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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17.
“诶，奇了怪了，这都要七点了，苏舒怎么还没来？”
“不会是要放我们鸽子吧？”
“应该不会吧，苏舒不是这种人。”
“谁给她打个电话问下吧，我们人都进来了，这么多钱我可付不起。”
早早进了皇庭被安置在一个巨大包厢中的秘书部众人迟迟不见苏舒人影，开始躁动不安。
“我刚给苏舒打过电话了，她说今晚有事来不了，不过钱她会来付的，你们别担心。”吕茶茶这会儿从包厢外进来，将手机收回包里，嘴角噙笑。
众人放下心来，脸上忧色一扫而空，复而三三两两聊了起来，话语间无不对苏舒的大方表示感慨。
吕茶茶找了个位置坐下，等菜的空档听着他们对苏舒的赞美和感叹，微垂的眼眸含着得意的笑容，回想到刚刚在楼底下迎面碰上的苏舒，嘴角弧度越发阴邪。
皇庭不愧是A市最豪华有档次的会所，服务一流，菜品一流，吃完后直接去包厢唱歌，几乎能够人手一个麦。要是唱歌唱累了，出门右拐过了一条道后就是汗蒸室和足浴室，之后要是还想享受一番，就转道去左侧的按摩舒缓区。
总之秘书部的人今晚是过足了一把有钱人的瘾，隔天上班的时候都还在聊个不停，嘴里啧啧称道，话里话外都在希冀着苏舒能够在土豪一把请他们去潇洒。
也就这个时候，他们才意识到苏舒到了上班时间还没出现，不由奇怪地向吕茶茶问了一句。
吕茶茶原本微笑的表情瞬间低落，眼睑低垂，声音都不自觉低了下来：“苏舒辞职了……”
“什么？不会吧？好端端的，她怎么突然辞职了？”
“她昨天不是还好好的，怎么今天突然想到要辞职？不会是付经理记仇她昨晚没请他，所以开了她吧？”
“不可能，付经理才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人，再说了，他又不是没去过皇庭，怎么可能因为苏舒不请上他就辞退苏舒。”
“说的也是，那苏舒为什么会辞职？好奇怪。”
“对啊，茶茶，你知道苏舒为什么要辞职吗？”
吕茶茶依旧一副低落的模样：“我也不知道，我本来以为我们俩是无话不说的朋友，没想到她连辞职都那么突然毫无征兆，如果我早知道的话，说不定还能劝劝她。”
“嗐，你们想的那么悲观干什么，说不准是苏舒不想工作了呢，反正她现在有的是钱，完全没必要留在公司受客户老板的鸟气啊。”
“也是哦，她现在那么有钱，秘书这点工资她哪还看得上眼。”
说来说去说到最后，大家都为苏舒的突然辞职找足了理由，没人再纠结苏舒为什么那么突然一句不吭，以至于付经理来问的时候，他们很是坦然地将自己臆想的理由说了出去。
苏舒一晚上没回来。
起先路无为还以为苏舒是想跟同事们一起多玩会儿，毕竟机会难得，但是一夜过去也没个电话消息，这让路无为有点着急。
本想着给她打个电话，但一看时间已经是上班时间，路无为又给自己找好说辞，想着她应该是在皇庭睡了一夜直接去上班了，所以没来得及给他消息。
直到下午六点，路无为担心得实在坐不住开车到了公司楼下等着，看着公司里的人全部走光并关上门也没有苏舒的身影，路无为终于慌了，一个电话接一个电话打过去，可惜都如石沉大海，了无音讯。
路无为不得已找上了吕茶茶，结果就见吕茶茶很尴尬地拿出一份离婚协议书给他，支支吾吾地说：“这个……是苏舒走之前让我交给你的……她说，她不想再见到你，所以让你不要再去找她……对不起，本来我是不想拿给你的，毕竟由我交给你，总有破坏你们感情的嫌疑，但是现在苏舒已经远走他方，你又找上门来……”
“你自己看吧，很晚了，我就不留你了。”吕茶茶直接把离婚协议书塞到已经呆滞的路无为怀里，把门一关，彻底隔绝了路无为的视线。
路无为抱着离婚协议书愣愣地站在吕茶茶房子门口，站了好久，久到他浑身都麻了，他才艰难地挪开步子，脑海里满是离婚协议书上“苏舒”两个字的签名。
浑浑噩噩地回到家，路妈妈看到他就拉下了一张脸，向后头望了眼，没见苏舒的身影，路妈妈尖利刻薄的嗓音登时刺穿耳膜，扎的他头疼欲裂。
他第一次发现他妈原来这么吵，他妈的话原来可以难听到这种地步，他妈的心居然能够这么恶毒。
“……你说你这老婆娶回来是干什么的，死人都比她有用听话，我就没见过天底下能有比她还冷心肠的媳妇，居然撺掇着你分家，不让你回来，你可是我儿子，我怀胎十月生的，她那个贱人凭什么！”
“别人都说娶妻要娶贤，你看看你那懒货媳妇哪一点贤惠了，天天就知道乱花你的钱，我可是听说她昨天过个生日请了整个办公室的同事去了皇庭。皇庭！那地方一晚上要花多少钱，隔壁的老刘可是跟我说你那败家媳妇花了整整二十多万啊，你爸卖一辈子的菜都赚不来这么多钱，你那婆娘倒好……”
“无为啊，你可长点心吧，就你那杀千刀只会霍霍你钱的媳妇，还是赶紧跟她离了干净。”
路妈妈又开始苦口婆心地劝路无为离婚。
路无为默不作声地听着，只觉浑身血液都被冻住了，身上冷得要命。平时听听没什么感觉，可今天手上捏着那份薄薄的离婚协议书他才清楚地回想起，他妈这些话不止在他面前说过，还曾无数次当着苏舒的面一遍又一遍地提。
“够了妈！我不会离婚，不管苏舒是好是坏，只要她开心，做什么都行。我累了，先回房了。”
路无为挺直的背脊渐渐佝偻，疲惫仿佛压垮了他的脊梁，一关上房门，路无为无力地滑坐在地，手里紧紧攥着那份离婚协议书，逐渐将其捏到变形。
【路无为，要不是我不想顶着个二婚的名头，就你妈那张嘴，我早特么跟你离了！】
【路无为，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我被你妈这么欺负，你就不能站出来帮我说一句吗？】
【路无为，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嫁给你这么个妈宝男！】
【路无为，别以为你是本小姐名义上的老公就能颐指气使地让本小姐低头为你洗手作羹汤，本小姐自出生起就没做过这些低贱的事。总之，以后你要是想继续当本小姐的丈夫，就把本小姐伺候开心了。】
【做饭这点小事都不会，本小姐怎么安心把未来交给你？】
【不接送本小姐上下班，要你有什么用？】
【不想让本小姐割了你妈的舌头，就别让你妈出现在我耳边，嫌吵。】
【今天可是本小姐的生日，要是没准备出让我满意的礼物，榴莲键盘搓衣板，自己随便选吧。】
苏舒娇俏矜贵的可爱音容还依稀浮现眼前，路无为迷惘的目光穿透一切障碍物落到陪伴自己十来年的老电脑上，忽然想到了什么，忙不迭站起来奔到床边打开电脑，登上个人网址下载了自己精心编纂的一个小程序，双击打开后，一个娇俏可爱的小女孩跃出电脑荧幕——
小女孩是根据苏舒的身形面貌制作的，每一处都充斥着精致和用心，百分百的还原，仿佛一个缩小了百倍的苏舒在指尖翩翩起舞。
小女孩穿着苏舒曾描绘过的镶满了钻石的粉白色舞裙，脖颈戴着一条会发出七彩光芒的宝石项链，额前坠着一颗粉色宝石，衬得小女孩的皮肤越发白嫩晶莹。而那头七彩的头发更是小女孩最吸引人目光的设计，如苏舒用着梦幻怀念的语气描述的那样，它会随着天气温度的变化而变色。
这是路无为特意为苏舒设计的生日礼物。
他拿出手机录下视频给苏舒发过去，他想着，也许苏舒看到这个礼物后，会满意地回来，回到他身边，就算不满意，也应该会回他一个消息让他去跪榴莲跪键盘跪搓衣板。可是他等了一夜，也没等到一个字符。
“哎呀，路无为对你还挺用心的嘛，这个小人做的可真不错。”
“你说，我们俩关系那么好，要不，你把他让我得了。”
“呵呵呵，干嘛这么看着我，我就说说，谁要个二婚男啊，跟我的身份太不匹配了。”
吕茶茶漫不经心的翻着苏舒的手机，看着她跟路无为的聊天记录，摇头啧啧了几声：“你说路无为是直男，不懂浪漫，可我看你们聊天，他不是挺懂的嘛，这甜言蜜语一套一套的，难怪之前让你签离婚协议书你会那么难过，我本以为你巴不得跟他离，签了字会更高兴呢。”
“好了，别瞪我，有空就多哭一会儿，我还等着你的眼泪去换钱呢，上个星期欠的三十万我可就指望着你帮我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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