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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art 14
等重新找了客栈住下,萧姮沉默着进了房间,依旧是两个人一间房。
如今的这场见面,怎么说,反而松了口气。那么多年如鲠在喉的不甘和委屈,似乎幼稚的可笑。现在的她,放下了心中的执念,没有了期待,也就不怕被伤害。
这场旅途,更像是,一场救赎,让她放下了心中的执念。
萧姮稍稍平静了下来,对于喻珩,他那似敌似友的态度,让萧姮摸不着头脑,也就干脆的平常心却看待。
所以,难得的,今晚睡觉,没那么紧张了,放松了许多。黑暗中听着喻珩的动静,萧姮轻轻翻了个身,原本平躺的身子,面对着墙壁。
有着些许安全感。
喻珩看着她,也学她翻了个身,面朝萧姮。
低低地问:“睡不着?”
“没有。”
萧姮话音刚落,喻珩似叹了口气,强硬的手臂搭上了萧姮的腰身。
呢喃着,隐含着丝丝心疼与无力,“别难过了,嗯?”
萧姮僵硬着身子,往里边挪了挪,试图甩掉喻珩的胳膊。
语气了带着惊,“我好多了,你把手拿开。”
喻珩却一动不动,手臂跟铸了铁似的,推也推不动。萧姮急了,下手越发狠,使劲推打着。
喻珩手臂一带,萧姮整个人就躺进了喻珩怀里。
喻珩的下巴磨挲着萧姮的发顶,深情又缓慢,温柔得萧姮都忘了反抗,满脸的不自在和惊吓。
温热的气息喷在头顶,喻珩难得缓和了语气,安抚着说:“好了别闹,睡吧,我护着你。”
萧姮愤愤回了句: “不用你护着,我自己睡。”
“别吵,闭眼。”话没说两句,喻珩又变成了那副阴阳怪气的模样。强势地将人搂在怀里,就闭上了眼。
徒留萧姮满脸忿忿。说也说不过,武力更是被碾压,讲道理也行不通。
迫于无奈,只能将就着这个别扭的姿势入睡。
天微微亮,太阳隐在云层里,没透出多少光,房间里是昏暗的光线。看样子,天气不太好,外面风大,吹得树叶唰唰作响。
萧姮醒了过来,看看自己的姿势,怎么又躺人怀里了,暗自皱着眉,别扭又小心的坐了起来。
萧姮刚准备从喻珩身上跨过去,毕竟整个床都被他占满了。
刚抬起一条腿,喻珩眼睛就睁开一条缝,眯着眼看了一眼,高高抬起腿。
萧姮一个没注意,瘫倒在喻珩身上。
喻珩佯装着刚刚醒的模样,坏笑道:“怎么,大清早的,投怀送抱啊。”
萧姮瞪了他一眼,别以为她没看见。
忿忿起了身,没理会他。
喻珩也坐了起来,挠挠后脑勺,啧了声:“这不逗你玩嘛,我先下床,你再下来,行不。”
萧姮低着头,没说话。
喻珩难得碰了壁,识相地没再出口调戏,干脆利落地下床洗漱。
路上的时间飞快,似乎瞬间三天就过去了。当他们终于见到将军府大门的时候,萧姮有种恍然隔世的感觉。
“你们可算回来了,小爷我等得望眼欲穿了都。”谢清檀素手一甩,合上了折扇,在手心无意识地敲击了两下。脸上带着玩世不恭的笑,这个人明明是个武将,却总有本事,比一个书生还像书生。
有段时间没见了,萧姮看着他,似乎曾经说过的话,像是萧姮的幻觉一样,他没有一丝的不自然和尴尬的模样,依旧是那副我行我素的模样,肆意又潇洒。
喻珩嗤笑一声,缰绳扔到谢清檀手里,拽了拽萧姮就走了。
气得谢清檀捏紧了缰绳,在后面喊到:“喻珩,我不是你的马夫,我警告你,不准再让我栓马!”
喻珩大步往前走着,轻飘飘地传来了句,“快点,你挡我门了。”
饶是谢清檀这么嬉皮的人,脸上是青了又紫,紫了又红,最终恢复了自己温润的俊脸。
栓就栓,又不是没栓过。
等三人坐了下来。谢清檀捏着茶杯,边把玩着,边看似随口问了句,“喻珩没欺负你吧。”
萧姮神色奇怪,也没多想回了句,“没有啊,怎么了。”
“小爷我就随便问问。”
谢清檀打着哈哈,放下了茶杯。
一把折扇朝他扔了过来。
谢清檀眼疾手快抓住了,不满地啐道:“喻珩你干嘛呢。”
“瞅你不顺眼。”
“…你、小心眼…”
喻珩凉凉看了他一眼,谢清檀闷闷闭了嘴,要不是打不过…
萧姮默默低下了头,安静地喝着茶,说实话,现在的局面,她看不太懂。
喻珩起了身,俊肆的眉眼拧成了一条,他不耐烦地咬了咬牙道:“你怎么还不走。”
谢清檀不可思议睁大了眼,“你这也太见色忘义了吧,我话都没说两句呢,你就撵我走!”
“快滚。”
谢清檀一口气哽在喉咙,惹不起,只能被逼着起身出门。
都快到门口了,也不忘给喻珩添个堵。对着萧姮眨眨眼,说道,“若是有空,谢府随时欢迎。”
萧姮摸不着头脑,只能颔首微笑。
谢清檀也没在意,加快脚步溜了。
喻珩的脸色越发臭,脸色不对劲地问萧姮,“你去找过他?”
萧姮点了点头。
喻珩突地拔高了声音, “你找他干什么。”
萧姮瞥他一眼,颇有些莫名其妙,“关你什么事。”
喻珩眼瞅着萧姮走了,脸色黑得跟墨汁似的。
等回了屋,几个丫鬟老早就在屋外迎着,看见小姐的身影出现,立马拥了过去。
话语里都带着兴奋和激动。
“终于把小姐盼回来了。”
“可不是,都担心死我了。路上肯定辛苦,小姐又瘦了。”
“小姐饿坏了吧,奴婢炖了鸡汤还热着呢,小姐趁热喝两口。”
“小姐都不知道,这两天团子也老叫唤,它都想小姐了。”
周围叽叽喳喳的声音,热闹的很,也温暖得很。
少女原本的鹅蛋脸下巴瘦了,尖了点,肤色也黑了点,漂亮的杏眸里光彩熠熠,嫣红的樱唇带着笑意,整个人发着光一样,气质温和而又平静。似乎沉淀了苦难,更懂得当下的珍贵。
萧姮进了屋,果真就听见团子的哼唧声,像个炮仗似的立马奔了过来,围着萧姮的腿转来转去,尾巴高高扬起,蹭着萧姮的裙摆。
萧姮蹲了下来,如今团子越发大了,身形大了一倍,毛发黑亮,样子看着有些凶,但萧姮还是小心翼翼摸了一下它的脑袋。
团子歪着脑袋蹭了蹭,好像很喜欢,又冲萧姮乖巧叫了两声,琉璃般的大眼,倒映着萧姮的身影,五彩斑斓,漂亮极了。
萧姮摸了两下,也没敢多摸,只是坐在了矮凳上,看着团子自己玩。
它的毛又长了些,很多,毛质柔软,有光泽,像是光滑的锦缎一样。
几个丫鬟似乎终于有了主心骨一样,个个欢喜地围着萧姮。
萧姮内心说不上什么滋味,只是倍加珍惜,更觉得难能可贵。
她们与萧姮来讲,更像是姐妹,是家人的存在。
唠了一晚的家常,萧姮打发她们赶紧去休息。
几个丫鬟总算是消停了,萧姮抻了抻腰,沐浴完,坐在床头,点着蜡烛擦药。
接连赶了三天路,自己的皮肤又甚是娇弱,这会子腿心红肿一片,皮破了粘连在一起,结了疤之后又被磨掉,反反复复,已经红了一大片了。
萧姮不敢让她们几个近身伺候,她们看见了没准又开始掉眼泪,唠叨个不停。
对着烛光,萧姮小心地上了药,破皮处,难免有些灼痛,萧姮抿着唇,手上迅速涂抹着,也顾上好好处理了,实在是太糟糕了,血肉模糊,她自己看着都有些吓人。
只不过也不知是不是这冰肌膏用得多了,原本冰凉清透的触感,如今竟泛了丝痒意。密密麻麻渗进骨子里。
但这是外祖母给的,听说是宫里传出来的方子,也让太医验了成分,只说女子用此物,再好不过。可缓解伤痛,不留疤痕,保养肤质,乃是上品,因为材料稀少,制作起来也极为不易,她也没几盒,平时都是省着用的。
萧姮也没多想,吹灭了蜡烛,上床睡了。
隔天大早,萧姮醒了过来,突然想起喻珩让她绣个荷包。于是萧姮对着铜镜梳着秀发,问了句:“喻珩生辰是什么时候?”
沅芷帮萧姮挽着发,回:“应该是九月初五,张管事最近正在张罗此事呢,听张管事的意思,好像跟往常只是摆个宴席,不打算张扬。”
萧姮点着头,芊芊玉指捋了捋发丝,露出白皙柔美的脸颊。
也是,喻珩本就风头正盛,无论如何,这生辰也不可大办,看来他以前也挺低调的,不过又那样一对父母,生辰怎么过都是极为欢乐的。想到这萧姮心又沉了沉,嘴角泛出丝苦意。
她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既然这样,那就绣个荷包给他吧。
萧姮想了想,猜测着男子的喜好。他惯用深色,不喜太出挑的,府里也不见什么花花草草,也就种了些松柏。既然如此,那就绣几棵松柏给他。
挑了个深灰色的布料,用着赭黄和深绿的绣线,随手绣了起来。
书房内,喻珩此时看着手中密报,神色凝重。
短短三天,太子和四皇子联手,借以萧辙一事,多处挑三皇子的错,多番证据指责三皇子意欲结党营私,谋取皇位。
如此大的一顶帽子扣在头上,三皇子百口莫辩,急得只差以死明志。明明收买好的指证人,到了大殿之上,偏偏反咬三皇子一口。
惹得皇上彻底失去了对他的信任,一度贬职,不许插手朝廷大事。
三皇子下了朝,才发觉这是太子和四皇子早就算计好了,就等着今天他自投罗网。
四皇子上前,怀揣着虚伪的关心,“三哥莫要灰心,父皇都是为了三哥好。”
三皇子眼带嘲讽,语气不屑,“四弟莫不是忘了,这太子之位还不是你的,现在得意还太早了,本殿等着你们自相残杀。”
四皇子听了也不生气,眼里的神情翻涌着,平息了下来,嘴角上斜,道:“不劳三哥挂心。”
三皇子拂了拂袖,冷笑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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