它的一部分。放心，我如此怜惜着你……”

　　梅菲斯特又露出癫狂混乱的笑容，瞳孔急剧缩小，强迫她抬起头来，用力地用手指捻着她的下巴。

　　他声线病态地颤抖着道：
　　“——这绝对是最美丽的死法。”

　　-

　　门被关上，只剩下奄奄一息的俘虏一人。
　　她强撑着抬头，环视一圈，确定这里是整合运动临时的驻点，应该只是个强占来的民宅，并未装有监视器等实时监控设备。

　　梅菲斯特之前带来的整合运动成员都已经留在了战场，成为冰冷的一具具尸体。只剩下他和他的搭档，那个百发百中的狙击手。

　　想到这里，博士低头看了眼刺穿她两条手臂的锥状源石。

　　滴滴答答，腥热的血从撕裂伤口涌现滚落，在地面洇开一块蜿蜒的深色。
　　“嘁。”她啐了口。

　　那可恶的小恶魔，跨坐在她腰上，一边冲她露出甜得发腻的暧昧笑容，一边毫不留情地高高抬手，狠狠用源石刺穿了她的四肢。

　　“……哈。”博士吃痛，吸了口气。
　　他居高临下，见她因此痛苦蹙眉，竟然俯下身来，如幼崽般伸出舌尖，细细舔舐她雪白臂弯处洇积的血。

　　他扬起脸颊，嘴角缓缓滑下几缕暗红，不太在意地用袖口拭去了，喉头滚动咽下，竟又露出一个天真且魇足的表情来。
　　“……苦的。”

　　哈……疯子。她别开脸，在心里暗骂。
　　失血过多，大脑已经一片昏沉。只能一门心思盼着梅菲斯特早点滚开。

　　面对正在被源石飞速侵蚀的博士，他果然渐渐失去了兴味，也许是不太爱看人濒死时狰狞的神情，那会破坏他对美的想法。于是从她身上爬下，方才那双包裹在绒袜里漂亮细长的腿，高高一抬，毫不留情地踢倒了她坐的椅子。

　　椅子撞到墙上，轰然一声巨响。

　　博士无力滑落在地上。
　　她急促喘着气，像濒死的鱼。

　　银发的少年歪歪扭扭地靠着门，夸张地咧开嘴，两指一并抛了个飞吻，丢下这句充斥着嘲弄意味的话：
　　“明天我再来见你，宝贝儿。”
　　便不再施舍给濒死之人一眼，兴高采烈地推开房间大门，碰的一声关上了。

　　“浮士德——浮士德——”

　　博士软倒在地上，听他跌跌撞撞的脚步声远了，才吃力地支撑起半个身体。她急促地呼吸，垂首看了半天，一只手抓住刺穿她手臂的源石，咬住牙，一使劲，狠狠拔了出来！

　　做完这一步，她明显松了口气。
　　把那让旁人避之不及的高纯度源石一折为二，轻飘飘丢进了嘴里，嘎吱嘎吱地咀嚼，吞咽。

　　硬的，脆的，在口腔中迸溅成粉末。
　　如同梅菲斯特品尝她的鲜血。

　　口腔中弥漫开的是平日里再熟悉不过的味道。
　　四肢上的疼痛好像在逐渐远去，伴随着瞬间清明起来的大脑，她表情一时有些冷漠和无动于衷。

　　源石于她，只是一种高强度兴奋药剂。
　　梅菲斯特渴望她的躯体成为他所期待的珍贵艺术品，那可真是荒谬至极。倘若他再狠心一些，叫他的搭档送自己一发无关紧要的小小弩弹，怕是罗德岛的博士就要再一次魂归地狱了。

　　这回可没有第二个阿米娅，来把她从地狱硬生生拉回来。

　　然而他没有。他不想给她一个痛快，只处心积虑试图折磨她，如同刽子手折磨恶贯满盈的死囚，收紧颈间绳索，慢慢勒断那根脆弱的脖颈。

　　想到这里，她思绪顿了顿，那张布满尘土、鲜血以及细小伤痕的苍白脸颊上，终于露出一个轻蔑的笑。

　　这种家伙。
　　何等傲慢低劣……又何等愚蠢。

　　-

　　博士失踪十个小时后。

　　她回来了。
　　独自一人，在废墟上漫无目的地蹒跚前行。

　　最先发现她的干员大惊失色，拔腿冲上去扶住她，却沾了满身的血，平日里本就虚弱的博士身体一斜，差点把干员带得跪倒在地。

　　她的声音却冷静得令人肃然。
　　“没事，我还很清醒。”转过头，对收到信号匆匆赶来的阿米娅又补充了一句，“我吃了很多那个……远超平时的量，马上联系凯尔希医生，我需要做个检查。”

　　有条不紊地交代过后，她忽然觉得异常困倦，便在周遭一阵乱哄哄的，“怎么这么多血！博士怎么流了这么多血！”，“她四肢上都有被利器穿刺的痕迹！”，“天哪！医疗干员！快去喊医疗干员！”声音中……

　　沉沉地陷入黑暗。

　　-

　　博士后来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再见过梅菲斯特。他似乎完全消失在了龙门的某个阴暗角落里，和他那神出鬼没的搭档一起。这不符合常理，也不符合那低劣恶毒的小鬼的性格。

　　但她有预感，她的预感一向很准——
　　梅菲斯特看到空荡荡的房间，必定满怀脱离掌控后、被人戏耍的耻辱，所有的傲慢与张狂一夕之间被她击个粉碎。
　　他会回来的，回来给她致命一击。

　　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了解自己的敌人，仿佛那次近距离接触之后改变的不仅仅是梅菲斯特一个人……

　　不。

　　她放弃去思考那个答案显而易见的问题，站在罗德岛的甲板上，仰头看向乌云翻腾的天际，面无表情，唇齿间低低的声音被狂风吞没，却无法忽视。

　　“那就来吧。”
　　“……倘若你还没学乖的话。”

　　-

　　博士是乌鸦嘴，整个罗德岛都知道。

　　她虽然时时刻刻冷静且强大，镇定自若地指挥他们从最薄弱的关节撕扯开整合运动的攻击阵型，一点点蚕食对方的包围圈，攫取胜利的果实。但是她不会在战场说指挥之外的任何多余的话。

　　当然，曾经她会。
　　顺口嘀咕几句，“嘉维尔努力一下，不然凛冬可能撑不住。”

　　下一秒，苦苦支撑的冬将军就被敌人冷冽刀光逼退，不得已退下了战场。嘉维尔没来得及举起法杖，情急之下，嘴里漏出来两句她听不太懂的粗口。

　　博士看见犹如预言般的一幕，吃惊地瞪大双眼。

　　阿米娅：“……博士，别说了。”
　　博士：“……我也不想的。”

　　她后来就被迫养成了不多说废话的习惯，当然，阿米娅在不上战场时，也同样会站在一旁监督兼保护着她。

　　博士是罗德岛珍贵的宝藏。

　　当然，在很多人眼里，阿米娅也许更重要些。博士完全能理解他们的想法，阿米娅是罗德岛精神意义上的领导人，她心怀怜悯且强大坚韧，每天都在快速成长着。

　　博士本人的情况则要复杂许多。她不太喜欢万众瞩目的感觉，因此常年将自己藏在厚重的防护服中，借此躲避窥伺的视线。

　　很多时候，她不但是指挥战斗的不二人选，更是对抗源石病的关键。
　　夸张地说，也许是最后的希望也说不定。

　　她捏着凯尔希交给她的资料，满心复杂地走在罗德岛昏暗的电梯间里。
　　今天的电梯有些坏了，头顶的灯泡一闪一闪的，似乎随时会熄灭，博士有心绕个弯子去找隔壁发电站的干员，又蓦地想起今天是伊芙利特值班。

　　她脚步一顿，心想算了，那孩子也累了，不打扰她。腾出一只手使劲按了按电梯。

　　“……你知道的……你自己选择……”
　　凯尔希冷淡的声音犹在耳畔回响。

　　博士深吸一口气，踩着洇湿的地面踏进电梯，节节攀升，很快叮的一声，她房间所在的层数到了。

　　她脸颊上有无法掩饰的疲惫和神游天外的怔忪，推开虚掩的门后，就这么猝不及防与房内的人对上了眼。

　　博士：“……”
　　她脸色未变，直起了腰，“晚上好……你想让我这么说吗？”她的态度过于稀松平常，反倒叫房内的不速之客警惕地退后了一步。

　　她神色自若地放下抱着的半人高的乱七八糟资料，也不知道摸了墙上哪个开关，下一秒，房间登时被柔和明亮的灯光笼罩。

　　“有什么事吗？”她问。
　　梅菲斯特噎了噎，凶恶的神色散去了些许，嘟囔道：“……我有很多问题。”

　　“请说。”
　　“……”

　　他见她一副施舍般高高在上的态度，顷刻便被激怒，露出扭曲的神色，扑上来，轻而易举地将她按倒在了地上。

　　手捏着她脆弱的脖子，整合运动的银发少年阴恻恻低下头，凑到博士耳边，“我想你搞错了一件事，你无法拒绝我的要求。”

　　哦，不然你就扭断我的脖子吗……
　　她此刻竟有心情去想，这家伙明明是个医疗人员，装起狠来倒是有模有样。

　　“浮士德呢。”她并不害怕，反而不咸不淡问起他搭档的名字。梅菲斯特警惕地瞥了她一眼，手底用力，金绿眼瞳危险眯起，“……关你什么事？”

　　“哦，那就是来了，但不在这。”
　　也许是去找凯尔希了。上次她能这么逃脱，狙击手没有‘放水’她是不信的。

　　卖了个好么……这家伙想叛变整合运动？
　　博士无声嗤笑一声，压在她身上的这家伙，估计还不知道自己亲密搭档的计划吧。

　　梅菲斯特。他仗着一副漂亮的皮囊，任性傲慢，低劣且残忍，但都无法掩饰他脑子不太行的事实，不过是个虚张声势的废物罢了。

　　但她偏偏……

　　“松手。”
　　她收回神，不耐烦地低声道：“你到底有什么问题？”

　　梅菲斯特被她气势所镇，他一时怔住，竟然缓缓松开了手指间的力道，被她轻轻一拨，就无力垂到了腿侧。

　　嗫嚅了半天，他崩溃道：“……你为什么还活着？”

　　“我不该活着吗？”她轻描淡写地反问。
　　“当然不该！不可能！”他心神俱裂地捂住头，蹲下去，“没有人可以在那样的源石浓度中毫发无伤地活着！”

　　博士想了想，也蹲下去，她认真道：“因为我是博士。”她想她说了个冷笑话，可唯一的听众根本没有笑的心情。

　　“如果我叫浮士德给你一发弩弹呢？”
　　“Bingo，我死了。”她态度敷衍。

　　他似乎又被激怒，一副想杀了她的样子冲上来，被博士眼疾手快地躲开，她从贴身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小的圆球，按了一下开关，嗖的丢到了梅菲斯特身上。

　　这个虚张声势的战五渣瞬间软倒了。
　　她轻轻吁出一口气，难得用爱怜的目光盯着他，“你说完了吗？我可不会第二次被你袭击了。”

　　“还是说你想叫浮士德打烂我的嘴？”
　　“……”
　　梅菲斯特大概觉得丢脸，故意别开头不去理她。在羞恼中沉默着，干脆坐在地上，探究地看向那个奇怪的小圆球。

　　博士没得到回答，便不管他，转身拿了本书，同样在毛毯上席地而坐，就这么看了起来。梅菲斯特也没问她为什么不看带回来的那么多资料。
　　于是这个房间陷入了短暂且沉滞的安静中。

　　悉悉索索，她忽然听到些微响动。
　　那个家伙大概是无聊了，正偷偷用余光瞄着她，即使被正主发现也不以为意的样子。他光明正大地伸出脚尖，纠缠上她的腿。

　　那双年轻男孩的腿，外表看起来柔软而纤细，洁白的皮肤被紧紧包裹在细线绒袜中。实际却冷冰冰，没有一丝温度与生机，蛇一般纠缠上她裸露的腿弯的时候，她冷不丁打了个寒颤。

　　博士：“……”
　　习惯不在基地里穿防护服真是失策。

　　她甚至来不及合上书，便被蓄谋已久的对方迎面扑了个正着。一脱手，暗红色绘制着玫瑰的精装书本重重掉落在一边，露出一张夜莺撞向荆棘的插画。

　　那个画面在眼前放大。
　　她脑海中猛地一荡，闭了闭眼。

　　梅菲斯特没有用丝毫力道，也没发出丁点杀气，她当然不会贸贸然去掏防身工具。

　　他只是跨坐在她身上，冷冰冰的腿以奇怪弧度缠上她的，场面看起来极端se情又诡谲。
　　博士当然知道为什么。毕竟这家伙的四肢恐怕都是义肢。

　　如果并非以血肉与骨组成的，而是在人造皮肤下包裹精密机械，不可避免的是，她感到异常沉重。

　　可偏偏罪魁祸首毫无自觉。
　　他咧开嘴，像猎人终于捕捉到他心仪的猎物，扯出一丝甜到发腻的笑。那张美丽的皮囊暂时又起了作用，博士望着他，陷入短暂的失神。

　　眼前的少年犹如世上极恶之物集合形成的深渊泥沼，他拥有永远无法满足的欲求，和天真残忍的性格。

　　……的确被恶魔蛊惑了。她迷迷糊糊地想。
　　否则为什么会任由对方俯下身，野兽幼崽般露出獠牙，啃噬她锁骨，直至吃痛，晕开些许血丝。

　　“嘶……”她不舒服地动了动，被对方强硬按住，侧眼望去时，只看见半张精致的侧脸。
　　虽然在她身上动作，但那表情天真又茫然。

　　她一下子就泄了气，心想和这种未经世事的家伙置什么气呢？
　　于是被压到麻木的手微微动了动，接着在梅菲斯特惊讶的表情中，她抬起手，圈住了他的脖子。

　　四目相对，十分明显。
　　邀请的含义。

　　于是对方愣了片刻，紧接着低低喘气，病态地笑起来，笑得伏在她身上浑身发抖。
　　那神色中纯粹恶意并未褪去。如同他们之前在龙门破旧的据点中，他捏着她的下巴，居高临下注视着她一样。

　　不过此刻确实有什么不同了。

　　逼仄的房间中，空气弥漫开罪恶情与欲的气息，代表着盛放在无人问津、阴暗泥沼中的恶之花，正缓缓伸展开他带毒的荆棘。

　　不知何时。

　　有一只夜莺盘旋着，
　　义无反顾用胸膛撞了上去。

　　她血滴落的地方。开出了玫瑰。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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