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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1 章
第二天早上。
江澄、聂怀桑面如土色的站在门外。
其原因是昨天晚上，他们刚刚跳窗离开，便又遇到了从清河连夜赶回的蓝启仁，那心情……简直无法形容。
只能感叹，当时为什么还不到亥时。
聂怀桑拿扇子遮住脸道：“江兄，你和魏兄相熟，要不你先去试试？”
“聂兄，蓝先生让我们一起叫的。”江澄有些别扭道，毕竟魏无羡昨天晚上都让自己离开了。可是逃过了蓝湛，没逃过蓝启仁。
魏无羡刚刚醒过来，看见蓝湛躺在地上的姿势，还没来得及画张画像纪念一下，便听见了门口传来的窃窃私语声。
他走到房门口，想了想一下子打开了门。
江澄和聂怀桑，差点闪了一下。
江澄：“魏无羡，你找死啊！”
魏无羡以为二人，是因为昨天的事情特地来的，于是笑道：“专程来感谢我的态度能不能好点？”
“魏兄，好像不是你想的那样……”聂怀桑的声音越来越低：“蓝先生回来了。”
江澄也别过了脸。
魏无羡有点莫名其妙，虽然蓝启仁回来意味着他们要上枯燥乏味的课，但也不至于这样吧？
“其实……其实……”聂怀桑犹豫了十秒后，眼睛眼睛一闭大喊道：“蓝先生让我们今天早上，一起去戒律堂领罚！”
石破天惊——
屋内的暮婉和蓝忘机都因为这一声大喊，有醒过来的痕迹。
暮婉慢慢起身，捂着头“唔”了一声。
众人不由将目光移到室内。
听到这个软软的声音，聂怀桑才揶揄道：“原来魏兄藏了美人啊！”话音未落，便看见从床上坐起来的蓝忘机，瞬间呆住了。
魏无羡：“蓝……蓝……蓝湛。”
蓝湛目光冷冷的扫过了众人，起身走了出去。
江澄看了看门外的人影，又转向明显还未回过神的暮婉，最后，看向了魏无羡，语气带了五分犹豫道：“你们昨晚…………”
魏无羡一脸苦色道：“他们都喝醉了。”
聂怀桑一路八卦朝魏无羡走去，拿扇子遮在他耳旁道：“那么，你们有没有……（酒后乱性）？”
魏无羡猛的后退了一步，摇了摇头。
他们说话之间，暮婉已经彻底清醒了过来。她慢慢转了转头，活动了一下，因为睡姿而略显僵硬的身体。
江澄向其鞠躬行礼道：“暮姑娘，对不起。”
虽然，平时他也不太喜欢暮婉古灵精怪的性格，但不得不说的是，对方的名声毕竟是因为魏无羡才…………
暮婉一头雾水，答非所问道：“我刚刚好像看见蓝湛了。那么……我们要去戒律堂吗？”
“啊？”江澄诧异了一下，接着点了点头。
暮婉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花生皮，接着走到门口道：“那我们走吧！”
其一脸自得的样子，不由让人怀疑，她并不是去领罚而是去领赏。
江澄想要说的话，也就不了了之。
到了戒律堂之后，蓝湛和魏婴被罚三百戒尺，其他人各五十。
到暮婉时，她一脸苦色的捂着胸口道：曦臣哥哥，你知道的。我前两天才受了伤，差点死掉的那种。”
蓝曦臣：…………那你还到处乱跑。
“别说五十，就是二十下之后。我也会死翘翘的。”
江澄恍然大悟道：“难怪………（刚刚那么有恃无恐）”
蓝启仁看向蓝曦臣，得到对方的的确后，不得不减缓了脾气道：“那么便抄书，把藏书阁抄十遍！”
暮婉：“受伤可以过度劳累吗？”
蓝启仁气的胡子一抖一抖的。
蓝曦臣若有所思道：“叔父，惩罚的确过重了。”
也许是因为气狠了，蓝启仁口不择言道：“那么就让她逍遥法外吗？若是我们那天不注意，她真死了。怎么跟…………”
话还没有说完
蓝曦臣却厉声道：“叔父！”
蓝启仁立即闭口不言，只是狠狠的甩了一下衣袖。
暮婉：原来我真的有免死金牌。
最后的最后，她还是被罚了抄书，《礼则篇》十遍。
其他人都不认为这算什么惩罚，毕竟暮婉可是传说中，抄了这个藏书阁的女子。
可蓝曦臣则明白，那次抄书有猫腻。
现在她不能使用灵力，才是最苦不堪言的事情。
暮婉撅着嘴巴道：“曦臣哥哥，只要你把卿尘给我，别说十遍，一百遍我也认。”
“暮姑娘，我不是说了吗？等你伤完全好了，我便给你。”蓝曦臣一脸温和道：“只是……从你刚刚对自己伤势的描绘来看，没有十天半个月是好不了了。”
暮婉：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旁边陆续传来，魏无羡江澄等人的嚎叫声，蓝忘机端跪在一边一声不吭，只有他额头上冒出的冷汗，才能证明他也是很痛。
暮婉并没有看完行刑，便离开了那里，她只是希望现在还来得及去取出一些零食。并告诉蓝曦臣，一个时辰后，她必会出现在藏书阁，开始抄书。
她来到山门不远的草地处，只见自己埋零食的地方好像有一团白白的东西，疑似是什么动物的尾巴。
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待她压低步子，屏住呼吸上前后，看到自己原本藏好的零食，好像都没的七七八八了。
而一只毛色雪白的小狐狸，趴在那里，好像还在吃着。它身后的三只尾巴，一晃一晃的，好像特别高兴？
暮婉一把抓住其命运的后勃颈。
见狐狸立即装死，她若有所思道：“说真的，我还没吃过狐狸肉呢！也不知道好不好吃。”
狐狸开始挣扎，四脚开始乱蹬。
暮婉笑了笑，并未理会。
在旁边装模作样的捡了一些干材，一副要烧烤的样子。
情急之下，狐狸如琉璃般紫色的眼睛转了转，一口咬在了她的手上。
“嘶～好疼。”
这时，暮婉感觉一股暖流进去体内，好像本来坚固的灵力封印动了动，接着直接破碎。
一道陌生的神识，涌入她的脑海。
不消片刻，她的脑海中出现了一道声音。
“我们现在已经签订了契约，所以你不能吃我。”
暮婉眨了眨眼睛，不敢置信的看着体内涌动的灵力，简直感觉欣喜若狂。
终于…………
狐狸看着旁边的材堆，依旧心有余悸。想了想小心翼翼的开始迈开爪子。趁眼前这个人类不注意之际，已经溜出了好远。
它觉得自己刚刚受到了惊吓，要吃些好的补补，比如：山洞里面那些绑着白条的兔子，它们的肉质就十分鲜美。
等暮婉回过神之后，狐狸已经跑出去老远，看着已经签订了契约的份上。她觉得自己有必要去找找。
顺着感应，她来到了一个石壁处，在那里刚刚的小狐狸正在追逐着一只绑着白条的兔子。等等！那是抹额？！
突然间，她摸着石壁的手一空，毫无防备之下，便掉了下去。
小狐狸有些担心，它知道那里面有一个很凶很凶的女人。但转念一想，自己这个新主人也好不到哪里去（都要把自己烤了），所以也就随她了。
暮婉着陆的时候，好像听着熟悉的声音。
“蓝湛，等等我。”
走进来的蓝湛不敢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人影，诧异道：“暮姑娘？”
“阿婉怎么可能在这里？”魏无羡刚刚从石洞的拐角处走了进来，看着面前的人影后，下面半句话，便卡在了喉咙里：“蓝湛，你……”
暮婉回身看见冻得瑟瑟发抖的魏无羡，快步走了过去，握住他的手，语气有些无道：“笨蛋，连言听计从符都会制作，怎么就不懂得以灵气御寒？”
温暖从双手交接处传来。
魏无羡：“我哪有阿婉懂的多。”甚至还打蛇上棍的抱住了对方的胳膊，在心里感叹：好暖和啊！
蓝湛别过了脸道：“男女授受不亲。”
暮婉看着仿佛把自己当抱枕的某人，又看向好像正在吃错的蓝湛，意有所指道：“我知道，因为蓝二公子是个断袖嘛！所以，男男授受得亲。”
蓝湛：“污言秽语，不知所谓！”
暮婉挑了挑眉，看着蓝湛离放琴的那个台子越来越近。
魏无羡：“我们也上去吧？”
暮婉摇了摇头：“不，那里有禁制。”
果然，下一秒。
琴音响起，蓝色的光波越过了蓝湛，直直朝二人而来。暮婉正准备以‘卿尘’抗衡之时，却看见手腕上光秃秃的。
接着，魏无羡猛然挡在暮婉身前，最后被琴波弹飞。
蓝湛回头，暮婉已经扶起了魏无羡道：“你不怕死啊！逞什么能？”
魏无羡爬了起来，看着她的左臂，有些担心道：“你之前已经因为救人而受伤了。”
“其实，我的伤已经好了。”暮婉有些小得意道：“不仅如此，灵力的禁制破了。而且上了一个小阶层。”
蓝湛若有所思的念了一句：“弦杀术。”
魏婴：“这不是你们蓝家的绝学吗？”
蓝湛又往前走了一步，琴波又一次袭来。
暮婉随手把毫无防备的魏无羡甩在身后，正打算抵抗之时，琴波越过了她，又把魏无羡击倒在地。
魏无羡忿忿不平道：“这是什么东西啊！为什么全都冲我来！”
蓝湛低头看着面前的古琴。
暮婉看了看蓝湛，想想自己和他的相同之处，恐怕便只有……想到这里，她看向魏婴道：“你真的很想上去吗？”
魏婴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点了点头。
闻言，暮婉伸手解下了自己的抹额，踮起脚尖绑在了魏无羡头上。
骤然靠近的温热气息，让魏婴忍不住微微后退了一点。
暮婉皱眉，轻声呵斥道：“别动！”刚刚魏无羡后退的那一点，彻底让自己没站稳，摔他怀里。
魏婴顿时僵硬着身体。只是耳畔处有一抹薄薄的红晕，在彰示着他此时的心情。可惜某人并未看到。
很快抹额便系好了，暮婉后退一步，一脸满意的看着魏无羡，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好了，你去吧！”
魏婴掩饰般的，疾步跑向古琴的位置。
只听“噔噔噔”三声。
琴波越过了最近的蓝湛和魏婴，直接朝后面的暮婉而去。
她运起凌波微步，向上跳了一下，在空中转了一个身之后，单手撑在水中，完美的避开了所有琴音攻击。
“你们快点。”
魏无羡点了点头，正要上前查看之时，被蓝湛阻止。说是不可轻待先人之物。
蓝湛坐下轻抚古琴，闭眼感受了一会，空气中出现了许多道不同的声音。
“岐山温氏”
“姑苏蓝氏”
“云梦江氏”
“兰陵金氏”
“清河聂氏”
“杀仙山，毁阴铁！杀仙山，毁阴铁！杀仙山，毁阴铁！…………”
魏无羡见状拔剑提防。
暮婉看着好像已经消失了的琴波，猜测道：“或许这是个副本？里面讲了某件故事？”
接下来“薛重亥”三个字，让她想起了一件事情。好像师傅以前不经意间感叹过一句：薛重害，也是个可怜人。
她想起以前读过的那些主角黑化的小说，不由睁大了眼睛：莫非…………这个薛重亥，也是某个被逼上梁山的英雄好汉？
魏无羡皱眉道：“阿婉，你知道阴铁是个什么东西吗？”
暮婉摇了摇头。
这时，不远处传来一个清凌的女声：“阴铁不详，不提也罢。”只见一个身穿蓝氏家服的清秀的女子，缓缓坐在石凳上。
“姑姑！”暮婉的眼睛猛的大睁，这不是小龙女李若彤吗？虽然自己只喜欢刘亦菲的，但相比其他旧版也疼不赖的。
这准备叩拜的蓝湛，不由回头看向她。
女子眼神疑惑的看着暮婉道：“你是……”
暮婉激动的拱手道：“晚辈参见古墓派第三代掌门人！”
“古墓派？”魏婴神情怪怪的，他从未听过这个门派。
女子也疑惑道：“看来姑娘认错了人。”
“无聊。”蓝湛只当暮婉又在开玩笑，接着完成他之前要做的事情：“姑苏蓝氏后学蓝湛拜见蓝翼前辈。”
魏无羡：“她就是姑苏蓝氏唯一的女家主，创立弦杀术的那个——蓝翼？”
蓝湛瞪了他一眼。
魏无羡求生欲极强道：“云梦江氏后学魏婴，拜见前辈。”
“你们这………好像在拜高堂啊？”暮婉在他们身后，悠悠的语出惊人。
蓝湛：“不可在前辈面前胡言乱语。”
蓝翼上下打量了一番暮婉身上蓝氏内门弟子的装束，最后看向魏婴头上的抹额，毫不在意的笑道：“说自己的命定之人和别人拜高堂的人，我还是第一次见呢！”
“不！”暮婉立即否认道：“蓝前辈你误会了，他是蓝湛的命定之人。”
蓝忘机死亡凝视——
魏无羡也道：“阿婉，别太过了。”
暮婉：“可我说的是事实，wo唔……唔……”
接着，她便被禁言了。
蓝翼告知他们，几百年前的过往，以及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暮婉越听越心惊，因为原著根本没有这阴铁，而且为什么是镇压而不是净化？
至于她说的无法度化，why闭门造车听过没有，不想付出任何代价，成天到晚在山洞中，能度化才怪了！
想这便反了个白眼
蓝翼：”那么婉姑娘有度化阴铁的方法吗？”
“这个自然。”暮婉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居然把心里想着直接说了出来。
“什么办法！”蓝翼有些着急道，毕竟阴铁可是她百年的夙愿。
暮婉：“就如蓝湛曾经所说的。”
蓝湛一脸疑问。
暮婉：“滴水终能穿石。”
魏婴：？？？
暮婉：“我知道可能需要的时间比较长，但……也不用这么看我吧？”
蓝湛：“我在何处所说。”
暮婉：“就是你在兰室说的啊！”
蓝湛还在回想自己在兰室曾经说过的话，魏婴却恍然大悟道：“我知道了。”
蓝湛：“什么？”
暮婉：“有一刽子手，曝尸七日。”
蓝湛试探道：“了其生前执念？”
“不行！”蓝翼否认道：“且不论阴铁里面的灵识大部分都是枉死，再说那么多人怎么了？”
暮婉：“所以说滴水穿石嘛！一年了不完，就十年，十年了不完就百年，千年。只要持之以恒，总会有那么一天的。”
魏无羡：………………
暮婉：“我倒觉得一味镇压，只会让怨气越来越深。以己度人，你想想假如是你自己，无缘无故的被人关了一个暗无天日的地方。你会不怨吗？”
蓝湛：“可他们不是人，是怨灵！”
暮婉：“可他们曾经为人！”话音刚落，她便感觉自己刚刚的语气是有点过激了。她又和缓了语气道：“如果可以选择的话，谁愿意变成怨灵呢？”
魏无羡：“其实，也没错。”
暮婉却觉得自己刚刚的那番话，好像很有苏玛丽的味道在里面，可是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是收不回来的。
当众人思考问题的可行性。
她咳了两声道：“当然，我觉得如果不是天下无敌之人，那么可行性极小。搞不好会落成众矢之的。”
从小生活在世家中的蓝湛，见到过最大的困厄便是自己的母亲。
他满是不解道：“为何？”
暮婉：“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拿着阴铁，对其有兴趣的人要杀你；强者想变强，要杀你；比你弱的人因为担心你会对其不利，所以也要杀你。基本上，所有人都会惧怕比自己强的未知事物。
世上有许多事情，本就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想救世，想净化阴铁，可在其他人眼中，你便是居心叵测！
甚至你身后的蓝氏，也会遭到迫害。”
她凑近蓝湛，一字一句道：“蓝二公子，你可懂了吗？”
蓝湛不经后退一步。
魏无羡尴尬的笑道：“也没有那么可怕吧？”
暮婉：“年少轻狂，无不可行，方知人力终有穷尽。”
蓝翼有点晕了，明明之前是暮婉提的解决办法，但为何又很快亲自否定？
不过……她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意识到留给自己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也来不及顾及些许。
她抬头看着面前这三位年轻人道：“你们可愿意帮我弥补之前的遗憾？”
蓝湛立即跪下，拱手道：“忘机生为蓝氏后人义不容辞，一定会完成前辈遗愿。”
魏无羡想了想，也跪下拱手表示自己也义不容辞。
暮婉却站在一旁，并无表示。
事已至此，蓝翼已经明白，面前这个女子虽着蓝氏弟子服，但却未必是蓝氏之人。
她问道：“你是何家的后辈？”
暮婉拱手回道：“在下逍遥派，暮婉。”
“逍遥派！”蓝翼大惊之后，问道：“可是天山？你师父可是衡钧？”
暮婉点了点头。
蓝翼叹了口气道：“原是天山一脉，也难怪了。你这不喜管闲事的性格，倒是与你师父有几分相似。”
魏无羡小心翼翼道：“天山来头很大吗？”
蓝翼：“抱山便是衡钧之徒。”
暮婉眼睛一亮，按照这个辈分来算，那么自己岂不是魏婴的姑奶奶？想到这里，她的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之后有一段时间，魏无羡很是头痛，因为暮婉一直缠着自己，叫她姑奶奶。
这便是后话了。
蓝翼看了看魏无羡头上的抹额，心里觉得其实暮婉答应不答应，也没多大区别了。以防万一，她还暗自留话于古琴之中。
这厢蓝忘机得到了‘忘机琴和阴铁碎片’，当然还有一群带抹额的小白兔，他和魏无羡也接到了寻找阴铁其他碎片的任务。
看到那些兔子，暮婉有几分心虚。
毕竟刚刚那只和自己签订的契约的狐狸，追的好像就是这种兔子。
不过抹额也提醒了她，自己的抹额好像还在某人的头上，是时候解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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